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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草莓的清香(1 / 2)

('叶坤志提着两盒汤圆,当他踢开纱门,看见叶承翰正翘着脚坐在沙发上促狭地看着他,脸sE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爸,不准踢纱门这项规定,好像是你自己订的?我为此不知道洗了几次碗。」

叶坤志绷着脸,「你不在家我都是自己洗的。」

叶承翰耸耸肩,无所谓道:「那今天的碗?」

「我洗就我洗,你不要一回家就扰人安宁。」

叶承翰唯恐天下不乱地笑着:「如果我带男朋友回家可能还会收敛一下,但很可惜人家今天刚好有事。」

叶坤志神sE不变,「之前念念不忘的那位?」

「终於追到了。」

「我当年追你妈可是追了好几年。」

「我追了六年。」

「我追了八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承翰「啧」了声。

叶坤志哈哈笑了几声,时间悄悄爬上的眼尾,但并没有带走他的活力,「小鬼你想和我b,再去练个一百年吧。」

厨房的灯是温暖的鹅hsE,叶坤志背对客厅,从橱柜里拿出锅子,放到瓦斯炉上,哒哒哒的点燃火焰。

「黑糖水?白糖水?」

「白糖水。」

叶承翰突然很想谭言松,他想问对方有没有吃汤圆,有没有和家人团圆。

「你那男朋友,」叶坤志自然地谈起话:「今天也是回家吗?」

「工作,他早上说要回事务所。」

水沸腾的声音像是瀑布击落在岩石上。

「你随时都可以带他回来。」叶坤志一颗颗放下汤圆,动作很轻柔,溅起的水花很小。

「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妈最Ai吃芝麻馅的汤圆。」每到这时节,总会让叶坤志想起往事,「不只冬至,只要她想吃,就会默默买回家,我在冰箱看到了,就会煮来当那天的甜汤。」

叶承翰记得,妈妈会把他抱在怀里,两人鼓起腮帮子夸张地吹着热汤,他最後会分得小口的汤圆,芝麻总会卡在他的齿间。

小炳,吃汤圆就是家人团团圆圆喔!

「我不喜欢有包馅的,每次吃红白汤圆,就会被她笑,笑说没包料的汤圆吃起来跟嚼橡皮一样,一点都不好吃,但她还是会给面子的吃一两颗,一边吃一边嫌,你妈笑起来真的迷Si人,我生气都还不及,就跟着她一起笑了。」

叶承翰长大後才发现,过去和现在是并存的,爸爸自妈妈Si後,既活在过去,也活在现在,像是压在黑胶上的刻痕,用针轻轻拨着,发出的是过去的回音。

他一开始很讨厌爸爸动不动用笑闹的口吻提起往事,好像妈妈的Si是一件很随便的事,但他发现,这是爸爸处理悲伤的方式,尽管只是说出回忆,也能让一个人放开紧握在手里不肯松开的执念。

「我也喜欢吃芝麻的。」叶承翰回,虽是这麽说,但父子俩再也没有买过芝麻馅的。

「汤圆好了,你过来端。」

叶承翰才刚端起碗,放在後口袋的手机就响了。

「爸你帮我看看是谁。」

叶坤志将手机拿到他眼前,説:「谭老师?这名字好耳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了,叶承翰完全忘了自己从来没有换过电话簿里对谭言松的昵称。

「老师打给你,会不会是有急事?」叶坤志手指滑过萤幕,不小心接通了。

谭言松清冷的声音从手里里传出来:「承翰,抱歉现在打给你,我想问你今天会回来吗?」

语气里的亲密无处可藏。

叶承翰瞥见自家老爸挑起眉,贴心地帮他点了扩音键,叶承翰想断绝关系的心都有了。

「承翰?」

「啊、啊今天吗?」

「你在忙吗?你在忙我晚点传讯息给你。」

「不忙不忙,」叶承翰y着头皮继续说:「怎麽了?」

「下班之後他们要去喝酒,我不好拒绝,但我是开车来的。」

听到这,叶承翰也不管羞不羞耻了,敛眉问:「喝到几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端传来催促声。

