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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老者冷然摆手,道:“这道理我比你明白,可是你们四个是他的对手么?个个酒囊饭袋,一旦有了事全滛不上用场,闪开。圣天子百灵庇佑,他杀不了我!”
那怎么敢闪开?四名大内侍卫又惊又急,大为作难。
青袍老者又一声沉喝:“不听我的话,就是违旨,我先要你们的脑袋!”
四名大内侍卫机伶一颤,同时低头道:“奴才等遵旨!”
话落,分别往外横跨一步,仍然侍立青袍老者左右,剑尖外指,各自疑功,神情紧张,紧紧凝视朱汉民,双目一眨不眨。
朱汉民冷冷一笑,道:“没想到你竟能替他们着想,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忠心,圣天子百灵庇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百灵庇佑,也看看我是否杀得了你!”
再度缓缓举起了右掌。
青袍老者平静得出奇,而且把双手往后一背,既泰然又安详地看着朱汉民,毫无惧色。
那四名大内侍卫却禁不住往前跨了一步,举起软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是当真圣天子百灵庇佑,抑或是这位乾隆皇帝命不该绝。
蓦地里一声霹雳惊喝划空传来:“汉民住手!”
一条青影仓促飞掠而至。
朱汉民闻声一震,手上不觉一缓。
适时,青影飞落当场,拦在青袍老者与朱汉民之间,是贝勒德容,他双手空空,一袭青衫,先向青袍老者躬下了身:“德容护驾来迟,您恕罪!”
青袍老者展颜而笑,一摆手,道:“没什么,别那么大惊小怪!”
德容站直身躯,霍然回顾,两道目光,直通朱汉民:“汉民,你要干什么?”
朱汉民吸了一气,强忍脚中怒火杀机,缓缓垂下右掌,微欠身形,淡然发话,道:“容叔,侄儿正在问他为什么杀傅侯!”
德容心中微宽,道:“容叔不是告诉你了么?那是和堌进的谗,怪不得皇上!”
朱汉民道:“容叔,这个侄儿知道,可是旨是他下的!”
德容说道:“我身为人臣,不敢批评皇上,可是如果你要这么做,就完全毁了傅侯一生忠名了。”
朱汉民突然一阵激动,道:“容叔,难道说傅侯屈死,就罢了不成?”
德容道:“俗语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和坤,不该找皇上!”
朱汉民道:“那么,容叔、撇开这件事不谈,为公,侄儿该找谁?”
德容脸色一变,道:“你要谈这个,容叔就不便说什么了,也不便拦你,那么,你先跟容叔放手一搏,或者先杀了容叔!”
朱汉民神情一震,忙欠身说道:“容叔,侄儿不敢……”
德容截道:“那么,汉民,就此下山去吧!”
朱汉民扬眉说道:“容叔,您是拦定了侄儿?”
德容毅然点头:“不错,容叔但有三寸气在,绝不能让你动皇上分毫,休说是我,便是你怡姨跟傅侯,他们也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朱汉民身形暴颤,一声:“容叔,您要原谅侄儿……”缓缓举起右掌。
德容安详地道:“汉民,下手吧,容叔不会怪你的:”
朱汉民右掌抬至腰际,四名大内侍卫又向前跨了一步。
突然间,一丝鲜血由朱汉民唇角渗出,他悲惨一笑,无力地垂下右掌,声音嘶哑地道:“容叔,您请让开,让侄儿问他几句话总可以吧!”
德容毫不犹豫,身形横跨一步,让了开去。
朱汉民神情微怔,道:“容叔,谢谢您相信侄儿!”
德容道:“汉民.那因为你是你爹的儿子!”
这一句话包含的太多了,朱汉民不觉热血上涌,激动地道:“容叔,侄儿再谢谢您……”
转注乾隆,立刻挑起双眉,道:“我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立刻下旨,晓谕天下,为傅侯洗刷清白追免他那莫须有的冤屈罪名!”
乾隆老脸抽搐了一下,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说明,那不是出于你的威迫,是我自愿的,我对小天歉疚良深,早有这个打算!”
朱汉民道:“只要你答应,我不计较那么多,还有,移葬傅侯伉俪英骸忠骨,以王礼追祭之,你可也能答应?”
乾隆道:“我既然答应赦免他,自然要改葬他夫妇!”
朱汉民扬了扬眉,道:“最后再答我一问,江南七处反清复明秘密基地,可是你暗中派人前去挑毁的?”
乾隆呆了一呆,道:“我不知道江南有什么反清复明的秘密基地。”
朱汉民冷笑—声,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贵为一国之君……”
“对了!”乾隆道:“我是个皇上,皇上做事,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怕什么?又怕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