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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得不敢吞吐,四周密不透风的焰火中,她看见了一个个贪婪的伸出焦炭手臂的恶鬼,满面的血泪,鼻腔漆黑的浓烟融化了恶鬼伸出的臂膀,一口将它吞噬。
阿织感觉自己要被炙火烤化了,四面焦炭的手臂好似要将她拖入深渊,永劫不複。
榆满看她瘫软在地,整个人仿佛浸透了般。
刚要开口询问,就见身前的叙止捏着烛灯转头去看她。
烛火在他眼里摇曳,榆满竟在他眼中好似看见了阿织的身影,四周围绕的恶鬼将她团团围住。
接着她又听他问道。
“小师妹觉得我说的可对?”
活埋之躯
瘫坐地上的阿织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她指着叙止, 浑身颤抖不止,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麽,最后见他转头, 又将手放下, 垂下脑袋不敢冒犯。
直到她又听见门外那些怪物的声音。
凄厉的叫声, 哭声喊声夹杂一起, 木门被挤压, 却只贪婪的顺着门缝朝内探去。
阿织背后惊出一声冷汗,好似方才的恶鬼还缠着她不放。
“我, 我说!”
她本以为眼前的两人只和那些假道士一般, 竟没想到还真有些本事。
阿织跪坐在地上, 结巴起来,“我确实不曾看见那蛇妖将她夫君吃下,可是我却亲眼瞧见那蛇妖的妹妹来找她,那是条还未化形成功的青蛇。”
“她只在夜间隔几日便来寻她阿姐,这青蛇只会用蛇尾敲击, 遵循着两长一短的规律。”说罢她擡头, “所以,阿穗他爹肯定是被她们姐妹两生吃了去!”
阿织越说越为坚信, 她瞪着眼不敢去看叙止,转而去瞧榆满, 眼里的迫切和癫狂让榆满有些不适。
她继续道, “诅咒,这就是诅咒!!是那该死的蛇妖留下的诅咒!”
榆满接话。
“那照你这麽说, 蛇妖姐妹生吞了阿穗爹, 又为何要留下诅咒?且她们若是残暴之徒,那又为何放过你们整个村子?”
阿织怔了怔, 拧眉怀疑一瞬。
可她坚持自我了这麽些年,又怎会因为这一句话而産生改变,她摇头,呼吸急促,“不!你不会懂的!陈大哥这麽好的人,定然是那妖物的错,它吃了陈大哥,就是她吃的!”
“我与他一同长大,陈大哥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他必定是被那蛇妖蛊惑了,最后沦落个这般下场。”
榆满见她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微突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瞧。
突然,阿织站起了身子。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该死!”她虽这麽说着,却也只敢每日在夜间扮成蛇妖去吓唬他们罢了。
又是一声敲锣声传来。
随着锣声一同消散的还有门外那些骇人的嘶吼声,它们依依不舍的移开了视线,门缝中那股被窥探的感觉悄然离去,堪堪留下一地的恶臭。
怪物走了。
阿织冷笑一声,“待明日,你们就会知晓了。”
她并不打算离开,而是熟稔的坐上了一旁的椅子上,倚着墙角闭眼。
看起来是打算睡在这里了。
当然,榆满也没有想放她走的意思。
毕竟“蛇妖”已经找到了,也算给林老伯他们一个交代,而阿织口中的诅咒又是如何,看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
天微微亮,榆满又是一夜无眠,她神经紧绷,警惕着提防这屋内的人。
也包括叙止。
他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了,她当然知道自己露馅得有多离谱,甚至还有任务没有完成,真的是头疼极了。
奇怪的是,今晚只榆满一人坐在床边,而叙止却离她远远的依在墙边站了一整夜。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不过榆满倒也乐得自在。
可以一人躺一张床的日子可不算多,她真的很怀念自己的远在仙门的床榻。
她缩在床角,衣衫未退,盘腿等着天亮。
榆满暗自观察了阿织一晚,可能是因为事情败露,也坐在墙边一夜没睡,虽然闭了眼,但蹙紧的眉头和滚动的眼珠无不表现她的烦躁。
“走吧。”
榆满瞥了眼外头,瞧见了林老伯的身影。
他正清理着门前的怪物留下的污秽。
可榆满分明记着这些怪物会随着鼓声一起消散才是,连同它留下的残骸。
林老伯擡头看见榆满,笑着指了指里头。
“榆姑娘,我们这没什麽好招待的,煮了些面食还热乎着,快去吃吧。”
他闭口不谈昨夜发生的异事。
说罢,便和没事人般继续清理着地上腥臭的粘液,黑绿色的粘稠在雪地中,结成一块。
榆满拉着阿织,扬声道,“老伯不解释一下这地上的东西是什麽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