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家门前停下,一种本能让关风猛地惊醒,他本来是想回避跟严少卿的聊天才借口睡觉,没想到晚上酒喝得太多,竟然真睡过去了,平时他都会因为睡不着心烦意乱,偏偏只要严少卿在身边病症就会不治而愈,而且还睡得这么沉。
关风坐直身子,发现身上搭着严少卿的外衣,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给自己披上的。
想起上次从墓园归来心情烦躁时,严少卿也是这样在他身边默默陪着他,关风心思不由恍了恍,说:「谢谢。」
「你睡得很香,连我跟你说话都没听到。」严少卿在旁边笑着说。
「你说什么了?」关风本能地问了一句。
「说了很多,虽然也许都是废话,不过我说得很开心。」严少卿停了停,又笑道:「就当是你的催眠曲吧。」
车灯关掉了,月光淡淡洒进来,映得严少卿的眼眸熠熠闪光,关风慌忙避开视线,就听他轻声说:「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其实我是想说——」严少卿稍稍踌躇了一下,问:「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沉寂的车里漾出淡淡的曖昧气氛,关风转头诧异地看严少卿,和他投来的视线对个正着,四目相对,严少卿又低声问了一遍,「可以吗?」
关风怔住了,心思在瞬间有些乱了,太突然的问话,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随即手一暖,被严少卿握进了手心里,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温和炽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更乱了,关风急忙避开眼神,正慌乱着,忽然前方灯光一闪,是车的前照灯光芒,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这才发现家门旁边停了一辆车,应该一早就在那里了,只是周围很暗,他们没有看到。
车门打开,杜子奇从车上下来,关风急忙挣脱严少卿的手,也下了车。
「抱歉,我刚才来给你送资料,你家没人,我想你应该很快会回来,所以在这里等,不是有意打扰到你们的。」杜子奇走到他们的车旁,先向严少卿点点头,又对关风微笑说。
这么晚还在人家门口等,真有耐心!
告白关键时刻被打断,严少卿很恼火,不过杜子奇是关风的同事,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很不喜欢那句毫无诚意的道歉,杜子奇一脸优雅的微笑,与其说有歉意,倒不如说他很得意自己的出场。
关风也不喜欢杜子奇这么晚突然造访,不过听他说到公事,便点点头,跟严少卿道了晚安,转身回家,严少卿坐在车里,看着杜子奇跟关风并肩而行,还在他开门时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那故意展示出的亲密让他看得火大,可是偏偏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很般配,那种非常契合亲密的感觉,让外人无从介入。
心里没来由地感到恼火,严少卿猛地一转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杜子奇随关风进了家,关门时看到远去的车辆,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得意的笑。
「这种开计程车的,做事又莽撞又粗俗,小风还是少跟他来往比较好。」走进客厅,杜子奇在沙发上坐下,说。
「你说送资料给我,是什么资料?」不想背后道人是非,关风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
「忠言逆耳啊,好,我不说。」话不投机,杜子奇耸耸肩,说:「你上次不是问我有关李德谦的事吗?我帮你打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关风,关风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有李德谦现在的住址,这些资料他已从侦探社那边拿到了,甚至比这个还要详细,不过杜子奇特意帮他查找,他还是道谢收下了,杜子奇笑道:「我大老远跑来带资料给你,连杯水都没有吗?」
「等一下。」
关风不喜欢杜子奇这种反客为主的说话,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去厨房倒了两杯饮料拿过来,谁知杜子奇在接玻璃杯时没拿稳,杯身一晃,大半橙汁洒到了关风身上,他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关风没在意,让杜子奇先坐,自己去卧室换衣服,等他走开,杜子奇立刻打开放在茶几上的笔电,飞快点动,可惜电脑做了密码设置,无法啟动,他气得皱起眉,他以前学过一些解码程式,不过不可能短时间内解开,只好合上,眼神转到旁边的书桌上,正要过去翻看,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杜子奇走到电话旁,见上面显示出严少卿的名字,他不屑地切了一声,没有接,电话响了几声,在无人接听的状态下自动转入电子留言中。
严少卿开车往回走,心思却还留在关风身上,怎么都放不下,最后终于忍不住把车停到了路旁,给关风打电话,不过关风的手机响了几遍都没人接听,他只好转拨关风的家庭电话,当初两人闹翻后关风把手机里的信息删除了,却忘了删家庭电话里的,所以杜子奇才会看到他的名字。
可惜家庭电话也没人接,严少卿有些失落,感觉关风是故意不接,否则明明在家,不可能两隻电话都听不到,再想到刚才杜子奇跟他的亲密举动,心里更不是滋味,听到关风的电子留言传来,他想了想,说:「小风,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什么时候都行,我等你的电话。」
严少卿掛断电话,把手机放下,心想照关风的个性,听了他的留言,就算不见面,也会给他回復,所以他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希望不用等太久,往回走的路上严少卿一直这样祈祷着。
杜子奇站在电话机前,听完严少卿的留言,他挑挑眉,伸出手指按在消除键上,微微一笑,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感兴趣的东西不允许别人染指,至少在他目的没达到之前,他不希望被干扰到。
关风换好衣服回来,杜子奇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他,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回头我赔你一件新的。」
「没关係,洗洗就好,不需要赔这么夸张。」
杜子奇又寒暄了几句,便没再不识趣地多逗留,跟关风道了晚安离开,走到门口时,他转身对关风说:「我知道你以前有许多不开心,不过我不希望你总是回想过去,有许多人更值得你考虑。」
关风随意嗯了一声,杜子奇见他完全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叹了口气,又说:「我想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你该明白我的心意,我也不要求你马上回答,但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又是给机会,关风苦笑着想,自己怎么突然间抢手起来了,不过上次跟严少卿闹翻后他就想开了,短期内他不想再考虑感情方面的事,他有很多事要做,没心情也没精力再考虑其他事情。
「最近我很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他敷衍道。
「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查那些欠款案了。」杜子奇皱眉,很不赞同地说:「有些事情别太认真,否则搞得职员们怨声载道,也不利于你领导。」
「谢谢,我有分寸。」
有些事关风不想多说,送走杜子奇,突然觉得很睏倦,难得的在没吃药的情况下会犯困,他匆匆洗了澡,上床睡觉,手机连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公文包里。
其实营运部的事务安排没有杜子奇说的那么繁乱,反而在关风的领导下越来越顺利,所谓万事开头难,当职员一旦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就会很快进入状况,这让关风的工作轻松了许多,于是董事会上他大哥关朔把以前他负责的一些企划转交给他,希望他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是跟他有仇吧,所以看不得他有一点清闲。
关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一摞企划书发獃,其中最上面的一份不是别的,正是几个月前他提议的有关把严少卿的药油推出成品的案子。
其他的都可以让属下去做,只有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他在跟,而他又没向严少卿仔细说明过,现在如果让别人处理,以严少卿的个性还是会直接来问自己,而且刚才会议上大哥也说过董事局对这个新项目的开发很感兴趣,希望他把这个案子做好,所以他不能因为一些私人的感情问题影响工作。
一定又是那个大嘴巴的关华说出去的,关风恨恨想,不过话说回来,大哥的考量也不是没道理,自己亲自出面跟严少卿交涉,比较利于企划的顺利展开。
可是……以现在这种尷尬状态,他真不想去联络严少卿。
那晚严少卿送他回家后,曾给他手机打过电话,他没接到,第二天才看到来电提示,犹豫了好久后还是决定不回电,严少卿的想法他很明白,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也没再生严少卿的气,但他不想回应,在连续几次的纠葛后,他有点怕了。也许他没有爱情运,所以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最近精神状态在连续服药下才好一点,他怕如果再来一次,自己再无法承受住,所以退回普通朋友状态,他会感觉更自在。
本来还打算短期内不联络,结果大哥突然交过来的案子打乱了他的计划,关风看着文件苦笑,看来这一次他不去见严少卿都不行,希望能将这件事顺利办妥吧,他不是很抱期望地想。
严少卿对关风的突然联络很吃惊,过了一个多星期,他早就对关风给自己回电不抱幻想了,可是事实证明,世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当听到关风约他在商务酒店见面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当然没听错,因为关风明明确确跟他约好了时间地点,还说可能会花一些时间,问他是否有问题,他当然说没问题,然后请了假,换上上次关风买给他的衬衫,还有正式的西装去赴约,虽然不知道关风为什么会跟他约在商务酒店见面,不过打扮得正统一点没错,至少增加印象分。
严少卿照约定时间来到酒店,服务台的小姐在确认了他的名字后,请他来到一个房间前,严少卿看到上面掛着会议室的门牌,有些奇怪,虽然还不到晚饭时间,但他们也不需要约在会议室见面啊。
关风已经先到了,坐在办公桌一边,一身属于白领阶层的很正统整洁的衣着,见严少卿进来,他点点头,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服务小姐随后端上茶水点心,便带上门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议室不大,但相对于两个人而言,还是稍显空旷,关风表情严肃,桌上摆了几份资料,他给严少卿的感觉不是约会,更像是面试见工。
「小风,我们为什么要约这里?」
古板单调的会议室氛围很容易影响人的情绪,在潜意识中让态度变得郑重,如果是会谈,这里再好不过,但如果只是聊天,那无疑这是个很糟糕的地方。
「因为我觉得这里比较适合进行商业会谈。」关风把准备好的说明资料和合约递给严少卿。
其实关风觉得在公司会面会更好,可是他最后还是定在了酒店,这里比较不会让人感到拘束,不过当看到严少卿进来时一脸欣喜的表情,他发现自己可能选错了地方,这里很容易让人误会。
「严先生,我们公司对你的药油很感兴趣,希望可以开发製作成品,投向市场,这是购买配方的合约书,和相关附属资料,请你过目。」关风公事公办地说。
严少卿很讶异地接过那些资料,厚厚的一叠,最上面几份是有关他所拥有的权益方面的说明,合约书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只是说关氏公司希望跟他一次性买断药油配方,买断费是五百万。
他想起来了,刚跟关风认识时,他曾给过关风药油,后来关风还几次向他打听过药油的事,当时他没在意,原来那时关风就有了购买的想法。
