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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双眸子清澈明亮,稚气未退,却颇有盛气淩人的气势,“小陈子,你且放宽心,我这师兄师姐都是个顶个的捉妖能手。”
小陈挠了挠脑袋,问道,“那您呢?”
“你还看不出我是什麽身份?”
“什麽身份?”
“我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必定一片腥风血雨,寸草不生。”说话间,便已夹住一只乱窜的蝇虫。
一旁的叙止眉目温润,唇角带笑,看孩子似的望向眼前狐假虎威的少女。
小师妹灵力不足,但画符倒是有天赋。
连沈青迟都未能发现,那蝇虫只是小师妹放了两天的符纸罢了。
是了,出门在外怎麽不做二手準备呢。
榆满早在踏进酒楼那一刻开始,便放出一只蝇虫,她自知实力不够,又极为惜命,担心有妖魔出现,便放出了蝇虫探测。
谁曾想这唯一的妖物便只有她玉葫芦里的那只蚌妖,榆满每日被这蝇虫嗡嗡的叫声吵得头疼,这才没忍住掐灭。
小陈更是敬佩,连连惊叹少女的好眼力,端起餐盘便离开了。
李氏夫妇从后院走来,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若不是知晓内情还真会被李掌柜笑面虎的样子给唬住。
李掌柜先是含笑赔罪,又嘱咐账房先生好生看店,便领着四人前往李宅了。
外头虽并未下雨,但夫妻二人怕是觉得晦气,还是撑了一把油纸伞并肩走着,好在李宅离得并不远。
开门的小厮身形矮小,端是一副侏儒长相,榆满甚觉奇怪,怎会有侏儒当守门的小厮。
经过前厅,三三两两站着几位奴仆,榆满倏地明了,这李掌柜必是个好色之徒。
来往的女婢皆是生的貌美如花,肤若凝脂,便是在修仙界内也丝毫不逊色,反观那寥寥几位小厮,却生的歪瓜裂枣,丑陋至极。
那杏脸桃腮的丫鬟们,却都一副神情麻木,眼含清泪了无生机的模样,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榆满初来乍到,不知人间丑恶,但却看过不少戏本子,猜得出其中一二,望向李掌柜的眼神就更算不上友好了。
“几位仙长,这几日便好生在此休憩,明晚我便大设宴席,还请几位务必赏脸。”李掌柜以茶代酒道。
“家中来有贵客,姐夫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也好让我也见见世面。”衆人随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袭素衣,一只簪花,清清冷冷的。
李掌柜瞧见崔晚知又穿着这一身披麻戴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甚是忘了有客相伴,直接破口大骂道。
“崔晚知!你一天天穿着这些是给谁看?晦不晦气,你别以为你是凉儿的亲妹妹,就可以胡作非为,若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老子早抽你了。”
那被称为崔晚知的倒与姐姐的娇媚大不相同,似一朵含苞的梨花。
李夫人使了个眼神,示意崔晚知先低头认错,又拍了拍自家夫君,柔声安慰,“夫君,晚儿还是个孩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况且咱们家还有仙长在呢,万不可失了分寸。”
那女子好似真的只为打个招呼,可那眼神灼灼分明里头有话要说,不由让人上了心,她向几人行过礼便又离去了。
榆满倒是看戏看的过瘾,这李宅可比人间的戏本子有意思,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
刚出前厅,沈青迟迫不及待地拉起林上扶,似炫耀般,“这崔姑娘定有问题,方才她直勾勾看着我们,寻常人家可不敢如此盯着我们看。”
榆满跟着点了点头。
林上扶抽回自己的手臂,皱眉,“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是在被牵着鼻子走吗?你还真是,有一个坑你就跳一个结实。”
“你师姐说得对,你做事只在意表面,经不起推敲,还需多跟你师姐学学。”
叙止长叹一口,操碎了心,曲起手指在沈青迟头上留下一个爆栗。
榆满顿时停住了点头的动作,下意识捂住额头,“没错,我也觉得你经不起推敲。”
沈青迟,“……”
可是牵着鼻子走,总比一筹莫展来的要好,几人还是决定前往崔晚知所住的梨香苑一探究竟。
梨香苑,位于李宅的西面,但却甚是偏远。
榆满给了扫地的小厮一锭银子,央求他指路,那小厮看几位身着不凡,皆是脱俗出衆的神仙模样,出手又如此大方,料想必是家主邀来的贵客。
当下便殷勤开口道,“几位可是第一次来咱们李宅?小的敢保证,几位以后必会成为咱们李宅的常客。”
“此话怎讲?”林上扶开口问道。
“几位贵客真是会开玩笑,如若不知晓咱们李宅,又怎会来此,几位也不必害羞,男子自知这其中妙处,女子也必有让容颜永驻的妙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