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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他狠狠掐在掌心,熏到醉人的山茶花味满满地塞进了她的鼻腔,闻的她头晕极了。
榆满不能思考,却还是听见那人笑声诡异,一声声的质问她,为什麽。
他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死死缠着她不肯放过。
阴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边,那人翻身伏在榆满的肩上,压得榆满更加不舒服了,她努力地想睁开双眼,却依旧无能为力。
“骗子,就要有骗子的下场。”
随着声音渐渐平缓,榆满的唇便被那人给封住,探出的舌尖轻轻一顶就将她的牙关打开,水色交缠,暧昧的声音在室内蕩漾。
榆满无意识地粗重喘息,只觉得眼泪也在发烫。
对,她就是骗子。
所以,快来找她报仇好不好,不要再躲着她了。
榆满只觉这是一场梦境,慢慢地她竟也不再抗拒,柔腻的舌尖主动攀上伏在她身上的那人。
她感到那人怔了一瞬。
阴冷的目光将她从头打量,接着她听到了一声轻笑,“小满……你说我是谁?”
泪水打湿了她的眼尾,灼心的瘙痒让她咬紧了牙关,鲜甜落于口中。
是血的味道。
榆满已然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
身上这人究竟是真是假,就在她要睁开眼皮瞧上一眼时,却突觉意识跌落虚无,浑身沉沉。
他要走了吗?
他要离开她了吗?
榆满好想开口挽留,告诉他,她从未想过伤害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丧失了那天的记忆。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她也无法去细想,若是事实真是她将叙止杀了,那又该怎麽办。
遗失的那段回忆像是困住她的一张大网,这几年她没有一次不是在噩梦中惊醒,她无时无刻都在逼迫自己回忆,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真相到底是什麽。
“这麽想让我死,早些告诉我,就不用费这麽大的功夫了,小满,你为何还不来陪我?”
意识消散前,她被人握住脚踝猛地一拽,直至贴上某处,那人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
阴气森森的话语透着无法克制的快意。
“我已身陷地狱,你为何还不来陪我?”
“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好动听的话……”
身上落得凉意,榆满被激得再次恢複清醒,她睁不开眼,只能大口喘息,那人愈发灼热的指尖落在她的眉眼,唇角,锁骨,肚脐,直至更深处。
“我帮帮你好不好?”他的话语又变得一如既往的温柔,钻入她的耳朵,“你这麽难受,我帮帮你好不好?”
他一遍一遍的蛊惑着榆满。
连哄带骗。
可榆满却只觉这是梦境,不愿让他分离。
她的指尖终于恢複自由,身子也是,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面上,榆满喘着粗气,妄想睁开双眼。
“哈啊——骗子,”刺耳的声音自手心顶撞而来,“你为何不爱我,为何这般对我——”
发抖的身躯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泪水落入她的衣襟。
榆满心髒一阵发酸,她紧紧贴着那人,二人的心髒相靠像是找到了双鱼佩的另一半紧密契合。
终于,他放开了榆满。
怜爱的将她打湿在额间的碎发拨开,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仔仔细细将她的身子擦拭起来,榆满再次坠落黑暗,她早已分不清孰真孰假。
“来找我,小满,来找我。”
“来找我……”
去哪找他,难道真的要她以死相配吗?
榆满心底一阵发寒,既是她答应过的,那她也必不会食言,可谁又见过叙止的尸身了,他还没有死,榆满一直坚信。
他不会死的。
替他擦身那人哼着调子,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鸷,“我好冷啊小满,周围都是臭烘烘的尸体,我被他们埋在底下,那些低阶的魔物每日都来分食我的肉骨,我好痛……好痛啊小满……你为何还不来找我……”
他浑身战栗,说到最后竟委屈的落泪,密密麻麻的泪水落满了她的脸。
他一边哭一边替她擦拭起泪痕。
像个孩子一样不知疲倦。
榆满知晓,他并不是害怕,他想看她心疼他,想看她露出脆弱的表情。
可她依旧无法忍受他将事实展露在她眼前。
“小满,”最后他覆唇吻住,“来找我吧。”
“来找我。”
*
榆满醒来时大口喘着气,面前站满了熟悉的面孔,全部堆在她的床前。
榆知年握着她的手,见她醒来这才松开。
“乖女儿,你感觉如何?”
榆满不知发生了什麽,竟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衆,她只记得她做了一场噩梦,她梦见了叙止,也不知他究竟算人算鬼了,许是托梦吧,他让她去寻他的尸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