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也跟着笑了笑,却又一叹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用多少人伺候呀,添了又有什么用呢。
沈娆以为是太后怕自己装糊涂压着恩绰不给位份,只叫她在太后身边伺候,连忙解释道:恩绰格格出身尊贵,也不用她具体做什么,来日至少也是一宫主位,只跟我们似的,没事儿来陪您说说话不好吗?
太后一听这话便知道她想岔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你真的觉得好?
沈娆被太后这话问的,只能苦笑:皇额娘,这是说哪里话,满蒙联姻,自古有之,当然是好的。
可宫里不是都摆了个僖嫔了吗?何苦再添一个太后叹了口气,幽幽道。
沈娆朱唇微抿,拿不准太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但她不这样做还好,只这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却叫太后注意到了她唇上的红肿,再想到方才嬷嬷说是是从御辇上把皇贵妃请来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笑着打趣了一句:反正有了你,皇上也看不见别人,就把她留在这边嫁了不好吗?
沈娆蹙了蹙眉:皇额娘,我没这个意思
太后点头:哀家知道,我原也不是为了你,傻丫头,你还看不明白吗?我这是为了她好呢
沈娆垂下了眼帘,她才明白太后心中所想,但她觉得这也许并不符合那位恩绰格格的期待。
皇上又不喜欢蒙古女人。太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沈娆闻言心里一紧,不明白太后今儿怎么净语出惊人了,皇上对待蒙古嫔妃确实冷淡了些,但面上的位份和赏赐却是从来不缺的。
但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得很远,让人一时分不清,她所谓皇上是指康熙还是当年的顺治。
沈娆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下文,太后又看向她,笑得依旧慈和:我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先跟你通个气儿,这事儿哀家自己同皇上说,到时候你要是愿意,能帮帮腔就行。
沈娆这才想到梁九功送来的那句话,她拿不准康熙是不是已经猜到太后会这么做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都听皇额娘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是不是还要先问一下恩绰格格的意思?
沈娆的想法是别回头忙活了半天,人家根本不领情,还觉得是太后断了她的通天梯。
太后嗤笑一声:小姑娘总爱做梦多些,等长大了,知道后悔了,却什么都晚了。
知道太后也看出了恩绰的心思,沈娆也不想多说,乖巧地又拿起方才那杯奶茶喝了起来。
太后得了她的承诺,似乎也放下了心事,又恢复了往常心宽似海的状态,正可巧儿,宜妃也来给太后请安了,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太后才放她们俩回去。
沈娆一下马车,却见到梁九功在底下候着,也不知是等了多久了,一见到她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主子娘娘,万岁爷等着您过去用宵夜呢。
沈娆身子一僵,瞥了眼一旁宜妃,找借口道:本宫刚吃过了,就不过去了。
惹得宜妃疑惑地看了她好几眼,这皇贵妃也太实诚了吧,那陪皇上用宵夜,能吃多少东西呀,只坐在那儿说说话也是好的呀。
梁九功似乎早料到沈娆会拒绝一样,没有丝毫的惊讶,只往她身前凑了凑小声道:主子爷留了药油,却叫人服侍,奴才听说伤在背上,想来自己也够不着,这会儿估计还硬撑着呢,娘娘您就当是心疼皇上,过去瞧一眼吧。
沈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话太流畅了些,就跟提前背过得一样,但却还真叫人没法拒绝,一狠心便跟着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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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沈娆撩开车帘,就看见康熙歪在软枕上,正借着烛火看折子呢,车里萦绕着清淡的乌木香气,初味清凉,闻久了又有种醇厚流长的药香。
头疼就别看了。沈娆走到他身旁坐下,说着又将烛台拿远了些。
康熙抬头看她,随手撂下奏折道:别动它,仔细烫着,本来就是打发时间,你来了就不看了。
沈娆一笑,故意逗他:不是说等着臣妾用宵夜吗?怎么连盏热茶都欠奉啊?
康熙也笑了,黑沉沉的凤眸压在她身上,如有实质:这不正等着宵夜自己上门呢吗?
沈娆睇了他一眼,却主动靠近了些,放了软枕在自己腿上,看着他问道:又不舒服了?我给你揉揉。
康熙轻笑了下:其实没事儿。却还是乖乖躺到了她腿上,温凉如玉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按压,力道不轻不重,渐渐驱散了那种连绵不绝的疼痛。
康熙枕在她怀里,鼻端满是茉莉的清甜香味:来人,把那香炉子拿出去。他突然开口吩咐道,随即就有小太监低着头进来取走香炉,又低着头出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那兽首铜炉里燃得可不是寻常香料,而是太医院十几位太医日夜研究专门为他配置的香药。
康熙年少时,曾昼夜苦读不辍,加上不得亲政的郁气,呕血之后又落下了头痛的故疾。
沈娆一进来闻见药香,便知道他是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在宫里时,他便是这样,每每难受了也不说,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叫人燃了这香,稍作缓解,也不叫太医,沈娆抱怨过他几次,每年花那么银子养着太医院一群人,身上难受了却不叫来看,这不是浪费吗?
可不管她怎么说,康熙只摇头说是看过许多次了都没用。有一回见他实在疼得难忍,眉头死死皱着脸色都有些白了,还强撑着,便提议自己给他揉揉,谁知道只那一次,这人便赖上了她。
但他从来不说,每次难受了,还是只下面的奴才点了香进来,沈娆若是装不知道,他就明里暗里地拿话逗她,非要听见那句我给你揉揉不可。
沈娆轻轻拂过他浓黑飞扬的眉毛,柔声商量道:干嘛拿出去,既是拿药配的,自然是对身子有益,我闻着也挺舒服的,叫他们再拿进来燃一会不好吗?
康熙摇摇头:不好,碍事。他一般头疼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好,这会儿若不是沈娆,大约连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沈娆不明白这香炉又碍他什么事了,只渐渐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我想闻也不行吗?
康熙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吸了吸鼻子道:你比那炉子好闻,所以它碍事,明白了吗?
沈娆哪能料到会是这么个原因,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太后跟你说什么了?康熙闭着眼睛,舒服地枕
在沈娆腿上,突然问道。
沈娆一顿,如实把太后交代她的话都如实说了,只在末了问了一句:您是猜到太后会这么做了才说要随我安排的,还是要带她回京叫我看着安排位份呢?
康熙合着眼笑:朕也不确定,只是白日里见太后的神色,猜她老人家大约是不愿带那个叫什么来着?
沈娆他胸口上拍了下,笑道: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跟我装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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