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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汉民一怔,陡挑双眉,冷哼说道:“好奸诈狡猾的东西!”
“别这样!”聂小倩截笑道:“也许真如她所说,她早已知道了咱们的住处,并没有下手咱们的意思,是娘多虑,不过,按常情论之,她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朱汉民道:“那么,娘,您说该怎么办?”
聂小倩平静地道:“不要紧,你去吧,娘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朱汉民摇头说道:“不,娘,孩儿不去了,要嘛她就到这儿来谈!”
聂小倩失笑说道:“这哪像个叱咤风云,气吞河岳的武林第一高手?倒像个永远长不大的五岁孩童了,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如山,说一句要算一句,去吧,别让他们笑话,也别让他们笑娘,只是,记住,要留心在意——”
朱汉民眉锋一皱,迟疑地道:“那么娘——”
聂小倩道:“别为娘担心,对她,没人比娘了解得更清楚!”
朱汉民陡挑双眉,道:“那么,娘,孩儿去了!”
——腾身拔起,直上夜空。
到了那处屋顶,邬飞燕果然还在那儿等着,一见朱汉民来到,她立即笑着说道:“阁下诚信人也,怎么样,你那位娘还安好吧?”
朱汉民不理她的调侃讥刺,冷冷说道:“你很高明,我上了你的当了,可是我警告你,对我母子,你最好少施那些阴险卑鄙的鬼蜮伎俩邬飞燕截说道:“你阁下别担心,我这个人跟故门主的脾气不一样,无论对谁,我都是来明的,我会要他输得服心服,死得毫无怨言,我是不来暗箭伤人那一套的。”
宋汉民冷冷说道:“但愿如此,我没有太多的工夫,哪儿去,说吧!”
邬飞燕勾魂妙目微瞟,道:“如今还是不说的好,说了你就不敢去了!”
朱汉民扬眉说道:“笑话,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说去就去。”
邬飞燕笑道:“豪气可佩,只是,那地方不是龙潭虎穴,而是温柔乡,销魂窟,你敢去么?”那问话的神情既媚又荡。
朱汉民一怔,哑了。
邬飞燕格格一笑,又道:“瞧你,又紧张了,别怕,逗你玩儿的,布那温柔乡,销魂窟,我也得看人哪,跟我来吧,玉龙儿!”
柔荑微抬,腰肢扭动,翩然向前驰去。
朱汉民双眉陡挑,闪身跟了上去。
邬飞燕带着朱汉民一路疾驰,不到片刻工夫,来到一处,那是城南空荡荒郊的一角。
在这里,杂草丛生,长可及膝。
在那一片杂草之中,有一座本为朱栏碧瓦,而今油漆剥落,久经风雨的八角小亭。
小亭傍着一池碧水,月色溶溶下,小亭倒影池中,那情境,倒也颇为静雅情幽。
只是,凡是游览美景的人,全都到了西郊名胜地,这地方是乏人问津的,这,由那油漆剥落,碧红褪色,及那长可及膝的野草,可以得到证明。
而如今,在这人迹稀至的小亭之中,那圆圆的石桌之上,却摆着一壶酒,两付杯箸,向色精美菜点。
而且,那杯、箸、壶、碟,全是玉、牙、银器,样样精美,珍贵异常,绝不类寻常人家所有。
这已够出人意料,而更出人意料的,是那小亭之中,还侍立着两名明眸皓齿的青衣美婢。
邬飞燕把朱汉民让进了小亭,两名青衣美婢盈盈敛检衽,脆声说道:“见过圣后及朱大侠。”
礼不可失,朱汉民忙也还了一礼。
那邬飞燕却摆了摆手,一面肃客入座,一面笑道:“其实世人都不懂享受,今夜月圆灯明,观灯的观灯,赏月的赏月,却是尽往人多的地方钻,似那般人挤人,人看人,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找上个清静地方,邀一知己,相与举杯邀月,亭中小酌,那才富有诗情画意,也是人生难得几回的快事,阁下以为然否?”
朱汉民一直凝神戒备,未加答理。
邬飞燕妙目流转,笑道:“阁下,我问你话呢?客不答主问,不怕失礼么?”
朱汉民冷冷看了她一跟,道:“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邬飞燕格格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找个清幽所在,披银辉,对碧水,邀一知己,举杯邀月,事中小酌,乃人生难得几回的快事,还会有什么意思?”
朱权民冷冷说道:“彼此生死大敌,前此也曾干戈相向,流血横尸,我不以为有此可能,此举令人起疑。”
“哎呀!”邬飞燕以手掩耳,皱眉娇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当此月明风清,万籁俱寂之际,处此清幽美雅之所在,别谈这些腻人、怕人的字眼,别煮鹤焚琴地大煞风景好不?那多扫人兴头哇?阁下是个雅人,我也不愿妄自菲薄,以前是以前,今夜是今夜,今夜在此你我是朋友,我把你当做知己请来赏月对饮,开怀欢谈,任何人不许提起干戈之事,要不然我可要学学当年周郎戏蒋干,找个大史慈按倒一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