「可能十二点之後才能结束。」

「传地址给我,我晚点去接你。」

谭言松感觉松了一口气,放轻声音説:「可以早点来吗?我不想在那场合待太久。」

声线像一条乾净的弦,在空气中震动。

叶承翰应下,又叮咛了几句,等对方挂了电话,才对上叶坤志兴致盎然的眼睛。

「我们先把碗放到餐桌再说好吗?」

两碗飘着热气的碗放在桌子两侧。

「老师是谁?」

叶承翰塞了两颗汤圆,咀嚼得格外认真。

「所以説,老师是你男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承翰又塞了两颗。

「唉,你只要告诉我是你追的,还是他追的就好。」

「我追的。」

叶坤志的脑袋转得很快,「高中曾经载你回家的老师?」

叶承翰没想到年过半百的老爸居然还记得当年的事,心虚地点点头。

「追了六年啊......」叶坤志沈Y道:「他是不久前才答应你的吧?」

「对。」

「他应该是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你。」

「你怎麽会这麽想?」

「因为你不在乎外界的眼光。」

「那又怎麽样?在乎那麽多不是绑手绑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是社会X的动物,」叶坤志舀起一口汤,「都得要靠社会才能生存。」

叶承翰蹙眉。

「当然可以任X地活着,但人言可畏,一个人可以轻易地被未经证实的谣言定义,而旁人会透过贴在你身上的标签,限制你的自由。」

叶承翰放下汤匙,静静听着。

「要是他再大意些,这件事就不会这麽圆满了。」

叶坤志叹口气,「小炳啊,吃完汤圆就滚回去吧。」

叶承翰:「?」

「嗯,吃完就滚回去。」

这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一根筋走到底,到现在还没出大事,一定是妈妈在天保佑。

「爸......」叶承翰委屈。

「怎麽?」叶坤志瞥了他一眼,「有什麽话,下次带男朋友回来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计程车停在巷口,运将用带着台语腔的语调说:「巷底的酒吧很有名,最近载到很多年轻人都是来这,好好玩!」

叶承翰礼貌地朝大哥笑笑,下了车。

巷子很窄,两侧墙壁嵌了许多空的玻璃酒瓶,离地约两公尺处,挂着一串灯泡,昏h的灯光照得玻璃表面反S出温柔的光线。

相较於巷子的装饰,酒吧的门显得很朴素,墨绿sE的门板上锁着略带锈斑的金sE门板,从里头透出悠扬的乐音,他刚才打了好几通电话给谭言松,想来是室内的音乐太大声,以致於根本听不见铃声。

他再次核对门牌和对方传来的店名,确认一致後,才推门入内。

室内的光源仅靠垂吊在吧台顶端的吊灯提供,人影层层叠叠堆积在暗处,人多三两成对,倚着高脚桌,随意地交谈着,他的目光在人群之间穿梭,最後在一处沙发区落定。

谭言松的背影刻写在他的记忆里,就算在昏暗的环境,他也不会认错。

那群人对他的接近丝毫未觉。

「谭大,再点一杯?」同事A明显喝多了,音量很大。

谭言松轻轻推开菜单,説:「先不喝了。」

「再喝一杯嘛!」同事A嘟起嘴撒娇道:「你从两个小时前就在説要走了要走了,结果到了现在都还没走,不喝就扫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不能喝,」谭言松浅浅笑着,语气礼貌而疏离:「我再喝下去要头痛了。」

「你说要来载你的人会不会忘记啦?」同事BcHa嘴道。

「不会,」谭言松微微向後仰,正巧和迎面走来的叶承翰对上目光,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留下长长的Y影,「他来了。」

