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样子,让宣霜怀疑,他是不是一路追着自己而来的,否则很难解释,为何他前脚刚到这里,祁曜后脚便推门进来。
你跟踪我?宣霜道。
作者有话说:
你死缠烂打也没有用啊,害。
第46章 混账
祁曜并未立即答话, 他黝黑的眼瞳在宣霜身上扫视一番,似是在观察他有无事。确认过后,他对上宣霜要淬出冰来的眼神, 抿了抿唇, 道:我在洞外没找到你,便一路跟了过来。
宣霜:..
宣霜没料到他竟承认得这般爽快,丝毫没有要掩饰跟踪他的意思,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这几个月, 祁曜一直都待在宣霜入定的洞穴外, 只是他敛去周身的气息,宣霜才一直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近几日,他发觉到宣霜将要结束调息, 怕他出来后看见自己又气海不稳,便没敢靠得太近。
雪下得这样大,祁曜觑着他的神色, 见宣霜没什么反应,低道:外面好冷
以你如今的修为,宣霜不想与他闲谈,淡淡地打断他,道:难道还怕冷?
宣霜周身的霜雪气息, 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面色瓷白,凤眸微抬,瞳色清浅, 嗓音也不疾不徐, 没带半点儿的情绪, 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祁曜, 却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冷。
祁曜胸口抽了抽,未见到宣霜时,他只想要他活着,哪怕两人不再相见。
如今见到了宣霜,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住宣霜这种漠视的眼神,仿佛什么都挑不起他的情绪,让祁曜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半晌,祁曜才艰涩地开口:宣霜,对不起..
宣霜眼眸动了动,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祁曜,等着他的下文。
从前欺骗你,是我的错。祁曜眼眸漫上痛苦,他抖着声音,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要杀要剐都随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
宣霜抬指施了个小法术,湿漉漉的长发被烘干,他将散落的头发撩至身后,慢条斯理地将干净的素白外袍套上,又系上了腰带,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他才抬眸看向祁曜。
临近傍晚,又是冬季,天色渐渐暗下来,冷风自窗棂里灌进来,夹杂着细碎雪花,屋里凉飕飕的,冷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祁曜僵在原地,没有动静。
宣霜抬脚往窗棂边走去,外面银装素裹,一眼扫到白茫茫的一片,来时清扫出来的街道已经重新覆满白雪,厚厚的一层,约至小腿肚的位置。
冷风夹着雪扑了宣霜满脸,有湿意透过肌肤传来,渗进他脖颈里,宣霜倏地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好似站在过雪地里,被一个人拥在怀里,吴侬软语,耳鬓厮磨,纵然风雪扑身,亦不觉得冷。
身后温热袭来,敞开的窗棂被合上,隔绝了宣霜的视线,冷风白雪在一刻尽数消散而去。
祁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宣霜,你怎么了?
他是谁..宣霜怔然地眨了眨眼。
他?祁曜的声音一顿,陡然拔高,你在想谁?!
宣霜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祁曜不知何时,以一种圈禁的姿势,站在他身后,变相地将他困在怀里。
让开。
宣霜眉头微皱,豁然转身,祁曜察觉到他的意图,他在宣霜抬掌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了个定身术。
宣霜当即被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他眼神冷了下来,祁曜..
之前那些顾虑统统被祁曜抛之脑后,他日思夜想,做梦都想着能再见宣霜一面,可他心魔未除,依旧只能梦见千年前那一幕。
已经有两百年不曾触碰过宣霜,这一刻,祁曜只想抱住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确实也这样做了。
久违的霜雪气息再次袭来,祁曜微微侧头在宣霜脖颈间嗅了嗅,发出一声难耐的喟叹。
湿热的鼻息喷洒在肌肤上,宣霜脖颈上泛起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宣霜脸颊肌肉抽动了一下,冷声道:你究竟想如何?
我只是想知道,祁曜的动作微顿,松开宣霜些许,他压着心中莫名的焦躁,缓缓道:你刚才在想谁?
宣霜愣了一下,那仅仅是个一闪而过,极度模糊的画面,他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来得及看清,自己都不记得的那是谁,要怎么跟祁曜说?
而且,这事与祁曜有何关系,自己为何要答他?
祁曜见他出神,神情与方才一模一样,祁曜幽深双眸倏地窜起猩红,胸中堵着的酸涩感将祁曜逼得要发狂。
你又在想他是不是?!
宣霜终于不耐地闭了闭眼,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下一瞬,宣霜又骤然睁开眼,与祁曜四目相对,瞳孔里映着祁曜几近癫狂的神色。
宣霜脑中嗡然炸响,他神色一凛,全身灵力急速运转起来,刚冲破祁曜的定身术,就见祁曜似是早有预料般,一手扣住他后颈,一手扣住他手腕,祁曜不知在腕上套了什么,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继而宣霜便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凉。
但他不顾得这些,唇上的触感明显,右手被祁曜攥着,他另一只手刚抬起,却发现灵海盈满的灵力运转不出来一丝一毫,似是被什么东西禁锢着,不受他调配。
怎么回事?!宣霜双眸微瞪。
啪
宣霜抬手狠狠扇了祁曜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声音响起,祁曜微微侧头,离开了宣霜的唇,他脸上立即显出清晰的巴掌印,微微肿了起来。
宣霜犹觉得不够,手再次扬起,但祁曜没再给他这个机会。
宣霜的左手也被他擒住,两手交叠扣在一起,高举压在头顶。
不仅如此,祁曜还不顾他要剐人的眼神,空出一只手掐住他下颌,逼他张开了嘴。
祁
宣霜余下的话,便被尽数堵了回去。
屋外寒风朔雪,窗棂被吹得嘎吱乱动,轻拍着窗沿边,就响在宣霜身后,刺耳异常,他被祁曜钳着下颌,压在窗边,吻得透不过气。
宣霜调动不了灵力,双手受制,无论怎么反抗都被祁曜死死摁在窗前,到最后,宣霜索性放弃了挣扎。
祁曜见他不再反抗,犹疑片刻,松了钳制他下颌的手,但下一息,祁曜便被宣霜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弥漫开来。
宣霜眸子浸润着水光,染着薄怒,冷冷地剜着祁曜。
祁曜顿了顿,却并未如宣霜预想的那样放开他,宣霜口中也尝到了属于祁曜的腥甜。
然后,他还尝到了自己的血,为什么宣霜会知道是自己的?因为下一刻,祁曜便如法炮制地咬了他一口。
宣霜瞳孔微颤,不知是惊的还是怒的。
迷迷糊糊间,宣霜已经分不清他尝到的到底是祁曜的,还是自己的。
屋外风雪渐渐停歇下来,祁曜终于餍足,在放开宣霜之前,记起他如今受伤,又没有灵力能用,遂往他口中渡了一口灵力。
宣霜的唇舌不再隐隐作痛,但唇瓣依旧泛着嫣红,是被狠狠蹂躏过的色泽,祁曜眸中的猩红缓缓褪去,他低头,舔舐掉上面的血迹。
宣霜肩膀几不可见地抖了抖,哑着嗓音低声骂道:混账。
我是混账。祁曜动作未停地吮着他,在间隙中问他:从前可有人这般对你?
宣霜软软靠着窗任他施为,闻言微微侧开了头,眼眸低垂着。
瞧你这模样,祁曜眉头猝然一皱,掰过他的脸来,逼他看着自己,就是有了?
宣霜本不欲作答,但祁曜掐着他的力道越来越重,宣霜怕他又发疯,只得道:或许吧。
祁曜神色依旧,什么意思?
宣霜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记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