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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65)(1 / 2)

江懿低声道:是死后十五皇子给她戴上的。

那仵作「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将那枚簪子原封不动地插/回了少女的鬓间。

他仔细地查看了一圈梅晏然的尸身,将衣袖与衣领挽起来,抬头道:王妃大抵是在昨日戌时左右遇害的。

江懿眉心一动,连忙追问道:为何这样说?

仵作将梅晏然的手擎起来给他看:江大人您看,尸身的手呈放开状。依着《洗冤录》中所言,「辰戌丑末手掌舒」,而昨夜发现尸体时不到戌时三刻,故而下官推断王妃的身亡时间是戌时左右。

他说完这些,又将少女的袖口微微向上挽了挽,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王妃的手上受过抓挠伤,这是伤口留下的痕迹。

江懿依言绕到桌案的另一边,与他一同仔细端详起少女那截手腕来。

那手腕靠近手掌的地方留有三道抓痕,已然因为梅晏然的身死而发紫发青,周围隐隐有些许淤血的痕迹。

这抓痕倒是有些眼熟,像是

江懿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背那几道被霄飞练抓出的痕迹上,眸色骤然一黯。

像是被狸奴抓出来的痕迹。

王妃生前也应当与人发生过肢体的冲突仵作没发现他陷入了沉思,继续道,她的衣袖不知在何处被刮到,丝线抽了出来。脖颈上有勒痕,口鼻处没有泡沫状的血迹,应当是死后被人丢进池塘中的。

江懿微微眯起眼,将仵作说的话依次记在了心中。

仵作汇报完,小心翼翼道:这是目前能看出来的线索,至于其他的下官还要进一步检查,只是不知十五皇子那边

从前也并非没有过皇亲国戚意外死亡。只是这些达官显贵们似乎很排斥仵作剖尸验尸,从来都只让他草草走流程检查完,而后直接下葬了事。

十五皇子那边我去问他江懿低声道,除了这些呢?现下还能看出别的吗?

仵作有些为难地叹息一声:恕下官无能,实在是看不出再多的东西了。

江懿放在桌沿的手微微收紧:麻烦你了。

仵作连忙向他行礼:江大人说的什么话,属实折煞下官了。

江懿没空与他掰扯这些虚的礼节,转身与郭禄道:你可知道前天晚上元夕大宴的节目时刻安排?

郭禄愣了下:什么节目时刻安排?

就是那些歌舞演出的时刻江懿蹙眉,那些刺客是何时来殿中表演的?

若按照仵作所言,梅晏然是在戌时左右遇害的,那只要证明裴向云在戌时仍处于清平殿中,他身上的嫌疑便不攻自破了。

郭禄显然不知道他要那节目时刻有什么用,但仍帮着联系了礼部的同僚询问此事,得到的消息是那琵琶舞姬登台的时刻恰好是戌时。

也就是说在梅晏然遇害的这段时间里,裴向云一直与自己待在清平殿中,甚至还去保护了洪文帝免于成为刺客的刀下亡魂。

江懿心中压着的阴霾松了几分,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

仵作将方才的验尸结果写在了一张纸上,由江懿带去给洪文帝交差。

郭禄全程只帮着跑了个腿,眼下有些心虚地跟在江懿身边,小声道:江大人,以下官连年办案的见解,您的学生恐怕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江懿前一晚没睡,眼下头疼得很,连带着眼眶也一同发涩发胀,听了他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的宽慰话,扯着唇角勉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借郭侍郎吉言。

郭禄舔了舔唇,胆子大了许多:下官那晚上实在是吓坏了,但看江大人的学生傲骨铮铮,必然是不可多得的君子,当真是学生随了老师

江懿在丹凤门前停下,客气地与郭禄行了个礼:郭侍郎还有其他的事吗?