同事A没见过大名鼎鼎的谭大律师笑得这麽温柔的模样,一时看呆了。

「承翰。」谭言松拎起背包的样子毫不恋场。

「你喝很多吗?」叶承翰将手轻抵在对方背上。

谭言松摇摇头,但吐息间都是酒JiNg的气味。

叶承翰朝在座的人礼貌地点点头,咬字很清晰:「谢谢你们照顾言松,我们就先离席了。」

同事B看向叶承翰的眼神暧昧,「你们该不会是回到同一个地方吧?」

叶承翰回敬一个张牙舞爪的微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事B含笑不语,眼里有欣赏的意思。

「有机会下次一起来喝一杯。」

「有机会的话,我会的。」叶承翰的手臂绕过谭言松的腰,从对方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同事A愣愣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用指尖戳戳同事B,调侃道:「你吹了。」

「嗯,预料中的事,我原本就只是在赌他心里的那个人不会出现,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旧情复燃。」同事B耸耸肩。

「也许他们之间的火焰根本没熄灭过。」同事A火上浇油。

「太扯了。」

「对啊,太扯了,敬你一杯!」

玻璃杯相互敲击,清脆的回音在酒吧一隅回荡。

叮、叮、叮、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指节在瓶底扣了四下。

谭言松出了门就紧紧握着叶承翰的手,另一手曲起,用指节一个个轻敲嵌在墙里的玻璃瓶,神sE微醺。

「你来得太慢了。」

「嗯,你闻起来好香。」

「嗯?」谭言松的脑袋晕乎乎的,失去了平时的JiNg明,轻易就被牵着鼻子走。

「我说你闻起来很香。」

谭言松抬起手闻了闻,「你说雪松的味道吗?」

巷子很窄,容不下两个成年男X并肩行走,叶承翰一直揽着对方的肩,几乎将人压进怀里。

这让他想起学校司令台後方的暗路。

「不是,闻起来更像檀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我今天喷的是檀香。」

「到底喷的是什麽?」叶承翰轻笑。

「你自己闻闻看。」谭言松将手腕凑到对方鼻子前面。

叶承翰却错开那只手,吻上谭言松的唇。

他嚐到草莓特有的清香。

「你刚刚喝了什麽酒?」

「草莓N酒。」

像是想到的什麽,叶承翰哈哈笑了起来。

他想,过去果真是和现在并行的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谭言松对於Si亡并不陌生,却也算不上熟悉。

外公是在他懂事之後走的,走的原因,他会归因於病情,但母亲总说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把外公气Si的。

不负责任的男人是他父亲,那个摊开离婚协议书,在餐桌上,説自己喜欢男人的父亲。

他记得母亲冷静地签字,冷冷地说:「你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最後,却还是带着他一起离开了那栋房子。

「言松,之後你就跟妈妈一起生活。」

外公Si的时候,母亲没哭。

没多久,又传来父亲因病去世的消息。

母亲哭了,哭得b任何一次都伤心。

她对谭言松说,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出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个男人是把父亲抢走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言松不清楚自己到底Ai不Ai母亲,抑或只是同情她的境遇。

那时母亲对他説:「喜欢上男人是不会幸福的。」

这句话被Si亡的气息缠绕,綑绑了太多太多的不幸,让他无法挣脱,他只能不停逃离诅咒的根源,逃离他的母亲。

「言松,你的手机在响。」

谭言松的意识迷蒙,他下意识蹭了蹭贴在脸上的、温暖的手掌。

「先接电话吧。」语气有点无奈。

「是谁打来的?」谭言松嘟哝。

「谭书妍。」

谭言松登时清醒,异常恭敬地接起电话:「妈。」

叶承翰被谭言松突然正襟危坐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坐在床沿。

谭言松像是在谈公事般,严肃地应是,在挂电话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每年外公忌日的例行公事,谭书妍总会在当天打电话告知谭言松她祭拜的时间,让谭言松错开时间去。