心突然乱了,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失落,他发现关风约他跟私人感情无关,只是想跟他签约而已。
「合约条件有些繁琐,你可以拿回家仔细确认,哪里有不懂,可以向我諮询,不需要马上回復我,不过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们合作。」
冷静并且很公式化的说话,让严少卿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他来时在路上想了很多关风约他出来可能会聊到的话题,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内容,他把文件放回桌上,问:「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简略冷淡的回答,就像关风此刻给他的感觉,也许公司高层精英说话都是这样,彬彬有礼中透着疏离,在无形中把人隔绝开,严少卿很讨厌这种公事公办的说话,这样会把他们拉得更远。
「我以为你是回心转意才给我电话的。」他有些颓丧地说。
关风皱皱眉,「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希望我们今天只谈合约。」
「可是,我们好好谈谈不行吗?既然你已经看了留言,也给我电话了,就证明你想给我机会,是不是?」
就算关风约他来的目的是谈合约,但难得的机会,他不想放弃,他对那份合约完全不感兴趣,推开资料,探手抓住关风放在桌上的手,很恳切地说:「把工作撇开,只谈我们的事,好吗?」
「什么留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上星期我给你宅电的留言啊,你不是看了它才来找我的吗?」
「抱歉,我没看到留言,而且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今天约你出来是以公司的名义来跟你谈合约的,仅此而已。」
手被严少卿紧紧握住,不让他逃避的机会,关风脸上终于浮出慍恼,他不喜欢在做公事时被私人感情左右到,但实际上严少卿激动的情绪已经成功地影响到了他,让他无法再继续保持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手挣脱开,冷冷说:「请你详细看一下合约,如果没问题,我们可以继续往下谈……」
「我不会签这份合约!」被关风冷淡的态度惹火了,严少卿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关风惊讶地看他,「这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只要你答应合作,五百万就可以轻松到手,如果你对条件不满意,我可以跟公司相谈,适当调整金额。」
「跟钱没关係!」有些生气关风的迟钝,严少卿说:「你想要药油的配方,我可以马上给你,根本不需要签什么契约!」
「我想你搞错了,严先生,现在不是我跟你谈,而是我代表公司来跟你谈合约……」
「叫我少卿!」严少卿打断了关风的话,郑重提示:「像以前那样,叫我少卿。」
被严少卿明亮的眼眸盯住,关风感到一直坚持的定力有些动摇了,心思乱了,这种情况下他无法保持冷静来跟严少卿交谈,甚至在那份执着下变得不知所措,他急忙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匆匆放进公文包里,说:「你情绪很激动,看来我们不适合再谈下去,我会让我的秘书另外跟你约时间。」
关风拿起公文包转身走出去,却被严少卿跟上,拉住他的手向旁边一带,将他轻松抵在了门旁的墙壁上,随即身子向前微倾,将他禁錮在自己跟墙壁之间,关风被他的放肆弄得恼了,眉头皱紧,正要斥责他,严少卿抢先说:「别躲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的不多,只一次就好。」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不需要多,只要关风肯再接受他一次,他就可以让对方明白自己这次是真心的,不管再出现什么状况,自己都不会辜负他。
彼此靠得太近,近到令人曖昧的程度,感受着熟悉的体香,关风心绪更乱,想推开严少卿,可惜事与愿违,跆拳道黑带的功力在这里完全没机会发挥,他很恼火,说道:「如果你想跟我交往,就请先尊重我,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离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可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做?只要我一松手,你马上会逃得远远的,连电话都不给我。」
被关风斥责,严少卿心突然有些刺痛,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换一种温柔的表达方式,这种粗暴的对待只会让关风对他更反感,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来接近关风,如果连接近都做不到,那他又怎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关风?
严少卿抬起手,轻轻抚摸关风的鬓发,很柔软的发丝,就像关风这个人,看着他,严少卿恳求说:「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否则你就不会那么用心地帮宝宝,不要再逃避了,这样只会让你我更痛苦。」
「我很好,请不要把你的假想安在我身上!」
「你很好?」
对于关风的固执,严少卿不知是该生气,还是无奈,扯过他的胳膊,不由分说擼起他的衣袖,关风的袖扣在他的大力下被扯断,他被严少卿的过分行为气恼了,扔开公文包,拳头猛地挥过来,正中严少卿的脸颊,严少卿根本没在乎,而是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衣袖擼到手肘以上,指着他肘下一块淡青淤痕问:「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关风一愣,随即扯回胳膊,紧咬住下唇不做声了,严少卿又说:「上次我帮你换衣服时,看到你身上有很多这样的伤痕,这些都是你自伤造成的对吗?」
上次看到关风身上的伤后,他就觉得不对,道场练习有分寸,学员不会下这么重的手,而且有些伤在腰腹重要部位,以关风的跆拳道段数,他即使受伤,最多是四肢,不会让要害处于被打的地步,再说关家家世显赫,也没人敢伤害他,所以他上次去找关悦时曾旁敲侧击过,打听到关风在父亲死后,曾有一段时期患有轻度忧鬱症,他查过,这种病患有不同程度的情绪失控,会做出一些伤害或自我伤害的事,从而让压抑得以缓解。
以关风的个性,就算不舒服,他伤害的也只会是自己,这个要强的人,表面看上去温和沉静,可是谁知道内里要用多大的定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化和伤害发生?也许他每天微笑走出家门的时候,都是以自我伤害为代价换来的。
想到这里,严少卿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疼,关风的病症起因虽然与自己无关,但引起他复发的罪魁祸首却绝对是自己,摸着眼前明显清减的脸庞,他轻声说:「真傻,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生气,就表现出来,想打人,我认你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忍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风有短暂的怔愣,在严少卿热切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仅有的一层偽装也被剥落了,很难堪,但更多的是愤怒,他不需要别人来指责,他的行为无论对错,在人前保持属于关家人温和篤定的风范都是他最后的自尊,为什么严少卿一定要拆穿他?
「严少卿你……」
愤怒的话没说出口,因为严少卿没给他这个机会,扣住他的腰间,俯身狠狠吻住他的双唇,热切动情的吻吮,还带着属于男人的霸道,抱住他,不容许他有逃离的机会。
关风感觉唇角有点痛,热吻带着掳取佔有的意味,严少卿的感情表达一向都很直接,这本来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可是此刻他却莫名的抗拒,前不久发生的相同一幕在眼前不断回旋,他很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当自己动真情后,下一刻严少卿会对自己说什么。
「小风,回应我。」
耳边传来男人略带讨好的恳求,关风心跳得厉害,突然抬手猛地推开了严少卿,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再纠缠下去,也许心会再次被严少卿带走,他很怕,很怕那种心丢掉后失落的感觉。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不要这样!」胸膛剧烈起伏着,好半天关风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严少卿,郑重地说。
严少卿被他的冷静气场震住了,同样的亲吻,关风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动情,让他突然明白,有时候回应也是一种付出,尤其对个性内敛的关风来说,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让他做出那样的回应?
「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吗?」关风的冷静让严少卿原本悸动的心渐渐平復下来,咫尺距离,此刻却又觉得那么遥远,他心里泛起苦涩,问:「还是你觉得杜子奇比我更适合你?」
「与杜子奇无关,我只是短期内不想再谈感情,不管是你,还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怕再待下去自己的冷静情绪会彻底瓦解,关风说完后,就拿起地上的公文包,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严少卿站在门口看着关风匆匆离开,他走得很快,像是本能地逃避,匆忙步履揭露了他此刻的慌乱,严少卿不由苦笑,自己又不是瘟疫,需要躲得那么快吗?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奔出去,一口气追到酒店的停车场,正看到关风的车开出去,他追了几步没追上,只能大叫:「该死的,你慢点开,技术那么差,还学人家飆车……不是,小风,我不是骂你该死……我是说你开慢点!」
话越说越错,严少卿追着车跑到路边,看着车不仅没减速,反而开得更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根本就是在跟自己拧着干,他气得一拳头擂在身旁的树上,不过站了一会儿,摸摸刚才被关风揍痛的脸颊,又忍不住笑了。
看似沉静稳重的一个人,但有时脾气上来还真像条暴龙,这样的关风平时不常看到吧?说起来他更喜欢这样的关风,他发火时的表情绝对要比那副精英做派更可爱。
如果发泄一下对关风的病情有帮助,他不介意当沙包,前提是关风肯要他。
在回去的路上,严少卿一直在心里琢磨该怎么说服关风领自己回家当沙包。
关风以飞快速度把车开回了家,他很幸运,一路上没遇到交警开罚单,车停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又被严少卿左右了,不知是想快些逃离严少卿的视线,还是潜意识中想跟他搞对抗,反正等他冷静下来时,就发现车子被自己开得飞快。
想起刚才严少卿追着车屁股气急败坏大叫的模样,关风心情有些复杂,刚才他应该说得很清楚了,不过严少卿可能根本就不明白,他不是个口齿伶俐的人,一着急,就更难将自己的想法完整表达出来,之前几次衝突都是这样发生的,严少卿脾气又那么爆,说不定根本就沟通不能。
算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关风很懊恼自己的口拙,他叹了口气,下车回到家,准备休息两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天去医院,他的心理医生建议他尽量减少药物摄取,改为精神疗法,多放假散心,休息一下,别把自己搞得太辛苦,关风感觉自己的病好了很多,本来没打算休息的,不过因为严少卿的事,他不得不休了,因为关朔对这个案子很看重,让他儘快做好,他担心自己回公司,会第一时间被抓去总裁办公室询问进展情况,所以在没想到该怎么解决问题之前,先休两天再说。
关风回了家,把外套脱下来,在看到被拽破的袖口时无奈地皱了下眉头,真可惜,刚买的新衬衫就这么报废了,他随手掏了下口袋,准备顺便把外衣送去乾洗,谁知手在口袋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阳光下水晶珠在指间发出淡淡的紫色光彩。
这是他跟严少卿闹翻后心灰意冷之下扔掉的那颗水晶吧?
