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鄢还真没想到康熙把她带到她的皇庄和马场里来了。
康熙当初把东西给她的时候,她就仔细瞧过了。
那片林场在木兰围场那一片。而她的皇庄和马场,则是在热河行宫这边。
只不过现如今的热河行宫还有避暑山庄都还在修建中,并未完全开放,康熙也一次没有用过。就这一晚的时间,也不可能跑到林场去。
那就只能在皇庄和马场这边了。
没想到他们跑了一夜,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姜鄢也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亲眼看看自己的皇庄和马场,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只能收钱而瞧不上一眼的。
那皇上呢?姜鄢问。
李嬷嬷说:到皇庄后,皇上同主子一道休息了会儿,然后便出去忙了。
姜鄢点点头,她吃着膳食菜式,觉得味道异常的熟悉,就知道康熙这是把她储秀宫小厨房的人给带出来了。
李嬷嬷说:皇上想着,主子或许还要在此处住上几日,怕主子用不惯这里的饭食,就将小厨房的人都带来了。
姜鄢连连点头,看来着实是考虑已久的,康熙安排的十分周全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生日打算怎么给她过呢?
姜鄢有点好奇,瞧见她身边只有李嬷嬷,庆月松月完全不见踪影,便问李嬷嬷她们做什么去了。
李嬷嬷面不改色:主子不记得了么?庆月松月昨晚在库房里清点礼单,事儿没做完,就没有跟着出来。
姜鄢噢了一声,想起自己那满满当当的库房,忍不住说:那真是辛苦她们了。
李嬷嬷应了一声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姜鄢只顾着干饭,也没有瞧见李嬷嬷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姜鄢吃饱了,屋子里的一切都摸索熟了,她也睡饱了,就琢磨着想要出门去看看,李嬷嬷却没让她出门。
姜鄢满眼疑惑,李嬷嬷只是笑:主子略等等,现下还不到时候。
姜鄢更不懂了:不到时候?什么不到时候?要到什么时候?
李嬷嬷笑而不语。
姜鄢就想起来了:嬷嬷的意思,是皇上另有安排是吧?
李嬷嬷还是笑而不语。
姜鄢什么都问不出来,人又不让出去,忍不住跟李嬷嬷吐槽:皇上将我带出来,说要给我过生日,结果人影都不见一个。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送我的皇庄和马场,还不许我出去瞧一眼。难不成,要一直把我困在屋子里么?
李嬷嬷又笑:主子稍安勿躁。皇上并非不许主子出去。只是这皇庄里,皇上预备了些东西,此时还不宜给主子瞧。皇上的意思,是主子可以去看看主子的马。等到了晚上,皇上会来接主子去皇庄的。
姜鄢懂了:噢,嬷嬷的意思是说,咱们如今住在马场里?
李嬷嬷笑着点头:是。
姜鄢兴奋了:那我要去看看我的马。快带我去看看我的马。
康熙的打算姜鄢懒得管,反正她如今在马场里,这又不是在宫中,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束缚,她换了身轻便些的衣裳,就去马场看她的爱马了。
康熙的那匹黑色的汗血宝马和姜鄢的纯金马养在一处。
时隔一年多再次见到她的纯金马显然没有忘记她。
见姜鄢过来,纯金马特别高兴,那双美丽温顺又极通人性的眼眸望着她,然后用马头轻轻蹭了蹭她。
姜鄢更热情,抱着马头亲了人家一口。
黑色的汗血宝马显然也是认得姜鄢的,它也对姜鄢很亲近。
这倒是让姜鄢生出些别样的心思来。
康熙的这匹黑马没有旁人骑过,可见它对自己这样友善,姜鄢就蠢蠢欲动的想要试一试了。
旁边的马场维护的极好,可以随时上去试一试。
姜鄢试着上去的时候,黑色的汗血宝马没有拒绝她,反而很开心的样子,还不停的和纯金马贴贴。
旁边侍候马的太监瞧了,一个劲的奉承姜鄢:娘娘可真厉害。万岁爷的这匹马谁也骑不得。娘娘是第二个能驾驭它的。
姜鄢扬了扬下巴,又去摸了摸她的纯金马。要是没有它老婆在这里,姜鄢估摸黑马也是不愿意让她骑的。
为了它心爱的老婆,这大黑马总是会让步的。要是换了旁人,自然是不行的。
重新驰骋在马场上,感受着许久没有感受过的风与自由。姜鄢倒是想起了很多的回忆。
但是更多的,是满心的畅快。
大黑马个高,骑起来更爽啊。
姜鄢好好的痛快了一回,然后又去骑她的纯金马,两匹马换着跑,直到她觉得累了才停下来,放两匹马自己在马场上去玩。
姜鄢撑着下巴趴在围栏上,远远望着原野上将要落下去的夕阳。
她刚才吃得很饱,现在一点儿也不饿。
就是跑累了歇一会儿。身边只陪着李嬷嬷一个。
照顾马的太监瞧她不爱听奉承,也不说话了,就沉默的在两匹马身边候着。
纯金马在草场里慢悠悠的晃荡,大黑马在一旁陪着她。
天地浩大,姜鄢却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身上热乎乎的,吹着冷风反而觉得很舒服。
一瞬间的身心舒畅,岁月静好,感觉不错。
娘娘。一声呼唤把姜鄢的思绪拉了回来。
姜鄢回头一瞧,李德全那儿站着呢。
姜鄢就笑:皇上让你来接我了?
李德全说是:皇上请娘娘移步。皇上吩咐,去皇庄前,请娘娘先更衣。
姜鄢瞧了瞧身上的衣裳,笑着点头:自然是要先更衣的。
姜鄢觉得一切都寻常,她也很配合,让干嘛就干嘛。其实她的生日跟德鄢的生日在一天,给德鄢过生日,也就相当于是给她自己过生日了。
就是看见李嬷嬷去取来的衣裳,姜鄢有点顿了一下。
她以为就是寻常的宫装。可取来的衣裳明显不是。
进宫那年册封为妃,行册封礼的时候,姜鄢穿的是妃制的朝袍宫装。因她年年都在长大长高,那衣裳年年都要新做。但并不是总有场合需要穿着,一年至多也穿不了三次。
可那衣裳是金黄色的,同贵妃的服制。只是略微有些不同。
但眼前取来的衣裳,从规制上来,明显高过妃位的服制。可具体是什么服制,姜鄢也瞧不出来。毕竟她万事不管,最会躺平,她自己的衣裳也是穿多了才知道,旁人会穿什么样的朝袍,她压根就没有注意过。
更重要的是,这宫装并非金黄色的,而是红色。是极其鲜艳的红。
姜鄢穿了,还重新梳了头发,换了与这衣裳配套的旗头。甚至连首饰钗环都是一套的,早已预备好了。
姜鄢穿戴完了,从镜子看自己,跟要出嫁的新娘似的。
她的皇庄和马场是连在一起的。但康熙肯定不可能让她走着过去,还是马车来接她,载着她过去。
康熙交给她的东西里,只画了皇庄的平面图,她知道这皇庄里的构造,却不知道皇庄里面具体长什么样子。
她下了马车,李德全和李嬷嬷陪侍在她的身边。
姜鄢没想到,她会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
仿佛还在江南精致的园林里住着没有回京似的。雕栏画栋,小轩楼馆,每一处飞檐都标志着皇庄的精致。
在北方,难得看见这样的园子。可眼前的这座园子,又不似江南园林那般娟秀,反而结合了北方园林的大气与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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