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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的视线移到温渡的衣服上。
他几乎没见过温渡穿正装,记忆中唯一一次,是两人的初遇。
那时A大校庆,学校校友会邀请他上台演讲。
这人来迟匆匆进入到校友会的宴会厅,有些拘谨地坐在他身侧的座位,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笑着说了那句“学长好”。
那原本是他助理的座位,被这人霸道地占领后助理回来发现自己座位没了,开始话里话外指责对方不知好歹。
哪知温渡根本不知道他身份,他来的时间也错过了最开始的演讲,以为他是普通校友,以至于助理的阴阳怪气青年压根没听懂,反倒把助理当神经病了。
温渡:“你搁这买了门票还是怎么,这位置就你能坐?刚刚明明都没人,你不会想来碰瓷我吧姐?”
“我好不容易坐下歇一会你还赶我走,隔壁不都是座位?我现在累的看见狗都想咬一口。”
那前任助理似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讲理的人,脸一阵青紫,甩包走了。
傅承看的津津有味。助理是他父亲派来帮助他的人,说是帮助,实则是监视。这件事彼此都心知肚明,当时以他的能力还无法反抗他的父亲,这助理就像是定时炸弹一般跟在他的身边。
还得感谢温渡给他找了个最佳契机。
傅承本以为温渡是那种跋扈的嚣张青年,却不想在接触下来后这人意外的乖。
“那人好奇怪,就非得坐这位置不成?”青年微微蹙起眉,瞥头看向身侧一直在注视着这边嘴角还挂着淡淡弧度的男人,“坐这里气运会上升还是会发财?总不成是……”
青年这才发现身旁坐着的这个男人五官立体眉眼锋利,笔挺的西装将那人宽肩衬托,哪怕身上简单的仅有那勉强算得上饰品的腕表也难掩上佳的气质,更何况这人薄唇微勾,眼底带着些许笑意盯着他看。
青年就像是被蛊惑住一般顿了两秒,好看的桃花眼中几种情绪反复,最后化为心虚:“我不会是挡你桃花了吧,学长?”
再后来,傅承发现这个青年特别不禁逗。
“可能是。”傅承垂眸掩下笑意,面上竟有些严肃,“你可把我桃花气跑了。”
这番话让青年更加无措,似乎自己都没察觉到般红透了耳根:“那,那我也没办法,我总不可能……”
傅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青年这般窘迫的样子,像极了动画片里身上扎着苹果的小刺猬,一逗就红透了脸把自己卷成一团。
温渡:“要不我介绍学姐给学长认识认识?我学姐挺好,温柔知性。”
温渡也真没想到这人竟顺着他话说下去,这人的颜明明,怎么看都不像是缺桃花的样子……
反正他温渡是很吃的。
男人意外地答应了:“加个好友吧,我叫郭不程。”
回忆被青年干净的声音打断,傅承被迫从回忆中抽离。
温渡奇怪地看着站在这cos木桩的前男友,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很微妙,盯着他的衣服就像是要盯穿了一般,没忍住开口叫了对方一声。
“傅承?”
不是,哥。
你要实在喜欢这衣服你和哥们说,你要什么哥们脱,别这么看着。
华麓添夏的业主盯着套破衣服,这被人看到夺丢人啊。
傅承堪堪回神,正想找点什么理由就看到这人领子上少了点东西。
“你怎么不系领带?”
温渡面上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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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渡:你要实在喜欢这衣服你和哥们说,你要什么哥们脱。
傅承:都脱。
温渡:?不是,你?
第12章 尴尬症犯了,急
不是哥们,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要是会系我高低得给你当场表演一个单手系温莎结,主打一个挑战不可能,超越普通人类手指灵活极限。
见温渡呆在原地,傅承以为是那些人准备漏了:“我让他们重新拿一条过来。”
眼看傅承抬手就要打电话拨通致命通话,温渡及时将那条领带从包内抽了出来,避免落得骂名:在人家婚礼上偷了一条领带。
温渡手上拿着领带就这么看着傅承,原地罚站。
傅承:“……”
温渡幽怨地看着对方,这回他怎么也没辙了,不会就是不会,连嘴硬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会。”温渡眨眼,“我平时不常爱穿西装,又不帮别人系。”
这回倒是意外的坦率,傅承想。
傅承:“我只教一遍。”
温渡瞳孔地震。
不是,正常人不应该直接说:那你生活能力确实有所欠缺然后转身离开,他剧本都写好了这人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还没等温渡开口说:真不用的哥你太客气了,傅承竟已经解开了自己的领带,将领带置于掌间开始示范。
依旧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和纤长白皙的右手手指交错,不过瞬息间就打好一个完美板正的温莎结。
温渡的眼神有一些呆滞。
刚刚的注意力全在这人细长的手指上,就连手背的上脉络分明的青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唯独那绕来绕去的领带让他大脑宕机。
男人声音低沉:“没学会?”
温渡自然不可能明说自己看他手指看呆了压根没学,更何况从小就是三好学生的温渡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学习能力!
回忆着先前在房间内看到的教程,温渡尝试性复原。刚绕了两圈就听那人开口,无情地指出:“这里错了,是往后。”
温渡手僵住,看了傅承近五秒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很闲吗?”这句话似乎似曾相识。
傅承抬眼,将视线从温渡手指移到对方脸上。温渡有些心虚地不敢和对方对视,他自己都知道这转换话题的方法太过生硬,甚至有些赶对方走的嫌疑。
不是嫌疑,就是想让这人赶快走。
不对劲,不对劲。
温渡心里生疑。
傅承是他的前男友,更何况先前分手闹的两个人很不愉快,按理来说傅承应该看到他就烦,怎么会停下来教他系领带。
还有先前也是。
能开得起敞篷跑车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二百块钱!
难道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尴尬?真就,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更别说还有在酒吧那次,他……
傅承看着温渡一点点红起来的耳根有一些疑惑。
温渡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来打断他亲手造就的尴尬局面。
就像是上帝听到了温渡内心所愿般,放在房间内的手机铃声响起,钢琴的节奏温柔而舒缓。
温渡大步走进去拿手机,接起电话再回头时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电话内是几分钟前才见过的沈悱桐,对方焦急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温渡恨不得给这位“救命恩人”写上十封感谢信,松了一口气的温渡心情大好,玩笑般开口:“当然是来凑热闹。”
电话对面男声一沉:“不要闹了,温渡。”
温渡握着手机的指节一紧,对方那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
沈悱桐:“平时你幼稚一点我能容忍,但你能不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能别惹是生非了吗。”沈悱桐刚被他哥教训过,现下火气大盛。
“我做了什么吗?”青年的声音异常平稳,安静的房间内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外就只有手机内漏出电话对面的说话声。
沈悱桐的声音一滞,竟是长叹出一口气:“别闹了。”
并没有直接指出他做了什么,说明对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这么把事情全部归结埋怨到他的身上。
温渡:“在你看来我就是胡闹?”
傅承先前离开了片刻,去给温渡委托人芸俪打电话汇报:人已经安全送到,他也很忙,接下来这人发生什么都和他无关。
结果被意外告知——需要再帮忙看一阵,她路上出了一些小意外。
傅承无奈下只好折返回来,哪知恰巧听到了房间内青年怒不可遏的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