「怎麽了?」叶承翰放轻声音问。

「没什麽,」谭言松毫无睡意,他r0u了r0u隐隐作痛的太yAnx,「我们下午出发。」

「喔。」叶承翰语气心不在焉,大手却扎扎实实地摀着对方的太yAnx,指腹轻柔地按r0u着x道。

谭言松放松地舒了口气,「昨天喝太多了。」

「你喝了多少?」

「五杯。」

「难怪昨天一回到家就抱着马桶吐。」

谭言松看起来有点困窘,「为难你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叶承翰的声线轻盈,里头念叨的意思却很重:「胃不好就不要这样喝。」

「好,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垫一轻,谭言松先去浴室洗漱了。

也许是被拒绝惯了,叶承翰不太习惯这麽好说话的谭言松,他的嘴角却没忍住上扬。

两人简单吃过早午餐,叶承翰留在厨房洗碗,谭言松则回到房间挑选适合的穿着。

「叶承翰你过来一下。」谭言松的声音远远地从卧房传来。

忽然被叫全名,叶承翰总有种学生时期混水m0鱼被老师抓到的心虚感。

「怎麽了?」

叶承翰一踏进房里,谭言松就环住对方,指尖轻巧地解开他系在腰後的结。

「把围裙脱掉,外衣也脱掉,试一下这套西装。」

「现在?」叶承翰的双手还沾着洗碗水,正滴着水。

「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是谭言松一脸认真,叶承翰差点就脱了对方的衣服。

两人身高相近,谭言松骨架b叶承翰略窄些,但也算是很挺拔的身形,他的衣服套在叶承翰身上,竟意外合适。

冬至後的气温只有十来度,谭言松特地挑了绒面材质的套装,肩线向内多收了几寸,显得身型更为端庄内敛,袖长对叶承翰而言有些短,自然垂手,袖口下露出的皮肤b正常值多了些,但并不影响舒适度;下身的剪裁十分贴身,叶承翰的身型较厚实,躯T被布料紧致地包覆,明明是低调的装扮,却y生生被衬出一GU禁慾感。

面对肃穆的黑西装,谭言松的眼里涌起一GU不合时宜的慾望,只见他心虚地撇开目光,说:「等下就穿这件。」

叶承翰饶富兴味地瞅着谭言松看,「你的西装呢?」

「你可以出去了,十分钟後出门。」

「十分钟可能不太够。」叶承翰无赖了,「脱。」

这次,叶承翰终於有藉口扒光对方冠冕堂皇的说词,「我看看你的西装合不合适。」

「我自己挑......呜......嗯......」

叶承翰啮咬着对方ch11u0的脖颈,低语:「没穿上怎麽知道,对吧,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後谭言松不得不换上另一件宽角领的衬衫,这才勉强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在驾驶座的叶承翰一脸愉悦,轻轻跟着电台哼着歌。

谭言松很喜欢叶承翰的声音,像贝斯的低音,讲话的时候断句清晰,换气流畅,浑然天成的Groove,但他从未和对方提起过,这是他藏在心里的秘密,毕竟这麽恋Ai脑的事,他怎麽样也说不出口。

谭言松浅浅噙着笑。

叶承翰喜欢透过後照镜窥向谭言松的角度,他发现谭言松这种噙在嘴角的笑,只有在放松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很细微,像是穿过树叶间的yAn光,他只能以手心向上的手势,轻手轻脚地捧起,作碎金般珍视。

他没和谭言松说过他的发现,这是他围出的藩篱,他要让这块区域,永远都有yAn光洒落。

「等等你不用太紧张,」谭言松轻轻地说:「可能会遇到一些亲戚,交给我就好。」

「我不紧张。」

谭言松轻轻笑了。也是,如果两个人都紧张的话,真是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秋季的萧瑟犹存,冬季的苍凉未至,芒草长满整座山坡,白茫茫的像是被大雪覆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家的墓,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位於坡地的最高点,能一眼望尽底下的城市。

