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太理智,狠绝地将所有情感压下,不去影响自己的判断。
人怎么能斗得过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菲尔德起身,文明棍落地,敲击声逐渐接近米尔顿,他抬起对方下颌,被这双熏红的眼睛仰视着。
他弯腰,在米尔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者瞳孔放大,“你在威胁我?”
菲尔德失笑,“我只是取回施舍给你的东西。”
米尔顿无法再保持冷静,“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我吗?”
“菲尔德你这贪心的家伙,既想要绝对的忠诚,又不愿施予同等的情感。”
“你所圈养的狗,总有一天会发疯的撕咬你的身体!”
手臂撑住床褥,身体一晃,差点摔在床面。
米尔顿垂着脑袋,笑容扩大,“你知道吗?菲尔德。”
他声音愉悦,“科顿那个家伙……”
“我知道。”菲尔德打断他,双手交叠按住文明棍,身姿笔挺。像一位始终掌控一切的王者,俯视所有试图反抗他的可怜虫。
惊诧一闪而过,米尔顿笑出声,“原来你一直知道这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为科顿感到不值,”他仰面躺在床上,怠惰地挥挥手,“好了,滚出去吧,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记得把科顿留下,我快烫熟了。”
开门声响起,脚步远去,手臂挡在额头。
拿去吧,拿去吧。那些产业创造的利润本来就不多,大可以当作对科顿的嫖资。
他看向走进屋内的科顿,眼神有一丝怜悯。
“菲尔德把你丢在这里了,你猜他会去哪里?”
“他捡回的小狗,正在港口准备起航。”
科顿嘴角绷直,缓缓关上门,“先生让我看着你,别的我不去管。”
总归他会在今天离开,他所求不多,只要先生身边没有其他人。
米尔顿一边解开衣扣,一边说,“过来吧,你这野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快融化了。”
塞维斯坐起身,手臂支撑床褥,抬起腰身挪到床头倚靠。
手臂搭在弓起的膝盖,目光望向窗外昏黄天际。云有些发乌,天色黯淡后,海面色彩也逐渐幽深,仿佛要变作流动的深渊。
随着一声汽笛声响起,能感觉到船身晃动加剧。
船离港了。
他心底烦闷压抑在此刻膨胀、扩张、顺着血管延伸,侵吞感知使麻痹感一直蔓延到指尖。
又于弹指间熄灭。
塞维斯从裤兜里掏出菲尔德赠送他的匕首,轻柔摩挲冰冷表面。
船身震动变得平缓,在海面已经驶出一段距离。
海风吹拂的港口,铺好的石路尽头,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双手杵着文明棍,帽子挡住他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轮船远去,身影消失,天际余晖也在此刻落下海面,黑暗便来得如此仓促。
他拿起帽子,向上抬了抬,仿佛在与某个人告别,而后转身离开。
赫特绕过隔墙走出,打开房间灯,炽亮的光出现,盖住塞维斯困在朦胧阴影下的落寞。
“别再想那个人。”他上身衣领敞开,一直暴露到文着塞维斯名字的小腹。
他走过去,看见塞维斯手中匕首,觉得这东西格外碍眼。
手掌撑住墙面,屈指敲击,他挡在塞维斯面前,晃动的发丝微微湿润,身体传来一阵沐浴过的香氛。
拿起塞维斯手腕,将掌心按在小腹名字处,那里滚烫温度立即驱散他手心处冰凉。
塞维斯眨眼,眼珠移向赫特脸庞。
他在笑,小人得志又灿烂明媚,塞维斯数着他脸上雀斑,思索是否现在就在他脸上打一拳。
赫特已经单膝跪下,放在小腹的手,就被他移动到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柔地心跳,为他跳动。
“船起航了。”
“你现在身边只有我了。”
他按住冰凉手背,不断下压,似乎是想让眼前人握住他的心脏。
