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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傅世昌真的铤而走险,他必然会抓住把柄,给那苟延残喘的老头最后一击。
早在半年前,傅家内部已经被傅永宁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伏下了诸多眼线,任何动静都会被傅永宁所监测。
他并不惧怕傅世昌。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说不准在什么时候那人会悄悄自暗处来一击。
此事并不关乎他一个人,他还需更加谨慎。
至于傅世昌塞过来的人……
早在五分钟之前手机已经收到了好友请求,傅承顺手将申请通过。
[zy:我是张怡,今晚有空吗,在墟澄餐厅顶楼预约了一间包厢,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干脆现在就将这些人这些事解决,避免以后更多的麻烦。
[傅承:晚九点之后有空。]
[zy:好。]
计划之内。
他故意在傅世昌发了温渡的照片后急切地回到了老宅,目的就是为了让傅世昌自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
也是故意逼迫傅世昌下出这一步棋,将这一颗子提前打出。
曾经犯过的错他不会犯第二次,没人会被同一个东西威胁两遍。
找到了熟悉的电话拨通,青年的声音很快自电话对面传来。
“傅承?你公司事处理完了吗,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儿。”
男人勾了勾唇,车辆恰停在树叶遮挡的阴影处,巨大的树荫仅能透过些许的光点落在他西装外套上,很快消失不见,太阳已经落山,庭灯在此时亮起。
“嗯,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在住院楼?”
“对,在五楼。要不我下来等你吧,刚好去超市买瓶水。”
“你可以再坐一会儿,可能还得半小时。”
电话对面乖巧地答道:“好。”
第73章 ?嫂子
自傅承离开兰苑后,一直托人观察着这边动向的江希饶抬着一碗新炖好的粥向兰苑走去,进入到院内绕过那花架,在厅中寻见了正在赏景的傅世昌。
“爸,这几日您胃口不好,就给您炖了甜粥。”
穿着旗袍的女子欠身将保温盒内的粥端了出来,轻放在实木八仙桌上,因盛的太满而不小心溢出来了些许滴溅在她的虎口,烫的那块皮肤立刻红了一片,她却眉也没动半分。
傅世昌抬眼看着自己大儿子的妻子,眼底的冷硬融了些许:“希饶有心了。”
江希饶面上笑意不变:“平日内得空就在琢磨着弄些吃食,近日又得来了些药材,准备研究研究做成药膳给您和妈补补身体。”
“你倒是孝顺。”傅世昌从位上起身,越过江希饶抬脚向外走去,“不过今日不想喝粥,你倒了罢。”
女人面上笑容一僵,却像是早就习惯了般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爸慢走。”
当那个白发老头彻底走出兰苑,女人面上的笑再也绷不住,沉下脸将碗一推,瓷碗与地面接触碎裂炸开,青石地面洒满了粥,一片狼藉。
在兰苑的侍女听见动静连忙从门侧走入,一言不发地蹲下开始将地面上的瓷碗碎片捡起。
“以前好像没见你,是新来的吗?”江希饶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觉得眼生。
侍女闻言手一抖,瓷片锋利的划口将她的手划出一道小口,女子声音颤抖道:“是的夫人,我是前天才经过培训来傅家老宅的侍女,负责兰苑的卫生,我叫小荷。”
兰苑先前辞职的侍女在临走前特意给她提了个醒,说傅家现在唯一的江夫人性格古怪,在暗地里最喜欢折磨人,上一个在她身边的侍女身上全是伤,到了夏日因伤口溃烂发出恶臭而被赶出了傅家,如果不想吃苦尽量避免和她产生冲突。
“怪不得。”江希饶淡淡点头,“下次小心一些,不要再将粥碰倒了。”
小荷一愣,抬起头仰视着那个穿着旗袍的美艳女人。
那人眼底的鄙夷暴露无遗。
“这次就饶过你了,恰好我也无事,就看着你将这些粥收拾干净。”
小荷被女人的眼神看的脊背发凉,手上拾取瓷片的动作加快,直到大的碎片都被拾完,她准备起身时被江希饶喊住。
“要去哪,你还没收拾干净呢。”
小荷跪在地上不敢起,声音发颤:“夫人,我要拿扫帚来将地上的粥扫干净。”
女人扬眉。
“我可没让你去拿扫帚。”
“我的意思是,让你将地上的粥,舔干净。”
……
“患者全身多处骨折,具体恢复时间恐怕未知,但起码得在医院待上两周左右。”
穿着黑色唐装的祁东笙和他身后一米九的男人在医院内非常惹眼,几乎是刚进住院部就温渡就找到了目标,登记了基本信息与缴费后江柳被转去骨科病房,手术正在安排中。
出乎意料的是,在病房内温渡看见了江柳的父亲,那个海边书店的老板。
那中年大叔似乎愈发苍老了些,手上拿着江柳的手机,手和唇都控制不住的颤着,站着血的绳草小兔挂坠一晃一晃,就像是在和刚进入的温渡打招呼般。
“祁先生,那群追债的人今早就来我的店铺门口,把我,我儿子的惨状发给了我,他们说我儿子在网络赌博,欠了他们,九百,九百万,是真的吗?”
那大叔听见动静回头,看见祁东笙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大步上前,眼眶慌乱的上下颤动,显然是内心极度恐惧。
“我儿子差一点就死了对吗,是您救了我儿子对吗?”
因为距离的拉进,温渡清晰地看见书店老板愈发苍白的两鬓。
那年长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重重给祁东笙磕了三个响头,力道大得温渡都觉得脚底的地板有一瞬间的颤动。
“是真的。”祁东笙扫过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此番场景他早已见多不怪。
倒是温渡实在是不忍,上前将江柳的父亲从地上扶起。
“不过你跪错人了,救江柳的人是他。”祁东笙将视线转向了温渡,温渡一惊,再度扯出那欲跪下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江柳把温渡也弄过去了,说不准现在江柳是真死了。
所以救江柳的其实是温渡。
“我受不起这跪。”温渡急忙跳开,站至祁东笙身后。
“江柳确实网赌。一个境外的组织,专门利用赌徒在亏钱的时候趁虚而入提供大笔贷款,让赌徒陷入不复之地,越赌越多。”祁东笙身后戴着墨镜的男人开口,“这群人讨债方式粗暴,若不将欠款还清,恐怕之后还会继续纠缠。”
中年男人如至冰窟,惨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回头看向病床上的儿子。
“可是九百万……我怎么可能还得清九百万。”
“只是这一个组织的讨债,过来讨了九百万,江柳真实的欠款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傅永宁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恐怕不会少,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您好,打断一下。”
手术已经准备完毕,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连同护士将病床自病房内推走,怅然若失的江柳父亲在隔了几分钟后才如魂兮归位般抬脚跟了出去。
至此,病房内陷入安静。
傅永宁摘下墨镜朝微微蹙着眉的温渡眨眼:“又见面了。”
上一次见这人还是他的甲方爸爸、傅承的小叔,现在身份一下子转变为……
温渡犹豫了一下:“……嫂子好?”
祁东笙挂着笑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裂痕,但很快掩盖过去,快到温渡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觉。那个周身气质温润的男子声音低了些,隐隐有些寒意在往外冒。
“你叫他什么?”
温渡看着祁东笙这幅样子开始怀疑自己了,难不成他哥是下面那个。看着这两人有半个头的身高差,温渡大胆开口。
“哥夫?”
傅永宁见祁东笙那眯起的眼隐隐有些生气的模样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伸手将温渡搂进自己怀里:“小舅子真可爱真想抱着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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