「外公他白手起家,母亲那边的亲戚都很尊敬他。」

谭言松环视了下,墓地已被整理得很乾净,他取过一旁的香和打火机,点燃了几支,说:「但外公依旧是很传统的男人,当初父母离婚,我跟了母姓,外公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叶承翰从对方手里接过香。沈香的气味。

「奇怪的是,当初得知我父亲跟男人跑了,外公反而很冷静,他说这就是不听他劝的後果,他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我父亲,那男人不是什麽好东西。」

谭言松在他和叶承翰膝前各铺了一方手帕。

叶承翰跟着对方一起跪在墓前。

「你觉得这是诅咒吗?」

谭言松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可是,怎麽会有父母咒孩子得不到幸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山腰的风势强劲,寒意毫不留情的扑面,刮得皮肤乾燥生疼。

他们在墓前拜了三拜。

正要起身,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应该是我的阿姨们。」谭言松说。

叶承翰先是拍了拍沾在对方膝上的尘土,才站起身。

谭言松在他眼前站得挺直,目光直直盯着他身後的方向,「妈、阿姨。」

叶承翰认出穿着K装的是谭言松的妈妈,另一位穿着黑sE半膝裙的,应该就是他的阿姨了。

「书妍啊,我还想说怎麽会有两个男人的声音,言松旁边那位是?」

谭书妍的目光凌冽,语气有些僵y,她说:「那是言松要好的朋友。」

「再怎麽好的朋友,也不太适合带到这个场合吧?」阿姨掩嘴笑得含蓄,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话中带刺:「我不觉得言松是这麽健忘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忘了外公是怎麽Si的了吗?

怎麽犯了和那男人一样的错?

「倒是说说话啊,言松?你怎麽会带朋友到这种场合?」

叶承翰的余光瞥见谭言松的背脊挺得很直。

「阿姨,」谭言松笑得泰然,语气平稳:「前不久听说您的山水画得奖了?真是恭喜您,不愧是大家,在一张白纸上,要留白、要抹黑全不费功夫。」

阿姨的脸sE变得很难看,她没料到谭言松竟会顶嘴,在印象里,眼前的孩子一直都是任人宰割,懦弱而沈默的,谁想得到这次一发话,就往最痛的点戳去。

山水画的奖是买来的,这件事怎麽会传到他耳里?

「好了,你不是来拿祭品的吗?拿好就快回去了。」谭书妍说。

阿姨识趣地m0m0鼻子,取了坛上的祭品,转身快步离开。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谭书妍和谭言松之间的沈默和夜sE一起蔓延,两人的目光像冰一样剔透,里头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理应是在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氛围却b陌生人更加疏远。

是谭书妍先开的口:「你怎麽会做出这种事?」

叶承翰看见谭言松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後又松了开来。

「妈,」谭言松的声音在颤抖:「我想证明外公的话是错的。」

谭书妍微微一愣,显然也想到了陈年的往事。

「我的存在,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这不是两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件事。」

「你不想想你......」像是忽然意识到叶承翰在场,谭书妍cH0U换了说词:「那个男人是什麽下场,你怎麽还敢重蹈覆辙?」

「我并不会原谅你,」谭言松对谭书妍的话恍若未闻,「但够了,我们都被困得够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承翰看见谭书妍的眼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情绪。

诅咒本身就是解咒之所在。

看看我,快回头看我。

直面深渊,才发现那些鬼影是被遗留在过去的自己。

每个人生来都有一对翅膀。

「妈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幸福。」

能带领自己逃离诅咒的,只有自己。

秋季的萧瑟犹存,冬季的苍凉未至,芒草生满整座山坡。

叶承翰转过身凝视着谭言松,他总觉得对方背後生出一对赤白的翅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冬至之後,气温骤降。