塞维斯没有抽回手,他在克制胃部翻涌的呕吐欲。他曾经的噩梦,已经梦醒。
他说,“不,”语气陈述事实,“我身边只有一条不听话的狗。”
眸光跳动,赫特嘴角笑容扩大,带动那双贪婪的眼睛眯起。
他从手背处,扣紧塞维斯手指,握着举到脸庞,将脸颊依偎在掌心摩擦。
“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远方伦敦邮寄过来一封信件。
一位优秀富有的商人,希望能与他有合作的机会,见一面洽谈生意。
在这漫长的三年中,斯泰兹小镇的生意并不好做。海关的审核越来越严,运送货物的轮船受到严格管控。
疏通关卡隐藏货物的费用,甚至超出最后售卖货物的价值,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已经不向海外远销。
不仅是他们,附近帮派的生意多多少少都受到影响。
菲尔德是一个不惧怕孤注一掷的人,他有勇气在危机时,抛开一切寻找出路,哪怕那条路在短时间看不到希望。
因此他准备暂缓斯泰兹小镇的生意,前往更大的城市寻找机会。
也许这将是一场莽撞的冒险,但比起其他正在止步不前犹豫的人,你只需要走出一步,就已经迈向成功。
在他筹备前往哪个城市时,菲尔德收到来自伦敦的信件。
那是一位异军突起,在伦敦家产颇丰的商人。说是听过他的名声,希望他愿意不辞辛劳地前往伦敦,能与他洽谈生意。
上面添加金粉的字体随着摇晃闪烁,菲尔德只思索几秒便欣然接受邀请。
他让科顿准备今夜的轮船,当日就要赶往伦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收拾妥当后,当晚轮船起航,沿着北海驶向伦敦所在。登岸后,坐车还需要行驶一段时间,才能抵达本柏萨街道,在那里的公馆住下。
作为繁华首都,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衣着时髦的人。斯泰兹小镇常穿的服饰,大多内敛朴素,少有艳丽色彩。
而在伦敦,常见踩着红色小皮鞋,一身明黄长裙,脖颈系着带花纹丝巾的成熟女郎。
男人身上,或者帽子上面也会装饰奢华的胸针。也有一些年轻人不再穿老套的衣服,而是踩着皮靴,穿着牛仔裤,赤膊穿着一件白色层层细褶压出来的背心。
车窗外目不暇接闪过不同景色,人影。一些色彩糅合在一起,迅速被拉远,仿佛一幅融化的油画。
伦敦所展现的繁华,预示这里的地面铺着大量待发掘的金币。尽管他们还没有入住在伦敦,菲尔德已经开始期待在这座城市会发生有趣的事。
他们在傍晚才抵达公馆,这是一幢橘黄色外表的四层建筑,在楼顶两边有两座耸立的高塔,所呈现出来的是一种萧瑟的陈旧感。
公馆距离泰晤士河不远,回头就能看见河面灰蒙的水波,被傍晚余晖染红;许多游艇停在岸边,一些年轻人结伴站在那里谈笑风生,菲尔德短暂晃了下神,收回目光与科顿走进公馆。
馆内自不必多说,明晃晃三排水晶灯垂落,照得米色地板仿佛泛着金光,有些晃眼。
科顿前去定下两间房,紧挨着,在第三层,330和331。
奔波几日,疲惫不自觉让菲尔德憔悴许多,下巴甚至冒出一些胡茬,卫生间镜子里映出发青眼下。
他自得其乐地笑着,简单洗个澡,刮去胡茬,取用少许发蜡规整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行李箱取出睡衣更换,身体陷入舒适柔软,散发香氛的被褥,连晚饭也不想吃就睡去了。
睡的时间不长,醒来外面天色才刚黑透,窗外的泰晤士河面被路灯照得斑驳。
菲尔德通过屋内座机给前台打去电话,没多久就有饭菜送到他们房间。
那封来信邀约,并没有写明见面地点,但在信封右下角印着一个图案,大概指向这位商人旗下产业的标识。
菲尔德打算明日才去见面,没想到竟有人送来拜帖,定下稍后前来接见。
门外传来敲门声,菲尔德过去开门,门外是科顿。他比门还要高一些,走进来需要弯下腰,看见菲尔德手中信件时,脸色短暂变换,又恢复寻常。
“我们才刚到公馆住下,就能找过来,的确是一位有钱有势的富商。”握着信纸的手指瘦削,骨骼撑起纤薄的皮,他视线立即移到菲尔德沉思的脸庞,“这样的商人能和我们谈什么生意?”