转动着水晶珠,关风的怀疑很快变为肯定,透着淡淡紫色光芒的水晶,纹路大小都跟他扔掉的那颗一样,他绝对不会认错,可是已经扔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西服口袋里?他这身西装明明是刚买来的啊。
一瞬间,关风还以为出现了灵异事件,他下意识地把手重又揣进口袋,突然想起刚才在酒店,严少卿抱他时手一直放在他腰间,也就是口袋的位置,很明显这颗水晶石是严少卿放进去的。
也就是说,那晚两人闹翻后,严少卿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外面待了很久,看到了他扔水晶珠,就帮他捡了回来。
关风不愿触及那些不开心的事实,但不可否认,那晚严少卿一定在外面找了好久,屋外是草坪,还栽种了各种花卉植物,要在黑暗中找到一颗这么小的珠子,没有很好的耐心是做不到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在彻底决裂的情况下,关风揉揉额头,有些头痛地想。
那晚严少卿带给他的伤害他现在想起来还会心痛,那是种跟贺顏之决裂时不同的痛,因为对贺顏之他是彻底的绝望,别有用心的人不值得他付出太多感情,可是严少卿不同,虽然严少卿粗鲁霸道,甚至固执到偏激的程度,但他是个好人,这一点关风非常明白,所以他才会努力帮严少卿解决宝宝的问题,因为那种家人间最真挚的亲情爱护是他一直都想拥有的。
晚上关风在浴室里泡澡时脑子里一直都在胡思乱想,想他跟严少卿认识后经歷的种种,还有他今天跟自己说的话,不知觉中竟有些困了,这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严少卿的作用等同于安眠药了,只要想想他,意识就会很自然趋于睏倦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风抬起胳膊,上面重叠着乌青,但已经浅了很多,说起来应该感谢宝宝的入住,让自己的病情稳定下来,不会暴躁到需要靠自我伤害才能控制住情绪的程度。
睏倦涌上,关风禁止自己再多想,匆匆洗完澡,回到卧室,把做好的合约又拿出来看了一遍,这份计划他跟了很久,可是如果没有严少卿的签约同意,一切都是空谈,所以,为了把企划照原定计划做下去,他只能再去跟严少卿联络。
希望下次他肯乖乖签合约。
想起今天严少卿说的把配方送给自己的那些傻话,关风无奈地摇摇头,把文件推开,又打开笔电查看自己做的人事变动计划,这份计划书他本来是想在会议上交给大哥的,结果还没交出去就被关朔先推过来一堆企划,他被严少卿的事弄得焦头烂额,计划书只能暂时放下了。
跟平时不同,关风没做事到很晚,因为看电脑时他一直在打瞌睡,最后实在撑不住,只好合上电脑乖乖去睡觉。
这一睡便睡到九点,不用上班,看天气不错,关风把房间彻底整理了一遍,被褥晒了,本来打算下午去道场练拳,谁知严少云发简讯来说下午是自修,想下课后来找些参考书看,问他可不可以。
关风的书房里有很多英文和外贸专业的书籍,严少云自从上次来关家,跟着宝宝去书房看漫画,发现了这些专业书后,就经常跑来借书,关风早就习惯了,看了他的简讯,便放弃了外出的打算,打电话过去说自己今天休假,一直在家,他随时都可以来。
严少云很快就过来了,还拿了一罐严母煲的葯膳瘦肉汤,说是母亲特意让他带来给关风的,关风正好也没事,喝着汤看文件,让严少云自己去书房看书,关风的书房很大,适合安静读书,严少云很开心地去了。
就这样,关风很难得的在家里待了一下午,傍晚严少云告辞,关风想留他吃饭,被他拒绝了,说晚上要去画廊做事,老闆会请吃饭,严少云在关悦那里做了一段时间,执拗脾气改了不少,说话做事都随和了很多,关风猜那一定是关悦的功劳,看来自己当初把严少云介绍过去没有错。
「关大哥,你最近有跟我大哥联络吗?」离开时严少云突然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风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反问:「怎么了?」
「其实……」少年在门口彆扭了一会儿,才说:「我大哥要做事养家,也挺辛苦的……如果他做了什么混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个粗人……」
原来是帮严少卿做说客的,关风很意外,释然地笑笑,看到严家兄弟关係有所改善,他很高兴,说:「上次你还说他不是好人。」
「我是那样说过,可是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我哥!」
被关风挤兑,严少云急了,他的家人他怎么说没关係,但绝不允许别人来指责,不管看到关风微笑的脸庞,他才发觉自己被捉弄了,悻悻地丢下一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关风笑着关上门,吃完饭,靠在沙发上休息时又想起那颗水晶,于是拿出来对着灯光转动着看,柔和的淡淡紫光,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严少卿,行为举止没有商界中人的优雅气质,但很稳重,也很真实,在他身边,可以让人很自然的放松,这就是跟他在一起,自己可以安稳入眠的原因吧?
电话铃响了起来,不过座机离得稍远,关风刚刚喝了红酒,半躺在沙发上有些醉意,所以不想动,听铃声响了几下,自动转进留言,然后属于严少卿的浑厚嗓音传了过来。
「我是严少卿。」
关风一怔,急忙探身准备接听,但犹豫了一下,手又缩了回来,迟疑中就听对面沉默了一下,说:「我打你的手机打不通,打你公司电话,他们说你今天休息,所以就打进来了。」
完全没有重点,关风皱了下眉,转身找手机,才想起今天大扫除,他把手机拿去充电后就再没看过,听着严少卿的声音,他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只是本能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漏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在家,你不想接听,我不勉强你,那份文件我签,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我可以慢慢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别那么快就拒绝我……」话声顿了顿,他急忙又说:「不过就算你拒绝,我也会签的,你想让我怎么签都行,我都听你的……」
通话断掉了,留言时间的设定本来就不长,严少卿说得又很慢,关风感觉到他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却被强行截断了,他没动,定定坐在座机旁,等电话再打进来,可是等了好久,电话都再没响起,于是关风把留言键按下,又重新听了一遍。
「你让我相信你,可你当初不也没有相信我,不是吗?」听完留言,关风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说。
不是在分辨当日的是非对错,而是觉得发生这么多事情两人其实都有责任,想像着严少卿给自己电话时踌躇担心的模样,关风的心突然有些软了,他感觉严少卿不是个肯轻易低头的人,要不是在意,不会接连数次向自己道歉。
其实,刻意地说分手,是还留恋的表示吧,如果真的对对方一点都不在意了,他会因为分开而那么压抑,导致旧病复发吗?当初跟贺顏之分开时他都没这么消沉过,这是不是表示严少卿在他心中的分量早超过了任何人?解决宝宝的事或许可以说是单纯的帮忙,但那晚去严家,他可是一直在让自己不去看严少卿和凤玲的互动,不想看到,也不愿看到,因为那会让他不舒服,他承认自己很自私,自私到即使分了手,也不愿看到严少卿的温柔分给自己以外的人。
关风叹了口气,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喜欢着严少卿的,只是潜意识中不敢去面对。
他其实是个胆小鬼,被打击过一次,就连承认喜欢的勇气都没有了,既然当初他可以把同性情人带回家里介绍给家人,那么为什么现在不敢再接受一次?爱情就像一场赌博,自信是筹码,就算输过很多次,但只要有筹码,就不担心没有翻盘的机会。
再赌一次吧,也许这一次你会赢呢?
有个声音在耳边回旋着,甜美而充满诱惑,关风心动了,急忙跑去拿过手机,手机里显示着很多未接来电,其中一大半是严少卿的,还有几封是杜子奇,最近杜子奇追他也追得很紧,但关风总感觉杜子奇的心思其实不是在自己身上,所以完全没在意。
他把电话打给严少卿,当听到严少卿的声音后,却微微一愣,该说什么他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心突然有些慌,平时在商业会谈中的机敏反应都忘得乾乾净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风?」
这两个字咬得有些硬,似乎电话对面的严少卿也很紧张,这个认知让关风心情顿时轻松下来,原来在感情方面,笨蛋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签约了?」他问。
这个非常公式化的话题让严少卿有些泄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公司,你的秘书接的,她说这个药油开发的案子是你一手负责的,如果我不同意,你会很糟糕,老闆会因为你办事不利撤掉你现在的职位。」
啊?!
