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用身躯挡住了楚熠的视线,目光沉沉地盯着楚熠迷醉的眼睛,开口道:你今天折腾这一通,原来还是为钱。
楚熠抬起沉甸甸的脑袋,拉住顾沉微凉的手:为什么生气?你让我选择一条路,我选择了你最想要的第一条路呀。
顾沉看着楚熠,想着楚熠拒绝他的这段时间里他忽上忽下的心情,冷声开口:那你一开始不如痛快点,中间也免了这么多折腾,让彼此都不舒服。
那,顾哥,你要反悔吗?
你想我反悔吗?
楚熠抓紧了顾沉的手,醉意沉沉的说:顾哥,我需要你。
顾沉想,楚熠需要的应该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钱。
他突然伸手捧住楚熠的脸,俯视着他,开口:楚熠,我有一个附加条件,我要你的真心,还有不许欺骗我,无论你之前心里装着谁,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里,你心里只能装着我。
因为现在的我没办法接受一个心里没我的人对着我虚情假意。你要是答应,我就不反悔。
楚熠:好。
顾沉一愣,没想到楚熠会回答的这么痛快,他仔仔细细地瞧着楚熠的眼睛,想要瞧出楚熠真实的心思,却什么也没瞧出来。
良久的对视后,楚熠率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就这样在顾沉双手托着他脸的情况下睡着了。
楚熠?
没有回应。
顾沉一撒手,楚熠身体向他倒去,脑袋抵在了顾沉腰侧,似乎为了寻找更舒服的睡姿,还伸手搂住了顾沉的腰。
顾沉被楚熠紧紧抱着,心里紧绷的弦到底是松动了,他摸了下楚熠柔软凌乱的红发,想着,算了,栽也就栽这最后一次了。
不会再有下次。
?第二天,楚熠从酒店床上醒来,宿醉过后让他眼睛疼,手臂也疼,这种疼法像是被什么压着。
楚熠转过头,看到了睡在他身边的顾沉,而他的手臂还紧紧搂在顾沉腰上。
诧异过后,楚熠彻底精神了。他抽回酸麻的手臂,坐起来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昨夜他疯狂冲动的举动一一跳入脑海,楚熠怔住,久久不能回神。
顾沉被晨光照醒了,他抬手遮住阳光,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神色复杂一言不发的楚熠。
顾沉开口:昨晚的事,包括我对你提出的附加条件,都想起来了吗?
楚熠回神看他:想起来了。
顾沉坐起身:还有什么别的对我说吗?
楚熠摇头,似乎接受了事实:没有。
顾沉醒来看到楚熠时,有那么一瞬间担心楚熠会像上次酒后那样反悔,楚熠的回答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会儿去医院看你父亲。顾沉下床走向浴室。
浴室水声响起,楚熠心里有点乱,但他不能反悔,虽然答应顾沉是酒后冲动,现在想来,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而昨晚的楚熠,除了被交不起的医药费难住,还有另外非要留下顾沉的原因,只是那个原因如同一根看不到摸不着的线,在他的心口来回穿梭,昨晚的楚熠没想明白,现在的楚熠也没有深想。
浴室的门打开,顾沉洗完澡脸上红润了许多,他瞧着满身酒气的楚熠,开口:你去洗个澡,下楼买点早餐给你父亲带去。
楚熠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顾哥。
顾沉:嗯,没事。
这是顾沉和楚熠确定在一起的第一个早上,他们之间萦绕的氛围有些怪异、有些生疏,有些别扭,就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恋爱感。
?清晨医院楼下的早餐铺里人声鼎沸,满满的烟火气。
楚熠买了一蒸笼包子和一瓶豆浆,付钱的时候他抢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褶皱的纸币和几枚钢镚递给老板。
老板数了数钱,说道:这才九块五,还差五块钱。
楚熠又去翻口袋,好看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窘迫,这次他什么也没翻出来。
我来付钱,顾沉将钱递过去,指着锅里咕咚咕咚熬着的乌鸡汤说:这个也来一份。
好嘞。
老板利落的装好鸡汤递给顾沉,顾沉转头对心不在焉的楚熠说:你拿着。
楚熠回过神,笑着接过鸡汤:谢谢老板。
走在医院的路上,二人都很沉默,由于不是因为「水到渠成的爱意」而在一起,二人都对这崭新突然的关系而感到些许无措。
顾沉想了一路接下来要怎么对楚熠,拥抱?接吻?上?床?
这太肤浅了,他又不是圈里那些由?色?生念玩?弄感情的富二代。
顾哥。楚熠突然开口。
顾沉回过神时脸有点红:什么事?
顾哥,有些事我们还没谈清楚。
顾沉:比如?
我们什么时候结束关系。
顾沉脸上红晕褪去:才刚开始你就迫不及待想结束了?
楚熠解释道:我不是迫不及待,只是这样的关系,向来都是有结束的一天不是吗?
顾沉在窗边停下来,认真注视着楚熠:我们之间不是包养关系,昨晚我就说清楚了,我要你真心,我们在谈恋爱,还是说,你想反悔?
楚熠诧异,他没想到顾沉要的竟然是谈恋爱。
我没有说反悔。
可是你犹豫不定,顾沉想了想,问道:因为晏扬?
楚熠一愣,顾沉在有些时候非常强势且咄咄逼人,让他应接不暇。
顾沉想到晏扬时,心里也有些许不舒服,可他不是没有成全过。
现在楚熠单身,晏扬单身,他并没有拆散谁,自然也不必讲究先来后到。
从窗外吹来春末的风落在楚熠身上,楚熠走神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回过神:别说他了,和他没关系,往后也没关系了。
从这一刻开始,楚熠不再幻想和晏扬在一起,他已经和顾沉这样了,再想要和晏扬在一起,这对晏扬来说不公平。
楚熠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就像一直期待的梦碎了,自然而然的碎了,他粘都粘不起来,更怪不了任何人。
如果非要怪,只能怪他不争气,他太穷,连父亲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至于晏扬,他只能把这一份得不到的,不再有可能的遗憾藏起来。
顾哥,别说我了,昨晚你没和萧韫锦走,他没生你气吗?
楚熠不想再让顾沉提晏扬,于是转移了话题。
顾沉知道楚熠的心思,却没戳破,但话里有话:他不会说什么,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关系,他去京市是因为那边有工作,并不是为我,我的心思,周围的关系,都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楚熠,我不希望有多余的人和事影响我们。至于你非要问一个关系结束的期限,那就到我不喜欢你为止吧。
楚熠垂眼:我知道了。
?来到病房,楚涛远已经醒了。
楚涛远这次差一点就保不住自己的腿,好在手术还是成功了,医生再三叮嘱,想要这条腿不可以再一意孤行往外跑。
楚涛远对于儿子能拿出手术费感到很是惊讶,听到工友们说是一位成熟英的老板拿的手术费,楚涛远还是很好奇到底哪里来的好心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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