菲尔德摇晃信纸,“总归要寻个机会,见识一下伦敦的生意场,既然有引路人,又何必去浪费我们自己的时间。”
菲尔德在笑,又垂下眼睫打量信纸,看模样却不像是对那位商人,有多么上心。
科顿莫名松了口气,也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回去自己房间,等待商人前来。
约半个小时后,停在公馆外却是一辆蓝色轿车,那位商人邀请他去剧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只邀请菲尔德一人前往,他还未说什么,科顿却走向窗户,拨开窗帘,蓝色车身出现在他眼中时,嘴唇抖动几下,面部被阴影遮挡的晦暗不明。
“你留在公馆等我。”菲尔德已经穿好衣服,正在系白色衬衫最上边的扣子。
“先生……”科顿不安,眼神里有深深的忧虑,“我不放心您独自前往。”
“好了,”菲尔德失笑,“难得来到伦敦,别紧张,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他打趣,“你不是总抱怨自己是一头辛劳的驴子?”
科顿紧绷的身体松弛下去,心有不甘也只能强作镇定,“好吧,那我也要趁先生不在时,好好偷个懒。”
他该怎么将心底的忧思说出口?他怕的并不是先生独自会客,而是那张远道而来的小小信封。
一个未曾谋面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要见一个远在小镇的男人?
科顿舒了口气,目送菲尔德走出房门,希望是他多想了,才三年而已,那个讨厌的小子怎么可能再出现在先生面前!
楼下接人的是个年轻男人,背靠在车旁,耐心等待。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头顶深褐色卷发,像个鸟窝。
一双眼睛不似白种人的狭长,凹陷进眼窝。而是又大又圆,看谁都亮晶晶的放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见从台阶走下来的菲尔德,眼睛就更亮了。
拉开车门,他说,“您好先生,我叫伦纳德,是来接您的人。”
菲尔德点头,坐进车内,伦纳德绕过车头坐进车座,启动车辆,沿着街道行驶,两边路灯快速闪过。
他的视线不自觉瞟向一旁男人,个头和他差不多高,身体不是多么健硕,最起码比不过他的老板。
只是在黑发下,一双始终镇定从容的褐色眼睛,给他增添几分神秘莫测的魅力。
但他依旧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这么执着见到这个人,来之前老板甚至和先生大吵一架,瞪着红眼睛的老板简直要气疯了。
明明老板与先生同住一屋,感情应该很好,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吵架?
伦纳德收回视线不再多想,没多久车就停在一处剧院前;剧院整体为圆形,像是一个放置在地面的螺,外部为灰白色,因夜晚灯火通明,而整体流露暖黄色的光。
门口已经有人在进进出出,伦纳德停好车,带着菲尔德向里走。
在他来的几个小时前。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见他。”说话的人声音阴冷,怨气几乎要从嘴里冒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指责的人,神情恍惚,思绪被脑海中的追忆绊住,许久才回神,却也没有回复对方。
男人将杯里黄色酒液吞入喉咙,透明酒杯摔碎在地面,最大的碎片滑行一段距离。
他走向坐在转椅上,手指撑着腮边的男人,围绕他行走,想要触碰对方,又因为某些原因而生生忍耐下来。
“三年也没有让你忘记他,去哪里找你这么忠心的一只狗?”
“你把他叫来伦敦想做什么?”
“让他当你的情人?还是你继续做他的狗?”
见对方依旧不回应,袖子挽上去的手臂,因愤怒而露出青筋,他还是把手伸向男人的脸庞。
沉寂的眼睛有了活动,清脆巴掌声响起,他没有用足力气,只是随意甩在发疯人的脸上。
“你吵得难道还需要戴上一副嘴套,才能安静吗?”