郭禄愣了下,摇摇头。

那本官就暂行离开了江懿柔声道,今日多亏郭侍郎帮忙,改日本官必亲自上门答谢。

郭禄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还闹了个红脸,而后看着那人衣袂飘然地向远处而去。

可江懿去面见洪文帝的过程却并不顺利。

今日当班的太监不是上次那小黄门,而是大内总管福玉泽。

福玉泽一身蓝灰色的袍子,上面绣了金丝云纹,十分雍容富贵。

手中一柄拂尘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臂,懒洋洋地看向江懿,明摆着没将他太放在眼中。

前朝不是没有过权宦当道致使亡国的例子。洪文帝也并不想受宦官摆布在,只是福玉泽自十三岁进宫起便是先帝的贴身内侍。

如今天子换了也并未动摇他在宫中的地位,反而因为知道许多深宫秘辛,人脉甚广,寻常官员都要敬他几分。

江懿看见他便面色一沉,却仍依着规矩与他问了好。

咱家今日瞧着江大人这脸色,倒是不如前几日好了福玉泽一双小眼睛在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端的是不怀好意,江大人这是急着做什么呢,连休息都不好好休息了?咱家觉着像江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材可千万不能把身子累垮了,若是累垮了,那往后朝中可不得了啊。

他这字字句句听上去是在恭维人,却透着好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

江懿本就心情颇差,如今被人这样挡在门外阴阳怪气了一番,眸中隐隐有波涛翻涌,面上却仍是客气:多谢福公公挂念,本官身体还算康健,再为大燕辛劳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问题,至于福公公您

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今日着了盛装,是要去何处?

宣贵妃娘娘今儿心情好,喊咱家陪她一同去华芳园赏梅捉雀儿福玉泽皮笑肉不笑,江大人若有闲心,与咱家一起去可好?

江懿愈发笑得温文尔雅:本官今日有要事面见圣上,就不去打搅公公与贵妃娘娘了,只是有感而发,想起《诗经》中的一句,与福公公今日这番出游打算很是妥帖。

福玉泽没读过书,却偏生愿意装作十分有文化的样子,高深莫测地抬了抬他那圆润的下巴颏:什么诗?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江懿说完后倾了倾身子:若福公公没别的事,可否让本官过去?

福玉泽疑惑地拧起眉,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仔细咂摸了片刻也没明白这句拗口的诗是什么意思,问他身边的人道:你读过书,你说说他方才什么意思?

那小太监净身前确乎是个上过私塾的,这会儿面露难色:这,这

福玉泽看着他吞/吐不言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垮下一张脸来:你且说着,咱家不怪你。

小太监一张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嗫嚅道:那句诗说您讲大话,不出力,只会溜须拍马,巧言令色,厚厚颜无耻,卑鄙无德。

福玉泽胖脸骤然气得发紫,上下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过了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他阴恻恻地冷笑了下:你去打听打听他今次进宫来做什么,然后回来告诉咱家。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去了,留他一人站在原处。

丞相又如何?读书人又如何?就你清高?

福玉泽心头那捧邪火又冒出头来,烧得他一颗扭曲的心又痛又恨。

连那小皇帝都要敬我三分,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江懿不知道这太监在背后说了自己什么。

他从宫中出来时只觉得浑身疲惫,太阳穴又隐隐地痛了起来。

若事情不出岔子,裴向云明日便能从天牢中出来了。

纵然身体不适,可他依旧在脑海中思索计划着一切。车夫得了他的命令,将马车赶得很慢以免颠簸,到江家府邸前已经月上梢头了。

江懿扶着车厢下来,为了不打扰已经歇下的江父特意绕了后门,却在要推门时蓦地听见身侧灌木后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脑中的神经倏地绷紧,目光一凝,手伸向怀中去摸护身的短匕,沉声道:是何人在此处鬼鬼祟祟?

作者有话说:

咋验尸一可考据一半我编的(乖巧.jpg);

最近太忙啦陪你们的是存稿箱箱等我回来回评论qwq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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