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还是轻叹了口气,她一下子就理解了秦昭曼的那种胜负欲,以及那些因为那种胜负欲产生的落败感。
她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踩进了早就知道的陷阱。
沈年年拿起了一旁的香盒,把小香炉的盖子打开,一步一步的压平香灰,放模具等点燃了香,她的情绪也随之平静下来。
香炉旁放着宿茜上次送来的檀木手串,之前没收起来后来就一直放在那里。
沈年年把那串手串拎起来,华国珈蓝寺求姻缘最准,她认识的几个朋友都去珈蓝寺求过姻缘。
打磨的圆滑的手串被套在了纤细的手腕上。
沈年年手指摸了下桃木珠子,如果真的有菩萨,请保佑她平静的度过这一年。
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沈年年接通了电话:喂?
年年,你在M国休息的怎么样?身体好一些了吗?
经纪人语气焦头烂额,她压制着烦躁,试图让自己声音温和一些,但是显然失败了。
沈年年说:我好多了,明天参加完婚礼,后天就会回F国,出什么事了吗?
她了解她的经纪人,很少会因为公司的事给她打电话,除非这已经是不得不告知她的事,在雅河出事的这段时间,经纪人格外敏感。
经纪人头痛的说:因为艾丽卡。
沈年年和艾丽卡合作过几次,是她公司很全能的一个艺人,性格很好,很有灵气,每次见到她都会笑出一对小酒窝。
经纪人在电话那边说了将近十分钟,沈年年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艾丽卡参加了一个明星恋爱综艺,和一个男青年企业家组成了虚拟情侣,几期节目下来,男企业家先迷恋上了艾丽卡,展开了热切的追求。
艾丽卡在经纪人警告之后,没答应,后来节目越录沉迷的越深,最后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
现在节目杀青了,男企业家没了节目氛围的渲染,很快就对艾丽卡失去了兴趣,提出分手。
艾丽卡不仅得承担之前为了在一起得罪对方母亲的后果,还要面对因为恋情造成的人气损失。
经纪人最头痛的是对方那位难搞的母亲,咄咄逼人又有着不俗的背景。
对方现在明显就是想用艾丽卡杀鸡儆猴,让那些不入她眼的人都离她的好儿子远点。
沈年年表情微妙,这个故事光听前半部分,她几乎以为是经纪人察觉到了她的心思,特意来警告她的。
她听到话筒里细微的哭声,问:艾丽卡也在你身边?
经纪人说:不用管她,让她把脑子里的水都哭出来。
经纪人越想越气,说:你说她是怎么想的?一个演员,戏里戏外分不清楚还当什么演员?一个演员演不过一个做生意的?对方上头了跟她玩玩的,她还真相信了!身份地位都配不上,能有多长久的爱情?我真是服气了。
沈年年语气平和,自带安抚的味道:新剧那你来处理,他妈妈那不用担心,她们不会做什么的。
只要雅河还在,谁要动她的东西都得考虑考虑。
经纪人听到她的话,语气和缓了一些,说:这也很麻烦了,因为自己一点小事,连累着整个公司跟她加班。
沈年年说:把电话给艾丽卡。
艾丽卡接了电话,平常活泼开朗的嗓音已经哭哑了:neve,对不起。
沈年年声音温和:艾丽卡,我不认为你有什么配不上他的,你很优秀。别听琳达的话,她只是太担心你了。
艾丽卡听到她话委屈一下子就决了堤,哽咽着说:谢谢你neve。
不用害怕,好好休息。
沈年年安慰了她两句,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她手上的桃珠手串断了,一下子滚了一地的珠子,溅的到处都是。
她垂眸,手腕上只剩一根已经断掉了的细细的皮筋。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个手串平时就放在香炉旁边,烤的太久了,皮筋本身又很细所以断了也正常。
但是偏偏在这么巧合的时机,巧到很难不让人去想,这是不是菩萨的暗示。
沈年年找了个小首饰盒,把散落的珠子连着那根断掉的皮筋都收拾起来,做完这些她去厨房煮了一壶咖啡。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了,平常这个时候秦昭曼基本就要回来了。
沈年年煮好的咖啡都倒进壶里放进了冰箱。
她今天本来打算早点睡,自然等待秦昭曼明天的态度转换,可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想亲眼看到秦昭曼对她态度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争取零点就更!
第47章
今天做琴做到最关键的步骤, 秦昭曼花了很多时间雕琢,做好这个部分,剩下的零件她就可以拿回家里自己来做, 不需要帕森指导了。
她从贝蒂家出来, 又给昨天去的花厂打了个电话, 预订了一批白紫色洋桔梗的幼苗。
秦昭曼本来想在家里的院子种重瓣粉芍药, 但是现在觉得洋桔梗更合适,舞衣一样的颜色, 藏了一段她和沈年年曾经的悠闲时光。
她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家里只有一楼亮着沈年年给她留的灯。
秦昭曼没去二楼,怕把沈年年吵醒,直接到三楼影音室,把电影原盘放进了读取机器里。
轻快悠扬的片头曲传出来,投影的投射出神明两个字写的很花哨。
秦昭曼调低了声音, 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电影没播放多久,门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秦昭曼侧过头看向门口,看沈年年正端着两杯两杯咖啡站在那:我可以一起看吗?
可以。
秦昭曼坐到沙发的一侧,把另一侧留给了沈年年,说: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直面自己不想回忆的过去, 她不难受吗?
沈年年对上她的眼睛, 就知道秦昭曼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一系列引导。
她坐在了秦昭曼对面, 说:我以为你会装不知道。
秦昭曼的目的一直就是让她在这场感情博弈里输掉。
这次的事就像是秦昭曼考试前一天知道了试卷题目, 她明明可偷偷构思构思答案,考出漂亮的成绩打动她,却在考前直接告诉她, 这张试卷我已经提前知道了题目,现在我要作答了。
秦昭曼难到就不怕, 这样一来,不管她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她都觉得她是提前算计好的吗?
秦昭曼在看电影,说:都是你花言巧语的骗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也没你那种演技骗人。
她喝了口咖啡,声音也被冰块冰凉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已经烦我烦到宁愿自爆短处的地步。
沈年年看着电影屏幕中的小邦妮,说:Zelmer,我只想好好走完这个合同。
秦昭曼问:那在花厂的时候,怎么又犹豫了?
沈年年就知道是在那个时候暴露了端倪,只是听到秦昭曼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她心里还是想叹气。
秦昭曼不等她回答,又问:对我有一点好感,你都赶紧想办法给毁掉,你这么嫌弃我,我凭什么跟你走完这个合同?
她气势咄咄逼人,但是会生气,就侧面说明了她的态度。
沈年年心里笃定了她不会因此毁约,柔声问:你要和我分手吗?
秦昭曼靠在沙发上看沈年年,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她坐的端正又自然,侧过头的弧度,眉眼的表情,都完美温柔的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作品。
沈年年确实是一个优秀的雕刻作品,但艺术家是她自己。
只要有些多余的出乎她意料的情绪,她就会拿起凿子毫不犹豫的把那一块剔除掉,以此来维系自己的完美。
又漂亮,又冷淡,又无情。
沈年年分明才是那个需要做些温温柔柔事情的人,她对自己苛刻的像一个石头雕塑。
看情况。
秦昭曼把视线从新放到了电影屏幕上,说:看看你这个电影是不是有那么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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