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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衙差腰间别着长刀,眉目威严,查问店家最近有没有人买“夜来香”。

两人都不是好事的人,就要离开,却听里面的人对话间提到“吴地主”。

这难不成与吴地主还有什麽关系?想到自己刚买下的一百八十亩吴地主家的地,江子霖恐定事有变,遂站定了脚步仔细去听铺子里的动静。

“……夜来香一向卖的不好,几个月卖不出一罐也是常有的,前些日子却突然多了许多要夜来香的客人,卖了能有十几罐出去。”

“都是些什麽人来买?”

掌柜的闻言,递过去账本:“咱就是普通卖香膏的,也不会问客人是什麽身份,就算问了,过了这许久,也记不清了。若是有什麽能用的,也全在这账本上了,官爷您可拿着看吧。”

为首的衙差胡乱翻了翻,递给身后的人,又问:“买家的大致情况可还记得?男女高矮胖瘦?”

掌柜想了想,说:“倒还真有,来买香膏的大多是女子,常结伴而来,买了香膏就要匆匆离开,也不停留,说是要赶回镇上去,怕不是和官爷说的吴老爷是一个地方的?”

衙差没理他,继续问:“吴家是哪个老爷来买的?”

“身材瘦小、贼眉鼠眼,应该是二老爷。”

“可还有什麽别的与‘夜来香’有关?”

掌柜又思量许久,最终说:“没什麽了官爷。”

“行,之后想到了再去衙门告诉我们。”

落了话,几个衙差就从香膏铺子不大的门中挤出来,江子霖忙拉着陈三狗闪到一边。

听了这些许,二人也没摸着个头脑,继续市场考察去了。

反而是在其他摊铺上听过路的人閑聊,才有了点眉目。

原来吴家两个老爷摔下马,并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因为二老爷身上佩戴了“夜来香”的香囊,这才在经过野地时引来了长蛇,惊住了马。

回了客栈,江子霖边理账边说:“无论这案子里有什麽蹊跷,挂牌卖出去的土地总不能再收回去了吧?”

“十两8钱61文。”

“什麽?”江子霖没反应过来。

陈三狗道:“今日,一共花费这些。”

江子霖拿出算盘,果然是陈三狗说的数目。

“你靠什麽算这麽快的?”

陈三狗茫然:“我也不知道。”

江子霖有心探一探他的底,于是合上账本,问:“今日我们询问的商品市场价格你还记得多少?”

“粟米6文一斤、白米20文一斤、黑面9文一斤、白面34文一斤……”陈三狗娓娓道来,丝毫不卡顿,竟把今日问过的所有价钱通通讲了出来。

“那这些与夏收前相比价格如何?”江子霖点点头,又问。

“粟米降了60文,白米降了1两3钱,黑面降了57文,白面降了1两9钱13文……”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分毫不差。

江子霖惊喜赞叹:“三丫,你可真是个宝贝!”

陈三狗脸颊发烫,他觉得自己是病了,最近总动不动就觉得头热。

他很诚实,前倾了身子把脑袋凑到江子霖跟前,仰着头扑扇着长睫毛说:“我感觉我病了,脑袋很热,你摸摸看是不是。”

这回轮到江子霖发热了,他咳嗽两声拉开距离,说:“你,你不是病了,这是正常的,因为你……因为你喜欢我……”

越说越热,江子霖扯开衣襟,想了想又赶紧拢好,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你,你还小,这些你都不懂,等你发了身再说。”

陈三狗懵懵懂懂,却知道发身,他问过三太太,女人发了身才算长大,可他是个男孩儿,不发身,要等什麽?

他说:“我发不了身。”

江子霖被风吹了,冷静许多,疼惜地摸摸陈三狗的脑袋,状似严厉:“不许胡说,以前是你受的苦太多了,没养好,以后我疼你。”

陈三狗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乖乖低头看账本。

江子霖感慨:“若你是个男儿就好了,能记住那麽多细致的数目,能不用算盘快速算出结果,即使只做账房先生,整个金城的掌柜也都得抢着要你。”

陈三狗眼睛亮了亮,他说:“我现在也可以做账房先生,别人抢我我也不去,只给你算账。”他难道希望我是个男儿?

江子霖眼睛也一亮,说:“你扮男装也无违和感,以后江家的帐都给你管!”

又纠结:“可我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又释然:“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妻子多麽有本事!”

陈三狗没有被这麽重视过,十岁以前是家里的老三,处在正中间,没有老大头胎的待遇,没有老二机灵会来事,不像两个小妹是女孩要细养,也不是老幺受偏疼。长在中间的,活着就够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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