冬天来了。

叶承翰一直都很好奇。

「你说为什麽,春天来了有儿歌,但冬天没有?」

谭言松正在和案件相关的宗卷,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冬天不受欢迎吗?」

翻页的纸张相互摩擦,沙沙的响。

「我就很喜欢冬天,」盘坐在沙发上,一双厚袜绣着两个笑脸。「味道不容易散掉。」

空气里弥漫木质的香气,像是清晨萦绕雾气的森林。

「毯子暖吗?」两张笑脸晃啊晃。

一颗剃得极短的头探出宽大的帽檐,沈静的目光望向叽叽喳喳的源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暖和。」

「你终於理我了。」

谭言松剪去多年未变的发型,新的造型,让他像一头静待的豹,沈着而锐利。

「这案子b较复杂。」

说完,目光再次垂落,注意力又收回资料上。

这样的景象,似曾相似。叶承翰仰躺在软软的垫子上,感受到身T稳稳地下陷。

谭言松读书的模样,让人想占为己有,如果这是一幅画,他会不顾一切地剪下,徒留一块突兀的空洞在画纸上。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注意到的?

谭言松在讲台上,倾身专注地确认笔记,眼神也和现在相同,拔除杂讯的专注、全然的静默。

劲瘦的腰、b肩略窄的骨盆、笔直的腿、K管下筋骨明显的脚踝,还有声音,溪泉般清澈。

那时的谭言松周身散发出高洁的气质,令叶承翰连想像都觉得是一种玷W。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样的人,在腰侧隐秘地刺了一朵桔梗,正因如此,对叶承翰而言,桔梗是专属於夜晚的花朵,线条缱绻g人,和喘息的起伏一致,在他的指尖绽放。

他闭起眼。

笔尖行走过纸面的声音,细致悦耳,和粉笔压行而过的声音不同。更私密,更亲密。

他的青春,全是这些声响,在宁静中翻涌。

一不小心,他睡了过去。

再睁眼,客厅的灯光被调暗了,只剩桌边的立灯还亮着。

他又掉进那双眸里。

「醒了?」嘴唇的线条柔和。

「我睡很久吗?」

「半小时吧。」

叶承翰翻下身,滚落到谭言松腿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睡一下。」

谭言松放低姿势,让他得以枕着腿,没有拿笔的手,轻捏着他的耳朵。

现已成婚的Ian曾经和他分享育儿趣事,叶承翰从Ian那得知,婴儿都会有自我安抚的行为。

m0耳朵?Ian歪着头重复道。会喔,这是很常见的行为,大多会在喝N的时候出现,这是为了稳定情绪,成长後也会留下幼时的习惯,但目的就不是为了安抚自己,b较像是感到安心的时候会连结到的动作。

知道这件事後,每次被谭言松轻捏耳朵,总让他也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原本叶承翰没有打算要睡的。

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

谭言松的头倚在沙发一角,正在闭目养神。

他不动了,也跟着闭上眼假寐。

微凉的吐息拂过他的脸。

冬季的夜来得很早,窗外的天sE已近靛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间的天气预报说,今晚强烈的冷气团南下,是早冬的第一波寒流。

他记得考学测的那两天,下了罕见的冰霰,像JiNg灵的翅膀,既薄小又神秘,穿过层层冷空气,他发现了谭言松的身影,在休息区一角,身T被厚重的羽绒外套包覆,戴着口罩和眼镜,镜片蒙上雾气。

好吧,他得承认,那时候他并没有在第一眼就认出包得面目全非的谭言松,而是在收到对方传来的简讯之後,他才举目搜索,最终锁定到正确的位置。

「我在A区左边的角落。考试加油。」

那则简讯,被他备份到新的手机里,钉选置顶。

或许他是那个时候下的决心,他要走遍谭言松走过的路,这样两人或许就能离得更近,这样他伸手就能拉住对方。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只有年纪,还有彼此的心魔。

「如果不......就不能.....」的句式反覆出现在叶承翰的心里;「如果......就会......」的句式则主宰着谭言松的大部分的生活,前者埋头躁进,後者举步踌躇,说来奇妙,正因为命定的句式,所以两人的生命才有了交会。