赫特咒骂一声,“如果你不去见他,戴嘴套算什么?给我鸡巴上个锁也行!”
塞维斯面无表情的脸,一刹那破碎,一脚踹向赫特腰腹,却被后者用双手接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三年前的模样变化不大,只是脱去少年的稚气,更高更沉稳一些。
不言不语的安静模样,随着在商场上的磨砺,逐渐也稳定在伦敦的地位,游刃有余地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嘴里夺食后,已经让人心中难免敬畏。
只在赫特这里,时不时便要五官扭曲,眼底阴厉如翻涌的浪花般齐齐涌上来,让塞维斯心绪难平。
“别招惹我,赫特。”手指依旧撑着额角,他坐在转椅上俯视赫特,“才恢复几天做人的样子,就又想当狗了吗?”
赫特咧开嘴大笑,“伦纳德那个崇拜你的蠢货,知道你私底下圈养他的老板吗?”
“令人尊敬又富有的先生?”
能用嬉笑语气说出嘲讽的意思,也算是赫特的本事。
他捏着塞维斯脚踝,把右脚移动到腹下,顶着他一看见对方就忍不住勃起的贱东西。
笑着说,“主人,您就不想留在家里,陪你忠诚的狗吗?”
如果不是他撑起来的生意,一直被塞维斯严格掌控。他真想雇佣一批人,回到斯泰兹小镇杀了那个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进入剧院,一层大厅富丽堂皇的装饰,是斯泰兹小镇所没有的。
伦纳德带着他走向右侧一条甬道,登上楼梯,穿过头顶一排吊灯,来到二楼相隔的包厢前。
他站住,示意菲尔德独自进入,“先生正在里面等您呢。”
手抵住门推开,随着缝隙缓慢打开,包厢内灯光不算明亮,幽幽亮着几展壁灯。在昏暗光线下,铺着红色桌布的圆桌前,坐着一个男人,侧对着菲尔德。能看见修长腿压在膝盖上,许是等得久,一手撑住侧脸,发丝垂在手背处,一手不耐的敲击大腿。
身影隐约熟悉。
菲尔德迈步进包厢,‘哒’的鞋跟声回荡在屋内,有些空寂。
男人侧脸向他转来,身后的门扉也缓缓合上。
一双蓝色眼睛,温柔而怀念的望来。
一如当年在海岸边,将他带回家时一样蔚蓝。
只是不同的是,当年麻木冷漠,如今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的第一句话是,“先生,您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菲尔德怔住许久,才摇头笑道,“三年不见,你已经成为一位富有的商人了,塞维斯,这很不错。”
他由衷祝福,有种注视自己看好的孩子成功后的欣慰。即使这个孩子,当年他亲自要求送走,随后他不辞而别。
塞维斯身体转向菲尔德,他尽量克制眼神不过多的停留在对方身上。
但眼睛却依旧时不时恍神,陷入曾经的过往中。
“您没有忘记我,”才是对我最大的嘉奖,“我很开心。”
“先生,您愿意听我讲一讲这三年发生的事吗?”
“当然。”
他们之间的谈话,并没有因分别三年而生疏,只不过到底有些许不同。
三年前的塞维斯,会低着头并着腿,紧张不安的坐在他身旁,不时抬起眼睛,惶惶不安的看着他,希冀从自己眼中获取鼓励。
而今日,这双美丽的蓝色宝石,已经可以坦然的直视他,不因任何事而动摇,坚定的不可思议。
塞维斯简单讲述三年来所遇到的一些事,但有关生意方面的消息,话头一转便绕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服务生送过来酒水,他举杯啜饮,语气和缓,语顿时会对菲尔德笑一下,得体的几乎让他忘记塞维斯跪在他脚边时的样子。
聊了一会后,外面响起激昂的歌唱声,女人嘹亮的歌喉回荡在剧院。
菲尔德端起酒杯,站在包厢窗户旁,看着舞台中央的女人说,“我该如何恭喜你成为一位出色的商人?”
