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稀罕似的,卿衡之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是多么地有骨气,当真没上他的床。
可骨气挡不住凉气。
秋季寒凉,夜里正是冷的时候,云奚裹着被子尚睡得眉头紧皱,更别说穿着薄薄衣衫睡在靠榻上的卿衡之了。
卿衡之十分壮烈地发烧了。
烧得天旋地转不知今夕是何夕。
卿衡之算着应当是卯时就开始发的烧,因他平日里是卯时起床,可这天只觉得人似乎起了,又似乎没起。
直到太阳暖暖地落在身上,卿衡之才从默背了一半的《尚书》里清醒些许,确定了自己没起。
却也动不了,他手脚无力好似教人打了五六七八遍。
直到午时,才听得床上有些响动。
卿衡之终于放松心神,要坠入更黑的黑暗之前,就听得云奚打着哈欠道,天呐,你好懒啊还没起床。
卿衡之:
再有知觉,是陷在温暖的棉花里,身边有人在说话。
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是云奚和他娘亲。
云夫人似乎已说了云奚好一会了,此时正是尾端。
她的语气仍有几分恼意:你这小兔崽子,衡之昨日才来,今日便病成这样,你到底是如何待他的?不说清楚,仔细你的皮。
卿衡之也静静等待着,想知道他要如何解释。
不知怎地,从不看人笑话的自己,竟想看云奚的笑话。
过了片刻,云奚总算是开口了,哼哼唧唧,含羞带怯。
他说:哎,都怪儿子年少,情窦初开不知节制,昨日才累得娘子如此辛苦,我下次一定注意。
卿衡之:?
作者有话要说:
卿衡之:您有事吗?
某光撒娇(羞红的眼眶里是晶莹剔透的泪珠,红唇委屈地微微撅起,衣衫半解,露出光滑细腻的肩头,评论区,我想
评论区:审核你看她xxx!(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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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他怕我死,他好爱我
分明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云奚却没料到,卿衡之这样不讲武德。
临近夜幕,这人都没醒。
云夫人的脸都要黑出汁了,云奚站在床边默默地戳了戳卿衡之的脸,努力笑得一脸天真,好像是有点热哦。
卿衡之被戳的眉头一皱,呼吸声更重了些。
云奚默默地往门边退了退,最后再瞧一眼脸色潮红,奄奄一息得好像立刻要死给他看的卿衡之,转身就跑。
当然没跑掉。
瞧着一步步逼近的云夫人,云奚:
不出意外的话,他怕是要出意外了。
但还是想挣扎一下,云奚:娘,您先深呼吸,您先别动手,您先听我嗷嗷嗷疼!
听着耳边一阵阵鬼哭狼嚎,卿衡之:
他委实有些冤枉。
卿衡之的身子骨素来是十分健朗的,按照以往生病的经验来看,他本以为一服药下去,便能治好。
不料一服两服三服药下去,都到傍晚了,卿衡之还感觉自己身子是滚烫的,脑子里也仿佛着了火的墨书贴,乌漆嘛黑,乱七八糟。
时间慢慢过去,耳边嘈杂的声音如潮水退去。
应当都离开了。
卿衡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勉强撑起身,点了灯,再摸索着往桌边走。
那里有个大箱子,是他昨日进云府时带的,里面全是平日里需用的书。
若有旁人在此,乍地一看,除去发白的嘴唇和通红的眼角,卿衡之此时此刻与寻常时候是并无差别的,他举止从容,眸色沉静,步履依旧沉稳。
好吧,前几步还是沉稳的,而后边哪怕渐渐力不从心起来,也端得一副漫不经心的淡定。
他无动于衷地好似在花园中赏花,脚下却似铺满了棉花,踩了不听使唤的高跷,瞳孔微缩,手还没挨着桌沿,一番天旋地转,眼瞧着就要摔
摔了,但没完全摔。
云奚扯着他的腰带,你怎么下来了?
卿衡之:
他眼前似有五颜六色的亮片在旋转,给云奚那张精巧俊朗的小脸拢上了层薄雾般的光。
哦,红唇白肤,金衣玉玦,是神仙妃子。
卿衡之眸中墨色沉沉,定定地将他看着,生怕一错眼,神仙妃子便上了云霄。
神仙妃子没上云霄,神仙妃子吸吸鼻子,毫不犹豫地嘲笑道:是说怎么老远就闻到烤乳猪的芬芳。
许是烧糊了脑子,卿衡之竟没反驳,他冷淡自持地点头,茫然道:还有卷宗未看。
有婚假不假,但于他而言,有与没有并无区别,每日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完。
婚假,娘子,云奚。
找了点与现实相接的点,眼前便又是那方小屋,卿衡之慢吞吞地反应过来,抿着唇不再吭声。
认真的男人最好欺负了。
伸手把人捋直了,云奚一边把卿衡之往身边扒拉,一边伸出三个指头在他眼前晃,那有啥好看的,来看,这是什么?
卿衡之面无表情道:指头。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知羞之人的指头。
云奚气鼓鼓:要不要见识下不知羞之人的拳头?
卿衡之默默地移开眼,平静开口,我病了。
好家伙,这时候知道自己病了。
云奚愤愤地收回沙包大的拳头(bushi),要不是看他病得可怜,绝对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头破血流!
不过也真是开了眼了,他来这不过一个多月,就看到了耳朵红的帝君,脖子红的帝君,脸红的帝君,穿红嫁衣的帝君,哦,还有现在眼尾红的帝君。
也算别有风味了,云奚伸手揩了把卿衡之的眼角,这人病恹恹的,眉宇间还有一点浅薄的倔强撑着。
哎,自己可真是块心善的石头。
云奚拎着卿衡之像拎着只小鸡崽似的,往床上一卷,小黑屋男宾一位,进去吧您咧~
卿衡之:
他怀疑云奚是想弄死他并有充足的证据。
而卿衡之往小黑屋里这么一躺,就是三天,
他这辈子就不曾生过这样娇弱的病症,对于一位被房梁压断了腿都还能走出三里地的猛人而言,只是受冻就在床上躺个三天实在是过于异想天开的事。
但没办法,云家两位老人不许他下床。
云老爷他心疼得头发又白了好几根。
每每过来,都要叹气,对着云奚叹气,对着卿衡之叹气,然后悲伤地抓住卿衡之的手,例行慰问:衡之啊你身子可还疼?
哪怕医师说了,卿衡之是着凉所致的病症,但奈何云老爷对自家儿子实在太没信心。
卿衡之每每都答:不疼。
他第一次听时听出了那么几分言外之意,闹出了个大红脸,后来再听次次都能闹出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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