他问过谭言松,为什麽会开始打鼓?这点他十分好奇,因为除了音乐以外,谭言松的生活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点休闲娱乐可言。

因为打鼓是,你愈是想跟着节拍器打,就愈容易迷失节拍的活动。谭言松这麽回覆。

叶承翰没有听懂,他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想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头底下的腿动了动,然後上头传来痛苦的cH0U气声。

叶承翰睁开眼。

「我的脚麻掉了。」谭言松斜倚的目光,软软地落在他眼里。

叶承翰赶紧抬起上半身,调整重心,正坐起来。

「你看完了吗?」b起对方的腿,叶承翰更关心接下来的时间是不是属於他的。

谭言松笑笑,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他其实很喜欢。

「看完了。」

「那要不要出去走走?」

谭言松望了眼窗外,又看了看挂钟,「我们是不是错过晚餐时间了?」

「今天是假日,随时都可以是晚餐时间。」

叶承翰看谭言松点点头,抢在对方说出「都这麽晚了待在家吃就好」之类的话之前,说:「我去拿衣服给你,换上就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脚步凌乱地冲到房间,又冲了回来,递出一套宽松的灰sE帽T和一条棉K,「这样穿b较暖,你快换上。」

谭言松面有难sE,这套衣服在他的定义里是睡衣,不是外出服。「我去拿自己的衣服就好。」

「换。」叶承翰的眼神不怀好意。

谭言松认得这眼神,他无奈接过灰麻麻的衣服,艰难地站起身。

「你要去哪?」

「换衣服。」

谭言松和叶承翰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打什麽主意。

「在这换。」叶承翰说。

「这里冷。」

「......你快去快回。」

谭言松选手直击对手软肋,露出狡猾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叶承翰看见来人仍着灰麻麻套装走出来房间,得逞地笑:「怎麽不换你的衣服啦?」

谭言松一双眼挟着冰渣,默不作声。

臭小孩把他放冬衣的柜子锁起来了。

叶承翰选手未雨绸缪,赢得这次的胜利。

叶承翰嘻嘻笑道:「你这样穿好看。」说着,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谭言松面无表情地推开对方。

「我拿羽绒背心给你穿!」

除了羽绒背心,叶承翰再回来手里又多了几样配件,有毛帽、厚袜和围巾,他一样样替谭言松套上,最後看着被包得密不透风的谭言松,满意地抱了抱对方。

谭言松的头靠在叶承翰肩上,浅浅地x1了口气,人果然是动物啊,对亲密的气味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原本叶承翰打算开车到附近的夜市,但谭言松按了一楼的电梯,说难得转冷了,一起散步也不错。

一路上,叶承翰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看,这样穿多年轻?不要再穿羊毛衣和肿得像球的羽绒外套了,明明都还没三十,就y把自己过成四十。」

一边说,一边将对方脖子上的围巾围得更严密些。

谭言松的脸被围巾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沾满霜露的眼。

「你好罗唆。」

叶承翰:「?」

那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细线。

飘着冰霰的那天,他对上一样的笑眼。

叶承翰握住谭言松的手,对方没有拒绝,於是他翻了掌,让两人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心和心的步数,是一分钟六十下。

谭言松数完一轮,就是一分钟,各自人生的一分钟,结合在同一段节拍里,认知到这一点,他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轻盈。

原来人和人在一起,就是用同一个节拍,走过同一段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吃姜母鸭吗?」叶承翰侧头问。

来不及走到姜母鸭,两人就被浓郁的麻油香x1住脚步。

「还是麻油J?」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就开始饿了起来。

「嗯。」谭言松咽下唾Ye。

姜的辛辣被麻油的芝麻香盖过,轻轻拂过舌尖,淌过食道,最终暖进胃里,两人喝下第一口,皆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气,嘴里的热气在冷空气中清晰可见。

