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大一会儿,红发青年一路小跑来到顾沉面前,见顾沉面被风吹得泛红,领口大大的敞着,白皙脖颈暴露在冷风中也红了一片。
他立刻摘下自己的围巾戴到顾沉颈间,说道:顾哥你怎么不多穿点,天多冷啊。
顾沉瞧着楚熠上身也只穿了一件浅色卫衣:你穿的也不多。
楚熠一笑,脸上显露出两个分外乖巧的小梨涡:我年轻啊,不怕冷,顾哥你就要注意了,前两天不还感冒了,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
顾沉一到冬天必定会感冒一次。
那天他整个人懒洋洋的不爱动,原本答应了楚子恢去医院看他,结果睡着了忘记去,手机也关机了。
他是被楚熠的敲门声吵醒的,楚熠见他生病,忙不迭地给他熬姜汤、买药、煮粥做饭,还顺便给他收拾了一塌糊涂的房间。
那天顾沉躺在床上看着楚熠忙碌的身影,觉得自己以这样的方式留住楚熠是对的。楚熠把他当恩人,当尊敬的长辈,所做一切都是意愿。如果当初他提议让楚熠做他的情人,楚熠即使答应,待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热情甘愿。
二人走入病房,楚子恢早就蓄势待发等待顾沉,一看到顾沉手里的奥特曼也不香了,三两步跑到顾沉面前张开双臂求抱抱。
楚母走过来抱起楚子恢,不好意思的说道:顾总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因为我家小恢的事都够麻烦你了,我这实在是过意不去。
顾沉:没事。
顾沉资助楚熠的事没有瞒着楚母,不然楚熠也没办法向母亲解释怎么账户里突然多出的五十万。况且他不过是给顾沉当保姆陪玩,没什么好丢人的。
楚母虽说相信儿子的话,却也是想不通做什么保姆能一下子挣五十万。
楚熠解释自己会还,算顾沉借他的,本分了一辈子的楚母才安心。
楚母继续对顾沉说:顾总你要是不嫌弃,中午就来我家吃饭吧,这么长时间多亏你的照顾。
晏扬比顾沉来的早,他是这间病房里,成年人中唯独不知道顾沉和楚熠有合同关系的人。
这是当初合同签订时,楚熠提的唯一一条条件,他和顾沉的关系必须对晏扬保密。
因此顾沉为楚子恢垫付医药费时,晏扬也只是以为顾沉与楚母认识,是看在楚母的面子上帮忙,对楚熠、楚子恢的格外照顾也只是出于长辈对于小辈的关怀。
叔叔,你也留下一起吃饭吧,我让伯母给你做几个拿手菜。晏扬在楚熠家随意惯了,反而比东道主还像东道主。
顾沉见好几双眼睛都盯着他,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也好。
晏扬心想顾叔叔还是这么高冷难接触,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顾沉脖子上围着的红色围巾。
晏扬眼里的笑意立刻淡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顾哥你是好人。
滴,楚熠发放好人卡了。
第7章 一起住
我怕我还不起。
离开医院时,楚子恢朝顾沉伸出小手:顾叔叔牵。
楚母心里顾沉可是神一般的人物,赶紧摸着儿子的头说:你顾叔叔高,牵着你走路会不舒服的。
楚子恢小手拉住顾沉衣角:那我牵着顾叔叔的衣服,顾叔叔就不会不舒服了!
