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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之神色微动,“那殿下怎不告诉贵妃?”
“我没有证据,贵妃如今恨我入骨,又怎会信我的话。”
一向与他并不亲近的女子主动圈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哽咽,“行之,我好怕。他说,他死都不会同我和离,我该怎么办?”
江行之伸手抚摸着她的冰凉的发丝,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
“不如,”她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他,“行之帮我寻到证据,好不好?”
*
江行之走后没多久,谢柔嘉就病了。
她一向身子弱,自打江南回来后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裴季泽昨夜将她折腾得狠了,晚间时便起了热。
文鸢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得她将药吃了。
面颊微红的女子望着暗沉沉的窗户,问:“天都快黑了,儿茶怎不见回来? ”
文鸢迟疑,“儿茶恐怕在驸马府上。”
儿茶最近总是往驸马府上跑。
谢柔嘉闻言没有再问。
她身子一阵阵发冷,又叫文鸢往被窝里灌了两个汤婆子塞进被窝里,这才觉得好些。
半夜睡得昏昏沉沉,一双微凉的大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有些头疼的谢柔嘉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在她身旁躺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别生我的气了……”
翌日一早,谢柔嘉醒来后,身侧早已空无一人。若不是残留着淡淡的薄荷药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文鸢这时端着药入内,觑着她的神色道:“昨夜,驸马来过。”
谢柔嘉望着暗沉沉的窗户没作声,一滴泪顺着她雪白的脸颊滑落。
谢柔嘉断断续续病了好些日子都不见好。
裴季泽每天夜里都会过来,天不亮就会离开。
他不说话,谢柔嘉只装做不知晓。
眨眼间到了冬至。
宫里原本要举行祭祀大典。
只是今年也不知怎么,天子将祭祀放在华严寺,由太子带着王室宗亲以及文武百官前往,为天下百姓祈福。
谢柔嘉原本也要去,只是身子不好,只得在家休养。
冬至这日晌午,天气很好,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文鸢匆匆赶来,急道:“公主,太子殿下遇刺了!”
谢柔嘉闻言,手里把玩着九连玉环跌落在地,瞬间断成几段。
文鸢见她面色煞白,忙道:“太子殿下无事,就是驸马受了伤!”
作者有话说:
前段时间熬夜写文,导致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在调整作息,不能准时更新,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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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今日天气极好, 谢柔嘉却止不住颤粟,几乎要站不稳。
他那个人,剑术与太子哥哥不相上下, 怎会受伤。
文鸢忙上前搀住她, 将她扶坐下, “公主别担心,驸马只是伤了手臂,并无大碍。”
“那就好……”
面色苍白若雪的谢柔嘉端起桌上的茶盏,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她抿了两口热茶, 面色稍稍好转,问道:“他是为太子哥哥受的伤?”
文鸢迟疑,“听说那些刺客的目标是六皇子, 驸马也是为救六皇子受了伤。”
谢柔嘉手顿住, “你是说,他是为救六皇弟受伤?”
文鸢颔首。
谢柔嘉面色有些凝重。
她原本以为那些刺客是冲着太子哥哥去的,却没想到是六皇弟。
江贵妃虽不好,却是个极其疼爱孩子的母亲, 凭着她的性子, 绝做不出拿六皇弟冒险。
那么此事必定与江兆和与江行之两叔侄脱不了干系。
如今江贵妃的兄长江兆和手握着皇城的兵权, 朝廷有一部分见风使舵的大臣闻着风向私下里与江家来往过密。
局势本就紧张, 眼下六皇弟遇刺, 江兆和势必会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太子哥哥, 拼尽一切往太子哥哥身上泼脏水。
这一回, 父亲与哥哥恐怕就连表面上的父慈子孝都难以维持。
那么,裴季泽在这当中又充当什么角色?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谢柔嘉捂着有些疼的额头, “备马车, 我要去东宫。”
*
皇宫。
未央宫里。
江贵妃气得浑身发颤, “你们竟然敢拿璋儿冒险,简直是丧心病狂!”
“贵妃息怒,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江兆和低声道:“太子身边守卫森严,想要动太子谈何容易。更何况,若是此刻动太子,贵妃难逃嫌疑,既如此,何不反其道而行。”
“那至少也要同我事先商量!”江贵妃红了眼圈,“我已经没了九郎,若是璋儿有个三长两短,哥哥这是不打算给我留活路了吗?”
她想起今日祈福典礼上刀光剑影,鲜血满地的情景,越想越害怕,不禁想起卫昭从前同自己说过的话。
恐怕将来哪怕自己的儿子当上储君,也会受制于自己的娘家人。
思及此,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江兆和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向一旁的侄子使了一个眼神。
江行之搁下手中的茶盏,走到江贵妃跟前,柔声安抚道:“侄儿同叔父也知此举鲁莽了些。只是太子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圣人如今的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若是他日太子即位,岂容得下姑母与六皇子。”
江贵妃望着他,一时之间想起自己枉死的儿子,微微红了眼圈。
半晌,道:“万不可有下回!”
“姑母放心,”江行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圣人心中本就忌惮太子,经过此事,必定能够坚定废黜的决心!如今侄儿只担心一件事。”
江贵妃不解,“何事?”
江行之道:“姑母该不会相信裴季泽今日真想要救六皇子吧?”
江贵妃想起若不是裴季泽挡在自己儿子前头,恐怕此刻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无论从前她如何憎恨裴季泽害死自己的兄长,可对于救了自己儿子的人,到底心存感激。
她想了想,道:“姑母知晓你心中恨他,可这回到底是他救了璋儿。”
江行之闻言,眼底浮现出一抹嘲弄。
江贵妃这会儿也有些累了,道:“总之待璋儿以后做了储君再做打算。”顿了顿,又道:“只一点,下回再不可拿璋儿的命做局!”
江兆和忙应了声“是”。
这时苍兰入内,“圣人正朝这边走来。”
江行之低声道:“接下来,就要看姑母的了。”言罢与江兆和行礼告退。
两人刚刚行出殿门,迎面就撞上面色阴沉的天子。
两人忙上前行礼。
谢翊道:“璋儿现下如何?”
江兆和道:“六皇子受了惊吓,方才贵妃已经哄着他歇下。”
谢翊听闻自己心爱的儿子已无大碍,面色稍霁,匆匆向内殿走去。
才一入内,江贵妃就扑入他怀中,哽咽,“六郎,有人要害我跟璋儿,我好怕!”
虽然前些日子因为卫昭的死两人起了龃龉,可到底这么多年的感情。
谢翊望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安抚道:“阿妩放心,有朕在,绝不叫人伤你与璋儿分毫!”
江贵妃抬起婆娑泪眼,“六郎,如今我已经没了咱们的阿昭,不能再没有璋儿。不如六郎就将我同璋儿送到洛阳去,也免得碍了他的眼睛。”
她说未明说,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这个天子连自己心爱的妻儿都护不住。
果然,本就不满太子的天子怒不可遏,“朕还没死!他以为天下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
东宫。
谢柔嘉才到殿门口,就听见殿内正在说今日一早去寺庙的途中遇刺一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