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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笑了,点了点头,道:“你跟德容都很会说话,假如傅怡在此,恐怕她比你两个更说得天衣无缝,无纰可击……”
德容脸色一变,纪泽一颗皓首垂得更低。
乾隆话锋微顿,突作此间:“纪泽,听说你原有一子一女?”
纪泽点头说道:“正是,微臣那一子一女已在多年前天折了!”
乾隆点头说道:“老来无子是人生大不幸,将来何人送终?纪泽,你那一子一女,是怎么夭折的?告诉我!”
纪泽道:“臣那一子一女都是病死的。”
乾隆道:“我听说龙子和曾带着人跑到你那九门提督府挖墓开棺验骨,有这一回事么?”敢情他知道了。
纪泽忙道:“有这回事,当时德贝勒也在座,”
乾隆点头笑道:“他是该在座,德容,对么?”
德容心惊肉跳,避开正面,强笑问道:“老爷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乾隆笑了,有点得意地说道:“你们有什么事瞒得了我。”
德容道:“那么您就该知道,那确是纪泽的子女……”
乾隆望着他笑道:“没人说不是,你紧张什么……”
德容一惊住,乾隆却一笑又道:“江湖人的手法,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可笑那三个蠢才至今犹蒙在鼓里,反被人倒打一钉耙沉吟了一下,接道:“德容,看在我对小天夫妇负疚的份上,不管小天夫妇那一子一女或存或殁,我打算赦免他们,你看如何?”
朱汉民静听至此,猛然转过了身。
德容大喜,强忍激动,道:“老爷子,您自定夺,德容不敢多嘴!”
“好机灵!”乾隆笑道:“没想到你竟敢跟纪泽一鼻孔出气骗我……”
这句话,若是出自平常人之,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出自皇上之,那份量就完全的不同了。
德容大惊失色,纪泽便要跪下。
乾隆已然一笑又道:“不管你敢不敢多嘴,我回去立刻下旨赦免他们,那些个欺君罔上之人,我也一概不加追究,你两个还不谢恩!”
这就全点明了,德容与纪泽几疑置身梦中,呆了一呆,连忙倒身拜下,德容颤声说道:“老爷子,您……”余话没能说出。
纪泽更是激动感戴,涕泣泗流。
乾隆目光一扫两人,笑容微敛,道:“德容、纪泽,你两个若论起罪来,那绝不轻,姑念你两个救驾有功,和小天份上,我免究一次,倘有下次,绝不轻饶,起来吧!”
二人再谢恩,这才站了起来。
乾隆望了望德容,又笑道:“德容,别的我不说了,从今天起,别把我这个皇上当作糊涂人就行,懂么,贝勒?”
德容感激佩服之余,赧笑不语。
乾隆转注朱汉民,道:“忆卿,小的时候我抱过你,如今你长大了,却要杀我,这委实使我感慨万千,我不敢要你跟德容纪泽一样叩头谢恩,至少你该对我有所表示!”
朱汉民挑眉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令我佩服,可是你既然是个聪明人,你就应该知道,那无补于彼此的立场冲突,那最多只能略消你错杀我义父我亲娘的仇恨,错过了今日,一有机会,我仍是要杀你的。”
乾隆脸色微变,摇头说道:“你简直是以怨报德了,那正好,我也只能赦免小天跟梅霞的儿子傅忆卿,而不能赦免阴谋造反的叛逆朱汉民,错过今日,我也要派人抓你。”
朱汉民道:“那最好不过,这样你我谁也不欠谁的。”
乾隆对朱汉民,似乎尽了最大的容忍,跟当年对神力威侯傅小天,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朱汉民说到这儿,乾隆有意避开他转向了纪泽:“纪泽,亲生骨肉,十指连心,天下父母心个个是一样,牺牲自己爱儿爱女,忍割肉挖心之痛,以己子代人子,义气可嘉,对你,我当有奖赐,对你那一子一女,我也不能让他们委曲九泉,我也会有所安排,现在你告诉我,小霞如今何在?”
纪泽悲从中来,感激零涕,爬地谢恩,老泪纵横,久久不能自制,听到了最后一句时,他刚抬起皓首。
朱汉民突然冷冷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小霞死了,是间接死在你手。”
德容与纪泽大惊,乾隆也呆了一呆,道:“这,这话怎么说?”
朱汉民冷冷一笑说道:“你可还记得那年你暗中征选民女之事?”
乾隆老脸一红,硬起头皮点了点头,道:“不错,有这回事,你怎么知道?”
朱汉民没理他,冷冷说道:“你可还记得你选中了一名,后来因为被皇后知道,而被迫赐给了你那位胞兄和亲王的经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