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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森正伤着,面色虚浮,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珍重,铿锵有力:“刘乡绅自始至终都没出过面,顶多就他一个儿子,但他又无时无刻不在这场案子中,只是我们忽视罢了。刘啓嘴里必然问不出什麽话,因为真正的问题,是出在炼丹房里!”
陈栖忆眯了眯眼,嘴角一勾:“嗯,然后呢?”
见对方来了兴致,池念森趁热打铁:“这件事来了个蹊跷,但若是仔细想想,也不难发现。陈大人好好回忆,建炼丹房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为什麽这批钱刚好大差不差,就在这个时候?金公子也刚好在这个时候中的进士,来往江州,又刚好要被调往京城?这暗中必然有联系。”
池念森微皱了眉头,眼神凝重:“我不妨坦白了讲。依在下看来,刘乡绅的事再怎麽大也是江州的事,金公子的事却是京城的,再扩展开来,就可以说是全国的,为什麽两个地方会有联系,就是因为中间人在,那中间人是谁?如今看来,也只有你了——金行舟。”
他首次直呼金行舟的全名,本来在一边尬笑的金行舟不由一愣,连忙扭头看他,诧异道:“不是,池公子,你怎麽……”
他本来想说出尔反尔,不是在外面都说好了吗?两人暂时结为同盟,结果这人又开始指控他。
当真没脸!
池念森微微一笑,开口缓和道:“我方才说了,我是坦白了讲,这些话你们爱信不信。金公子也不必太担心,只要你心中无愧,就把我讲的当作放屁吧。”
金行舟忍不住在心中骂道:你轻飘飘说了一句就揭过了是吧?!
池念森不再看他,继续推测道:“既然这个案件牵扯到这麽多人,金公子又是其中的关键人物,那陈大人不妨随我一起,就从金公子入手?”
陈栖忆大笑,立马憋住,这池念森可真有意思,在我面前直接推锅,根本不怕。怎麽,就这麽相信我一定会向着你?
陈栖忆淡笑道:“森森你真棒。”
池念森一呆,面上露出鄙夷之色,嘴巴抿成一条线,内心相当不舒服。
金行舟此时慌了。
他原本只和端王有关系,对于这案子也是奉端王之命前来探查,本来看看情况就立马走,谁知竟碰到了这样一队人马,如今自己想抽身,确实变得难了。
陈栖忆此时笑着看他。
金行舟还是有点气度在身上的,毕竟是读过书的文化人,况且自己还虚长几岁,总不能一开始就怕了。于是他睁着一张坦蕩如砥的眼,同样回看御史大夫。
侍卫当即堵住了门口。
“你和刘乡绅可有什麽关系?”他开门见山地问。
金行舟垂下眸子,目光淡淡,“点头之交罢了。”
“只是认识?”
“只是认识。”
呦,还整得自己是个君子似的。
池念森插嘴道:“那你义父是怎麽回事?”
金行舟眸光一颤,没想到这人这麽快就知道了,平静地说:“义父与我交情也不深,只是明面上的。”
“真的?”
池念森揣测着,他突然问这个素未谋面的义父是有理由的。
金行舟生父生母穷酸,早年金行舟就过继给了这个义父,义父一家姓周,是晚归城的土豪,当地人都叫其为周土豪。
土豪的名字也不是虚的,金行舟也比较有福气,养在了一个富人家,成年后就一头埋在科举里,他来江州暗中是为了端王,明上是江州有一户人家与周土豪认识,可以在日常生活上多照顾照顾远在家乡的金行舟。
讲到这里好像都没什麽问题,但问题就出在这户人家就是刘乡绅。
这不就有关系了。因此池念森从一开始就对金行舟满是猜忌,一直认为他不简单。
“我虽在江州也可以安身,但连那刘乡绅的脸都没见过,怎麽就说是我了?”金行舟失笑,认为二者毫无关系。池念森问这个根本没用。
但有点敏感度的人都知道这事绝对不是偶然,陈栖忆立刻开口:“你义父在你走前可对你说过什麽?”
金行舟心中有点紧张,毕竟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御史大夫,他抿了抿唇,努力回忆:“这没什麽,无非是一些保重的话。”
“后来有信件寄来麽?”
“有。”金行舟老实回答,“叫我放松放松,既然已经考中了,就不要再读书到很晚了,多结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这话听到这里或许会感叹,我的天,这义父对金行舟那真是一等一的照顾,结果这白眼狼还说交情不深。但池念森却皱了眉,他精準地找出了里面不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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