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扬这个名字诗意婉约,但她本人却是株盛开的牡丹花,从外貌到性格都无可挑剔让人着迷,何意舟没有见过比她更有吸引力的女孩儿。
那天她说了很多话,明媚开朗,跟何意舟相谈甚欢。
何意舟也发现她的右手戴着一串大大的珠子,夸奖道:你的珠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齐婉扬眉眼弯弯,拨弄着珠子:那下回我串一条手链给你吧。
那辛苦你啦。
他们分别前,齐婉扬突然眼睛有些湿润:舟舟,遇到你是我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事,再见。
何意舟敏锐地察觉到决然,不舍的情绪。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电影了最后告别的画面,有些慌了。
某些不好的猜测让他手有点抖,他假装开玩笑地说:扬扬,明天我们还出来见面吧,我迫不及待地要戴上你做的手链了。还有,我们一块打游戏,明天的大怪我应付不来,我需要你。
齐婉扬撩动着裙摆,殷殷切切地问何意舟。
是吗?我很重要吗?
当然,你特别重要。扬扬,你明天一定要来哦,我会一直等你的。
第二天何意舟在咖啡馆里坐立不安地等着,远远地看见齐婉扬,他高兴得都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再后来,何意舟每天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约齐婉扬出去,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是被需要着的。
到齐婉扬结婚的前一晚,她才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当年的她长期在学校遭受排挤,父母各自有了外遇,还有跟宋邵分手的多重打击,让她没有继续生活下去的欲望。
她准备见完愿意听她倾诉的何意舟,就要跟世界告别。
临走前,何意舟明确地告诉她我需要你,愣是将她给拉了回来,正因为这一份被人需要的感觉,让她愿意再等一等。
她没哭,何意舟倒是哭得不可自抑。
齐婉扬的婚礼上,何意舟代替了她父亲的位置,将她亲手交到宋邵的手上。
宋邵为此吃醋了许久,直到他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对何意舟就全剩感激了。
岁月河流一点都不长,时间白马哒哒哒哒的一下子就蹦了过去。
宋初见小朋友快两三岁了,她是个聪明的小朋友,尽挑着父母的优点来遗传,长得玉雪可爱。
大概受爸爸妈妈的影响,她特别喜欢何意舟,每回见到何意舟总是要抱抱亲亲,奶声奶气地喊着舅舅,让何意舟的心都化成一滩水。
哪怕何意舟明知道宋祁可能是在打感情牌,他还是感到愧疚了。
她很快就要生日了,她昨天才抱着我说,生日愿望是舟舟舅舅能够多来。
这话不假,所以宋祁说出来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她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面对何意舟的责备,宋祁直接翻出手机,给何意舟听宋初见发的语音。
叔叔,我想舟舟舅舅了,他什么时候才来看我。
妈妈不让我叫舟舟舅舅过来家里玩。
我生日舟舟舅舅可以来吗?
叔叔你将舟舟舅舅带过来好不好。
齐婉扬了解何意舟的心思,所以在他分手之后,齐婉扬都带宋初见到外面跟他见面。
宋初见什么都还不懂,反正能见到何意舟就行。可是她的生日宴是要在家里举办的,当她提出要邀请何意舟的时候,被齐婉扬拒绝了。任她如何哭闹,都不能让齐婉扬改变主意。
她聪明得很,知道求助,在她记忆中,叔叔来的时候意舟舅舅也会来,自然而然地就求到了叔叔身上,当然也少不了太奶奶的帮助。
何意舟听这几条语音,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宋初见的面前去抱抱她,哪里还没能说得出拒绝的话。
可是,宋初见生日这样的大日子,宋家人必定是大部分都出席的,他这样的身份,去了恐怕不合适。
你让我再想想。
宋祁嘴角悄悄扬起一点弧度,只要何意舟没有坚定拒绝那都是好消息。
你慢慢想,这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你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何意舟,我喜欢你。
什么?
宋祁喜欢何意舟。
毫无防备地就听到宋祁的表白,何意舟心里还是突了几下,耳根在泛热。为了掩饰这种不正常,他选择批判宋祁,宋祁,你发什么神经?
我要追你。
你疯了吧?!
没有
何意舟和宋祁面对面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过了一会,宋祁率先抢占先机:何意舟,我有追求一个人的权利。
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何意舟也懒得跟他争辩,全当他在胡言乱语。
这场牛头不搭马嘴的谈话以何意舟的执意离开而告终。
何意舟前脚刚走,宋祁后脚就跟了出去。
他心情很不错,顶着大红的耳尖一出酒店就去给宋初见买玩具去了。
何意舟躺床上的时候,还在回想一天发生的事,恨得牙痒痒。
一恨自己力气不够大,二恨自己骂人不够狠,三恨自己心肠不够硬。说来说去,最后就恨自己没用。
怎么一对上宋祁,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笨了许多。
何意舟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文家别墅里,二楼的书房灯光璀璨,将寂静无声的黑夜中撕裂一道小口子。
书房里,气氛剑弩拔张。
听说,你跟何意舟的事闹得风风雨雨,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文董事长日理万机,居然也会关注这种八卦。
文君朗吊儿郎当,说出来的话仿佛带刺又仿佛真的只是讲述一件事而已。
只不过文锦豪怎么听就怎么觉得阴阳怪气,怪刺人的。
文君朗这哪是儿子,分明就是老子。
王家跟咱们家联姻,是强强联手。你在外面怎么玩闹没关系,但你必须得将王慈恩给我稳住。
你叫我来就是特地讲这事?
行啊,我答应你。
文君朗回答得特别爽快,让文锦豪都深感诧异,这小祖宗没有出幺蛾子,莫不是后面还有更大的坑?
有别的要求吗?
爸挺聪明的,怪不得能生出我。
文锦豪神色不改,早有预料:说吧。
我要跟何意舟去出差。
荒唐!你乖乖在家陪王恩慈。文锦豪大声呵斥,手上的钢笔头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文君朗将微笑敛起,右眉一挑,丝毫不在意文锦豪的发火,幽幽地说:爸,你知道我的,等价交换,最公平不过。
他的一双眼睛幽深,阴鸷与冷冽显而易见。在文锦豪面前,他将乖巧的面具撕得粉碎。
咔哒一声响,打火机升起腾跃的火苗。文锦豪点燃刁在嘴上的烟,吸了一口,话语和着烟雾跳进空气里。
行,你做到我要求的,我也做到你要求的。
谢谢爸
文君朗早就不耐烦了,得到满意的答复,他懒得再听父亲的唠叨,一手插兜大摇大摆地走出书房。
有人天性与世道背离,有人后天造成心态扭曲。而文君朗,不仅属于某一种,他是两者的结合体,叛逆而扭曲。
他将书房的门掩上,低头一眼就可以看到温雯在欣赏她新买的珠宝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