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骂胖子,闷油瓶虽然一路表现良好,但毕竟是失忆了的,对这些机关道道什么的,说不定根本就记不得。万一他一脚上去就中了招,到时我怎么救?
闷油瓶摸了摸门,又看了看四周,摇头表示不能肯定:你们进去之后跟着我,千万别说话。
我挠了挠头,一把抓住闷油瓶,低声问他:小哥,行不行?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就说:这里不简单,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又是这种口气,我立马想起了蛇沼里说要埋伏捉文锦的时候,心里就些火大。我既然现在都来到这里了,怎么可能还会怕死!?
我看着闷油瓶没有表情的脸,心想他娘的,这闷油瓶子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
我立刻就松开了闷油瓶,大手一挥:走。
胖子就站在我边上,听到我们的对话就对我说,小吴,你以前可是把小哥的话当圣旨一样贯彻执行,现在这样怀疑小哥的能力,小哥会伤心的。
我骂道:死胖子,你少搞分裂主义。我怎么会怀疑小哥,只是小哥现在不比从前,我们得顾着他点。
胖子一脸严肃地拍了拍我的肩说:天真无邪同志,党和人民都知道你关心小哥,现在组织上就把他交给你看着了,好好照顾。
我道:行啊,那我照顾小哥,您老负责开路。
胖子说:你这话说得欠缺,寻穴探位是小哥一家专长,我怎么能抢小哥的生计。
胖子一有人跟他抬杠他就起劲,我懒得理他,这时潘子就说:胖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小三爷抬杠,小哥还等着呢。
我一听潘子这么说,下意识地就去看闷油瓶,眼睛一下就跟他的对上了。
闷油瓶一脸波澜不惊,看起来并不介意我刚才跟他说的话,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闷油瓶取出几只荧光棒往门里一扔,一闪身,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打头走了进去,我们立刻紧跟其后。
门后是一条通道,深处漆黑一片,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两边的岩壁也不知道加了什么材料,手电照过去有微弱的反光,就像照在小镜子碎片上一样。
手电远远的照过去,看到不远处通道的两边各立着一个灯奴,造型跟门外的差不多,就是头顶上多了顶帽子,大概也是人皮做的。
走了几步,闷油瓶忽然嗯?了一声,然后蹲了下来。我连忙打了手电看脚下,地面是黑色的,但看起来不像是泥土和岩石,蒙着一层冻结的白霜。
闷油瓶很快站起身,说,都拿出防毒面具戴上!跟着我跑,不要停也不要回头。
我一看闷油瓶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这时候也不好问他发生什么事,只能赶快掏出防毒面具戴上,跟着他跑。
通道好像没有尽头,我也不知道经过了几个灯奴,但渐渐的就觉得脚下不太对。原先硬硬的地面越来越软,感觉就像踩在橡皮上一样,有点弹又有点粘。
我心里大骇,也又不敢停,拼命的往前跑。这时脚下已经像踩着浮在水面的木板,边跑人就边不由自主地晃动,好像随时会摔到地上。这时,我隐约听到通道两边传来了无数怪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无数小鬼在窃窃私语,让人极端不舒服。
这诡异的声音感觉相当熟悉,他娘的,这不是六角铜铃的声音吗?怎么这地方也有这种东西?
我知道六角铜铃的厉害,更不敢停,脚下的地越来越软,每一脚踩下去,拔出来都有点困难。
这时候六角铜铃的声音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着还有稀疏稀疏的声音,我立即想到云顶天宫遇到的蚰蜓,冷汗一下就下来了,恨不得一下就跑出这个通道。
但人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这时候我看到前面闷油瓶的手电光也慢了下来,心中一喜,看来那应该是安全了,就拼了一口气冲过去。
德吉是最后一个到的,冲上来的时候差点把我撞倒。
脚下踩到了坚硬的地面,我松下劲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闷油瓶怎么不跑了,是不是安全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喘着气问照明弹在哪里。我举了一下手,他就让我立即朝刚才来的通道开一枪。
我对于闷油瓶的指示向来都是立即执行的,二话没说我就掏出枪,朝着来时的黑暗开了一枪。
通道亮了起来,当我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人彻底地僵掉了。通道的顶上壁上还有地板上这时候都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惨白的人头,一个挨着一个,速度极快地涌过来。以它们的速度,估计我们再跑不久就会被它们全部卷进去。
胖子呻吟了一声,非常轻地说了一句:你大爷的,这是什么玩意?粽子头?
闷油瓶摇摇头,一刀将跳过来的人头砍成了两半,人头吱了一声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这才看清地上的是一只巨型蜘蛛,从背部看起来就像一个人头。我看过资料,这种人首蜘蛛剧毒无比,一碰就死,就算不直接被咬,被它吐出的蛛丝缠住,也会中毒。
闷油瓶杀了这一只后,接连着有好几只窜了过来,我和胖子潘子一看,赶紧把枪掏出来,一下就轰飞了几只。胖子开了两枪,就说,不行啊小哥,这样顶不住的。
闷油瓶又砍了两只,说:行了。
他话音一落,通道里忽然火光一闪,照明弹落下去的地方一下就烧了起来。地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火起得很快,火舌迅速向我们的方向蔓延,烧得那些人首蜘蛛吱吱直叫。
闷油瓶打了个手势,叫我们继续跑,我们赶忙跟在他后面向前冲。
在这山体内部的通道里烧火,最怕的就是氧气会被烧没,我边跑边担心我会不会因为窒息而死。
昏头昏脑的跟着闷油瓶跑,等他让我们停下来脱掉防毒面罩的时候,我们气喘如牛,几乎都要摔倒了。
刚才跑的时候乱做一团,也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刚才开凿的那条人工通道里,周围又是那种相当自然的岩壁,看起来应该又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山体裂隙,被开凿通道的人利用了起来。
胖子一屁股就坐到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道: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我也累得够呛,抖着手拿出水来喝,断断续续地说那些是人首蜘蛛,毒得很,幸亏烧死了,否则我们估计就要交代在那了。
一说到火我就问闷油瓶:那地上是什么?怎么越踩越软?
闷油瓶道:尸油膏。
我道:尸油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闷油瓶就告诉我,尸油膏是从人尸身上提炼出来的油,放在阴气极重的地方凝结而成。
我一想到自己刚才一路踩着那些东西过来,不禁觉得有点恶心。看起来方才的通道底下应该有机关,当我们踩到冻结成冰的尸油膏上,压力就让机关启动,发热将结成冰的尸油膏融化。
我仔细想了一下,出了一身白毛汗:那些人首蜘蛛不会是冻在尸油膏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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