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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回应,叙止也没说什麽,只是握着她的手朝花伸去,他指尖缓慢移动,好似情人间的抚慰,直至触上她的指骨才停下。
“我送你一朵新的,不要喜欢白山茶了好不好?”
说罢,他便握着她的指尖将那朵红山茶自枝上摘下,两指用力,红山茶掉落。
豔红如脂的红山茶就这麽静静地捏在她的指尖,榆满还未说些什麽,就见眼前的那人突然凑近,取下她手中的花。
他笑道,“差点忘记了,小师妹可是很讨厌我的,又怎会轻易接受我的东西,当时在长兴镇你也是这麽想的吧。”
叙止将红山茶捏在指尖,“你这般讨厌我,却还要装作一副信任我依赖我的模样,我曾赠你池中莲花,你却置之不理,如今又怎会将它收下。”
“是我不知好歹了。”
语毕,他摇头就要将手中的山茶丢弃,榆满连忙制止,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两手合十让他动弹不得。
“你这是做什麽?”她拧着眉不赞同。
却见叙止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疑惑道,“那小师妹又是何意,你既然讨厌我,不想见我,又为何屡次招惹我,将我置之门外却又勾着我诱着我,到底是谁假?”
榆满咽了咽口水,两手微松。
因为她突然想到当时对叙止说的话,如今他满盘换给自己,当头一棒,敲得她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弱弱开口,似烫手山芋般快速抽开双手,“我没有。”
手腕被紧紧攥住,面前的少年突然笑出声,颤着整个人都抖个不停,眸中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涌动,浓浓的墨色隐隐透着寒光。
他盯着她的眼,想要在里面瞧出些什麽,“你没有?那你现在是在做什麽?来我这里看笑话吗?”
他一句接一句的逼问着她。
翻江倒海的情绪淹没了她的思考,她不敢去瞧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说话。”
下巴蓦地被捏住,她仰着头有些诧异,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食指。
榆满何曾被他这样对待过,之前没有,秘境中更没有。
她也不想怎麽做啊,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系统,因为她知道自己只剩余五年的时间,被迫完成一系列任务,她也不会这样。
没有人会理解她。
所有人都在逼她做出选择。
榆满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濒临崩溃,就连前几日向阿爹哭诉也只能借着旁的原因,她无法向他诉说心里的委屈。
她鼻子发酸,眼前一片朦胧,心髒蓦地一窒,话语中带着哭腔,“你要讨厌我就讨厌我吧,我那样说你,你,你肯定恨死我了。”
她自暴自弃的说着,泪水顺着睫毛滴落,落在他的指尖滚烫而又发酸,手中人已被泪珠覆盖。
她明明不是个喜欢哭的人,怎麽多困难她都扛过来了,怎麽只他一句话她就受不了呢。
哭得极了,连嗝都打了出来。
直到她感到脸上的那种手微微颤抖,他终究还是放过了她。
“别哭了。”
他这麽说着。
覆在她脸上的那只手,轻柔的替她擦拭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不敢过多接触,不知在怕些什麽。
榆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刚要擡手去擦眼睛,就被按住了。
“别用手去擦眼睛,”他好似回到了以前那个温柔的大师兄,浑身的尖刺被收起,只露出旁人喜欢的一面,“对不住,可是我吓到你了?”
朦胧的泪花中她看不清晰,只隐隐约约瞧见他在对着自己笑。
寒风轻拂,乌发轻晃,榆满的眼睛终于得以看清,见他捏着帕子替自己擦拭,露出温和的笑意,一双清澈透亮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显得和善近人。
他望着自己,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和当初在秘境中的他别无二致。
榆满怔在原地,心髒却突然疼了一瞬,接着是一阵跟着一阵的刺痛,好似心髒被撕裂成了两半。
叙止垂下了眸,好像有所察觉般将她揽入怀中,替她拍着背,趁着这个空隙,藏在她背后的指尖也开始源源不断地将灵息送去。
他鼻息叹出,轻声念道。
“很疼吗?”
可他更疼呢。
他真哭了
“疼!当然疼了, ”眼泪被他尽数擦去,榆满吸着鼻子继续道,“它跳的太快了, 还一阵阵的刺痛, 也不知血灵符为何没将我整颗心吸食。”
叙止没说话。
只是一只手替她擦着, 另一只手上还捏着那株红山茶。
榆满攥紧指尖, 抿唇问道, “这红山茶还赠我吗?”
她有些紧张。
叙止终于对上她的眼睛,又下移视线看到她握紧的拳头, 正微微颤抖着, 他将手递去, 笑道,“这是你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