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慢慢道来, 校长听着,他整个人就仿佛坐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 听到乔衡自杀时, 他连忙握住速效救心丸, 听到韩辰跳下去救他时, 他已经把药丸服下了。
年纪大了,真的听不得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
差一点啊, 他大一高两个重量级选手就没了。
等李老师说完,校长重重地拍了下茶几:阴谋!绝对的阴谋!
作为一高的大宝贝,乔衡的情况大家早就知道, 这孩子父母都不在身边,很小就一个人生活,他长得好看, 性格温柔,成绩还那么好,那对甜酒窝冲人笑笑就激起大片的父爱母爱,怎么会有人忍心欺负他!
不能再让他自己住在外面了,我明天叫刘主任去安排一下,乔衡以后就住学校里,校长说完想了下又道,那个韩辰也住进来,嗯回来他们安排一个屋,务必保证这两个人顺利参加明年高考!
乔衡刚进市一高的时候就优秀得让人移不开眼,了解了这位学生的情况,老师和学校竭尽所力为他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乔衡也听话懂事从来不惹乱子,时间长了慢慢大家开始不那么紧张,后来乔衡觉得总得优待不太好就退宿回家住了,谁会想到呢?
这就被人钻了空子?!
校长挂了电话继续沙发上躺尸,他脑子更活跃,甚至突然想起某几个不太对付的人,乔衡是市一高的骄傲,成绩好得一骑绝尘,让很多学校嫉妒得眼红,他那些对头之前没少来挖墙脚,都被他踢走了。
难不成有谁在给一高下绊子?
不过这也太狠毒了吧,毁人高考,杀人诛心。
他现在越想越不安,恨不得拿个金钟罩把乔衡圈着,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坏人真的好多。
*
边南和乔衡还不知道一高那边的事,贺昭昨晚也没有回来。
一大早边南给张班打电话请了假,乔衡的情况刚稳定下来,他怕回去了又出什么差错,索性请假继续休息着。
这个乔衡和韩辰某些地方有些相像,而韩辰的心愿是活出自我,那么看到这么一位迷失自我的人,如果韩辰仍在,应该也会想帮对方一把。
客厅里,边南在给麻团盛着猫粮。
厨房里,乔衡系着围裙在做早餐。
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屋里看着明亮又温馨,若不是知晓昨天的事,谁会想到现在在厨房做饭的人差点溺死在水底。
等吃过早饭后,乔衡看着边南说:等一会,我想回一趟家里。
他想回去取些钱,昨天贺昭带他去医院检查,乔衡想把钱还上,边南没拒绝,他把杯子里牛奶喝完,说道:行,我和你一起。
嗯?乔衡一愣。
边南道:不方便?还是不欢迎我去?
乔衡摇摇头面色有点窘迫:当然没有,你来我家我很高兴,只是我的邻居们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怕你被连累。
邻居?边南微微挑眉道,什么邻居管这么宽?不喜欢又如何,还能打你吗?
乔衡轻轻笑了下,只是笑容一看就很勉强,他说:不会,就是些楼上楼下的邻居,我那里是老房子,隔音好像不太好,总吵到他们,关系弄得有点紧张。
边南道:你做了什么会吵到他们?
乔衡面容有些忧愁: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脾气太软,别人如果指责他,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他都会先道歉,那些邻居总说他家声音大、有味道、漏水等一系列事情,弄得乔衡有些心力交瘁。
他白天在学校,晚上回来洗漱后就睡了,自从上了高中家里几乎没做过饭,明明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乔衡不会说谎,他本人也不胖,白天学习,有时候还要在外面打工,回家肯定不会做什么运动健身,而卫生间洗漱能有多大声音,像乔衡这种很有礼貌的人,肯定不会刻意制造声响。
那些楼上楼下的邻居总来找他的麻烦,边南有理由怀疑这些邻居有问题。
他道:那我要去见见,究竟是什么样的邻居耳朵这么尖,那么容易被吵到的话应该去医院检查下听力,看是不是在地球待久了终于变异了。
乔衡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话笑了笑,依旧是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也许是我没注意吧。
*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边南叫了辆车,他们直奔乔衡家。
今天天气不太炎热,有风,吹在身上还挺凉快。
乔衡家所在的地方是个老式家属院,确实比较旧,这房子是他外婆的,外婆去世后就剩他在这里居住,以前周围还是熟识的邻居们,那些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平日里很照顾他,邻里邻居关系很好。
但后来随着城市规划,那些老邻居一个一个都搬走了,乔衡没有多余的钱也不想搬离这个充满回忆的家,于是就留了下来。
现在这个家属院里住的大部分都是租客。
边南跟着他来到楼下,旁边的大树下面坐着两个正在纳凉闲聊的中年妇女,这个场面在外人看着挺正常的,但边南注意到那两个人目光一下子紧盯乔衡!
她们嘴上说着话,可眼神一直在瞅着乔衡,那是一种带着目的的注视,就像是刻意盯梢,但她们不是专业的卧底,这种举动直接在边南跟前暴露了。
上楼的时候,乔衡在上面带路,边南临上楼梯往外面瞥了一眼,他看到其中一个女人拿手机低声打着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们这趟回家有关。
乔衡的家在五楼,这栋楼一共六楼。
旧楼房没有电梯,也是那些老邻居搬走的一个原因,年纪大了,爬上爬下不太方便。
当他们走到五楼,边南看到乔衡家门口放着一大袋垃圾,垃圾被黑色塑料袋装着,圆鼓鼓一坨,还故意没有系上口,袋子敞开着里面各种饭盒、果皮、用过的卫生纸等等,整个垃圾散发着恶臭味,而且大热天的上面已经布满苍蝇和飞虫了,嗡嗡嗡一群挤来挤去,看着就特别恶心。
乔衡扭过来不好意思看了看他,说:对不起,两三天没回家,家门口太脏了,你先站旁边等一等,我去把它收拾一下扔下去。
他说着挽起袖子就打算收拾那坨垃圾,边南拽过他问:这是你的垃圾?
这怎么都不可能是乔衡的垃圾,他这几天的情况恍惚到要去跳水自杀,两三天都没回过家里,哪里会有这么多垃圾?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恶心人!
乔衡犹豫了下:这算了,都是邻居,我平时已经给他们很添麻烦了,这些我扔下去就好。
唉,这种温吞软弱的性子,真是叫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善被人欺,总是忍让,怎么可能为自己争取到公平?
那些欺负他的人看到他屡次退让,并不会良心发现,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辱他。
边南知道他这种性格是长年累月造成的,一时半会也改不了,所以他也不给对方讲什么道理。
哪,个,邻,居?他一字一顿道。
边南现在的模样特别可怕,身上还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气势,看一眼都感觉要让人臣服。
乔衡被吓得下意识指了指对门,边南走过去直接开始踹,老式楼房大部分都是铁门,踢一脚咣咣咣地响,声音很大。
那屋里很快就有一个男人粗声粗气道:谁啊!
边南没应声,继续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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