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这剑练得是真好。桐清不知何时站到祁曜身边,自言自语道:从前也该是个人物,他若是没受伤没失忆,该多好啊。
宣霜失了忆?
祁曜眉头微动,好奇心被挑起,暂时将排斥桐清的情绪放到一边。
作者有话说:
祁曜:打听老婆的事更重要
第12章 引来
师父不让我们在他面前提,怕刺激到他。桐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宣霜,想到什么,他看向祁曜,警告道:你也不准去问他以前的事情,知道没?
好,但你们..祁曜转头看着他,怯怯道:不怕他来历不明嘛?
他是师父带回来的,桐清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道:总不会是坏人。
桐清记得很清楚,宣霜是一年前来到的逍遥宗,当时人处于昏迷中,昏睡了近大半个月才醒来。
在他未醒来时,师父便告诫过他们,宣霜是他故人之子,被人寻仇,家门惨遭灭口,宣霜因此重伤差点死去,以后就是他们的小师弟,不许再他面前提这些事情,刺激他。
祁曜:..
祁曜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无言以对。
他转念一想,逍遥宗若不是这样,他想接近宣霜,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两句话的功夫,宣霜已经将一套逍遥剑招演练完毕,收剑时周身带着凝如实质的剑意,顷刻消散。
桐清见宣霜朝着他们走过来,连忙收了话题,没再开口。
宣霜将剑还给祁曜,对他微抬下巴,去练一遍。
好..祁曜看他一眼,像是有些紧张,但还是接过剑,朝空地走去。
祁曜站了半晌没动静,宣霜也没催他,良久才见他抬起手,一板一眼地将宣霜刚才的招式练下来,没什么意境,但胜在记性不错,没记错动作。
祁曜收剑,看向他面前的宣霜,像是在等他点评。
祁曜确定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只听他声音不咸不淡地说:继续。
祁曜:..
祁曜将这套剑招反复练了五六遍,宣霜还是让他「继续」。
这招式很简单,祁曜看一遍就已经记住,练了几遍他不想练后,就稍微认真了些,比前面表现得好很多,但也不过分突兀。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微喘着气看向宣霜。
宣霜抬抬眼,继续。
祁曜:..
祁曜咬咬牙,心里将宣霜骂了一遍,才继续练这无聊的招式。
这一日下来,祁曜不记得自己练了多少遍,直到将他这套逍遥剑招练到闭着眼,眼前都是那些招式后,才得到宣霜一句「悟性尚可」。
祁曜:??
早知如此,他就说自己什么都不会算了!省得浪费时间练这破剑招!哼,来日宣霜落他手里,他定要用这套剑招在他身上戳十个大窟窿。
之后几日里,洛九棠几人出去探查飞云镇,看能否发现妖怪踪迹,宣霜便留在客栈教祁曜练剑,说是教,其实就是他看着祁曜练。
妖怪不见踪迹,刘府没见什么动静,镇子上也很安宁,似乎风波已经过去。
但不到宣霜说的半月之期,刘府的仆从小满就出现在客栈中,当时祁曜正在收着劲儿练那什么逍遥剑招,宣霜则闭着眼躺在竹椅上,旁边小桌摆着一壶清茶,冒着袅袅热气。
宣霜未睁眼,却开口道:刚才那招,再来一遍。
烈日当空,祁曜停下动作,他额头汗珠颗颗滚落,浸湿衣领,后院里有株环抱粗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投下一片阴影,宣霜的竹椅就摆在那浓阴下,清茶绿树,好不清闲。
祁曜气得瞪了他半晌,见他毫无反应,只得咬牙提起剑将刚才故意出错的地方再重复一边,果然又听宣霜道:再来一遍。
他没说哪里有不对,让祁曜自己去摸索,折腾几次下来,祁曜似乎有些心浮气躁,半晌没动静。
祁曜磨了磨牙,宣霜要敢再说那四个字,他就不继续装了,立即一剑劈了他!
宣霜睁眼,祁曜握着剑,低头注视着自己脚下,像在生闷气。
刚要开口,宣霜忽闻前院有细碎脚步声,少顷,后院的门被店小二阿吉推开,宣仙师,有人找!
喏,阿吉退开些许,对身后人道:这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阿吉让出身后之人,正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刘府仆从阿满,他视线在后院扫荡一圈,没见到相见的人,只见着个冷得跟冰雕似的宣霜,还有躲在他身后探出个脑袋的祁曜。
阿满一改之前的态度,朝宣霜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先是自报家门,再表明来意,要请洛九棠去一趟刘府。
宣霜明知故问,何事?
阿满支吾一阵,才道出实情,原来那刘公子果真如宣霜所说,每况愈下。
从那夜之后就没再清醒过,如今已经灌不进汤药,镇上的大夫换了个遍,都让刘老爷着手准备后事了。
刘老爷想起妖怪消失后,宣霜说的那句「若是不将那妖怪捉拿,刘公子便活不过半月」,似是早料到会如此,不由得抱着侥幸心理让人去请。
他想请的是温文尔雅的洛九棠,谁知来的却是冷如寒冰的宣霜和一脸懵懂纯真的祁曜。
刘老爷站起身,愣了半晌,反复朝他身后看去,确定想请的人没来,他看向仆从阿满。
阿满也是一脸难色,洛九棠不在客栈,不知何时才归来,公子的身体又不等人,他也只能先请来宣霜,看能否缓一缓情况。
师兄不在,宣霜看他一眼,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淡淡道:只有我能来。
宣霜的意思很明显,除了他,暂时不会有别人过来,你儿子要能等,那你就继续等。
..仙师能来刘某求之不得,岂敢挑剔。刘老爷想到后院的儿子实在是不能再拖,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唯恐宣霜借此多加刁难不肯帮忙,再抬眼时面上便堆起笑,谦卑道:那夜多有得罪,实在是有苦衷,还望仙师海涵..
宣霜淡淡扫他一眼,道:带我去后院。
多谢仙师!刘老爷见他爽快直接,也不再啰嗦,匆忙领着人往刘公子后院而去。
前几日来时是深夜,刘公子住处安静无人,这次白日里也没什么人在。
仙师,这是小儿刘元基..
刘老爷推开儿子的房门,屋内门窗紧闭,闷着一股浓郁的药味,他挥了挥袖,转身对身后跟过来的宣霜和祁曜,道:元基自小身有顽疾,一直靠药物吊着一口气。近日,大夫们说小儿已经药石无医,老夫..
屋内除了宣霜三人,还有个就是一脚已踏进棺材的刘元基刘公子,宣霜说话便也无所顾忌,他道:怕是没妖气续命,你儿才会如此吧。
刘老爷原本还想遮掩一番,宣霜若是有办法救他儿子,或是缓一缓病情,等到他们离开飞云镇,或是那妖怪再回来,继续吊着他儿一命也行,这段隐情也就不必告知外人。
但宣霜一语道破其中关键,顿时让刘老爷一惊,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半晌没发出声。
祁曜看了一眼宣霜,他说的与自己之前的猜测毫无差别。
宣霜没理会两人的目光,他越过刘老爷,在刘元基榻前坐下,刘元基呼吸已经极弱,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宣霜伸手去探他脉搏,触手冰凉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