“先生,这源于您临别时馈赠我的好运。”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正是菲尔德当年送他那一把。
手指一边摩擦,一边缓慢抬眼扫视菲尔德衣服包裹下的腰身。
眼神并没有令人不适的冒犯,只是如表面平静的海水一般沉甸甸的。
他们视线对上,彼此毫不退让,菲尔德在沉思,塞维斯却势在必得。
一曲结束,外面响起整齐的掌声,菲尔德把酒杯放回桌面,指腹顺着杯沿滑动一周,见塞维斯目光被引走,他说,“太晚了,我需要休息,希望下次我们能谈一些关于生意上的事。”
塞维斯抬了一下右手,表示悉听尊便。
而后起身落后菲尔德两步送他下楼,昏暗楼梯中,紧随他背影的蓝色瞳仁,仿佛两簇无声的幽幽鬼火。
双手背于身后,脚步随意轻缓,他出色的完成了菲尔德的教导,任何时候平视对方,他在这之上加以改进,轻抬下颌赞赏的俯视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剧院大门,有人傲慢的站在楼梯下方正中央。双手插兜,仰着一张充满怨气的脸,迫使其余人主动避让他。
其身后不远处则一直站着一个拧着眉,脸色沉郁的男人。
这应该是赫特第一次直面男人的这张脸。最早他只能看见驾驶座里,男人的身影;后来塞维斯自己开车上学,他便彻底看不见男人了。
男人的脸并没有多么出色,只是有着令人安心的从容气魄,这份沉稳气质,掩盖他还算年轻的脸庞。
这是一张没有攻击性,却又自觉金贵的脸。
从楼梯走下来,仿佛是从他的王位上走下来。
塞维斯紧随其后,露出半个身子,赫特眼中,两个身影缓慢重叠。
他终于知道如今的塞维斯像谁了,原来忠心求爱的狗,真的会模仿主人。
这道炽热地能把他熔化的目光,让菲尔德无法忽视。曾经咬住塞维斯咽喉,要把他拖入地狱的怪物。如今戴上脚镣,拔去利齿獠牙,只能呜咽在主人脚边,恳求怜爱。
紧绷的身躯也无法掩盖胸腔内嫉妒的火焰。
垂首绕开赫特,菲尔德望向科顿时,脸上已经露出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塞维斯把这条狗训得很好,的确记住并努力实行他的教诲。
手臂背在身后,手指转动黑金戒指,伤疤隐隐约约显露。
“先生,您没事吧?”科顿上前几步,戒备地盯着已经走下楼梯的塞维斯。
如他所料,远道而来的信封,是他最不想再见到的人邮寄过来的。
这对蓝色眼睛,总像是夜晚的猫头鹰一样,让科顿厌恶。一看见,就能联想到漆黑深夜,凄厉哀恸的惨叫,伴随扑棱棱扇动翅膀声,随即就是猎物被撕碎的画面。
菲尔德摇头,手放在科顿左臂,“你太紧张了。”
“再见到曾经的孩子,多么令人喜悦?”
握住手臂的手指用力,科顿身上烦躁浮动的气息,逐渐平复。
他的确没必要过多在意,三年前先生能送走塞维斯,三年后也不会任由他纠缠,摆布。
“我们回去吧。”菲尔德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沿着路走远,塞维斯目送他们离开,看的时间不长,身侧就已经传来冷哼。
“干脆跟过去好了。”
“他身边那条大狗,正嫌弃你这条小狗呢!”
“赌场的生意需要看顾,赫特,别忘记自己存在的意义。”塞维斯提醒他。
赫特靠过来,与他并肩一起走,声音轻到似乎只希望他一个人听见,“我存在的意义,不是当你的狗吗?”
