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两个人如果选择固执的继续走下去,互相折磨着,或许那些没被发现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殆尽,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场分开,但走投无路地再分开是没有退路的,也一定会比当初更疼。
而八年前他们只是在应该分开的岔路分开,如今又在成熟可以承担的时候重逢,已经是上天给他们的馈赠了。
至于中间的疼痛,或许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满足。
顾执只要一个沈念,从八年前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所以他现在得到了沈念便一切都觉得值得了。
可沈念并不觉得值得,他的小狐狸在这八年里伤得太重太重了。
只是这些伤痕也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治愈,沈念也不想刻意去提及。
他从小板凳儿上起了身:累了,洗澡睡觉吧。
说是洗澡其实就是擦澡外加洗个头,两个人前后洗漱完回到房间,空调已经打开了,凉凉的很舒服,顾执关上门走过去的时候沈念正在床上坐着看手机,顾执坐在旁边有点想看他在跟谁聊天,但又觉得不应该。
可他在沈念的生活里错失了八年,他根本就不了解沈念现在的交集圈,他很想知道。
纠结之际,沈念却把手机递了过来,问他:我班里的同学问我题,执哥看看会不会做。顾执诧异地看着他,沈念就抓着他的手把手机放在了他的手心上,继而躺下了:我好累,懒得回了,执哥帮我吧。
顾执看了沈念几秒,又看了对方发过来的题,想了想把解题思路发了过去,等待对方回应的时间里,顾执又想去看看沈念和其他人的对话,他知道不应该,但却控制不住。
好在都是学生和学生家长,连同事都没有。
沈念没有朋友,和八年前一样,还是只有一个梁秋。
问问题的同学回消息过来,说谢谢老师,顾执没有再回,把手机放在了旁边。他看着躺在那里闭着眼的沈念,问他:
睡觉?
沈念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淡淡应了一声:嗯,困
顾执关了灯,在沈念身边躺下,八年前的单人床此时躺两个成年人,多多少少得有些挤,沈念侧过身面对墙壁躺着,顾执便从身后抱着他,几乎瞬间就让他昏昏欲睡。
如果不是感觉有热热的触感在抵着自己的话,沈念可能已经睡着了。
意识到什么,沈念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耳朵又开始有些烫。顾执可能听到了他呼吸的变化,往后稍稍退了一下,也想要松开沈念,但沈念却在他离开之际抓住了他的手。
念念顾执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意外。
沈念在黑暗中盯着墙壁,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他:
执哥,当年你梦遗的那个晚上,梦到什么了?
顾执想到什么,呼吸都停了一瞬,握着他腰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渐渐用力,他在压制,却马上要压制不住。
沈念就是这个时候在他怀里翻过身来,在黑暗中看他:
梦到我了,是吗?
顾执没回答,但沈念却听到了他吞咽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他轻笑了一下,又问:梦到对我做什么了?
念念!顾执抓住了他想要往下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打个商量好不好?沈念轻易挣开了他本就没多坚定的手,继续往下:我帮你,今晚你好好睡,不许想太多,怎么样?
顾执不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沈念凑过来亲一下他的下巴: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第76章 自在
沈念撩得起劲儿, 可顾执真不拒绝不抗拒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事儿他自己做都很少,更不要说帮别人了。
顾执不动,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即便沈念看得并不清楚却也能感觉到那眼睛里是冒着光的, 像草原上伺机而动的掠食者, 随时都有扑过来把自己吃了的可能, 沈念进退维谷, 硬着头皮动了一下。
顾执的呼吸开始有了鲜明的变化, 距离太近让沈念觉得像是火源, 他下意识地往后,可身后的墙壁封锁了他的退路,顾执也在这个时候逼近他,刚才刻意压抑着的情绪似乎没了再压抑的理由,疯狂挣开了束缚,空气里都是占有欲的味道。
他要沈念。他的每一寸目光, 每一个呼吸都在诉说着,他要沈念。
躲什么?顾执扣住他的腰身,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问:隔着一层是不是有点没诚意啊?
沈念诧异地看着他,这根本不是刚才在自己面前安静温顺的顾执, 他完全变了模样,沈念有些招架不住,手也想离开,却被顾执按住了:
你帮我, 我好好睡, 我答应了。
我不会。沈念自暴自弃, 手也不动了,要不是顾执抓着他,他早离开了。
自己没做过?
沈念错开了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月色很好的窗外:不一样。
那怎么办?顾执诱哄他:你说要帮我的,你不帮我就睡不着。
沈念未必不知道顾执现在说的这些话有哄自己的成分,可就算是哄也并没有说错什么,帮他这话的确是自己说的,可能是脑袋一热,也可能是单纯地想疼疼他,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沈念似乎都非做不可了。
你往后一点。短暂的沉默过后,沈念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声说:我活动不开。
顾执轻声笑了起来,听话的往后挪了几寸,让沈念处在一个绝对逃不了却还能自由活动的范围,沈念知道自己逃不开,也并没有太想逃,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看着昏暗光线中的顾执:
你说的,要好好睡。
顾执没回应,却凑过去亲了亲他:我说的,快动一动吧,求你了。
沈念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呼吸也会有灼伤人的温度,当顾执抱着他,当他可以掌控顾执的呼吸频率,当顾执在耳边一声声地喊着念念,沈念脸红手也热,这大概是他最煎熬得十几分钟,但好在过去了。
空气里有特有的味道时,顾执闷在了沈念的脖颈处一动都不想动,他餍足了,但沈念却很想起床,他的洁癖让他疯狂想要去洗手。
他用另一只手拍拍顾执的后脑,轻声和他打商量:起来了?
顾执没应声,但却动了,只是不是从沈念的身上离开,而是手动了,握着他腰的手开始有了往下移动的趋势,被沈念抓住了:
我不用,我就想去洗个手。
可你很有状态。顾执说:礼尚往来。
洗个手。沈念很坚持:我现在就想洗个手。
没有人比顾执更了解沈念的洁癖,知道他是真的受不了了,没有再勉强他,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沈念当即没有丝毫留恋地就下床去了院里洗手,顾执躺在床上,脑袋是空空的。
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用想,就连困意都来得都迫不及待,似乎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但顾执还是起了身去院儿里找沈念,他正蹲在院里的水龙头前洗手,手上没什么动作,但视线却是看着西屋的方向的,顾执站在廊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顾执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抓住他的手,一点点地洗干净,沈念这才回神看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