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曼熟门熟路的从茶几的抽屉里把药箱拿出来,金属的药箱重重的放在玻璃的茶几上, 发出一声闷响。
沈年年站在她对面,被吵得微蹙了下眉。
秦昭曼弯着腰,一手压在药盒上,抬起的眼睛里带着威胁:因为你认为我蠢到会相信这句话。
她说完,不等沈年年回复, 直接去卫生间洗手, 一进门就不免看到了那三大脏衣篓的玫瑰。
根据在门口的经验, 这些玫瑰是谁送来的昭然若揭。
很好, 在她心烦自己为什么被拒绝的时候,沈年年有一堆备胎抢着来献殷勤。
沈年年跟着她走进去,看见那些玫瑰, 她说:晚上会有人来收拾扔掉。
她看向镜子里的秦昭曼,解释说:不是我想要的。
秦昭曼心里的烦因为这句话散了一点, 但也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装着一次性擦手巾的盒子里只剩一个棕色的纸质卷轴,秦昭曼指尖滴着水,冷静的在洗手池甩了甩。
用这个吧。
沈年年把挂在旁边挂钩上的白色毛巾拿下来,走过去,裹住秦昭曼的手细致的擦干净:纸巾早上用完了,阿姨下午来。
秦昭曼没反抗,等她擦完了淡然的放下手,抑制住指尖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去开药箱。
沈年年坐在她旁边的个人沙发上,看秦昭曼熟练的打开药箱,拧开药盒。
她把手伸过去,说:你特地来给我上药,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这个动作真的很犯规,秦昭曼本来就是要给她上药,现在接过她的手就好像要答应了她的邀约一样。
秦昭曼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茬。
她把纱布解开,发现沈年年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愈合。
沈年年垂眸看着她,觉得秦昭曼像只凶巴巴的黑猫,看起来很凶,打人的时候按下去的却是粉色的肉垫。
她上药的动作都快比上次疗养院的小护士还要轻了。
沈年年一点点的握住了秦昭曼的拇指。
她轻轻摇晃了一下秦昭曼的手指,说:我准备好送你的见面礼了,等上完药我们一起去取吧,取完了一起吃饭。
秦昭曼从药箱里拿出纱布,说:你真是好有诚意,见面礼还要我亲自去拿。
没有直接拒绝。
沈年年心中有数,猫眼微弯,声音极尽柔和,商量着说:本来是在家里的,但是昨天早上我寄到了君予家里。
她语调温软的说出自己的阳谋:君予说你和我的裙子都做好了,我把送你的见面礼也寄了过去,现在两样你的东西都在那了。
未尽之意是,那你总得亲自过去一趟吧?去都去了,她们一起出去岂不是顺理成章?
秦昭曼把把她的纱布缠好,偏不如她的意:我没空。
沈年年低下头看她:怎么才能有空?
秦昭曼看她凑过来的脸,目的明确,就想看她吃瘪,说:怎样都没空。
沈年年手向前伸,扯住秦昭曼的衣袖:那就不让你走。
秦昭曼向下一看,还是那只受伤的手,她挑了下眉:沈年年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吗?道德绑架?
沈年年不去看她,就专注的扯着她的衣袖,然后拉住她的手。
她那只手没有力气,秦昭曼如果想走,往前迈一步就能挣开。
秦昭曼有了点兴趣,问:如果我不去你会怎么做?
沈年年稍微抬头,只露出一双清冷漂亮的猫眼,说:我会打电话问你今天要不要去拿衣服,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给你送过去。
秦昭曼问:所以我今天一定会见到你是吗?
沈年年没有接这句话,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你很不想见的话就不会。
她声音又轻又柔,问:Zelmer,你很不想见到我吗?
秦昭曼心里还是充满了烦,可见了沈年年之后,又变成另一种烦,烦的湿漉漉的,又黏又粘。
她想到了手机上的车厘子果汁,不想见沈年年的话她现在就不会在这了。
留下来看看沈年年还想耍什么把戏也没问题。
她也很好奇沈年年现在还缠着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秦昭曼坐着没走,虽然没说话,但已经可以算是默认了。
总不能指望高傲的黑猫真的像普通的猫咪一样。
沈年年眼里盛着淡淡的笑意,给秦昭曼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说:我上去换一件衣服就走,你可以到一楼坐着等我。
秦昭曼下楼,发现一楼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上次的备选名单。
她这次被放在了最上面。
秦昭曼移开了眼,她真的想不明白,沈年年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相信沈年年会真的放弃她的商业价值选择跟她做朋友这种鬼话,可是沈年年现在做的一切又让她真的看不明白她的目的。
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深红色的而文件夹非常显眼。
秦昭曼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本剧本,叫《和女总裁的二三情.事》。
看折痕这还不是随意放在这的,而是被经常翻阅的那种。
秦昭曼表情一言难尽,沈年年不是一直都拍大片的吗?还对这种剧本感兴趣?
在看什么?
沈年年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秦昭曼后背一紧,难得有被抓包的紧张,在看女总裁的二三情.事这种话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她视线往左面一扫,感谢旁边还放着一个空花瓶。
秦昭曼说:在看这个花瓶。
花瓶是纯水晶做的花瓶,在阳光下像一汪被塑了型的池水,折射着清透的微光,非常漂亮。
沈年年走下楼,说:以前小区管家每天会送花过来,这两天没送,花瓶就空了。
她坐在沙发旁边,低下头看这个花瓶,说:空着好像确实有点可惜。
秦昭曼说:你可以从你的脏衣篓里抽两支玫瑰放进去。
沈年年拒绝了,说:那些是要扔掉的,我不要他们送的玫瑰。
她对秦昭曼笑了一下,说:但如果你下次带花给我的话,倒是可以插进这个花瓶里。
秦昭曼心里的烦又开始发酵,她问:为什么我的可以?
在沈年年眼里,她和那些脏衣篓的玫瑰也没什么区别吧,都是不会去合作的人。
沈年年语气有些无奈: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跟她们不一样。
秦昭曼看着她那双清冷单纯的猫眼,有那么几秒钟,怀疑自己。
也许沈年年就是不能用常理推测的那种人,也许她就是想跟她做朋友?
可当这个念头跳出来,无论是她的大脑还是心脏都马上进行了否认。
秦昭曼怔了下,看来她既不认为沈年年会这么做,心里也觉得不需要沈年年这个朋友。
沈年年半弯下腰,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你帮我戴个耳坠吧。
秦昭曼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觉得沈年年真是得寸进尺:你可以不戴。
沈年年已经在这几次试探中明白了她的态度,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强迫她走。
秦昭曼怕伤到她的手,跟着站起来,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觉得抓住我把柄了吗?
你不是要报答我救你?给我戴耳环就行。
沈年年坐在镜子前,说:你随便挑一个。
秦昭曼看了下可以用琳琅满目形容的首饰盒,从里面那儿一个金属丝绕着一起垂流苏的耳坠。
沈年年从镜子里看到了,笑了下:我也很喜欢这个。
秦昭曼拿着这个耳坠,走到她旁边,半弯下腰说:我拿哪个你都会这么说吧?
沈年年感受到秦昭曼的呼吸打在脸侧,那一块皮肤都跟着烫,她笑着说:对呀。
坦诚的让人想捏一下她圆润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