他龇着牙,早不再染着蓝色发尾,如今一头蓬松黑发,生着雀斑的脸,笑起来时,倒也消减凶厉的气势,变得乖顺许多。
赫特不厌其烦地重复,“塞维斯,你用了三年时间,在被抛弃后,为自己重新搭建巢穴。”
“而后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叼进来,竟不知道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都不会要你。”
“你的狗窝里,只会有我。只有我才会一遍遍走向你!”
塞维斯听他说完,罕见地没有动怒,他只是拉近与他的距离,便让赫特屏住呼吸,心脏喜悦的怦怦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的不是一条狗。”
塞维斯丢下驻足原地的赫特,顺着一排路灯前行,很快消失在人群。
守在车门旁的伦纳德抬起手,不知道该不该叫住先生。
谨慎地看向赫特,识相地闭上嘴。叫不叫住塞维斯有待商榷,但此刻一定不能打扰赫特,伦纳德还是知晓的。
老板在有关先生的任何事上,随时都会变成一头发狂的野兽。
伦纳德紧张等待着老板的变身,月夜下他并没有长出獠牙和毛发。抱臂挺直脊背的防备姿态解除,后背弯曲,长长出了一口气。
伦纳德揉着耳朵,他一定是出现了幻听,竟然误以为野兽在哭。
赫特转过头,依旧是伦纳德常见的表情,看谁都像是贵族老爷庄园里的奴隶。
“别用你的蠢眼睛看你的老板。”
伦纳德听话地低下头,看着脚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皮鞋,都要比老板的臭脸讨喜。
他走过来,伦纳德让开身,打开车门。
“回去。”
车身穿越街道。
两旁路灯与牌匾上的灯光,影影绰绰掠过车窗玻璃,不断将赫特的脸投入黑暗,又拽出来点亮。
他始终无言,手肘支撑车窗,手背托着下颌,眉心皱得想要夹住什么东西。
伦纳德确定,如果他的老板常年保持这个样子,一定能在三十岁的年纪,长出一张四十岁的脸。
在他第三次将眼珠移向眼尾,正大光明偷窥他的老板时。他有着狂躁症的老板,立刻把要杀人的目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捏紧方向盘,伦纳德差点踩下刹车。他警告自己不要去激怒一头,已经准备咬人的疯狗。
他沉默一路的老板,张开了口,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伦纳德,你想当狗吗?”
“老板,”伦纳德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伦纳德知道一些有钱的大老板,有着古怪见不得人的爱好。但他只是个管事,负责接送老板和先生,并且管理赌场的人员。
目前还不打算出卖自己不知价值几何的灵魂。
一道紫光印在赫特脸庞,柔和了他的五官,伦纳德听见对方紧闭的嘴唇,发出一声吸着气的笑。
赫特闭上眼睛,塞维斯不仅气他,还要找一些蠢货来气他。
“伦纳德,世上没有笨狗。”
伦纳德惊讶,“老板,您真是博学多才!”
竟然了解世界上所有狗的种类与智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伦敦早晨的天光泛着灰色,泰晤士河在那里静止,映出破了口似的云朵。
窗户框出有限的景色,在这画面里,天空占据大部分色彩;一些远处建筑静默地刺破画面,铅灰色、烂黄色,老旧的白,组成这座欣欣向荣又死气沉沉的城市。
菲尔德心情不错,一大早就想喝一杯樱桃白兰地,冲散早餐的甜腻奶油味道。
伦敦对于他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对此科顿一旦无法掌控的所有事件,都会产生质疑自身的不安。
在斯泰兹,那个小小的城镇,他可以掌控所有角落,先生的产业像蛛网一样在斯泰兹小镇大地上织就。
而在这里,他无法为菲尔德提供任何有效帮助。
“先生,您真的要与塞维斯合作吗?”
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终于露出了獠牙和爪子,正虎视眈眈觊觎着先生,科顿厌烦看见对方的脸。
他不会质疑先生的能力,但他知道敌人狡诈。
手指托着杯子,金黄液体在指缝间流动,“科顿,你担忧错了方向。”
手臂支撑窗沿,右腿搭在左腿前,离开斯泰兹之后,他不必再端着身份,仿佛回到最初在斯泰兹闯荡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塞维斯不会与我合作。”
“那个小子,逗我玩呢。”他被逗笑,笑得科顿糊涂。
先生昨天与塞维斯见面时,谈了什么?
