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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口中指的是祁东笙关窗户时楼上掉下来一个人,狠狠砸在了露台上。
——动静确实不小。
说实话,给祁东笙也吓了一跳。
祁东笙懒懒抬眼:“沈老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祁某刚到那栋别墅不到一刻钟,也就在让手下去楼上寻你们的时候坐在了窗边休息了会儿。”
“我向来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干违法犯罪的事,至于那人为什么会从楼上掉下来,确实是没有什么思路。”祁东笙双手交叠,下颚微抬靠在椅背上,“你这么说倒是解决了我的些许麻烦了,有监控那可再好不过。”
“我可什么都没干,发生那样的事也并非我所愿。有监控后,我大概也能也就能洗清嫌疑,避免一些人借此机会找我讹上一笔。”
……既然祁东笙先前说出了点意外,那就真是出意外了。
那人掉下来的时机太过凑巧,正好就在祁东笙关窗时掉下来。让人觉得就像是祁东笙干了什么,例如特意安排过。
——祁东笙早就让人在楼上蹲着,并且绑好了人,就等着关窗时恶劣地把人从楼上丢下来,让屋内的人看见,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实际上并没有,不可能的。
时间紧迫,祁东笙一下飞机就按照手下给出的地址找来了这里。他想找沈湛,门口自然有人江家的人阻拦,于是乎起了一番肢体冲突,不可避免地闹出了一番动静。
在Y市,祁东笙的手下不多,更别说还派一部分去到了傅承那边。
祁东笙如此反应倒让沈湛觉得这人不像是在说谎。
上楼的楼梯仅有一个,若是祁东笙的人想要上楼必须得和他们在二楼打个照面。
更何况祁东笙根本不惧江家的监控,十分坦然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干,要查监控就查随你便。
至此,沈湛再度陷入疑惑……那么说,很有可能是江家那边的人自己跑上去,又自己摔下来的。
江家的人去到楼上干什么?
“沈老板,来找你们一趟可不容易。先是大门口有几人巡逻,好不容易把人弄晕过去,哪知进了屋子内还有人,可把我吓一跳。”
祁东笙话音未落,一声闷响自窗侧传来,似乎是车窗被什么东西击中。
在林中行驶的SUV在此时应声绕出一个s型,随即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沈湛一时不察撞到了车窗,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捂着额角问道:“什么情况?”
刚刚那一声,显然是枪响。
沈湛抬眼向窗外看去,却不料下一秒又有一颗子弹擦着车窗飞去。
沈湛瞳孔一缩,猛的往后靠,避开车窗玻璃。
“不要紧张,这车改装过,装的也都是防弹玻璃。开入城内他们就会收敛。”祁东笙抱起手,声音显然也冷了下去:“沈老板很惊讶?我以为你们在和江家合作之前就已经预料过这种情况了。”
在沈湛的注视下,祁东笙淡淡开口:
“大概先前楼上那人也是同样的原因才会在上边。”
沈湛绷紧了脸:“祁老板的意思我没懂。”
祁东笙身侧的车门储物格内抽出一个文件袋,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条条交易流水。
祁东笙:“你作为我委托人扳倒江家的关键证人,自然是非常重要的。若是证人消失了,那么一些证据的建立也就不太有足够的说服力。”
“很显然,江家察觉到了什么,决定将关键性的证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这不仅仅解决了一种可能性,还能成功地安排出一起早有预谋的陷害戏码,把水一锅端地泼在沈家身上。”
“啊。”男人垂眼,看着黑底白字的复印件,“这么说有点乱,等过会儿到了地方我再和你详细说,还得让我想想该怎么组织语言。”
祁东笙:“言简意赅地说,江家现在想杀你,能理解这个意思吧?”
——沈裴和江家的合作破裂了。
沈湛结合此境很快得出结论:“你们来的时候江家已经准备动手了,对吗?”
所以楼上的那人是江家派过来显然要对他们不利的人。
祁东笙点头:“沈老板猜的不错。”
“掉下来那位大概率是江家的人,具体要做些什么,为什么要爬到上边,什么时候爬上去的,既然沈老板不清楚,那我也更不可能知道。至于摔下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林中露重,屋顶湿滑……当然,这也只是祁某的一个猜测。”
祁东笙手指轻点手上拿着的文件:
——“不过无论是何种原因,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做害人害己的事,总得付出点代价的。
今日山间大雾,多个路段可见度极低。
一辆深色的SUV穿进雾中,在道路间消失不见。
……
傅承这一趟出差和祁东笙一趟飞机。
外卖员傅承给温渡送完外卖后极限赶到机场,差点错过飞机的他自然免不了被大舅哥甩过来一个冷眼。
考虑到私人飞机的动静太大,去到Y市还需正常走一些审批流程,很容易被江家察觉。去到别人家的老巢还是低调点比较好,于是两人皆选择了普通的民航客机。
傅承拿着登机牌坐在位子上,心里已经把那个订机票的天才助理骂了不止十遍。
——那个天才王助理给他和祁东笙定了经济舱,同排座位。
原因是在订机票之前,他随口说了一句:这次出差低调一点,没有强调两个人的位置最好分开。
傅承坐在位子上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来那种初中第一次被抓去教导主任面前的感觉。很难阐述,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祁东笙:“傅总的时间观念确实很强,再过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
大舅哥拐弯抹角地开始骂他了。
傅承真诚开口:“嗯,中午出门去温渡工作室那边给他送了午餐,来机场的路上意外遇到了堵车,耽搁了一会儿。”
傅承获得了祁东笙死一样的沉默。
傅承决定挑开话题:“沈裴知道江希饶打算反水,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给沈家了吗?”
“猜到了。”祁东笙点头,“不如说,正因如此我才能那么快找到沈湛。”
傅承闻言挑眉。
这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合作的两家就开始扯头发了,这两家人究竟行不行?
“大舅哥我们兵分两路?”
祁东笙:“……”
祁东笙的血压在一瞬间飙到了顶点,那对着外人时面上向来挂着儒雅微笑的面部出现了不可修复的崩裂。
“那就麻烦傅总去看着点儿江希饶和沈裴,今日Y市有一场慈善拍卖会,你们傅家不是最擅长这个?”祁东笙话中不难听出几分咬牙切齿,“我去别墅内把沈湛捞出来。”
祁东笙想,那个称呼真是刺耳至极。
若是非要让祁东笙从大舅哥和婶婶之中选一个称呼,祁东笙选择一脚把这个男人踹下飞机。
[Yes or No]
祁东笙:[or]
祁东笙的安排并非毫无理由。
傅承和温渡的关系并未官宣,鲜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若是傅承就这么找上沈湛,沈湛那边肯定会疑惑傅承过去的用意。
祁东笙就不一样。
自最开始祁东笙就没把温渡藏起来,若是有心人刻意去打探自然会知道温渡和祁老板关系不一般,在最开始,温渡上大学时他还偶尔带着温渡出去溜达。
要不然最开始在华麓添夏当保安时,小棉袄他妈芸丽也不可能认出温渡,让温渡一个保安去肖家婚礼现场当临时伴郎。
所以,沈湛那边现在大概率是知道他和温渡的关系。
这么一来,他过去找人算账,加上他的身份,沈湛怎么也得理亏,更加配合一些。
而且,傅承这边面对的是江希饶。江希饶是傅承父亲的妻子,这边的事理应傅承去处理更加恰当。
傅承对此安排没有意见:“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