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霜只是抬抬眼,并未与他客套。
洛九棠知晓小师弟的性格一向如此,便继续道:镇上发现好几具干尸,刘老爷可有耳闻?
..刚听说。刘老爷心知装聋作哑无用,亦直言道:仙师,你的意思是..
洛九棠与宣霜对视一眼,宣霜言简意赅道:原计划要尽快进行。
洛九棠解释道:这几人的死状极像你说的宝哥儿杀人的方式,未避免他继续作恶,我们得尽快引他出来。
刘老爷长叹一口气,他掩袖遮眼,造孽啊,这都是我们刘家的错..
知道就好,宣霜无动于衷,未将刘老爷的眼泪看在眼中,冷硬道:何时能动手?
刘老爷被他问得一愣一愣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小儿的人生大事,一时太过仓促,各种事情都需要安排
一切从简。宣霜道:今日便着手准备,后日办婚宴。
这..在宣霜冷得仿若数九寒天的目光中,刘老爷只得讷讷道:好、好吧。
洛九棠见刘老爷答应,不禁心里一松,果然,小师弟才是最适合干这种事情的,比他强多了。
宣霜三言两语敲定计划,便与洛九棠悄悄出了刘府,回到客栈时,祁曜与二师兄、桐清都在大堂等他们。
见他们进来,桐清趴在桌上,蔫蔫地掀眼,大师兄,小师弟,你们回来了?
桐清,你怎么了?洛九棠见状,忙关心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桐清瘪嘴,我胃不舒服。
吃错东西了?
洛九棠说着要去探他脉搏,坐他身边的二师兄轻嗤道:他哪里是吃错东西,他是去看了那些干尸..
你闭嘴!桐清抬头瞪着他,不要再提这两个字了,呕..
坐他对面的祁曜嫌弃地心里翻了个白眼,身为一名修士,居然会被几具干尸吓得半死,真是令人无语。
桐清师兄,你怎么还害怕呀,祁曜故意道:我都不怕了..
我没怕!桐清捂了捂嘴,含糊反驳道:我只是觉得恶心!
洛九棠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定是桐清听说镇上有干尸后,忍不住好奇心,趁他们去刘府时,拉着其余几人去府衙偷看,受到的冲击比较大,一时没缓过来。
二师兄看向洛九棠,道:师兄,你们去刘府进展如何?
刘老爷同意加快计划了。洛九棠道。
二师兄刚要说什么,阿吉从后厨端了个碗过来,放到桐清面前,笑呵呵道:这位客官,这是小店的清心茶,可缓解反胃干呕。
桐清闻言双眼一亮,端起碗道:谢谢阿吉,你真好!
阿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喝完接过碗,对洛九棠等人道:几位客观若也要,我就去再端几碗来。
几人忙谢过他的好意,说不用了。阿吉便转身自顾自地忙了起来。
桐清舔舔唇,满嘴清甜,一碗清心茶下去果然神清气爽,顿时没那么难受了。他又生龙活虎过来,缠着洛九棠问计划具体该怎么实施。
大堂人多,洛九棠领着几人回二楼的客房详细商议。
其余几具干尸没有镇民看见,府衙可以压下来,但当街出现的那具可是许多人亲自围观过的,想瞒也瞒不住。
刘老爷不知是如何与镇监交涉的,下午时,有捕快来请洛九棠几人去府衙做法事,说是镇上有妖邪作祟,要请仙师们出手。
洛九棠领着几位师弟去了,但宣霜不凑这热闹,说是捉妖邪其实是做给镇民看,好安抚民心。
宣霜不去,祁曜仗着自己装得胆小,黏人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大方方赖在宣霜身边,自然也不用去作戏给别人看。
洛九棠几人作完法刚回来客栈,刘老爷便送了一堆谢礼过来,但都被宣霜一一退回。
飞云镇就巴掌这么点大的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镇上人的眼睛,不过半日时间,大家都知道镇上来的这一群仙师,与刘家关系不一般。
不久,便有人看见之前当街恶疾发作,差点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刘公子四处游走,虽还虚弱,但已不似病入膏肓的模样,镇上流言四起都说是这群仙师治好了他。
然后,宣霜等人离开飞云镇,刘老爷领着刘公子前来相送,镇上不少人围观他们御剑飞行上天,身影渐渐消失。
说是离开,其实当天夜里便悄悄潜进了刘府,这回是刘老爷亲自来迎接的他们,将几人安排在后院收拾出来的客房里。
深夜,刘府,后院。
宣霜听见动静,道:明晚婚宴时,你留在此处。
祁曜刚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来,垂肩的长发湿漉漉滴着水,听见宣霜的话,他愣了一下。
不去前院参加婚宴,他怎么趁乱杀宣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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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敲门
不知刘老爷如何与亲家沟通的,宣霜让他三日内办婚宴,他就真的在三日内一切从简准备妥当。
此时刘府各个角落张灯结彩,不时还能听到仆从忙碌的声音,为明天的婚宴做筹备。
宣霜与祁曜住的原本是刘公子的那间房,但如今刘公子身体无大碍,明日又是婚宴,他早已搬到刘府另一处院子里。
屋内蜡烛明明灭灭,许是从前妖怪待过,房间内总是阴森森的,妖气倒是已被宣霜除去。
宣霜并未看祁曜,盘腿坐在小案上,白袍层层叠叠,唇色寡淡,神情更是寡淡,他眸中映着烛光,容色清清浅浅,像山巅的雪,不染凡俗尘埃。
旁人若是在此,怕是会被迷了心智,但祁曜却恨得牙痒痒,最是讨厌他这副模样,似是老僧入定,目下无尘,无人能入他眼,无人能动他心神。
每次看见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祁曜的施虐欲与破坏欲就会暴增,想狠狠地揉碎他,撕烂他,让他疼,让他哭,好在他脸上看见不一样的表情,那一定会相当精彩。
想到此,祁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浮躁的心绪稳定下来,他再抬眸时,像是刻在脸上的茫然神情随之浮现,为什么?
清脆茶水声响起,宣霜眼也没抬,外面危险。
近日以来,祁曜的演技已经拿捏自如,可谓是炉火纯青,他抿抿唇,小声撒娇道:可是,我想待在你身边啊。
宣霜没带什么情绪地扫他一眼,像个锯嘴葫芦,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小案下有层木台阶,祁曜朝他走去,席地坐下,他虽瘦弱但身量高,微抬下巴便能搁在宣霜腿上。
有酸痒的异样感传来,宣霜垂眸看去,祁曜皮肤白皙,脸颊红润,鬓边的发湿润,连带着一双眼也湿漉漉的。
好不好嘛..祁曜用下巴蹭了蹭宣霜的腿,继续小声撒着娇:保证不给你添乱..
宣霜抿了抿唇,心如止水不为外物所动,他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轻轻放下茶杯,不行。
他说完就从小案上站起来,没再理会祁曜,转身朝榻边走去,一副要就寝的模样。
不让去就不让去,但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谁能管得住他?
祁曜面上怏怏不乐,径自走到自己的那侧背对着他躺下,亦没再理宣霜。
宣霜看着他的背影,祁曜明显是在生闷气使小性子,但宣霜不懂如何哄人,只好当做没看见。
半夜,宣霜呼吸平缓,祁曜知晓他没睡着,便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身将自己的手脚搭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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