先生的态度,明显是看出了某些含义,可惜他没有跟在身旁,无法洞悉。
“那么先生打算从哪里切入?”
樱桃白兰地适合清口,不醉人,他把酒液喝尽。“昨夜,我前往剧院,在厅内看到一些衣装得体的商人。这家剧院应该有许多生意场上的人往来,科顿,帮我调查一下,罗列出可以接触的商人。”
“我现在就去,”离开前,科顿还是嘱托道,“您自己一人要小心。”塞维斯那个家伙,今日又邀请了先生。
窗外,昨日的车又等在楼下。
酒杯放置窗台,转动杯身笼罩住车辆,将其扭曲。
塞维斯,让我看一看你成长后的样子吧。
约定的地点在一处上了年纪的庄园,主人曾经是一位贵族;园内走廊有许多名画,后来贵族落魄,庄园便被拍卖,后被一位商人买下,成为供人游玩的场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伦纳德开车驶在两边种植香桃木的沥青路上,车身一转停在别墅前的喷水池旁。
它的确有一定年岁,采取十九世纪维多利亚式风格,墙砖深浅不一的灰色拼接,仿佛是时光深处,被神所抛弃的旧日住所。
主体圆顶,是如绿松石一般的颜色,为它增添几分庄重厚实的气度。
塞维斯等在石阶前,像是前来玩乐,穿着休闲舒适。上身黑白条真丝无袖衫,下身宽松长裤,腰间一条花纹丝带充作腰带。脚上穿着棕褐色德比鞋,头发清爽地垂落在耳边。
让菲尔德想起,他才二十一岁,而不是一个久经商场,早已圆滑无趣,眼里满是市侩的商人。
“先生。”如今的地位与财富,彻底淹没他过往难堪卑微的往事。
眼里再没有谨小慎微的揣摩,他直白而热烈地凝望菲尔德,像是海水翻涌勾连夜幕星海,将银河倒灌冲入他眼中。
“抛弃这个老套严肃的称谓,”菲尔德走到他身旁,“叫我的名字。”
喉咙仿佛生了锈,他迟钝生涩的反应像个心灵健康的孩子。随意一笑,塞维斯说道,“我还是更喜欢称呼您先生。”
预示我始终仰望你的命运。
他让开身,做出邀请,“这座庄园里,陈列许多名画,我不懂得欣赏,也许先生会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梯上有不少人进入门内,两人并肩跟上,进入是宽广明亮的正厅,深蓝色海底一般的地板,平添几分梦幻气息。
左右两边都有长廊,侧方还有楼梯,追随本能塞维斯向着右方走去,紧接着便顿住脚步。菲尔德向着左方,察觉是与塞维斯相反的位置,也停下脚步。
脚尖转动位置,塞维斯跟随菲尔德的前进方向,左侧长廊第一幅画前,有许多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那是一幅抽象派画作,他们眼中欣赏与赞叹化作优美的字符吐露,虚假而夸张的大肆赞美。但塞维斯笃定,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看出画作真实含义,除了已经早早死去,用以增添画本身价值的画家。
“您觉得美吗?”塞维斯问,他看着菲尔德的身体。
先生依旧穿着得体西装,也许是要凸显对此次见面的重视。双手插进裤兜,上身向后倒,衣摆被手腕顶开,松弛又慵懒。
仔细打量那幅画,为它复杂线条与明亮大胆的色彩而困扰。
某一瞬间,塞维斯察觉那些线条从画里游动而出,将他缠绕束缚,勒紧血肉,那些浓重色彩则钻入血液,让他的呼吸都带上颜料气味。
四周静谧,人影消失,头顶照亮的挂灯依次熄灭。随着心跳加剧,他被线条勒得无法呼吸,菲尔德转头,苦恼抱怨,“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的头都晕了。”
声音入耳,似乎刚才一切都是幻觉,他的先生凝视着他,目光柔和。与三年前一样,若非要争辩不同,大概是不知何时他不用再仰视,而是平视对方,一伸手就可以寻常地触碰到他的眼睛。
原来,昨夜真的不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先生也不懂画。”他轻笑,“我和您有着共同点。”
菲尔德摇头,“你一直很像我,塞维斯,但你不是我。”也不能是我。
