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氛里边南还是很淡定,等到了第二天,聂冬儿却悄悄和他说,她有些想回家了。
昨夜聂冬儿和那几个长辈挤一个屋里睡,她被迫听了一宿唠叨,而且有的环节非常让人尴尬。
那些夫妻之间的私房事、荤段子,居然能当着未成年的面说?
一个应该叫姑姑的女人还伸手摸了她,说什么小姑娘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完,但这皮肤就是好啊,光滑细腻又很白,小细腰屁股翘,长得还漂亮,未来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对方说的话以及那种妄想窥探隐私的眼神,膈应得聂冬儿抱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哈哈哈哈哈小姑娘还害羞呢?
没事,姑娘都早熟,现在脸皮薄,过几年就全懂了,到时候说一门亲,生俩大胖小子,美着呢。
她们还在说着某些闲话,聂冬儿捂着耳朵,她是想要长辈的关爱,但不是这些,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让她瞬间有一种幻灭感,她们比刘妈妈差太多了,刘妈妈从来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也不会对她说这些话。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好意思张口给她哥说,只能表现得闷闷不乐,结果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更幻灭的事情来了。
*
这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做年夜饭,如果不是来这里,他们本应该去刘睿家里过年的,但提出来回来的是她,聂冬儿也不好埋怨什么。
这天奶奶叫她来厨房帮忙,边南本来让她在这里待着别动,但聂冬儿对做饭这种事其实挺喜欢的,身为晚辈帮忙给长辈打下手也没什么不好。
可她没想到,在厨房里跟着忙活半天后,她居然不被允许去前面吃饭?
聂忠宏对此解释是在他们家里这种吃席是分开的,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孩一桌,还说什么那些女的都在厨房里先吃了,她们又不喝酒,不用来前桌应酬,让边南他们不用顾及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坐到小孩那桌。
不用不用,你是代表你爸来的,没问题。
边南偏头对厨房那边喊道:冬儿过来。
聂冬儿噔噔噔跑过来,边南顺手拿了把凳子放在旁边:你就在这里吃,我们家吃饭从来不分座位。
后一句话明显是打聂忠宏的脸,聂冬儿现在也不管什么,她只听她哥哥的话,聂忠宏尴尬地说:那这位置就不太够了,等会儿还要有人来呢,冬儿她又不喝酒,要不然让她去坐小孩那桌?
边南道:我也不喝酒。
聂冬儿:我哥哥他不能喝酒的。
聂忠宏脸上有些下不来台,这时聂家奶奶走过来拉起聂冬儿就指责:走,别耽误大人们谈事,想吃的后面也都有,姑娘家坐在男人堆里像话吗?
在场的除了她哥和秦殊,还有有四个未成年,但打下手的只有她去了,现在那些人都坐在桌前等饭,为什么她要去后面吃剩下的东西?
聂冬儿挣脱开来:我不去,我要和我哥在一起,我不想去厨房吃东西,放开我。
她是不懂为什么有人愿意在厨房,端着盘子就着锅吃东西,好几个女人在那么小的空间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闲话,时不时还要应付外面男人的要求。
边南伸手拉她坐下,态度非常明确。
聂忠宏见状后对聂奶奶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坐着吧。
边南的脑海里系统在说着八卦,关于聂家老一辈的八卦,它的信息接收是触发型的,现在正好出来了一段内容,原来聂秋生的父亲不是聂奶奶生的,老头子早年间玩得花,辗转骗了两个女人,不过聂爸爸的妈妈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因为这件事,聂秋生的父亲从小就被欺负,自己一个人在社会摸爬滚打,和这些亲戚没有往来,彼此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现在这些陌生亲戚找上门,肯定是别有所求。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众人正吃饭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进门,这人是聂忠宏的儿子,等他坐下后话题也开始不自觉说起。
什么名牌大学毕业,在哪哪哪工作,月薪过万,大城市里有房有车,一副天生赢家的形象。
不过很快剧情就开始急转,聂忠宏说他孙子上学得要学区房,儿子手头紧,希望大家给借点钱,大过年的他在这里搞煽情,偏偏那些人还很吃这套,都说要给他凑钱,这时又有个人说他家姑娘生病住院,一众男人唉声叹气的,这一桌一共六个中年男的,其中四个说话很豪气,说给兄弟转多少多少钱,最后众人把视线转向了边南,那意思是你也得替你爸出钱。
[系统:别信他们说的,这些人是合谋骗你的钱,事后他们还有各自的分成。]
聂忠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恩,扭头同样看着边南,后者只是平静地吃菜,顺道给聂冬儿和秦殊一人夹一个大鸡腿,一点没有掏钱的意思。
秋生,大伯知道你现在出息了,这钱就当是大伯借你的,咱们可以按银行利息走。
边南抬头道:你这话就说笑了,我们家都还在上学,大城市买学区房这种事,我可无能为力。
瞎说,聂爷爷板着脸道,你不是还有十几二十万呢,都上电视了我们知道,你把钱拿出来借给你大伯,都是一家人,你能看着他为难?
边南淡淡道:都是一家人,你能看着我们为难?我爸妈死的时候可没见有人送行,以为有些人终于悔悟开始讲究亲情了,没想到还是惦记钱。
聂冬儿表情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这场亲情的陷阱,原来这些人是想要她哥挣回来的钱。
边南向来不乐意和人绕圈子,尤其是给脸不要脸的人,他态度非常不尊敬,气得聂爷爷把碗一摔。
你怎么说话的,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聂忠宏在外面做生意,知道打感情牌来为自己牟利,所以说话是客客气气的,但聂爷爷就不懂这套,他非常大男子主义,脾气又暴躁,从年轻的时候家暴的事情没少干,现在年纪大了依然横得要死。
边南轻笑:他们怎么教都自然比你文明。
聂爷爷骂道:混账东西!
聂忠宏赶紧拦着:爸,你别气!
聂爷爷喘了几口气后说:忠宏,你也别着急,房子肯定是得买的,今天我做主,那钱先归你。
他们根本不过问聂秋生的意见,边南觉得这顿饭吃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放下筷子起身,聂冬儿和秦殊跟着站起,聂爷爷骂道:你干嘛?坐下!
边南没理他,低头说:冬儿,我们回家。
聂冬儿重重点点头,跑着上楼把自己的东西拿下来,而旁边的秦殊行动更快,聂秋生和他的包,他都拿上了,三人看都没看现场的人扭头就走。
聂忠宏和那些男人立即上前拦着,聂爷爷跟在后面继续骂道:你不想掏钱我知道,但我告诉你,你们没有成年就没有使用钱的资格,你爹妈死了,我就是你们的监护人,我说那钱归谁,那就是归谁!
他撕破脸皮把那些话嚷嚷出来,自以为能吓住边南,但后者只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顺带送两个字法盲。
聂忠宏说:秋生,你要听你爷爷的话,以后你爷爷奶奶就是你们的监护人,就算警察来了也是这么判,你们没有父母,爷爷奶奶就是第一监护人,警察可管不了家务事,不要闹了,和爷爷认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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