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害女儿掉进无限深渊的人被抓,他心里应该很爽快的,可看着眼前诸人的言语,难免心情复杂。
他倒没有因此赞同她们的话,有帮王凤仙的想法,相反,他觉得不管是谁,总该为自己做下的错事付出代价。
何况这个人差点害了自己的孩子,他不再私下动用手段报复已经是仁慈了,还要他因这么个人与公权力对抗,那自然不可能。
但真相不明的人显然不会做此想,这时代很多人都还讲家庭宗族观念,于他们而言,家里有吵闹离心很正常,但一般不会摆到台面上,关键时刻更会适时“不计前嫌”,团结对外。
所以宋谷雨口中的怨气,她们想来无外乎是家里打架吵架,或者父母偏心眼子,这在大家家里都是常事,属于可以在关键时候不计较的范围。
宋谷雨此刻话说得模凌两可,一副她妈是被人搞名堂的模样,很是无辜可怜,众人也就没真往她妈犯事上想。
何况就算犯事被抓,只要不是让她们深恶痛绝的那几样,感觉总是没那么深切,她们还是更关心此前的家长里短。
可能能做为儿子,是不好说出自己母亲犯了什么事的,尽管这事说出来大家可能立马就会改变看法,但也不该由他这个“儿子”来说。
对公安机关配合调查说出实情是一回事,把母亲犯事往外说是另一回事,可能现时大家会觉得这人大义凛然,但事情淡化下去,难免会有人觉得这人狠心。
当然换做正常相处这样的人可以不用理会,但徐漫总想着,能能这样的人还得注意身后名的。
几十年后,人们或许不记得王凤仙这个女人犯了什么恶心事,但能能要是史书留名,这件事却会被人谈论,谁又知道会被记录成什么样。
极有可能聊聊几句,“xx年,大义凛然举报其母罪行。”话是好的,但不明真相的人会怎么想另说。
所以她还得想法补救,忙拉着能能往外走,一边跟周队长说两人可能会请假两天,周队长很理解,爽快点头。
处于中心的能能倒是没来得及冷静分析各项利弊,他顺着周围人的话试图回想一下他和王凤仙称得上温暖的亲情回忆,然而回忆却那么稀薄。
她永远只有在问他要钱是才会温声细语,甚至偶尔开始关心自己一下,展现几分她的“慈母心肠”。
可恨他以前如此蠢笨,如此拙劣的技巧,他竟还不能勘破,甚至曾因这样的温暖有过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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