关风一直都知道他的秘书非常擅于夸大其词,但没想到会夸张到这个程度,自己好像有跟她提过和严少卿是朋友,所以才会亲自跟踪药油开发的项目,没想到她会这样对严少卿说,严少卿居然还信了,他以前不是玩诈欺的吗?怎么这么容易被骗?
「既然这样,那明天你到我家来一趟,我跟你详细谈一下合约的具体内容。」他故作平淡地说。
严少卿显然惊到了,「去你家?」
「也许酒店会议室更合适……」
「不,就你家,你家!」生怕关风改变主意,严少卿立刻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上午十点,我等你。」
说完后关风掛了电话,拿过那些合约随便翻了翻,突然好笑地想,以谈公事的方式约人真是个好办法。
第二天早饭后,关风把客厅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太大了,显得有些空,他想了想,把宝宝的一些玩具拿出来,顺便还拿出喵喵的食盆,这样看起来就比较像一个家了,看看时间,才刚九点,离约定时间还有很久。
有点紧张,跟上次约严少卿去酒店谈合约相比,紧张度似乎更高一些,因为那时候不奢望,所以不会在意,但一旦动了心,就会患得患失,很不好的习惯,却无法戒掉,这种期待度导致了紧张感的升高,让关风面对着桌上摆好的文件,却完全无法静心看进去。
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拿起接听,来电显示是公用电话,他有些奇怪,还以为严少卿是手机没电,临时用公用电话,接通后却听到对面传来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声音,声音压得很低,问:「你是关风?」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很不礼貌的问话,不过关风还是客气地回答。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还记得贺顏之这个人吧?」
关风脸色变了,自从父亲去世后,贺顏之这三个字就成了关家的禁忌,很久不曾提起的名字,他居然愣了一下才明白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他问:「你有什么事?」
「我手上有一些你们的录像,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声音很轻,但在关风听来不亚于炸雷,脑子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定定神,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问:「什么录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你们亲热的录像,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男人笑得很曖昧,又说:「一口价,十万块,当面交货,怎么样?」
关风手脚发凉,突然感觉全身无力,重重跌坐到沙发上。
不可能的,那些录像只是当时贺顏之对他做的口头要挟,根本不存在,这些人只是想骗钱,不需要理睬,可是……
关风拚命这样说服自己,但身体还是越抖越厉害,像掉进冰窖里的感觉,无法控制那份颤抖。
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说:「给你五分鐘,我会再打电话来,如果你不想录像流出去,就快考虑清楚!」
电话掛断了,关风缓缓放下手机,断线的忙音还在不断滴滴响着,像是在催促他快些做出决定,他烦躁涌上,将忙音掐断,然后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可以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
一年前跟贺顏之决裂时他曾说过如果不顺从他的话,就将录下的音像曝光,还说就算自己不同意,自己的父亲也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当时他很怕,怕丑闻曝光,怕关家会因为自己的放纵受到牵连,可是直到父亲去世,贺顏之被判刑,他都没有真正看见过那些录像,后来他担心了很久,才从那场被愚弄的骗局里解脱出来,时至今日,就在他几乎忘记的时候,居然有人会旧事重提,拿录像来要挟他。
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和贺顏之的事?又怎么会拿到录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话可不可信。即使当初贺顏之有录影,也不可能时隔这么久才流出来,但如果万一是真的呢?想像着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关风感觉全身更冷,他承受不了那种打击,更不允许他们关家的声誉为此受到损伤,所以不管那个人的话是否可信,他都必须把东西拿回来。
关风混混沌沌地想着,五分鐘的时间漫长的像是完全停滞住一样,好不容易等到手机再响起,他立刻接通,说:「我买,我们在哪里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对他的快速回应很满意,报了见面的地点,听到是郊外,还是很偏僻的地方,关风忙问:「为什么要约那么远?」
「以防万一,如果你报警,我们也有逃跑的机会。」
他不会报警,只是十万块而已,他不会拿关家的声誉当赌注,不过男人没给关风解释的机会,又强调说:「马上来,越快越好,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反正这东西你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有恃无恐的说话,让关风更恐惧,那是他不敢面对的事实,却又无法逃避,定了定神,说:「我马上就去,等我。」
关风掛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有些发怔,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头脑很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他揉揉额头,让自己保持冷静,去取了钱包,里面有十几万,应急没问题,又换上外出的衣服,匆忙奔出家门。
谁知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严少云踩着脚踏车飞快跑进来,看到他,冲他摇摇手,在靠近时车把一个回旋,停在他身旁,说:「关大哥好。」
「你怎么来了?」
关风心里有事,问着话,脚步没停,匆匆往车库走,严少云见他脸色很难看,急忙从车上跳下来,把车支好,跟在他身旁,说:「学校今天放假,我妈让我带汤给你喝,早上刚煲好的香菇乾贝汤。」
严母很喜欢关风,上次他又帮忙解决宝宝的事,还很关照严少云,所以严母对他比亲生的两个儿子还好,经常堡些鲜汤让严少云送过来,严少云记得昨天关风提过休假,所以没打电话就直接跑过来了。
不过,此刻的关风把他吓到了,严少云跟关风认识了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这样慌乱过,甚至可以说手足无措,脸色煞白,可是又不像是身体不好,总之关风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大哥你没事吧?」严少云收起了懒散的笑脸,很担心地问。
「我没事。」关风现在心很乱,根本没心思跟严少云多谈,拿出开门的磁卡递给严少云,说:「你是来看参考书的吗?自己进去看吧。」
他上了车,刚啟动起车辆,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约了严少卿,看来註定是要失约了,忙又说:「我有急事要办,你大哥可能一会儿会过来,告诉他不用等我了。」
「可是关大哥……」
严少云还没说完,关风已经把车开了出去,很快的车速,让严少云更担心,提着汤盒跟在后面,叫道:「你去哪里?」
关风没回答他,车开进车道后,飞快驶远了,严少云看看手中的汤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家里等,他今天只是来送汤的,回头还要去老闆那里,不过关风刚才的状态很怪,似乎要处理什么急事似的,走得那么快,让他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还是进去等比较好吧,关大哥都把钥匙给他了。
严少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老闆打电话请假,一辆黄顏色的车驶了进来,在他身旁停下。
「大哥?」见是严少卿,严少云愣了一下,随即质问道:「你是不是欺负关大哥了?」
「你怎么在这里?」严少卿停好车,随口问,但马上反应过来,瞪了弟弟一眼,「又胡说八道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捨得欺负关风?疼他还来不及,昨晚接了关风的电话,他兴奋得整晚都没睡安稳,今早一早就起来了,关风是个很守时的人,他怕中途塞车,所以早早出门,比约定时间早了大半个鐘头到达。
「关大哥刚才出去了,让你不用等他。」严少云把关风刚才交待的话复述了一遍,又狐疑地问:「真与你无关?那为什么他听到你要来,就慌慌张张走了。」
严少卿眼神深邃下来,是自己昨天乱说话惹关风不高兴了吗?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关风的个性他很了解,约好的事绝不会临时爽约,除非是有十分重要的急事发生,他对严少云说:「你把刚才的事再仔细说一遍。」
大哥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严少云不敢啰嗦,把刚才见到关风后他的反应详细描述了一下,最后说:「关大哥说要去办事,可是我觉得他很慌乱,办事只是借口。」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大哥,不过看严少卿也是一脸奇怪,似乎也不清楚内情,便问:「那现在怎么办啊?关大哥说让你不用等他了。」
严少卿没回答,最开始的兴奋心情转化成担心,关风个性沉稳冷静,能让他大失常态的事一定非同小可,他不认为关风在那种慌乱状态下可以冷静处理问题,而且关风的驾车技术他又不是不知道,菜鸟起步的程度,再在心慌意乱下开车,如果不出事,那都是老天照顾他。
不再多想,他一转方向盘,把车头倒了个回旋,见严少云还站在那里,便喝道:「上车。」
「不等了?」严少云上了车,问。
「当然不等,我们去找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严少卿顺着关风离开的方向把车开出去,同时拿对讲机跟各地区的同事联络,对计程车司机来说,没有比对讲机更方便的联络方式了,而且计程车各区域都有,想追到关风的行踪很简单,因为他的跑车太拉风了。
