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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特讷讷地收回手,路卿却趁着切入葱花的时候,转身快速地在他脸侧亲了一口,随后继续做着手下的準备工作:“快去吧。”
艾勒特脑袋昏昏地走到客厅的沙发旁,摸着脸侧留有余温的印记,久久没回过神。
那麽自然亲昵的举动,让他有了和雄虫是爱侣的真实感,而不是虚妄。
幸好,他还有机会留在这里。
幸好,路卿活着,他也活着。
艾勒特觉得心口胀胀的,很暖。
从前的那些苦难,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当的。
路卿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不重口又很下饭的菜式。
他拿出两份大的碗筷,小的碗筷悄悄放下。
书书的事他还没準备好说,只能委屈它在角落里,拿着他单独盛出的小份饭菜,孤伶伶地吃一会儿饭了。
艾勒特没有说话,单纯地吃饭,给路卿夹菜。
只是,他吃得很认真,每一口都会让虫觉得,他很珍惜这一顿饭。
路卿多夹了一些肉进艾勒特的碗里:“喜欢就多吃点。”
艾勒特顿了顿,点点头,继续吃。
路卿预计这些菜的量,他和艾勒特是吃不完的,但还是多做了点。
谁料路卿停筷子的那一刻,艾勒特还在埋头苦吃,直到把桌子上的菜肴全都扫蕩一空,这才放下筷子。
路卿问:“好吃吗?”
艾勒特点头,眼神认真,语气也认真:“好吃。”
停顿几秒,强调道:“特别,好吃。”
没有虫不喜欢肯定与夸赞,路卿也一样,他眯着眼笑:“还有什麽想吃的吗?我明天给你做。”
艾勒特的眼睛微亮,又暗了下来。
想吃路卿做的饭菜,但又不想让他辛苦,正犹豫着,路卿却敛下嘴角的笑意,脸色略沉。
“阁下?”艾勒特注意到了路卿表情上的变化,目光中带着担忧之色。
路卿收起微沉的脸,回以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我先出去一下。”
艾勒特虽然担心,但没有多问,给路卿留下自己的空间。
路卿来到院子,拿出滴滴作响的终端,没有多等便答应了通讯请求。
刚一接通,老洛克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在另一头响起:“路卿!你终于接我的通讯了。”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拨了多少的通讯请求给你吗?外面的虫都快打爆我的终端机了,他们非要说我虐待你。你倒好,在不知道什麽地方逍遥快活呢,连你雄父被其他虫攻击都不出现澄清一下……”
路卿直接打断:“您想说什麽?直接进入主题吧。”
老洛克明显愣了一愣,耳边的声线冰冷,完全不像是他家小雄子会说出来的话。
“你是谁?你不是路卿?”
老洛克下意识地否决了对面雄虫的身份,却听终端的另一头,年轻雄虫说:“如果您要说的就只有这些,那我们的通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老洛克一惊:“等等!”
路卿停下正要摁结束通讯的动作。
老洛克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是路卿,你,你怎麽这个语气和雄父讲话。”
路卿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得不到任何回複的老洛克意识到对面的虫崽子不再是他曾经那个任虫揉搓的小雄子了,扶着额,连叫好几声宣洩不满,随后不开心道:“找你主要是这次谣言,我想找你谈谈。”
路卿不语,老洛克也没恼,继续说:“我知道你对我肯定有不少误会,比如你的雌父,还有你的名字。但网上的都是以讹传讹,是谣言、妄加的猜测!是,我知道,我对你是有些苛刻了,但都是为了……”
“谈话,哪里,几点碰头。”路卿不想听他说的那些废话借口,对雄父的耐心,他早已降到谷底。
路卿甚至觉得,自己幼年的那些害怕与唯唯诺诺,都如此多余,没有比他和卢卡西更明白老洛克的外强中干和薄情寡义。
老洛克大声叫道:“路卿,和你通话的是你的雄父!生你养你的虫!”
路卿冷冷道:“抱歉,我只知道生我的是路迎上将,养我的是祖父和路家村的亲虫们。”
老洛克听完,一口气堵在胸口,怒斥道:“你说什麽?我给你吃给你穿,我给予你基因,我不是生你养你的,谁……”
路卿没听完,直接中断了通讯,全然不顾后面接连不断地传信声音。
他站在外面吹了会儿凉风,揉了揉紧皱的眉心,等呱噪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转身进屋,收拾饭桌上的餐盘。
然而眼前,宽大的四方桌上却干干净净,光滑的红木桌反出光泽,甚至能倒映出路卿的脸,吃剩下的餐盘和坐在桌边的雌虫都不见了蹤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