谭言松又呵了一口气,看着雾气,静静地笑了。

叶承翰凝视眼前的人,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我们结婚吧。」

刚好到桌边送小菜的老板手一抖,葱花撒到桌子上。

隔壁喝汤的,刚好送一匙热汤进嘴里,呛到剧烈咳嗽。

外头经过的路人,被呛咳声引得驻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求婚的本人,冷静地和老板说了谢谢,若无其事地又喝了一口汤。

「求婚不是这样求的。」

「噢,」叶承翰m0m0鼻子,模样有点可怜,「我没求过,不然你教教我?」

「我不负责教这个。」谭老师拒绝授课。

叶承翰无所谓地笑笑,舀起一块没有骨头的r0U到对方碗里,不再坚持结婚的话题,「这家你喜欢吗?」

谭言松一边朝汤匙吹气,一边点点头。

叶承翰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耳朵,撑着头笑得像冬日暖yAn,「你喜欢,我下次再带你来。」

「嗯。」

谭言松浅浅地g起嘴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叶承翰翘首以待的日子再过几天就要到了,谭言松的三十二岁生日。

两人在叶承翰毕业後,正式进入同居生活,这样的生活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年。

两人同居第一年,谭言松的生日礼物是一整套电子鼓;第二年,是出国旅行,叶承翰还记得当年回国後,谭言松跟他说,之後简单吃个饭就很好了,他喜欢跟他一起吃饭。

说是这样说,但怎麽可以?叶承翰做不到,他每年最期待的就是帮对方过生日。

终於,他忍不住问:「今年生日有想要什麽吗?」

谭言松安静地咀嚼,时间在他脸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头顶多出了白头发,但也就寥寥几根,叶承翰甚至觉得就算对方满头白发,还是会一样X感。

咽下嘴里的食物,谭言松才开口:「一起吃饭。」

叶承翰嘟起嘴,「不行,除了这个以外你还要再想一个。」

谭言松为难地放下筷子,「我真的想不到。」

「随便一个都好。」

「什麽都可以?」谭言松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都可以。」

「你应该知道,这个是强制履行的口头契约。」

叶承翰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难道他还怕给不起生日礼物?

「如果你不履行契约,该怎麽办?」眼里的淡漠,像一条平静的溪流。

「我就跟你姓。」

「不行,这涉及到你父亲的意见,换一个。」

叶承翰牙一咬,说:「我给你上。」

「好。」咬着前者未落的尾音,谭言松无衔接地应声。

「所以你想要什麽礼物?」

「你让我上。」

叶承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律师的谈判技巧不容小觑。

这下好了,不管履不履行,结果都是一样的了。

「能不能......」叶承翰虚弱地开口。

「不能。」谭言松得逞地笑了。

「你真的......」

「真的。」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谈到这事,不得不摆正态度好好调查一下满意度。

「没有,都做得很好。」不然谭言松也不会甘愿做0做那麽多年。

「那为什麽......?」

「因为我也想让你T验看看。」

「其实不用啦,这是老师您的生日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着,还伸脚往他的胯下轻踩了一下。

叶承翰闷头灌下谭言松替他倒的草莓牛N,他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情绪,前一晚还在自己身下SHeNY1N着「快一点......还不够.....」的人,今天就在眼前说要上他。

叶承翰不是觉得当0伤自尊,为了讨谭言松欢心,他再难堪的事都做过,只是,说来难以启齿,只是他怕痛。

当初拔智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签下切结书,选择全身麻醉,就是因为他真的超级怕痛。

这话说出去能听吗?

这秘密连林建志他们都不知道。

他看着眼前的人因为心情明朗,微微上扬的眼角,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到底该怎麽!大家都说当下面的那个很轻松,只要躺着享受就好,但他没做过啊!真的只要躺着就好了吗!他看谭言松不只是躺着而已啊!

谭言松一边啜着热汤,一边欣赏叶承翰崩溃的表情和肢T动作,忍不住开始期待生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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