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芝也没有反对,甚至还连夜给她缝制了一个新书包,书包上还用彩绳绣了她的名字:“你胆子小,又少言寡语,这样就不怕拿错书包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书包书是树莓粉的颜色,也是她从王秀芝那里得到的唯一的一份礼物。
她背着新书包去了学校,学校还没开始发新书,村里的人就来找她,说她娘崴了脚,骨折了,需要静养三个月,家务活没人干,她只能辍学。
张兴国是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懒货,家里的事情自然指望不上,但凡让他洗个碗或者扫个地就像是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摔东西砸锅,还骂骂咧咧。
小时候,张秋阳最害怕张兴国了,哪怕是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张兴国在家的时候,她一般都是躲在厨房忙碌,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好在张兴国每次发完脾气之后,王秀芝都会抱着她柔声安慰:“秋阳,你受委屈了,都怪娘没本事,娘家人也没有本事,才会被这样欺负。”
娘家人就是女人最大的倚靠,这种想法在她小小的心里就一点点生根发芽,最后融进血脉里。
也是在这个想法的驱使之下,她才像是一个蜡烛一样,燃烧了自己照亮了那一家白眼狼。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还是蠢得可笑,王秀芝和张兴国之间明显是在演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当时年幼的她,拿捏得死死的。
要不是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现在还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张运勇似乎也沉浸在回忆之中,嘴角微微勾着:“小时候多好呀,无忧无虑的。”
“是呀,无忧无虑的。”无忧无虑的是他们兄弟,她的童年充斥着张兴国的恶毒的咒骂,洗不完的脏衣服,刷不完的锅碗瓢盆......
张运勇可以轻装上阵,是她在背后负重前行。
所以张运勇现在凭什么厚着脸皮说他无忧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