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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也有人告诉过他,极相似的话。
“五弟,若是今后有困囿之事,记着当以国事为先。”南荣景翊给他盛着一碗汤,眸中尽显柔意。
南荣知遇就这般瞧着他,接过他递来的那碗汤,汤甜,也好喝。
后来南荣景翊离开了,他也再喝不着。
如今花霁寒话语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兄长。那晚,死的是南荣知遇便好了。若是他出来拦住那个刺客,他的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明白了。”
他叹了声,折下一只白花来,别在花霁寒发束之间。随后又紧紧攥住他的手。
南荣玹妉昨日回了衿国,一样折了南荣知遇一枝花走。南荣知遇闭着眼笑,干脆不看,省得心疼。
“走,我今日正好无事,带你去街上逛逛。”说着拉着人就走。
不走寻常路,而是走屋檐。出了宫,南荣知遇拉着人先到了恒桥。桃树开着花,庙也如往前一般,还是破旧。南荣知遇推开门,庙内不似以往,这儿不再积灰,有了人烟。
泥像还是这麽丑,花霁寒瞧到时有些走不动路。
这儿,他又怎会不记得了?
线香也被人用完了,南荣知遇让他晚上再来。说这儿晚上会有人来了,有些摊子会摆到这边来。
瞧来他还是有抽空溜出来的。因为花霁寒在元都待了这麽久,也没听说过有人会在这麽晚还到恒桥这来,更没听过还会有摊子。
“五年前的今日,是我们第一……二次遇见的日子。那时,我对你只存在好看的挚友的念头,不知什麽是一见倾心。如今,我庆幸,还好不曾失你。”
南荣知遇带着他走,城中有闹市,确实喧嚣。
“想要什麽,我都给你买。”南荣知遇说着还是凑过来,蹭得花霁寒脖颈痒痒的。
想躲开,却没发觉手被他牵着。
“嗯。”
南荣知遇满意地直过腰来。一路上,也不管花霁寒喜不喜欢,反正他瞧到了,适合花霁寒的他都会买。
花霁寒拿不动了他也会帮忙拿着。
“市上东西这麽多,你不给自己买些?”花霁寒手上一串糖葫芦,一口不舍得咬。
他总想着甜,只是又想带回给谁一块吃。小时候便这般,家境贫寒,常常一块肉都要与母亲分好几日吃。
“我不缺,倒是你,为何一点没吃?”南荣知遇看着他手上那些完好无损的东西,自己手中还攥着几块饴糖,打算给他的。
“儿时买过一次,又留一半给了母亲,后来便不再买过。”花霁寒再瞧一眼,眸中数不清的意味,叫南荣知遇瞧着难受。
前十八年,虽不算是锦衣玉食,但也不曾想会有人过得这般艰难。
后来他也才算体会过了,可却远远不及花霁寒。
“吃吧,我瞧着你。我记得我们霁寒最爱吃甜了。”
说完瞧着花霁寒把糖吃完,他光在那儿看着都看了好久。花霁寒的模样,他这辈子也不打算忘。
街市上人来人往,南荣知遇倒是不觉烦躁,反而有些舒适。
还能闻着花霁寒身上的花香,再瞧却愈发觉着不对。花霁寒他……一个大男人发束上别着一朵花……还是变了颜色的,叫人瞧了像什麽话?
“我帮你摘了,给你挑个发冠,定是好看的。”说完就擡手将他发上那只玉兰拿了下来,要扔下,花霁寒不让。
“我拿着吧,这花开得很好,在这倒叫人给踩了。”说着接住了花,由着南荣知遇带着他在街上走。
里边金银饰物居多,南荣知遇却一眼瞧上了一个银发冠。
买下来就给花霁寒戴上了,上附青理,挺好看的。
“好看,给你多备几个吧。”
“一个便够,我不常束发。”花霁寒说着便走了起来。
“那回头我让王因唤人给你弄一个来,我喜欢瞧你束发。”南荣知遇在后边跟着,不叫花霁寒离自己太远。
在外走了好久,最后还是买了把线香回到那间庙里。他跟着花霁寒,往神像中拜了拜。
“我与他有缘。”
花霁寒笑着说,南荣知遇只撇撇嘴:什麽叫与他有缘,那我呢?与我就无缘了?
酉时末那会儿便听到了人声,走出庙一瞧,竟真有人影了。
南荣知遇抱着臂,瞧见一个老者,便凑过去与花霁寒道:“瞧,恒桥下边可有放河灯了,听说特别灵,所以我才带你来。”
花霁寒笑了笑,然后也在他身旁道:“若真是特别灵,那放在我身上一定就是不灵了。”
话间没多少起伏,南荣知遇却听得有些错愕。
不过他还是想要试试,便拉着花霁寒一起往白发老者那儿走去。快要走到时,南荣知遇方才想起碎银放在了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