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摇了摇头,站起身到旁边撤掉了屏障,就走了出去。文锦随即跟了上去,我也只好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井道。
路上有很多岔口,闷油瓶却走得毫不迟疑。这一段路足足又走了近一个小时,途中经过很多蓄水池,随着高度的降低,这些蓄水池一个比一个大。
我不知道这是要往哪里走,走了一会后忍不住问:这路对吗?
闷油瓶没有理我,文锦笑了笑,她忽然停下来,用手指了指井壁,说:你看。
我也停了下来凑过去,看到井壁上有人刻了一行字,好像是几个英文字母,我拿着矿灯一照,他娘的,这不是闷油瓶在长白山留下的记号吗?
但看了一会,我立刻又发现这个记号跟长白山那时看的有些不同,壁上的记号刻得很深,有些发灰,颜色和周围的砂土几乎一样。这发灰的颜色是砂土经年累月氧化的结果,看来这记号刻在这里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
这是个老记号,并不是闷油瓶这几天刻的,也就是说闷油瓶或许在很多年前就曾经来过这里。
是闷油瓶失忆之前的事?可是不对,闷油瓶在西沙的时候就完全失去记忆了。文锦说霍玲曾经带队来过,莫非那次闷油瓶也一起来了?可文锦也说当他们昏迷醒来后闷油瓶已经消失了,如果之后霍玲又找到闷油瓶来塔木陀,她为什么要隐瞒?
我的脑子乱得犹如烧开的泥浆,几乎无法思考。文锦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快走,我只好收起那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我们最后停在一个没有岔口的蓄水池上,这个蓄水池看起来更大,看起来像西王母国蓄水系统的终点。闷油瓶走到蓄水池边上,手一撑池边就翻了下去。
我走过去就看到蓄水池底有一个洞口,洞旁有一块带着铁环的石板,可能原先是压着洞口的。
闷油瓶和文锦已经下去了,有根绳子从洞外垂进洞中,大概是之前文锦找到这里时准备的。
下面是个环形的巨大溶洞,闷油瓶已经到了底,可以看到矿灯的光照出四周的一圈石门。我顺着绳子往下滑,溶洞顶并不是太高,我滑得也很快,当我滑到离地面还有两米多的时候,右手突然僵住了。
这种僵硬的感觉是瞬间发生的,我当时正要换手将绳子抓住,就在右手搭上绳子的那瞬间,手指关节整个僵硬住了,完全无法曲伸。
这种猝不及防的状况让我差点从绳上滑下去,我只能靠左手来撑住我身体的重量。我就这么被吊在了半空中,虽然再度尝试将叉开的手指曲起来,大脑的指令发过去了,手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闷油瓶和文锦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我就告诉他们我中风了,右手不能动了,看看怎么下去。
我的身手自然不能跟闷油瓶媲美,换做是闷油瓶他就光靠两只脚都能下去。
说完我挥了挥右手示意他们让开,咬咬牙就松开手跳了下去。
闷油瓶伸手扶住我,用矿灯在我右手上照了照。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我的右手手掌呈现毫无血色的死白,有点像被毒蛇咬了一样发青。
文锦探头看了一眼,表情也变得凝重。转头看了看闷油瓶,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我最怕他这种表情,因为一旦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往往就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
闷油瓶和文锦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地继续往前走,我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看起来我的手应该不太严重。
除了手指关节无法曲伸外,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也就暂时将右手的问题抛到脑后,继续摸索着朝前走。
非字形的甬道很快就到底了,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溶洞,甬道的尽头有阶梯,顺着溶洞的壁修茸,盘旋而下。
我用矿灯照了照,下面很深,矿灯完全不够用。这时候闷油瓶和文锦已经开始顺着石头台阶往下走。
千万小心。走在前面的文锦转过头叮嘱我。石壁上的东西不要碰到。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抬起矿灯去照,石阶旁的墙壁上果然有东西,全是黑色的一具具造型臃肿的雕像。我觉得似曾相识,不禁又仔细看了看,这一下我几乎大叫了出来。原来这些根本不是石雕,而是成排的玉俑!
我用矿灯一扫,四面的洞穴壁上密密麻麻,似乎都是这些东西。
我不住地倒吸冷气,七星鲁王宫里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这几个点果然都是有联系的,这么多的玉佣里难道每一个都有一具活尸吗?我一想到这一个加强连的玉佣有可能起尸,头皮就不由自主地发麻。
我收敛心神,小心地顺着石头台阶往下。下到最后一阶,我本想再细细看下那些玉佣,但闷油瓶和文锦却看也没看,直接往全是青铜器皿的中心走去。
我跟了上去,发现眼前的青铜器巨大无比,站在下面看,比我还高。从上面明显的使用痕迹来看,显然这里不是一个用来摆设的地方。
这时候闷油瓶和文锦已经走到了最中心那巨大石磨一样的石磐边上,她看我还在看那些青铜器皿,就说:这里就是西王母的炼丹室。
我走到文锦身边,就看到她面前的石磐其实是一只石头的星盘,上面全是星罗棋布的小点,代表着天上的繁星,而每一小点上,都是由一颗墨绿色的丑陋小石头表示的。
这就是三叔以前给我看的丹药,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别乱动。文锦对我说。这石盘下设置了一个平衡陷阱,一旦没有按照固有的顺序去拿上面的丹药,就会立即触动机关。
我点点头,就凝神去看石盘,上面已有几个地方是空的。闷油瓶一直盯着星盘,过了一会,他指着其中的一颗道:这颗。
文锦就问他:你确定吗?
闷油瓶点点头,掏出了匕首就打算挖。我拦住了他,道:你怎么知道是这一颗?
闷油瓶没有回答,对于他这种什么都不说的态度我心中有些火大,就说:这可是要命的事情,最好先搞清楚。
闷油瓶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我有感觉。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闭嘴,心想感觉这么飘渺的东西,能信嘛。但想归想,我还是习惯性选择了相信闷油瓶。
文锦也看了一会星盘,说:霍玲拿回来的似乎就是这些。
闷油瓶点了点头,文锦就有些失望,道:但她还是#039尸化#039了,这药真的有效吗?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不一样。说完闷油瓶就看了我一眼,说:把右手伸出来。
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就把鸡爪一样僵直的右手伸了出去。
闷油瓶掐住我的手腕,直直地看着我,我发现他的表情很认真,心里不禁就有些发毛。
我看了一眼他右手明晃晃的匕首,又看到他已经把目光转到我的脉门上,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太妙。
他抬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看着我的手腕,沉声道:忍一下。
忍......啊我刚想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话刚出口就变成了一声惨叫。闷油瓶手中的匕首已经快速地割开了我的血管,血瞬间泉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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