顾沉握住楚子恢小手,楚母道:顾总子恢我来牵就行了。
顾沉望着楚子恢期待的眼神:没事。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宴扬望着走在前面的顾沉,对身边的楚熠说:你弟弟好像很喜欢顾叔叔。
楚熠看向楚子恢被顾沉牵着兴高采烈的模样,笑道:是啊,我弟弟几乎不合外人亲近,顾哥倒是个例外了。
不过都说兄弟间喜好会相似,那你应该也不会讨厌顾叔叔,你的围巾都给他围了。
楚熠坦荡承认:我把他当长辈,之前就感冒了,这次又他大老远接子恢出院,总不能让人再感冒了。
他说着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拉起晏扬白嫩的手,将自己的手套戴上去: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也要注意别冻到了。
楚熠的反应完全打消晏扬心中那一点疑虑,他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手套,觉得自己的想法真够离谱的,到底在瞎想什么,楚熠和顾沉怎么可能有什么,也不看看到底差了多少岁。
顾沉开车去楚熠家的路上,头一次发现云城竟然会有这样偏僻落后的地方,道路弯弯曲曲,积雪也没有人清,车颠来颠去。
楚母抱着楚子恢给顾沉指路,神情尴尬:我住的地方路是不是太难走了。
顾沉:没事的。
顾沉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楚熠稳稳地扶着晏扬的腰,晏扬跟随车的颠簸左摇右晃,几次贴到楚熠怀里,楚熠只会把他扶得更牢。
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彼此看着对方,但耳朵都微微泛着红。
顾沉觉得刺眼,他立刻移开目光,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这个请求。
其实他在尽量避免和晏扬相见,看着自已心动的人和另外一个人互相喜欢这场面实在是让他不舒服。
车最后开入一个狭小的胡同,停在了一座土砖房前。
顾沉为楚母解开安全带,跟着楚母下车。
楚熠打开门锁,推开大铁门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走进屋,是狭小的一室一厨,屋里有两张床,明显是楚熠爸妈一张,楚熠和弟弟一张。
至于其他家居,只有一套小学生用的桌椅,和一个市面上几十块钱的便携式衣柜。
楚母赶紧搬来凳子让顾沉坐:不好意思啊,太寒酸了。
这样的环境,顾沉总算明白楚熠为什么那么缺钱了。
楚熠脱下外套,拾起地上的暖瓶,对顾沉道:顾哥你喝茶还是喝热水?
喝茶吧。
楚熠拿着暖瓶走进了厨房,晏扬坐在床上玩起了游戏。
楚母对晏扬说:家里没什么菜了,你去买点,再买些你爱吃的。说话的语气如同对自家儿子一样。
晏扬没要楚母的钱,看向顾沉:顾叔叔,你要吃什么?有没有忌口啊。
我都行。
好咧。晏扬说着蹲在床底下翻找:阿姨你家的菜篮子呢,还有我骑自行车去。
菜篮子坏了,用布袋吧,车子别骑了,路不好走你再摔着,要不让楚熠载你去。
算了吧,他车技还没我好呢,上次载我我俩差点翻沟去。
顾沉忽然觉得自己在这融洽的氛围里格格不入。
楚熠端着茶水出来放到顾沉面前,把自己的钱包拿给晏扬:那点丢人事你就别说了,你去买吧,我留下来打扫卫生。
行吧,看我不把你的钱花光!晏扬自然的接过楚熠钱包出门。
顾沉喝口茶,廉价的味道。
接下来顾沉没怎么和楚熠搭上话,楚熠几乎是一刻也没闲着,打扫卫生,擦桌椅,刷锅洗碗,屋子里的一切弄完了,又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去扫院子。
顾沉看着窗外动作麻利毫无怨言的楚熠,说道:楚熠很听话吧?
是啊,从小到大一直懂事,成绩也好,唯独喜欢些特立独行的事,这点我和他爸拿他没办法。
特立独行指得大概是打舌钉,玩极限运动。
顾沉开口:他还是孩子,玩心重,喜欢些不一样的也正常。
楚母叹口气:也是,毕竟这孩子真认准一门时,谁都拉不回来他。
这边聊着天,那边楚熠就回来了。
今天的楚熠并没有戴那些显眼的装饰品,白白净净的脸上蹭到了一点灰。
他系上围裙,准备去厨房时,顾沉注意到楚熠手指上异样的颜色。
楚熠。
楚熠停下来:顾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