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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而然地摸上了路卿的眼角,动作熟稔像是认识了许久的亲昵,晚上抓着路卿的手,靠近的那些动作,还有听不见的争论声,都让尼亚有种如鲠在喉,慌张又难受的感觉。
路卿是怎麽想的呢?他们是互相喜欢的吗?
看起来不像,至少平日里路卿对艾勒特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注,相反,艾勒特确实会去看路卿。
尼亚几次捉到艾勒特的视线都将它看作是对优等生的重视,毕竟在今天之前,他都想象不到艾勒特这样冷漠的军雌会喜欢路卿……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尼亚一直跑,直到看见高树之间露出的衣角,眼睛一亮,忙不停地跑去。
他正要叫路卿的名字,目光却瞥到那个站在一旁身姿笔挺的雌虫,话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怎麽也说不出下一句。
艾勒特先一步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亚雌,但很奇怪的是,明明脸是陌生的,他却油然而生一种难受的情绪,喉咙下的气管发紧,胸口发涩,不想见到亚雌的脸,似乎看着他就不舒服。
艾勒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生出这种不好的感觉,只能压抑着心底的怪异,重新关注路卿的动向。
好在路卿挖出那几个伞状的植物前,亚雌都没有发声。
艾勒特看着路卿的情况,观察四周围的动态,还要分出精神去关注那令他不舒服的小亚雌。
当他一开口,艾勒特的心头一跳,后脊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
“路卿,这个就是你说的凝水菇吗?埋在土里只有一点点伞头,好可爱。”小亚雌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特有的软绵,是雄虫都会喜欢的那种漂亮又娇软的雌虫。
他小步来到路卿跟前,路卿恰好抱着那一簇小菌菇擡头,艾勒特眼睁睁地看着亚雌蹿过他的眼前,当即伸出的手臂顿在空气中,最后缓缓地放下,抿着唇焦虑又无力。
……他没有立场去阻止两个学生的接近。
“对。”路卿回複道。
艾勒特的红眸定定地看向两虫的脸不断凑近,心髒似蚂蚁在啃食,跳动得逐渐缓慢,恰好在一个拳头的位置时,路卿自然地退后,将凝水菇递给了身后的同学。
“麻烦放进那边的框子,谢谢。”
“好好。”
同学抱着那些菌菇,顶着两个雌虫的目光,宛若扛着两座巨山,颇有压力地放下食材又回来。
路卿却像感受不到这灼虫的视线,在树下忙来忙去,不是剥树皮凿树脂就是蹲下来挖小植物,和尼亚的对话一刻不停有问必答,但过了那条雌雄虫应有的界线,他撤离的速度让尼亚都反应不过来。
几次下来尼亚清楚地感受到路卿与他之间有边界,还是路卿画出的线条。
那艾勒特呢?
尼亚看向军雌的眼神撂上一抹深深的幽怨,教官直接上手摸路卿的脸都没被推开,甚至昨晚两虫拉拉扯扯许久,今天早上还能心平气和地呆在一起。
他原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却没想到机会只是留给特定的某些虫,不是他。
尼亚知道现在的他路卿只想保持正常朋友的关系,不会暧昧不会有任何旖旎的氛围,或许路卿就是喜欢高大健硕的那一款?
尼亚暗地里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艾勒特的身形,深蓝色的军装显得军雌修长而挺拔,黑色的皮带紧紧扣环住腰部,被包裹的小腿匀称修直……
尼亚这才发现,教官的腰肢真的很细,身材也很好。
亚雌长叹的一口气引来艾勒特飞快的一瞥,他摸不清雌虫叹气的原因,但直觉不是什麽好事——从他有意贴近雄虫的动作就可以看出。
艾勒特摩挲着手指,撚着指腹的那一块肉来来回回,甚至掐出了一道深深的指痕。
如今他心急如焚,却碍于规则和原则,依旧要保持着教官应有的态度。
艾勒特想着,好不容易确定了他对路卿的心意,倏地杀出来一个亚雌和记不得的婚约……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他一无所知,所以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慌乱又害怕。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
同学抱着菌菇看向他时,艾勒特蹙紧眉峰,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移视线。
教官的态度像是对他很不满,但同学咽了口唾沫,还是鼓起勇气一路跑到艾勒特面前,举着那框菌菇说:“路卿说,能不能麻烦教官把这框装满的菌菇串起来。”
接收到军雌投来的目光,同学似乎从中得到些许底气,稍稍正了正腰杆,解释道:“串菌菇的工具就是那根给你的粗绳,路卿说教官应该能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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