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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现在是被他欺骗,榆满也认了。
这是她欠他的。
榆满咳了一声,鼻子上被他含住的地方有些涨涨的,明明没有风吹来,可她却觉得眼睛应是进了沙子,想揉,却不想被他看见。
“可是,”他冰凉刺骨的嗓音再次传来,阴冷的指尖覆在榆满的手上,紧紧扣住,“恨也爱。”
叙止侧头,将唇吻在她的手腕内侧。
腕骨上的红珠被重新系起,那朵小小的山茶也乖巧地靠在红珠旁边。
“师姐,你瞧清楚了吗?”
榆满喉咙有些干哑,“什麽。”
他想说什麽。
叙止的唇是那麽的冰冷,他呼出的气息却是那麽的炙热,手腕麻麻的。
“长剑抽出时,带出的血肉,”他顺势擡眼,笑得残忍,“躺在血海中被蛆虫啃咬,亲眼瞧着自己的肉一点一点的腐烂,发臭,魔物循味而来,剥开他的筋骨,蚁虫自他的喉间穿过。”
他不假思索,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诉说旁人的故事。
不痛也不痒。
“要不要告诉你,最先腐烂的是哪个部位呢?让我想想,啊,应该是——”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榆满见他这麽冷静的道出这麽恐怖的话来,只觉得心髒一下接着一下地发酸。
“你要恨就恨我吧,我……”她顿了顿,咬唇,“待你的身子寻回来,我就将命赔给你。”
若这是他想要的,那她就给他好了。
语毕,少年放开了抓着她的手,有些疑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麽?”
榆满舔了舔干涩的唇,却只回答,“你恨我。”
少年又一次疑惑,“可我还没有死,你又要抛弃我?”
起眼,榆满有些看不懂他的脑回路了,咬紧的软肉也松了开来。
“那你……”
话还没说完,少年便先一步擡脚擦过她的身子向前走去,榆满还回味在他一番话里,实在摸不清头脑,怔在原地。
走了几步的叙止,见她并未跟上,又停了下来。
暗自等了一会见她还站在原地,犹豫一瞬,转过身去,“师姐不走吗?还是说,你想要我继续抱着你?”
说罢,他作势就要弯腰。
“没有。”
她无奈叹了口气。
榆满有些郁闷,“那我们现在究竟算怎麽回事,我不想一直都活在猜忌中。”
手被牵住,熟练的扣住她的指头。
“若是师姐苦恼,可以去问问前面那几位凡人,他们知道我们是什麽关系的,不是吗?”
榆满说不过他,却还是想咬他一口解解气。
*
二人到达魔宫已近天黑。
脱离了队伍后,榆满便和叙止乔装打扮了一番,二人扮作一对新婚的魔族夫妻。
魔族还有不少他们的老熟人,若是被瞧见可不好说。
榆满还是头一回穿魔族的衣裳,裸露出的肌肤让她有些不太自在,深紫色的裙子衬得她皮肤愈加白皙,她干脆在身上涂上一层遮肤的油,五官也做了些调整,一眼瞧上去倒还真有了魔族的感觉。
叙止自是不用说,他善于僞装惯了。
“娘子?”他笑意尚在,唤了她一声。
榆满还未好意思应下,就听他继续道了几声,“娘子,娘子,娘子……”
再不好意思,现在也要变得好意思了。
因为魔宫脚下是一处诡异的集市,四面的人皆将脸遮的严严实实,唯恐旁人认出。
听这魔族少年一直喊着身旁的青涩娘子,倒将目光全部转投到这二人身上去。
榆满可不想引人注目。
她捂紧自己的面纱,连连点头。
“好,好了。”
从师姐变成娘子,他还真的叫的出来,也不嫌害臊的。
但这个人是叙止,也就不奇怪了。
“你不喜欢我这麽喊吗?”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好似非要她给一个说法。
榆满被逼的没了办法,只得回应,“喜欢,我喜欢行了吧。”
叙止轻笑一声,“娘子,你莫要骗一个死人,死人的话可是最诚心最可怜的。”
黝黑的眼睛清澈见底,遮面的薄纱根本盖不住他的笑意,榆满见不得他总是唤自己死人。
她急起来,直接拉着叙止的手挨个跑到小贩面前发起疯。
“这玉石看起来不错啊,这我相公。”
“这荷包看起来不错啊,这我相公。”
“这画看起来不错啊,这我相公”
“对对对,刚成的婚。”
“多谢多谢,我们夫妻情深,妇唱夫随。”
小修罗场
在旁人眼中这对恩爱的小夫妻, 私底下却在暗自较劲。
叙止是个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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