严少卿在公司人缘很好,听说他找人,大家一呼百应,相互询问中很快查到几分鐘前有辆类似关风开的跑车往南开走了,严少卿立刻改了方向,又走了一段路,得到消息说那辆跑车走的是去郊外的路线,严少云听了后,急忙问:「关大哥去郊外干什么?」
严少卿阴沉着脸不答,车速却加快了,直觉感到关风今天的行为很反常,像是被什么困扰到一样,所以才这么急着去解决,他直觉一向很准,这是在面对了无数次生死后训练出来的,不过今天他很不希望自己的直觉准确,因为他不想关风有事,哪怕是一点点小伤害。
跟随着同事们报来的消息,严少卿的车很快开出了市郊,车辆渐渐少起来,情报来源也断了,跑市郊的计程车不多,而且也不一定会恰好碰到关风的车,没有得到新的情报,严少卿只能把车一直往前开,很快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他犹豫着停了下来。
「该走哪边?」严少云左右打量着问。
该走哪边严少卿也不知道,于是随手把方向盘转到右边,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希望自己直觉没错,方向选好后,他没再犹豫,油门踩紧疾奔,又向前跑出没多久,忽然看到远处道边停了辆保时捷,严少云大叫:「是关大哥的车。」
严少卿把车速放慢,缓缓驶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站了七八个男人,穿着都很花俏怪异,看他们拉开的架势就是常年在道上混的那种人,有几个手里还拿着棍棒,关风站在他们对面,双方在交谈什么,不过离得太远,听不到。
严少云立刻拿出手机,想报警,被严少卿一把按住,「如果可以报警,小风就不会一个人过来,先看看再说。」
「可是关大哥可能会有危险啊。」
「小风没你想得那么弱。」
话虽这么说,其实严少卿还是很担心关风,那些混混一看就不好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跟关风扯上关係,不过不管怎么说,关风现在在自己的视线以内了,所以严少卿选择暂时不过去,因为他看出关风想单独处理这件事,自己莽撞过去帮忙只会适得其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大哥这么说,严少云略略放下心,不过还是叮嘱道:「如果他们欺负关大哥,你一定要去帮忙啊。」
「这个不用你说。」严少卿紧盯住远处那些人,冷冷道:「谁敢伤到小风,我让他用命来赔!」
关风不知道严家兄弟会赶过来,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他们会知道自己在这里,约他来的人很聪明,把交易地点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带了这么多帮手,看到对方眼里流露出的贪婪目光,他感觉今天这件事不容易善了。
要挟他的男人很年轻,岁数也许还没有他大,但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和狡诈,三角眼微微眯起,眼神闪烁,像算计着捕猎食物的野狼,充满了贪婪。
他们是什么人关风没问,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越快越好。
「钱我带来了,东西给我。」
关风把钱递过去,为首的男人没有接,而是眼神扫过关风的车,今年刚推出的新款保时捷,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非富即贵,再看关风的衣着,他觉得给自己光碟的那个人没说谎,而且十万块要的实在太少了。
男人一偏头,跟在后面的兄弟立刻围了过来,有两人站在关风身后,挡住他的退路,看出男人意图不善,关风厉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你长得真不错,跟录像里那个风骚样子一点都不像。」男人上下打量关风,摸着下巴嘿嘿笑道,又掏出一盘光碟,说:「不过别紧张,我们对男人不感兴趣,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东西就还你。」
「钱我已经拿来了,别太过分!」关风恨恨道。
男人把他手里的钱一把夺了过去,甩了甩,顺手放进口袋里,笑道:「这点钱怎么够?你那辆车我挺喜欢,送给我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先把光碟给我。」
关风对男人手里握的光碟的真偽一点信心都没有,不过现在他没有选择的馀地,他只想儘早解决这件事,让梦魘快点醒来。
男人把光碟扔了过来,关风接住,把车钥匙拿出来,身旁一个混混伸手想拿钥匙,他闪身避开,问男人,「只有这一盘吗?」
男人瞪了他半天,突然嘿嘿笑起来,身旁那些人也跟着一起发笑,像是嘲笑关风的天真,男人斜眼瞥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盘光碟,说:「当然不是,你傻了,这么好的东西想用一辆车换回去,怎么可能?那是复製的,原版在这里,看你出多少价钱了,当然,你可以慢慢付。」
关风被男人无赖的说法气疯了,他知道这帮人的话根本不可信,就算今天自己把车和钱给他们,恐怕也得不到那张原版碟。
「把它给我,否则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
关风的忍耐是有底线的,一定程度的金钱恐吓他可以忍受,但一旦明白对方完全没有诚意,他就不打算再忍下去了,那只会让这些人的胃口越来越大,变本加厉地勒索,那将变成一个无底洞,不管他投多少钱下去,都无法填平,甚至到最后会连累到整个关家,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男人脸上的笑沉下了,三角眼盯着关风,把手里的光碟冲他一扬,狠狠道:「想要它,就乖乖听话,把钥匙给我,否则我就把录像弄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到你那风骚的样子,我们不喜欢男人,不过相信有很多人会很喜欢……」
下面的话断掉了,因为关风的拳头已经狠力挥了过去,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男人没防备,嘴角立刻裂开了,看到嘴角流血,他火了,招手让兄弟一起上,叫道:「往死里揍,给他点顏色看看!」
关风没在意,他从小练拳,七八个人根本没放在眼里,尤其是他现在正在火头上,也没有深思自己是否是对手,先打了再说,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要拿回那盘光碟,不惜任何代价!
盛怒引发了潜在的爆发力,最先衝过去的几个混混被关风铁拳挥到,摔倒在地,为首的男人没想到关风看起来体格纤弱,居然这么能打,他本来为了弄钱,不想伤着关风,但看到他拳脚凌厉,几下就把手下打到一边,男人发了飆,随手夺过手下拿的铁棍,向关风挥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少云在远处看到他们动手,急得直推严少卿,催促:「他们打起来了,快去救关大哥!」
「在这等我,千万别开门!」
严少卿了解关风的身手,那些小流氓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看到有人拿起了傢伙,他很担心,吩咐弟弟后,便跳下车跑了过去,揪住其中一个围攻关风的人,二话不说,掐住他的手腕向外拧去,一扯一错,就把他的肩肘骨卸了,又抬腿将他踹出老远,再也爬不起来。
「少卿?」
关风匆忙转头,见是严少卿,很吃惊,严少卿急忙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关风的跆拳道段数虽然高,但没有现场对敌的经验,对方有傢伙,他怕关风受伤。
「有帮手,难怪这么横!」
为首的男人见严少卿下手狠辣,有点怕,不过不捨得到手的肥肉,看看只有严少卿一个人,也就没放在心上,掏出随身带的蝴蝶刀,他的手下也都挥舞棍棒衝过来,把严少卿围住。
「少卿,你小心!」
关风刚才是太气愤,才会毫不思索地动手,现在看到对方都拿着傢伙,棍棒匕首向严少卿招呼过去,反而有些怕了,急忙提醒他,严少卿将一个人的腕骨卸脱臼,顺手夺过他手里的棍子,喝道:「照顾好你自己!」
严少卿从小学开始打架斗殴就没断过,后来又当过三年佣兵,对手上有武器的人,他不会留情,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招数,几招过后,跟他对打的人不是被踢断了腿骨跌在地上爬不起来,就是手腕被拧脱臼,疼得大叫,完全失去了攻击能力。
为首的混混被严少卿的狠毒身手吓到了,他们只是小流氓,平时虽然也经常打群架,但还从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人,不敢再打下去,转身就跑,关风急忙追上,揪住他去抢光碟,两人争夺中光碟落到了地上,关风心思都在光碟上,没注意到他弯腰时男人的棍棒向他挥了下去,严少卿却看到了,急忙衝过去撞开那个人,不过还是稍微慢了慢,棍子擦着关风的额头落下,锋利突出的边角在他额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风刚拿到光碟,就感觉额头有些发麻,眼前猛地暗下来,大片鲜血从额头上流下,遮住了眼帘,随即拿光碟的那隻手疼痛传来,被人用脚踩住,接着有东西重重砸在他后脑上,他神智顿时变得模糊,栽倒在地。
严少卿刚把那个攻击关风的傢伙踹开,就看到关风受伤扑倒在地,砸他的小混混可能觉得光碟很值钱,不甘心让他拿走,才衝过来抢夺,如果是平时,关风很容易躲过去,不过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光碟上,额头又被砸伤,才会没提防有人在后面攻击他。
严少卿看到关风额上满是鲜血,立刻慌了神,抓住那个刚拿到光碟的小混混的手腕,顺势向外拧去,腕骨被狠力拧断,男人发出一声痛苦尖叫,严少卿还不解气,又挥拳击在他胸口上,这次男人再没发出声音,击断的肋骨刺入他的肺部,强烈衝撞下,呼吸有短暂的阻滞,虽然痛不可挡,却叫不出来。
剩下的两个人一见不妙,吓到转身就逃,严少卿正在火头上,哪容他们离开,抄起落在地上的棍子甩了过去,正中他们后背,跟着衝过去,一顿拳打脚踢。
关风后脑被击中,眼前又被血色蒙住,只觉得所有事物都迷濛不清,恍惚中看到严少卿冲别人挥拳头,他很担心照严少卿的脾气,会闹出人命来,勉强叫:「少卿……」
声音很虚弱,却像是暗夜中的闪电,将严少卿的愤怒神智一下子拉了回来,他担心关风的伤势,不顾得再教训那两个混蛋,急忙跑回来,扶起关风,问:「你觉得怎么样?」
「光碟……」
不知是不是后脑突然受到重击的缘故,关风觉得说话很吃力,眼前黑白交错,似乎是即将昏厥的徵兆,可是他不敢昏过去,光碟的事不解决,他很怕再闹出什么意外来。
「毁了它!」他揪住严少卿的胳膊,拼力说。
严少卿不明白关风为什么对光碟这么紧张,不过既然关风这么说,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执行,看到光碟落在一边,探身拿过来,几下掰碎了,哄关风说:「没事了。」