“先生觉得我像您吗?”他向窗户走去,避开人群。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您时的狼狈样子,”他面色如常谈着过往,“多亏您救了我。”
窗外阳光亮晃晃,被城堡似的别墅倾轧,到了窗旁也就不再刺目、逼人。
恰巧为塞维斯蒙上一层光晕,窗户也就成了画框,将他框在里面,逐渐线条扭曲,色彩斑驳。
一位女士走过,浓烈香水驱散萦绕在塞维斯身旁,令人失落丧气的氛围。
目光追随女士艳红的裙摆,菲尔德似乎叹了口气,“你坚强、狡猾、任性而为,”稍作停顿,继续道,“又拙劣,脆弱。”
“塞维斯,每个人都有弱点,脆弱是个美好品德,让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退却。”
“但你把脆弱当作勇气的冲锋号角,它就成了偏执,这会害了你。”
“我真高兴,先生,”手放在窗台,木质框架颜色已经消退,表面坚硬,内里已经腐烂。“真的,我竟然还能听见您的教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哭闹,需要您庇护的孩子。”他的声音被阳光烘烤,吹到菲尔德这里,就被室内凉爽气温裹挟上寒凉。
“现在,我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我还有什么不满呢?”他微一偏脸,只能看见瞳仁挤在狭窄眼尾。
“先生难道没有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的东西吗?”
菲尔德向上顶肩,固执的人的确没办法沟通,“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会再有想要的东西。”
“先生,也许你从未有过想要的东西。”
眼珠挤在眼尾的姿态,会给人以阴冷贪婪之感,塞维斯转过身,手肘搭在窗台,柔软发丝在额前飘荡,他试图露出一个灿烂得让人无法防备的微笑。
“所以,大概是没法理解我的迫切。”
肌肉松懈,菲尔德揉着脖颈,“就像一个哭着要喝奶的孩子吗?”
塞维斯讶异,“您骂得可真难听。”
一阵悠闲的风从他背后吹来,他被框在窗户里,而画前的菲尔德,被框在他眼中。
每一次眨眼,似乎都在汲取他的线条与色彩,想把他关在瞳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别的画呢,也许您会碰到感兴趣的。”
塞维斯向着第二幅画走去,菲尔德经过那扇窗户时,向外瞥了一眼。
阳光正好,他却听见海浪翻涌的声音。
科顿不懂得欣赏音乐,他认为高昂的声音,会掩盖对周围环境的判断。尤其这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使他苦恼的是,他不得不徘徊在观众席前,而非是那些免除拥挤的包厢。
进入剧院后,他就在观察往来的富商,从他们穿着的鞋子和手表,来判断他是否是位家底丰厚的商人,而非突然富有的暴发户。
这很容易判断,前者老套又保守的品牌,追求独特的专门定制。后者大众且明显,恨不得用宝石堆满他的手杖。
科顿大致确定几个目标后,几张钞票与服务生交谈起来,他们显然常常闲谈这些有钱人的八卦,简直是事无巨细。
但很快演出开始,他们必须离开,而科顿也被迫进入观众席。包厢虽然在他们上方,若稍微抬一抬头,也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人影。
当歌声响起,只有科顿在努力辨别每个包厢里的人物,直到他看见姗姗来迟的两人并肩走进中间的包厢,位于他这个位子的后方。
被挡住的第二人,身影模糊熟悉,让他下意识撑起身体想要查看,为得到身后人劝告后,又不得已坐下,却频频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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