('李伯禽仰头看她,笑意更盛。
“包揽舞弊,打压朝臣,纵奴伤人,贪图美色而忘大义,这样的人确实该死。”
司马莞柔声问道:“那你认不认?”
他伸手按在桌子上,漫不经心拿起那酒盏。
“认,为何不认?这些罪名也不全是殿下强加给罪臣的。殿下既然想要臣认,那臣认了就是。”
他知道她恨他,也知道她恨他恨得想让他死。
这一日,他不只一次地梦到过。
司马莞笑起来,接着声音便更加柔软,听着简直如同在向人撒娇。
“那你快点喝了这杯酒,让我安心,好不好?”
李伯禽握着酒杯的手一抖,几滴酒液洒在桌上。
他再也憋不住笑。
“殿下还是不要这样跟臣说话了,听起来怪别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年这位骄傲的公主在他跟前,哪里用过这样娇柔的口气说话。
每次见了他就是又闹又顽,处处要压他叁分才作罢。
“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总归是要喝的!”
司马莞绷不住被他这么说,一下便炸了。心中的积怒也泄了气,只剩下气恼。
笑什么笑,都要死了还笑,他有什么好得意地。
“喝喝喝,臣肯定会喝。”
李伯禽接着便将那盏酒一饮而下,半点没留。
似乎是喝得太急,他呛咳了几下,颊上便染了几抹飞红。
喝完他还特意给司马莞看了看杯底。
“算你实相。”
司马莞转身便要离去,不愿再同他浪费时间。
囚室空气污浊,多留一刻,她便越觉得胸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秀亦步亦趋,跟着她走出去叁两步,忽然那囚室中已经饮下了毒酒的男子又开口道。
“殿下留步。”
司马莞闻声并未回头。
她今天要做得事情都已经做完,没必要再留下听他的废话。
“其实臣骗了殿下。”
她不急不缓的脚步还是因着这一句而停住。
司马莞侧身,看向李伯禽。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李伯禽却依然风神散朗,状如当年醉后倚栏笑言的青衫书生,潇潇簌簌。
他似乎一点也没变。
司马莞恍然察觉。
这些年的日子独独放过了李伯禽,只有他一人还和昔年初遇时形貌一般,性情一致。无论是狱中囚,还是殿上臣,他总是这个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宫中,您问臣当年行事,臣到底是不是有私心。其实臣是有的。”
李伯禽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样子同昔年一摸一样。
宛如灯下兰草初绽,疏散淡漠,君子之姿,令人心折。
司马莞捏紧手中暖炉,冷冷等他开口。
“谁让殿下有一双不会流泪的眼睛呢?”
他玩笑般说出这句话,接着便又倒了一盏酒,冲她遥遥举杯。
“万望日后殿下千岁无忧,事事顺遂·······”
司马莞已经不愿再听下去,在和秀的搀扶下匆匆便出了昭狱。
那灯火摇曳的过道渐次昏暗下去,只余一道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慢慢消散。
“望殿下不要再遇着像臣这样不愿看到您笑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打初雪那日从昭狱回来,司马莞就窝在上阳别院不愿再动弹。
惯常来烦她的两个人此时都无暇过来——司马玦远去北地,至今还在归来的路上,司马琰忙于朝政,一时也抽不出时间来烦她。
李伯禽死在了狱中,虽然在朝中激起了一点不大不小的波澜,但终归成不了大气候。
他乃是布衣出身,尽管这些年位高权重,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帝信重,百官追随。可毕竟根基浅薄,比不上那些世家根系深厚,再加上他行事素来张狂,在朝中也树敌不少。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他这一死,便被朝中定为畏罪自杀,也无人去问那毒酒是谁带进去的。
朝中清出了一批他的门生同党,空缺出了不少职位。
司马琰正是用人的时候,便从各地抽调了一片官员补了朝中的空缺。旨意早早下了,正逢初雪的时候,新迁入朝中的官员便抵达了建康。
这一年冬天,不少人自云端坠落,再不翻身,也有不少人重新得遇圣恩。
听到别院有访客上门时,司马莞还觉得好奇。
和秀将那客人的帖子递上来,说那客人是个姑娘家,姓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彼时司马莞已经喝的半醉,正倚在案头打瞌睡。和秀说那客人已经等在了偏厅,她还没反应过来。
她什么时候认识过姓梅的姑娘。
和秀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低声提醒道:“来的应当是雀姬姑娘。”
李伯禽府中唯一的姬妾,自十四岁时便被他养在府中,娇宠非常。
她虽为妾侍,所用所食无一却不精,样样比照世家贵女。
昔年李伯禽得势时,建康不少士子便将其二人引为才子美姬的佳话。等到了失势时,这貌美骄纵的姬妾便成了他人攻击李伯禽的借口。
没办法,谁让李伯禽为了雀姬做了不少荒唐事。
司马莞与雀姬见面时,那如今出落得雪肤花貌的女子坐在她对面。
“殿下风采依旧,不逊当年。”
她眼中顾盼生辉,不笑也含情,一看就知道这些年不曾被薄待过。
连司马莞也看不出她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邺城道旁,还是个干瘦小丫头的雀姬为了兄长的几封药钱,就愿意为她驱使,做她的奴婢。
司马莞真没想到李伯禽能看上这丫头,还骄纵到连宰相印信都随意给她把玩。
小小棋子,在这盘棋里竟也起了不可缺少的作用。
司马莞不愿再听雀姬说这些客套话:“如今你来找我,是为了你兄长?我记得皇上已经把他从岭南调回来了,只怕这几天就要到建康了吧。”
那个上门把李伯禽打了,后来被贬到岭南的梅侍郎,正是雀姬的兄长。
雀姬摇头:“兄长已经回来了。我来见殿下,为的是···”
她低头,盈盈笑眼弯弯。
“为的是李伯禽。”
司马莞听她说这话,便觉得大不自在。
历来女子总是容易动情,更遑论李伯禽待雀姬那么好。跟了他这么多年,要说雀姬半点没动心,司马莞半点不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来派一个小姑娘去做探子,便有些缺德,如今她也算是杀了雀姬的夫君,还不知道她心里该怎么伤心难过。
雀姬自袖中掏出一枚络结锦囊放在桌上。
那锦囊针脚歪歪扭扭,一看便知道绣它的人不是什么高手。
锦囊的上的红梅也已经泛白褪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尾缀的丝络依旧完整,想来主人定然是爱惜得很。
“这是···”
司马莞看那拙劣的针脚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是李伯禽一直随身带着的东西。”
雀姬将锦囊推过来。
“宰相府中的任何东西只要我跟他要,他没有不给的。只除了这个锦囊。那个时候我年纪小,好奇得很,就趁他喝醉了,从他那儿偷拿来看。”
雀姬定定看着司马莞。
“但是他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将锦囊抢了回去。接着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便再也忘不了。殿下可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马莞捏着锦囊左看右看,越看越熟悉。
“他跟你说了什么?”
雀姬笑起时宛如梅花吐艳,那双眼睛盈满笑意时极为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