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收窄的腰身,上半身有些过于空旷了。
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团干瘪的布料,目光注视在那里停留了很久。
夏佐此刻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他将裙子又往下拽一拽,试图使得上半身看起来不要太奇怪。
该死的,为什么这条裙子的束腰要设计得那么固定靠下?都没有什么可以调节的位置吗?
暨乌低头看向孤独支棱在外面的布料,它们盛装着空气,固执地张扬着自己的存在。
然而萎靡的形状却在诉说着它们的自欺欺人。
在男人灼热的视线下,就连感情迟钝的猫猫也觉得有些尴尬:好像看起来有点丑要不我还是脱下来吧。
不丑。夏佐止住他想要扯开系带的手。
他很认真地告诉暨乌:虽然嗯小了一些,但还是很好看。
要不找点东西填进去试试?
第51章 小肥啾
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夏佐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针线活做得还算不错,竟然能够把白色纱裙拆开来再重新缝合在一起,整体看来丝毫不会违和,暨乌穿起来就合身了很多。
这时被夏佐牵着鼻子走的笨蛋猫猫忽然缓过神了。
不对呀,你现在还没有合适的礼服穿,等下怎么去参加晚宴呢?
夏佐笑了笑,他从角落中拖出一个箱子,将钥匙插在锁头里面用力扭动,将它打开。
箱子中盛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堆叠在一起,看上去五颜六色的,有些挂满了金银珠宝的装饰,亮闪闪的一片。
这些款式和质量的衣服,在这个物质还算比较贫乏的年代已经算是非常精致昂贵的了,穿着去参加王宫的晚宴也不算失礼。
啊?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衣服呀?
暨乌惊呆了。
夏佐整理箱子中的衣服,从中挑选中一件简约大方的燕尾服和配套的西装裤,放在自己身上比量。
他理所应当地说:这是我父亲在去世前就为我置办下来的礼服,从小到大,各种尺寸都有。
在欧罗巴大陆,每年有固定的庆祝礼。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会为刚出生的婴孩置办全年龄段将会用到的礼服。
贵族的血脉中天然流淌着高贵的血统,即使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会好好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与绅士的礼节。
提前置办礼服也是为了防止贵族在经济状况不佳,或是家族趋于没落之时,当受邀参与一些与故友的宴会,可以穿着得体,不会显得过分寒酸与狼狈。
这些衣服在任何时候,即使是饿得快死时也不能卖掉,因为这是贵族最后的颜面与底线。
夏佐家虽然不是贵族,但是他的父亲是一位非常有教养和仪式感的富商,在夏佐出生后不久就与妻子一同为深受宠爱的独生子采购优质华美的布料,并缝制衣裳。
在继母搬来之后,年幼但却早慧的夏佐就把这只盛放他所有礼服的箱子收起来,放在阴凉干燥的角落中,防止被他那霸道的继兄抢走。
为什么会这样?
暨乌大惊失色:既然你有礼服,那之前怎么不去参加晚宴呢?
夏佐也觉得奇怪,他不明白暨乌怎么就认定自己会去参加晚宴,他反问道:为什么我有礼服就要去参加晚宴呢?
暨乌张口就来,却又突然顿住:当然是
当然是因为原著剧情这样说的啊!
猫猫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余下乌色的猫儿眼在外边滴溜溜地转,看起来狡黠又可爱。
他有时候机灵得很,卖乖卖萌都很有一套,经常把人哄得晕头转向。
但是每当在说谎的时候就显得笨笨的,一副明显心虚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索性只能闭上嘴当小哑巴,免得像只煮透的白糯汤圆,漏出更多的馅料。
男人深灰色的眸子盯着暨乌,目光坚定锐利,让暨乌不禁有些腿软。
他总是有种错觉,似乎夏佐早已明了一切,只是默默地在旁边看着自己表演。
从【白雪公主】副本起暨乌就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伯纳德在得知自己是童话世界的角色时表现得有点过于镇定了,就好像是已经洞察真相的人刚刚确认了自己的正确性。
可是夏佐还没有当面表示怀疑,暨乌只能顺着之前的思路编瞎话:呃因为你的家人们都去了呀,但是没有带你去,你就不觉得难过吗?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夏佐说道。
男人面无表情地将胸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了坚实的胸膛,正在换上自己选好的礼服。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说着:而且我去了又能怎么样?那么多贵族都得过他们的好处,其中会有几个能够支持我拿回本属于自己的家产?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当然不会!暨乌急急地说道。
只要参与了晚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王子会娶
暨乌刚想说王子会与善良美丽的灰姑娘一见钟情,挨家挨户地找到深夜奔逃的爱人,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他忽然想到不仅夏佐是个男性,而且王子也早就被郁修替代了,那原著中灰姑娘通过嫁给王子改变命运的剧情点就肯定不能完成了。
这个副本崩得好厉害啊,bug绕来绕去的。
猫猫刚觉得很苦恼,但很快他就决定不想这些复杂的问题了,因为只要夏佐答应去晚宴,剩下的所有问题就可以让郁修来解决,而他只需要躺赢就可以。
然而夏佐却很显然是一名求知欲很旺盛的人,他抓住了暨乌的话柄,追问道:为什么不会?你怎么这样肯定?
暨乌又不说话了。
毕竟是多说多错。
夏佐有些过分的聪明了,暨乌总觉得自己再多说几句就会真正的掉马。
男人穿好了礼服,他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头发与衣领。
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实在不怎么样,镜子打磨的工艺很是粗糙,只能隐隐约约照见人影的轮廓,暨乌都怀疑夏佐很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等夏佐将自己收拾妥当,暨乌以为他马上就要去参加晚宴了,于是就站起来想拉着夏佐往外走。
男人宽大的手掌牢牢握着暨乌的手,他们两个人的体型差距很大,加之暨乌又穿着白色纱裙,看起来像一名清纯貌美的少女,显得般配极了。
只是夏佐没有顺着暨乌拉他的力道出门,反而停留到厨房里面,继续坐在桌子旁边,编他之前正在编的竹条。
暨乌有些急了,他拽着男人的手,干扰对方手中的活,想把夏佐拉出去参加宴会。
他之前看见道边有卖这种竹编的筐、簸箕一类的手工品,都被装在平板车里面,一大堆放在一起卖,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别总是弄这个了,这种竹筐外面卖得很便宜,你实在想自己编,等会儿回来再编吧。
夏佐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道:回来?你还会跟我回来吗?
那双像是狼一般的深灰色眸子紧紧盯着暨乌,在那种复杂而智慧的视线下,一切的小动作小心思仿佛都无所遁形,看得暨乌有些发慌。
他真想不管不顾地拎起夏佐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是不是在耍弄自己。
就在暨乌心理防线濒临的刹那,男人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
你不是想去吗?那好,我跟你去。
暨乌松了口气,看向夏佐。
桌子上的竹条几乎都被用完了,夏佐手中的作品也初具雏形。
他把竹条一根根掰弯,嵌在上下两个网罩之间,在里面也排上小小的秋千。
暨乌这才看清男人之前一直在编的东西。
根本不是他所想的竹筐。
而是有半人高的、及其巨大的一个鸟笼。
虽然鸟笼的体型很大,但是竹条却是密密麻麻排布在一起,根本没有多大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