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洛允记忆里的外祖有些模糊了,但当他看见慕老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就是外祖。
慕老没看他,推开挡着他的大夫自顾自地给安余把脉,安余身体本就有亏,冬日天寒她又苦坐一夜,一时有些乏力,气血亏空晕了过去。
随着慕老的一声叹气,帝无渊和燕洛允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没多大事,让她静养几日,别吵到她休息。”
说罢慕老就要走,他可还没忘记永昌殿里的皇帝针还没扎完,见他要走燕洛允又喊了声“外祖”,可慕老充耳不闻径直就往外走,从他带着安余离开燕国开始,他便不再想和燕国有任何牵扯。
外祖很显然不愿理自己,燕洛允转而看向帝无渊,见对方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忍不住出言道:“王爷人也看过了,该离开了。”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避避嫌。
帝无渊似乎是没听见燕洛允的话,又或者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目光一直都落在安余的脸上。
燕洛允压着气上前一步挡住了帝无渊的视线,“王爷怎么也要为安儿考虑考虑。”
帝无渊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在他出去后,瑶华殿外明里暗里的守卫又多出了一倍有余,可以说现在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便是瑶华殿了。
慕老针灸完毕再次搭脉给皇帝查看了一番,复而起身叫人拿了纸笔,写下药方“喝了药,最多两日皇帝便能醒过来。”
帝无渊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就命人去煎药,“有劳慕老了。”
“王爷只要记得答应过老夫的事便好。”
“自然。”
安余昏昏沉沉睡了许久,再次醒来时已是隔天晌午,瑶华殿里一片寂静,安余撑着还有些发疼的头坐起来。
守月伸手扶着她,“郡主慢些。”
“我睡了多久?”
“这已经是隔天快到午时了。”守月如实回答。
安余心下一紧,“那外面……”
“郡主放心,如今的皇城是襄王爷把持着,昨天郡主晕倒后,他还来看过。”
最后那句守月压低着声音告诉安余的,燕洛允吩咐过不准告诉她的,但守月觉得不说郡主不会安心的。
听完安余果然放心了不少,她靠在守月身上缓了缓道:“总觉得我像是得了绝症似的。”
“郡主可不能乱说,您只是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忧心过重才晕倒的,养过来就好了。”守月使唤人将一直温着的药端来。
“拿走,我不想喝苦药汤子。”安余闻见药味就皱眉推开。
“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连药都不喝了?”
“哥哥取笑我。”说罢安余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彻底把药晾在一旁。
守月端着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燕洛允,“世子,这……”
燕洛允:“你先下去吧。”
守月将药端去接着温在炉子上,反正不管郡主再怎样闹,药总是会喝的。
安余当然没生燕洛允的气,她就是不想喝药,苦的难受。
燕洛允站在床边看她将自己捂的严实,轻笑道:“我昨天看见你师父了。”
“师父?”安余掀开被子坐起来,有些疑惑:“可我还没带哥哥见过师父,哥哥怎么认出来的?”
“因为他就是我们外祖,当年就是他将你从燕国带到大雍的,这样想来,也只有他能是你口中的师父了。”
安余睁大眼睛:“哥哥没认错?”
“不会错的,当年外祖离家研习药蛊之术才躲过一劫,当时能把你带走的只有他。”
安余:“那我师父他……现在在哪?”
燕洛允将药再次端来递到安余面前,“先把药喝了就告诉你。”
安余咬咬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尽是些补药,苦得她眉头紧皱。
燕洛允不忘递了个帕子给她,“外祖如今应该还在永昌殿,被帝无渊叫去给皇帝解毒了。”
还不等安余有什么打算,燕洛允便能知晓她想什么:“你别想,永昌殿你现在不能过去,帝无渊你现在也不能见。”
“大雍内乱,燕国来使怎么就不能……”
“那也要名正言顺,你现在过去让人知道了就是暗中勾结,昨天帝无渊过来已是不妥,再过些日子你们总能见到,再忍耐几日。”
安余当然知道,但她就是等不及了,昨天她怎么就没醒过来呢。
“既然外面都平定了,那皇贵妃她如何了?”安余忽然想起初嫣来。
燕洛允:“被关在寝殿里,眼下皇帝还活着,她又怀着身孕,总要等到皇帝咽了气才能处置她。”
“她会死吗?”她毕竟是流影,安余不忍心看她就这样被处死。
燕洛允:“那要看帝无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