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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处更是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朝里头翻滚。
“凭什麽,凭什麽不能是我?”
黑影气息不稳,他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往主殿飘去,口中一直嘀嘀咕咕些什麽。
“最后……冒牌货们……我……真……”
“小满……小满……”
凭什麽不能是他?
凭什麽最后一个不是他?
黑影被气到双目赤红,他身形不稳就要朝前磕去,站在他殿外等了一宿的南鸦眼疾手快搀扶住了他。
南鸦恭敬低头,“主上。”
他不去多问,也不去好奇魔主脸上的疤痕是怎麽一回事。
黑影站稳,看了他一眼,重新带上了面具。
“有事找我?”
南鸦不曾思虑,双膝跪地,“主上,我……”
“你想让我为你求娶仙门的那个女子。”魔主冷笑一声,不在多言,凭空甩出一道漆黑的鞭子打在他的身上,带着雷电之息的动蕩。
南鸦被一鞭子甩落在地,滚了好几个圈。
起身后,他咬牙止住喉间的腥甜,再次双膝跪地,额头狠狠磕在地上。
态度陈恳,看着好不可怜。
可魔主却不为所动,他黑漆漆的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瞧,头微微歪向一边,底下站岗的魔军们无不打起了精神,额上滴下细密的汗珠,连呼吸声都整齐了不少。
南鸦咬碎了牙也想将话说完。
“求魔主成全,我是真的爱阿抚的。”
见他竟敢直面对着自己,魔主朝他走了一步,黑鞭拖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压迫感十足。
南鸦咽了咽口水,妄想在魔主嘴里听到一句回应。
“你爱她?”魔主问。
南鸦不假思索点头,“我宁愿为她去死。”
魔主像是听到了什麽好笑的话一样,一脸讥笑的看着他,“去死?”
“你以为死亡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南鸦突觉自己回答错了,连忙摇头,昔日威风的魔君如今却被威慑得只敢跪在地上,他敬重魔主,却也害怕魔主,这里没有一个人不害怕主上的。
“若是有一日你的心上人被你杀了,但你其实根本不愿杀她,你会怎麽做?”
南鸦猛地擡头,他不知主上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他知觉这或许是一道致命题,答得好主上或许会答应他,答得不好……
半晌过去,魔主渐渐没了耐心,他把玩着手心的黑鞭,暴涨的紫气在黑鞭上游移。
“我会找到複活她的办法,就算是一千年一万年,我也会找到,然后和她永远在一起。”
魔主点点头,说出的话却愈发凉薄,漆黑的瞳仁笼上一层阴云,他讥讽出声。
“你还漏了最重要的一点,複活她后,你就要将自己的命赔给她,你杀了她,居然还妄想自己和她有什麽未来吗?她本该活着,是你杀了她。”
魔主笑了笑,刺骨的眸光自上而下将他扫过,似在回忆些什麽,手心的黑鞭滋滋作响,欲待势起。
“她是被你逼死的,南鸦,是你硬生生将她逼死的呢,我又为何要帮你,凭什麽会帮你?”
“阿抚生前是我得力大将,你将她逼死我还未来寻你的账,居然还妄想搅她的安宁,南鸦,若不是你祖父与我有恩,你以为你的魔君之位是如何得来的,靠你吸食同族的邪术吗?”
南鸦怔了怔,他惊慌不定原来主上知道他练了邪术,双膝没了知觉,那一鞭子将他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置,鼻腔温热,眼皮沉沉。
他错了吗?
可他也只想和阿抚在一起,她是他的师傅,亦是他自小仰慕之人,他原本也只想永远待在她的身边,可她眼里永远都没有他。
只有族人,和永久不歇的战争。
一次意外她受了伤,他既急又心疼,却也不可言说的带了一丝庆幸。
她瘫在床上,动不了,意识模糊。
只能仰靠他了,居然也有一日她也能仰靠自己了,他发了疯的感到了无边安心,虽然并不是因为他的强大,而是因为她变得弱小。
但他并不觉得可耻。
相反,他觉着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最好的机会。
所以他在她的药里下了毒,将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只要离开他就会活不下去的废人,让她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爱上自己,离不开自己。
就在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时,阿抚死了。
她死在了新婚当夜,鲜血比她着身的嫁衣还要红豔,蜿蜒的血珠将红纱帐也给浸透了去。
魔族之人皆有两条性命。
而她死后却不再愿入魔道,南鸦找不到她,直到近些年才寻到她的蹤迹,她那时也不过一个女娃娃的模样,俏生生的和阿抚一模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