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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之前的强势霸道,格外地温柔缠绵。
一吻结束,他松开她的唇,轻抚着她柔嫩的面颊,道:“以后我不在长安,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谢柔嘉泪盈于睫,哽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他松开手,起身,“那我回去了。”
谢柔嘉跟着起身。
他道:“柔柔有话同我说?”
谢柔嘉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她最终摇摇头。
他眼神里的光黯淡下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直至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谢柔嘉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追出去,可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翌日,天灰朦朦亮,在榻上坐了一夜的谢柔嘉吩咐,“备马。”
裴季泽的队伍天不亮就出发,他在城门口等了许久,最终没有等到那个想见的人,直至太阳快要透出云层,终于不再等待,命令队伍出发。
队伍离开不久,一抹红影出现在城楼之上。
直至队伍渐渐地消失在浓郁里,她才收回视线,失魂落魄地下了城楼。
回到府中后,文鸢忍不住问道:“公主既然舍不得驸马,为何不同他一块离去?”
谢柔嘉没回答。
他问她的那些话,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许等他下回回来,她就想清楚了。
裴季泽出发时是在春天,半个月后谢柔嘉收到他从朔方送回来的信。
信里不过是一些简单问候的话。
【一切都好 勿念】
谢柔嘉拿着那封薄薄的信看来一遍又一遍,提笔也写了许多,却最终没有回信。
朔方距离长安太原,他每个月都会寄一封信回来。
信里除了一些简单的问候语,便是朔方当地的一些风干的花草。
搁着千里远送到她手中,连信纸都沾染几分思念的气息。
裴季泽去朔方的第七个月,传来捷报:突厥族最终向大胤割让两座城池,往后退让五十里。
只是裴季泽却再也不给她写信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写得实在草率,明天我会好好细化,细化完会标好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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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裴五班师回朝的这日, 正值隆冬。
大雪纷飞,像是要埋葬整座繁华的长安城。
太子珩领着满朝文武亲迎大将军凯旋。
诸人只瞧着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扶着主帅的灵柩入城,一眼望去, 满目皆白, 几乎与大雪融为一体。
而道路两旁则站满百姓, 一脸哀戚地望着为国捐躯的大将军。
彼时谢柔嘉裹着一件雀金裘坐在水榭中垂钓,像是这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
文鸢见她坐在那儿快有一个时辰没有动过,劝道:“公主不如去瞧一眼?”
谢柔嘉把脸埋进臂弯里,“不去, 又不是他,有什么好瞧。”
文鸢闻言,瞬间红了眼圈。
人人皆知, 大将军死在战场上, 被大火烧得尸骨无存,灵柩里装的不过是大将军的衣物与确认身份的随身令牌。
她还欲再劝,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 正是年前就已经从岭南回来的萧承则。
萧承则大步走到谢柔嘉跟前坐下, 道:“姐姐不去瞧一眼?”
谢柔嘉仍是拒绝。
萧承则道:“当初, 回来的也不是卫昭。”说着伸手拉着她的衣袖, 想要拉她起来。
谢柔嘉抬起眼睫, 眼神冰冷地望着他, “我再说一遍, 我不去。”
萧承则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缓缓松开手, 起身离去。
裴五是在次日傍晚出现在公主府。
他是来给谢柔嘉送东西。
一封信与两串紫檀木手串。
谢柔嘉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串正是裴季泽不离身的那串, 另外一串则是当初裴季泽赠予她, 她转手给了魏呈。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她手里。
而那封信里只装了一纸和离书。
和离书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写好,彼时她与他定好一年之约,结果一年后他却又反悔。
他总说,除非他死,否则绝不会与他和离。
现在,他将这和离书给她送回来。
裴季泽的书法是出了名的好,这上头的签名却写得七零八落。
谢柔嘉伸出指尖轻抚着凌乱的字迹,接下来义愤填膺的裴五说什么话,她一句都不曾听进去。
裴五走后,文鸢瞧着似乎丢了魂儿一样的女子,哽咽,“公主,您若是心里难受就哭一场,哭出来就好了。”
谢柔嘉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她问:“你说,他是不是恨极我,所以连一句话都吝啬留给我?”
文鸢忙道:“自然不是,驸马心中最爱重的便是公主。”
“是吗?”
谢柔嘉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没有作声。
这天夜里,谢柔嘉捏着那纸薄薄的的和离书,独自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雪。
谢珩来公主府瞧她时,她仍旧捏着那纸和离书坐在水榭,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珩在她身旁坐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她都没有发现,直到他出声唤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问:“哥哥几时过来?”
谢珩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当初卫昭不在,她虽悲痛欲绝,可到底是鲜活的。如今却像是被抽走魂魄一般,眼神里都是空的。
他握着她的手,道:“柔柔若是心里难受,就抱着哥哥哭一场,然后好好睡一觉,待到明日醒来一切都会好。”
谢柔嘉把脸埋在自家兄长温热的手心里,缓缓道:“他去朔方的前一晚问我还喜不喜欢他,我当时没有回答他。翌日一早,他又在我耳边问我,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去朔方,说若是我不高兴他做朔方节度使,他打完这一仗就不做了,陪着我在朔方放牧。我还是没有理他,甚至我都没有睁开眼睛瞧他一眼。”
“哥哥,是不是我欺负他欺负得狠了,所以他故意躲起来报复我?”
谢珩蓦地红了眼眶,将她揽入怀中,哽咽,“柔柔,你别这样。”
谢柔嘉闻言,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
半晌,她轻声道:“其实,为国捐躯也挺好的。他那个人,一向心系百姓。”
谢珩离开后,外头又下起鹅毛大雪来。
谢柔嘉径直走到门口,将手伸到廊庑外。
银白色的雪花落在掌心里,倒也不觉得凉。
文鸢冒雪赶到院中时,一眼就瞧见赤脚站在廊庑下,衣着单薄的红衣女子。
文鸢忙上前去将她哄到温暖的屋子里,不停地替她搓着冰凉刺骨的脚。
像是没有丝毫知觉的女子望向窗外漫天飞雪,“文鸢,今年的冬天,怎这样漫长?”
文鸢柔声安慰,“再过两个月天气就暖和了,公主若是觉得冷,奴婢就命人加些炭火。”
“那就好,”她将一直捏在手里的和离书盖在自己的脸上,轻声呢喃,“那就好……”
*
裴季泽以身殉国,已经重新掌权的谢珩给了他死后最大的哀荣,准他配享太庙。
因为他膝下无子,又准裴少旻继承他的侯爵之位,甚至还将裴少旻提拔到身边做了太子宾客。
而作为妻子的谢柔嘉却一次都不曾出现在裴季泽的丧礼之上,成日里不是在水榭垂钓,就是在院子里投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裴季泽的丧礼结束以后,裴少旻特来公主府求见。
正在水榭垂钓的谢柔嘉接见了他。
兄长去世,从前有些玩世不恭的俊美少年好似一夜之间长大,眉宇间趋像自己的兄长。
乍一看,还以为是裴季泽。
可谢柔嘉却知晓,便是再相似,也不是他。
裴家的人并不知晓裴季泽与她和离之事,裴少旻是特地来交代自己兄长丧事的处理结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