关风笑了笑,严少卿以为他会说什么,却见他头一垂,摔进了自己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大哥怎么样?」
刚才严少云在车里看到关风受伤,就跑了出来,正好有人想挣扎逃跑,被他顺便踹了几脚,这才跑过来,见关风满头是血倒在严少卿怀里,他吓坏了,急忙掏出手机,打算叫救护车。
严少卿把关风拦腰抱了起来,说:「不用叫救护车,我送小风去医院。」救护车的车速能快过他的车吗?有等车的时间,他已经赶到医院了。
「可是,这些人也需要叫救护吧?」严少云看看倒了一地的人说。
虽然这些都不是好人,但也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啊,而且如果他们死了的话,那可是很重的杀人罪名啊。
严少卿没理睬,除了关风,别人的死活跟他没关係,离开时,看到那个肋骨折断的傢伙还趴在地上呻吟,喘得很痛苦,却发不出太大声音,他不解气,顺便又狠狠踹了那傢伙一脚,将他踢得连翻几下,这次连呻吟声也没有了。
严少卿把关风抱进他的跑车,摸到钥匙,打着引擎飞速开走了,严少云被他扔在道边,急得大叫:「大哥你走了,这里怎么办?」
询问得不到回答,严少云转头看看满地血腥,有些慌了,才十八岁的少年,对处理这种意外事件完全没有经验,想打急救,又怕惊动警察,连累到大哥和关大哥,但又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再说大哥的计程车还在这里,他不会开车,想走也走不了。
严少云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他家老闆关悦,关悦跟他岁数差不多,但说话行事比严少卿还老练,严少云在画廊打工这么久,早把关悦当偶像看,而且关悦是关风的弟弟,通知他也没错,于是急忙把电话打过去。
电话一接通,严少云就大叫:「老闆,关大哥出事了,我大哥送他去医院,这里还有好多人受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风怎么了?」关悦正跟燕子青在吃午饭,一听关风出事,他立刻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严少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因为紧张,结结巴巴的半天才说了个大概,关悦听完,说:「我马上过去,如果有经过的人问起,就说是流氓斗殴,已经叫救护了。」
「那……那就是说暂时不叫?」
「等我过去。」关悦说完,感觉到严少云的紧张,便难得地安慰了他一句,「放心,你大哥动手有数,不会闹出人命的。」
严少云关掉手机,看看对面那些倒楣的傢伙,很怀疑关悦的话是不是牢靠,刚才严少卿打人的架势他全看到了,那股煞气现在想想还心寒,从没见过大哥那么恐怖,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关悦的镇定让他多少冷静了下来,站在道边祈祷,在关悦赶来之前这个血腥场面千万别被别人看到。
严少卿现在很紧张,从上车就有种恐惧感一直紧紧桎梏住他,连他最熟练喜欢的飆车都无法让他镇定下来,关风靠在副座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手掌冰凉,这让他害怕,更懊悔自己当时的犹豫,如果他一开始就出面,那就不会导致关风受伤。
「不会有事的,小风,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明知关风听不到自己的说话,他还是不断安慰道。
手机响起来,严少卿根本没心思听电话,直接无视了,不过手机像是在跟他作对似的,一直响个不停,他被急促铃声搅得心烦意乱,放开握住关风的手,掏出手机,正要关机,却发现来电是关悦,愣了愣,急忙接通。
「去安和医院,我已经通知了杜遥,你们一到,他就会安排医生急救。」电话一接通,关悦就在对面发出指令。
冷静话音让严少卿原本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安和医院声誉很好,去那里他比较放心,问:「少云通知你的?」
「嗯,你弟弟那边有燕青,不用担心,我现在赶去医院跟你会合,镇定点,专心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线后严少卿继续将车速提快,保时捷在他手里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发挥出跑车所有潜在的功能,在极快速度下到达了医院。
杜遥早在医院门口等着了,身旁还跟着几名护士,看到他们来,杜遥急忙让护士将关风抬上急救车,严少卿跟在后面,一直跟到急救室,他想进去,被一个高个纤瘦的医生拦住了。
「这里是急救室,家人请在外面等。」
话语中带着职业性的冷淡,严少卿看他的衣着应该是急救医生,不敢跟他争辩,转头问杜遥,「我不能一起进去吗?」
杜遥还没回答,那位医生先说了话,「急救是医生的工作,你的工作是等待。」
「除了等待,我就不能再做些什么吗?」严少卿很着急,几乎恳求地问,他真的很担心关风,让他进去,即使什么都做不了,在旁边为他打打气也好啊。
「你可以祈祷。」
如果男人不是为关风做急救的医生,严少卿想自己一点都不介意把这个不通人情的傢伙也打断几根肋骨,可是他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看着医生走进去,然后急救室的门关上了,里面将发生什么他完全无法预料。
「别担心别担心,他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有他在,小风一定没事。」杜遥在旁边安慰道。
其实杜遥本人就有多年的急救经验,刚才匆忙看过关风的血压心跳等数据,感觉有八成是局部轻伤,不过话不敢说死,尤其严少卿还一副要揍人的架势,刚才他很怕严少卿忍不住揍医生,那可是他刚花高薪聘请来的外科医生,平时只有大手术才会上阵,今天要不是因为关风是他的侄子,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御用医生请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少卿也不想担心,好像那就承认了关风重伤的事实,但感情无法由他做主,指尖在轻微发着颤,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惧怕。从中学时代非法飆车赌博,到后来入狱,当佣兵,严少卿见过的血腥事件实在太多了,但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恐惧感,爱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可以让人变得坚强,但也会让人变得脆弱,也许在他的潜意识中,关风跟血腥是完全不沾边的,那样纤弱的一个人,受不了太血腥的暴力事件。
关悦很快赶了过来,看到杜遥坐在急救室外面,脸色立刻沉下来,问:「做急救的不是你吗?小风受伤那么重,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主刀?!」
「因为那个医生的医术比我好。」
凌厉气势传来,杜遥本能地站起来向后退,关家所有孩子中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小恶魔,关悦简直是彻底继承了关栩衡的所有基因,每次跟他说话,杜遥都有种跟关栩衡直接交谈的错觉,就像现在,明明他这样做是出于好心,可是被质问,还是会感到心虚。
「就是因为重要,我才让别人来做,放心,那个医生的医术只在我之上,他做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杜遥追加道。
「他要是整天做盲肠手术,当然不会有失败。」
听杜遥那么说,关悦其实已经放心了,不过还是习惯性地呛了他一句,几十年的好友,这习惯改都改不过来,杜遥显然也被呛习惯了,翻了个白眼,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关悦坐到严少卿身旁,眼神扫过他上身被血溢红的地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本来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看他现在心思很乱,不适合交谈,便选择了沉默。刚才虽然严少云有解释过,但严少云阅歷太浅,碰到这种事,早慌了神,叙述得颠三倒四,所以关悦只听懂了个大概,不过觉得虽然关风是跟混混起争执受的伤,但应该与严少卿没关係。
关风很快就被推出来了,比预想中要早,主治医师让护士推他去病房,然后对严少卿说:「没事了,只是一点小外伤。」
「只是小伤?」严少卿很不信地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送关风来时上身衣服都被关风的血溢湿了,光是这种大量出血就足以让人担心,医生居然说这是小伤?
「请相信我的医术。」
医生摘下口罩,他很年轻,神情淡淡的,但那份自信有着很强烈的渲染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去相信。
「患者前额伤口有点深,导致出血较多,不过只是外伤,脑后虽然被击伤,但没有伤及头骨,只是造成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可以復原。」
「需要输血吗?我是o型血。」听说关风没事,严少卿一颗心总算落下了,心疼他失血过多,忙主动提议。
医生笑了,笑容多少驱散了他身上那副职业性的冰冷,「病人身体不错,不到输血那么严重的程度,不过如果你想那样做,我也不反对。」
「照他的意思去做吧。」关悦在旁边替严少卿做了回答。
严少卿这样做是有私心的,除了想帮关风早点復原外,还希望关风身体里流有自己的血,那才是血浓于水般的密不可分,不过在输血时看到关风苍白的侧脸,他又感到很心疼,还有满满的懊悔,他空有一身功夫,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让他在自己眼前受伤。
输血过程在严少卿感觉中是那么漫长,然后他看着关风被推进病房,他想跟进去,被关悦叫住了。严少云那边已经解决完问题,和燕子青一起赶了过来,见大哥脸色很难看,他忙问:「关大哥怎么样?」
「伤得不是太重,不过需要休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少卿觉得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当时歹徒是随手拿板砖拍关风后脑的,主要是为了夺光碟,下力不是很重,否则关风就不仅仅是外伤那么简单了,不过严少卿懊悔中还有些生气关风的执着,如果当时他不是那么在意光碟,根本就不会被伤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关风那么重视?
