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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止呼吸不稳,像是极力克制些什麽,被血染红的脸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他好像疯了。
接着,他啓唇。
“那你再多骗骗我好不好?”
榆满跌坐在床上,原本腻出的汗液都变成了刺骨的冰碴, 冷得她根本动弹不得, 像是整个人都冻了起来。
她看不得叙止这样伤害自己,也害怕这样的叙止。
太陌生了, 这样的叙止真的好可怕。
“叙,叙止, 你冷静一点。”榆满深呼吸忍住自己, 咬牙将情绪稳住,她不能崩掉绝对不行, 如果她也掉下去了那叙止就真的没救了。
必须稳住他。
叙止左手已经被鲜血浸透, 听到她这麽说,他定定地瞧着她, 唇上也被猩红擦过,他缓缓朝榆满走近,仔细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在怕我。”
染血的指尖挪开,叙止走得不算快,可榆满却觉着他像是三步并一步走来,她从未这麽紧张过。
害怕,她当然害怕了,任何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害怕。
榆满捏紧了拳头,“怕,我当然怕了,你这个人既固执又变态,还时不时发疯,我怎麽可能不怕你。”
叙止不曾停顿,像是早就明白似的,右侧的烛火突地亮了起来,橘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另一边却影于半明半昧之中。
那鲜血蜿蜒随着他的步子一滴滴地落在地上续成长线,像极了索命的恶鬼。
骇人的刀口自他的眉弓一路划下。
“这便对了,这便对了。”他嘀嘀咕咕,面上竟不再癫狂,朝她温柔笑了笑,可这笑意多少带着点虚情假意。
这便对了。
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所有人皆怨你恨你厌恶你,怕,也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你居然还奢求旁人的爱恋?
这便是最真实的他,也不会有人会爱上这样的他。
欺骗和谎言才是构成他的样子,榆满没有错,是他错了,是他自以为是了。
“我渴求你的温暖,奢望你的爱恋,你让我如何放过你,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玩弄我,我却将你视若珍宝,你说,我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心安?”
“骗子,我已身陷囹圄,你为何还不来爱我?”
他止步于榆满的床前不再接近,面上那道蜿蜒的口子朝外咕咕流着血,半边脸已被鲜血染红,叙止见她僵在床上,俯身凑前,只用一边的眼细细地瞧她。
可放过她?
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既骗了他,那他便要生生世世都要锁住她,总有一世他要报複回来。
榆满对上他的眼,这才瞧见他已将整个眼都给戳瞎了,她抖着唇呼吸紊乱,但她依旧绷着自己,说出的话也清脆有力,“我怕你,那是因为你不将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人命有多可贵,你却不懂得珍惜。”
“旁人不会心疼你,但我会!”
她终于动了起来,只是被一时吓到僵在原地而已,既然做好了準备那她就会接受叙止的一切,他的不完美,他的缺陷,榆满都知道。
眼前的少女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像是冰层破裂开的痕迹,清澈而又干净。
叙止捂着眼,去瞧被她挡在左手的红珠。
她总是说的这般动人,令他忍不住陷进去。
可他只要瞧一瞧她的眼睛就会被蛊惑,听一听她的声音就会心颤。
【叙止,你为什麽不肯再信我一回呢。】
清脆的声音传来,叙止收回了视线,左眼已被戳瞎他获得了短暂听取榆满心声的机会。
手心正垂在身侧滴滴答答地坠着血珠。
他半张面好似深渊恶鬼般可怖,另外半张却干干净净温和含笑,活像慈眉善目的佛陀。
“好啊,那你便心疼心疼我。”
说罢,他便直接将沾着血的手抹上了榆满的嘴唇,猩红的液体被当成了口脂,指尖细细描摹着她的形状,直直涂抹完后定定地瞧着她。
指尖擦过嘴角留下一抹红痕。
“我——”
榆满刚张口,就被他钻了空子,拇指探进了她的口腔顺着甜腻的鲜血在肉.壁上刮蹭。
血是甜的。
【我真的没有骗人。】
叙止的气息贴近,他面上表情看着古怪极了,兴奋却又痛苦,不知在和谁较劲。
她被叙止锁在怀里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瞧着他将手伸进自己的口中嬉戏,清晰听见那水声有多刺耳。
“我——唔——”
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个混蛋!】
可她又不想咬开他,虽然这个混蛋实在可恶,但是刺激他也不是什麽好事。
她耐着性子不做反抗,叙止体质特殊,虽然他眼上伤口看着可怖但是榆满知晓这对他来说或许并不算什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