严少云显然也抱有跟他相同的疑问,「那光碟是什么?为什么关大哥要听他们的要挟?」
关悦和燕子青对望一眼,他掏钱给严少云说:「你大哥到现在还没吃午饭,你去买份盒饭过来。」
严少云早被关悦训练得服服帖帖,见大哥脸色很难看,急忙接了钱跑走了。
严少卿知道关悦是故意把严少云支开的,等弟弟走远,他才把今天发生的意外仔细说了一遍,最后问:「光碟的事你们一定知道对吗?」
「这件事关係到小风的隐私,还是等他醒过来,让他自己跟你说吧。」关悦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别担心,那东西绝对不存在,威胁不到小风。」
严少卿还是不明白,不过从关悦的叙述中也猜得到光碟不是什么好东西,点点头,说:「我去陪小风,我弟回来,让他去病房找我。」
严少卿走后,关悦问燕子青,「你怎么看?」
「不可能,那份录像不会有存留。」燕子青很肯定地说。
当初贺顏之的确有偷拍过跟关风的录像,但还没等他用上就被拘留了,后来燕子青彻底找过贺顏之的家,那份录像第一时间就被他销毁了,他还有拜託警局里的朋友留意,所以就算有复製,也不可能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燕子青去郊外先把严少卿的计程车开走后才叫的救护车,还顺便报了警,现在一些受轻伤的歹徒应该已经被拘留了,他说:「回头我再问问警局的朋友,看那些傢伙给的供词怎么说。」
「还有,尽量别让严少卿跟这件事扯上关係。」
「我知道。」燕子青拍拍关悦的肩膀,示意自己明白。
严少卿有案底,警察很容易查到他,他出手又那么重,真要追究的话,他会很麻烦,严少卿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关风,其他的事让他们来解决吧。
关风感觉自己的神智一直在混沌中打转,全身都很乏,连睁开眼睛的气力都没有,开始严少卿还抱着他,很结实的胸膛,让他可以安心的倚靠,后来严少卿松开了,浓郁的药水味和血腥气味交替重叠在感官中,额头痛得厉害,却又动不了,只是觉得心里很怕,一直在想着那盘光碟的事,严少卿应该把它毁了,希望没有备份,不,也许有,他得想办法毁掉才行……
神智在纷扰思绪中陷入昏迷,而后又有短暂的回归,有很多嘈杂声音传来,还有严少卿的话声,他好像很害怕,关风觉得自己可以听得出来那种强行压抑的恐惧,这让他很心疼,想跟他说自己没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后来一切都安静下来,关风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只隐约感到手被紧握住,有人轻声说:「对不起,小风,害你受伤,都是我的错……」
是严少卿的声音,不过整件事都跟他无关,而且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己会更麻烦。
关风很想安慰他,可惜事与愿违,语言功能似乎暂时消失了,虽然能隐约听到话声,却完全无法给予回应,他很难受,手指微微动了动,严少卿立刻感觉到了,看看旁边的显示仪,没发现异常,这才放心,握着他的手又说:「人家说一步错百步歪,我从中学开始就一直在走错路,以为飆车可以挣到钱帮助家用,实际上只会让我妈和我姐更担心,进感化院进监狱,这样反覆不断的折腾,我都以为自己没救了,可我妈和我姐一直没放弃我,在国外那三年,我开始慢慢感到害怕,我怕会就那样死掉,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
「不过老天还是关照我,让我回来了,可是我连我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少云很恨我,我知道我该被憎恨,要不是我姐为了家操劳,她不会撑不过去,而那些辛苦,有一大半是我造成的,要不是宝宝,我真怕我会继续自暴自弃下去,那个小东西很可爱对不对?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像小天使,你一定也这样认为,所以才会那么帮我们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但他心里在微笑承认,他很喜欢宝宝,更能体会到严少卿那么疼他的原因,也许他最初能那么快就接受严少卿,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对家人的关心和重视,那一直是自己所不曾拥有的。
「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你,你跟宝宝一样,是我的救赎,我做错过很多事,但最错的就是那样对你,因为你太完美了,完美到我害怕你随时都会推开我,那晚当看到你暗中调查我的资料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不是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是不敢去听。」
那件事他也有不对,关风感觉自己似乎叹了口气,但他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否真有做出相应的动作,手被握住,有些刺刺的感觉,是严少卿的胡茬,让他莫名其妙地联想到小刺蝟,其实严少卿内在个性很柔软,他只是习惯把自己偽装成很兇的样子,竖起刺,在感觉到危险时狠狠刺过去。
这个联想让关风想笑,可是手心却有些洇湿,又让他心疼,严少卿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头埋在他的床边上,半晌才说:「要是我们从没吵过架,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也许你就不会受伤了。我很自私,我知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还是要把你留在身边,谁都不给,不管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都不会放手!」
关风感觉心底某处柔软下来,这样的严少卿让他无法忍心去拒绝,也不想再拒绝,也许严少卿是做错过许多事,但只要他对自己好,他就是好人。
「少卿……」
掌心越来越热,这让关风更难过,着急于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又担心严少卿会多想,他挣扎了好久,才终于吐出两个字。
很轻微的吐字,严少卿却听到了,一愣之下头猛地抬起,叫:「小风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可以说话让关风的神智清晰了不少,但依旧无法依从自己的意愿顺利开口,后脑被重物击伤,脑震荡再加上麻醉剂的作用,使他產生短暂的语言障碍,刚才那声呼唤已经是拼力说出来的,现在想再多说一个字都很费力,眼前朦朦胧胧的,只知道严少卿把他的手握得很紧,是那种可以令他安心的紧緻。
于是关风什么都没说,而是努力回握了严少卿的手,往身前带了带,严少卿以为他不舒服,急忙站起来,想按呼铃,手却被关风握得更紧,眼神有些聚不清焦距,显得很迷茫,但眸光下有种淡淡的平静气息,似乎并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叫自己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好,你终于没事了。」
突然明白了关风想表达的意思,他怕自己担心,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这个认知让严少卿感到很开心,胸腔里像是被什么充斥住,满满的要溢出来的感觉,他低下头,跟关风额头相触,轻声说:「你没事了,小风。」
他不会有事的,因为有人会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
关风又紧了紧握的手,额头很痛,倦意重新涌了上来,在陷入昏睡前他努力让自己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有能力把笑完整表达出来,但相信严少卿一定会明白,那么,到自己再醒来时,他就不会再伤心了。
关风真正醒来,是第二天上午,阳光洒进来,照在床头,给人温温的感觉,严少卿坐在床边,看到他苏醒,立刻很紧张地靠过来。
关风有种感觉,严少卿一夜都没睡,一直在这里陪自己。
「感觉好些了吗?」
他听到严少卿这样问自己,不知是不是大脑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他觉得严少卿的话声出奇的温柔,像是怕吓到自己一样。
「还……好。」
其实还是很不舒服,有些噁心,脑子里昏沉沉的,额头受伤的部位也痛得厉害,无法集中精神思索,不过总算可以勉强说话了,不想严少卿担心,关风笑了笑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发被轻轻顺了顺,严少卿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忍耐,小风,你这样会让我更心疼。」
关风愣住了,他不明白男人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对方墨黑眼瞳看着他,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
一瞬间,心底一直绷紧的某个地方松缓下来,的确,在严少卿面前,他几乎等同透明,没有什么需要强撑的,也没必要有。
「其实头很痛。」对认真时候的严少卿,关风最没抵抗力,于是苦笑着老老实实地回答。
严少卿按了呼铃,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关悦和燕子青,那些被严少卿打成重伤的歹徒很凑巧地也被送到这里急救,燕子青来向给他们录口供的警察朋友询问内情,顺便过来看关风,很凑巧听到他苏醒的消息,就一起跟过来了。
关风的主治医师做事很麻利,非常快捷地为他做完基本检查,在帮他额上伤口换药时,又问了他几个简单的智力小问题,葯敷好后,说:「没事了,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復原。」
他说完,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紧张的严少卿,又加了一句,「放心,不会留疤的。」
关风额上的伤口从眉峰上方延伸到发际,如果额发垂下来,会遮住疤痕,所以即使留疤,也不会很显眼,不过严少卿还是不想关风额上留伤,那样他每次看到,都会感到心疼。
严少卿看了年轻的医师一眼,那对眼眸里溢着的微笑表明他看出了自己的心事,虽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清感,不过看到他费心治疗关风,严少卿对他的恶感少了很多,看看他的胸牌,徐离晟,便道:「谢谢你,徐医生。」
「徐离。」徐离晟指指自己胸牌,淡淡纠正:「这是复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少卿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徐离晟没介意,错身离开时,突然低声对他说:「下次揍人别揍个半死不活,救起来很辛苦。」
严少卿一惊,想再问时,徐离晟已经离开了,关悦和燕子青正在床头跟关风说话,见严少卿脸色不对劲,关悦走过来,问:「怎么了?」
「那个医生知道打伤歹徒的是我。」
「怎么可能?」听了严少卿的话,关悦也很吃惊。
他们刚从燕子青的警察朋友那里过来,他看过口供,连歹徒都不知道揍他们的是谁,那个医生怎么知道?
关悦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知道内情没关係,就怕自作聪明去报案,他给燕子青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病房,燕子青明白他的担心,说:「徐离晟应该不会是指使歹徒勒索的那个人。」
「我会让人调查,一个小线索都不能放过。」
从他们打听来的消息来看,那帮歹徒纯粹是被人当枪来使的,为首老大的供词说是有人打电话来让他们帮忙勒索十万块,那人说是为了报復,成功后那十万块不要,就当是辛苦费,还另外寄来三万块酬金和一枚光碟,老大也觉得很蹊蹺,不过能赚钱的事当然不会放过,就当是打发时间,所以接了,他们看过光碟,还多复製了两盘,后来跟关风一见面,看到他开的保时捷,觉得十万块要少了,想再加,就这样杠了起来,然后倒楣地个个被打成重伤。
到最后老大也没说出指使他们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关风的底细,燕子青看了复製的光碟,只是普通的男优av,里面的人气质有些像关风,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事件从普通勒索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现在居然有人知道是严少卿打人,就算他不是指使者,也是知道内情的人,关悦当然不会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让人查一下贺顏之,看是不是他在捣鬼。」燕子青说。
关悦点点头,虽然他们都不认为有这个可能,贺顏之还在监狱里,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指使人来威胁关风,可是说起报復,除了贺顏之外,他们想不到其他人,关风个性沉静平和,跟谁都是君子之交,他不会得罪别人,并且重到被人报復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光碟是假的,这是好事,两人商议过后,关悦又打电话给杜遥,问:「你推荐的那个给小风看病的医生是什么来头?」
「你说徐离医生?」杜遥愣了一下,说:「他本来是国立医院的主刀,后来被开除了,不过他的医术真是没的说,好多医院抢着要他,最后他慧眼识英雄,选择了我这里。」
杜遥洋洋得意的口气让关悦忍不住呛他,「一定是你出的钱比别人多。」
「那倒不是,我只是答应不约束他,只要风险大的手术他帮我主刀就行,其馀时间任他支配,不过他心情好时也会主动做些小手术,昨天被送来的那几个小流氓很幸运啊。」
关悦皱起眉,越发觉得这个徐离医生有问题,问:「他医术这么好,怎么还会被开除?」
「听说是因为一些作风问题啦,这种事情不好说,不过对医院和患者来说,作风好不好有什么关係?只要能救活人就行,他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高明,比我厉害多了,要不是这样,我昨天怎么会让他给小风治病?」
杜遥口气里充满了炫耀,作为医院的第一把刀,徐离晟所带来的宣传效应绝对可以让医院名利双收,身为一院之长,他当然为自己当初没看错人开心了。
「真的是作风问题?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被开除?比如跟黑道有联系什么的?」关悦紧跟着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遥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你这小鬼头,跟你老子一样多疑,不会啦,徐离医生做人很低调温和,怎么会跟黑社会有来往?不过他的确有点神秘是真的,大家都说他有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
「是啊,他财运很棒的,买什么中什么,大家都说他有预感异能,得罪不起,国立医院自从开除他后就一蹶不振,倒楣事接二连三的出。」
那就更证明徐离晟古怪了,关悦冷笑,他才不信什么通灵异能那些鬼话,多半是那家医院得罪了他,被人暗中报復。
「有通灵感应?那让他预测一下下一任总统是谁。」
杜遥被噎得半天喘不上气来,半晌才大叫道:「死小子,跟你家老子一个德行,我没时间跟你瞎聊,就这样!」
电话咔嚓一声掛断了,很大的声响,显然杜遥被气得不轻,燕子青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忍不住笑道:「杜院长是你老友,别老这么捉弄他。」
「我只是在说事实。」关悦冷冷道。
事实就是徐离晟很古怪,说不定他跟关风被讹诈有关,关悦把电话打给自己熟悉的侦探社,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调查徐离晟的背景,有消息后立刻跟自己联络。
「贺顏之那边我来。」燕子青说完,又安慰道:「希望我们只是小题大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希望如此。」
不过就算是有人威胁他也不怕,怕的该是那个做出要挟的人,敢挑战他的耐心,只能说那个人选错了方式。
关悦转身想回病房,想了想又停下了,还是把时间留给两个孩子吧,小风刚刚苏醒,他们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病房里的气氛并没有关悦想的那样平和,相反的,透了一份尷尬,空间因为大家的离开变得寂静,在关风昏睡时,严少卿本来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真正面对,他反而词穷了,关风的眼神很澄凈,默默看着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心悸的同时还有满满的喜欢,却因为太喜欢,反而不敢轻易说出口,生怕扰乱了这份寧静气氛。
「头是不是还很疼?」严少卿帮关风调节了一下床头的斜度,让他可以坐的舒服一点。
看到男人略显笨拙的表达方式,关风笑了,额上的伤刚换过新葯,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不过还是感觉昏昏的,他想摸摸后脑,被严少卿拦住了,说:「肿得很厉害,别碰。」
关风点点头,从两人分手后,严少卿就再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这么乖巧过,感觉经过这场风波,两人关係拉近了不少,于是说:「以后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那些小混混都是些亡命徒,不是你会耍几套拳就能应付得了的。」
严少卿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又碰到了禁忌,关风似乎对那件事很在意,在他不舒服的时候自己不该旧事重提,见他脸色有些难看,急忙解释道:「关悦说你不用担心,那个光碟不存在的,威胁不到你。」
关风一怔,忙问:「你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关悦说那是你的隐私,你想说的话会自己跟我说。」严少卿停了停,又道:「不过,我觉得你不需要说,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风微微勾起唇角,想用微笑来掩盖心慌的事实,可惜不是很成功,他只好放弃了,故作轻松果然不是件简单的事,不过听了严少卿的转述,他略略放下心,虽然不知道关悦怎么会知道光碟的事,但相信他这样说一定抱有相当的自信,在这一点上他很信任关悦。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买。」严少卿说完,不等关风回答,便先自我否定了,「算了,买的不好吃,我回家给你做,我妈一定煲了你喜欢的汤给你,我一起带过来。」
关风刚醒过来,不太有胃口,不过想到严少卿一来一回要花些时间,等他回来,可能自己也饿了,便点点头,说:「小心开车。」
「这句话该我对你说。」
严少卿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关风驾技又不好,还乱开车,回头还是建议他开普通车吧,跑车真的不适合他。
这次关风笑得很温和,可能是受伤的后遗症,他从醒来后一直说话不多,坐在那里,温温的,给人一种很想欺负的感觉,严少卿坏心突起,探过身去轻轻触了触他的唇角,并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就跑出了病房。
严少卿回到家,他和关风同住了那么久,对他的喜好很了解,本来想做几道他喜欢的菜肴,谁知母亲都做好了。昨天严母从严少云那里听说了关风受伤的事,就第一时间跑去看他,不过当时关风昏迷着不知道,今早严母猜他应该会醒过来,于是专门做了几道关风喜欢的小菜,还煲了当归乌鸡汤,说是用来补血的,严少卿看到汤里又是党参,又是枸杞红枣,一整个的无力,苦笑道:「妈,小风只是受了点外伤,你怎么把汤煲的像是给孕妇喝的?」
「什么叫受一点外伤?出那么多血当然要补血。」
严母很喜欢关风,昨天看他受那么重的伤,心疼的不得了,见儿子还这么漫不经心,她很不高兴,问:「那些坏蛋是不是你以前惹的仇家?你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别把小风扯进来!」
见母亲不高兴,严少卿不言语了,他自从入狱后,就跟以前那些人彻底划清了界限,关风的事跟他完全没关係,不过又无法解释,只好认下了这个哑巴亏,乖乖盛了饭菜,转回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风的病房一反最初的安静,严少卿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他推门进去,发现病房里居然有六七个人,除了关华外,他一个都不认识,有个老人家在关风床边帮他盛汤,病房里飘溢着饭香,看来关风已经吃过饭了,他带来的饭菜派不上用场了。
见严少卿回来,关风让他过来,把大家介绍给他,床边那位老人是关家的老管家,还有自己的大哥大嫂,二哥和他的情人。
严少卿一直都很想见见关风的家人,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面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从昨天关风出事他就没整理过仪錶,鬍子没剃,头发没梳,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加满是褶皱的衬衫,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之间,严少卿头一次有了汗顏的感觉,给大家留个好印象的设想彻底成了幻想,更糟糕的是,他两隻手里都提着饭盒,没法跟眾人握手,只好尷尬地笑笑,说:「大家好,我是严少卿。」
「什么好不好的!」关华窜到他面前,昂着下巴瞥他,问:「我问你,我三哥被人打伤是不是跟你有关?!」
严少卿很无言,刚才他才被母亲怀疑过,现在又被人质问,牵扯到关风的隐私,他又没法解释,于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关华火了,骂道:「那你还有脸来?」
「关华!」关风没想到严少卿会不反驳,见关华一副要动手的架势,忙喝住他,说:「这件事与少卿没关係。」
「三哥你别护着他!」
关华在知道了严少卿的身分后,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差,本来还很开心关风跟他分手,没想到几天不见他们又搅合到了一起,还导致关风受伤,所以一见到严少卿,关华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要不是现在在病房里,拳头早挥过去了。
「我没护他,这件事可能跟贺顏之有关,少卿什么都不知道。」不想严少卿被家人误会,关风说。
关华一怔,本来还跃跃欲试的拳头收回去了,自从父亲过世后,贺顏之这三个字就成了关家的禁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在关风面前提起,现在见关风主动说出来,关华很吃惊,看看严少卿,很想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在三哥心中的地位这么重了,让三哥可以为了他说起那个可恶傢伙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幺弟说话一向没头没脑,请别见怪。」
气氛有些微妙,关家长子关朔急忙开口打圆场,又接过严少卿手里的饭盒,放到桌上,连声道谢,严少卿一向吃软不吃硬,面对一脸笑眯眯的关氏总裁,反而不知该怎么应对,关朔也没让他为难,对大家说:「小风刚醒,我们别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
他说完,又对严少卿说:「我弟弟就拜託你了,他脾气不太好,还请多包涵。」
小风脾气不好,那这世上就没有脾气好的人了,不过面对这位未来的大舅哥,严少卿不会笨蛋的乱说话,而且他很高兴关朔对自己这样说,急忙说:「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大家又跟关风聊了几句后就先后离开了,关华本来想留下来陪关风,被关朔拉走了,病房因为大家的离开安静下来,关风看看严少卿带来的饭盒,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家管家听说我出事,特意送饭过来,我只好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