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青进门便看出殷宁似乎也不象有事的样子,便任他接过药,也不去吃夜宵,脱了鞋,躺上沙发,抱个方枕,便闭目要睡觉,他确实累了。
等殷宁从卫生间出来,伊青已沉沉睡去,身子抱成一团,如同虾米一般。殷宁本想叫他醒吃药、洗澡、换睡衣,可实在不忍心,便把双手伸到他身下,想把他抱到卧室床上去睡。可他手一动,伊青却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殷宁,嘟哝了句:“你想干嘛?”便又闭上眼睡着了。
殷宁见状心中升起了万千柔情:他的伊青竟是这么累,什么破工作;他的伊青竟已如此信任他,在他怀中睡得如同初生的婴儿。
走到卧室,他把伊青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凝视半晌,很想偷亲他一口,可有了先前两次教训,又实在不敢造次。犹豫许久,经究忍耐不住,轻轻地用唇触了他额头一下,快速跳开,见伊青只微微动了动,才苦笑着为他拉好被,出去洗漱。
夜里殷宁得与伊青同盖一被,心中欢喜自是笔墨难以形容,只可惜,伊青似乎极没安全感,虽然疲劳之极,却是有一点点响动就会被惊动,时时发出咳嗽声,不能让殷宁趁机稍偿相思之苦。
第二天早上,方六点多,殷宁迷迷糊糊地觉得床动了动,本就睡得不稳的他马上睁开眼睛,却是伊青下了床,站到床边。
“伊青,几点了?今天是周六,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我要家教去了,你继续睡。”伊青边说边出了卧室。
殷宁清醒了,坐起来,发了会儿呆,也下了床,去找伊青。
伊青正在刷牙,嘴里满是泡泡,殷宁站在卫生间门口,有些不满,“伊青,你睡糊涂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只会把小朋友吓哭,让人家家长生出种种不良猜测,还做了什么家教啊!
伊青不吭声,再刷几下,漱了口,拿出毛巾胡乱擦几下似乎肿得更厉害了的脸,不看殷宁,冷声道:“殷大会长是不是还想说,瞧你这臭又脏的样子,竟然好意思在我的豪华大床上睡了一晚!”
听着伊青的冷声冷语,殷宁猛然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清醒清醒,但这却无补于事,只好另想他法挽救。脑子动了几动,已有了计较,当下“啊”地叫了一声,就要向前倒去。伊青本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反应又敏捷,听到殷宁叫“啊”时飞跑几步,终于在殷宁倒地前接住了他。
伊青本想抱晕倒的殷宁到客厅沙发,殷宁却在此时睁开眼睛,甩甩头,“伊青,没事了,我刚才只是突然双眼发黑,现在没事了,你放开我吧。”
伊青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仍扶着他,“莫不是真得脑震荡?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殷宁摇摇头,认真看着伊青,说:“伊青,我也郑重告诉你,我是真想和你交朋友,甚至希望有一天你不只拿我当朋友看,请你不要总是从反面理解我的话,好吗?”
伊青不好意思地低头,“好了,刚才是我不对。你没事吧?我扶你到沙发,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
其实,伊青一照镜子,就知道自己今天怕是不能去人家家里做家教了,为此心里未免有几分不快,正好殷宁的话再次戳着他痛处,回话不免就尖刻了些。如今见殷宁这副样子,心中悔恨,便坦然承认错误。
殷宁见计谋成功,心中转忧为喜,但仍晃了晃身子,才站稳了,径直走回卧室躺下,对跟进来的伊青说:“我再睡会儿,你呢?……反正也去不了了,要不你也再睡会儿?”
伊青摇摇头,说“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过会儿我出去一下,你醒来如果看不到我不要觉得意外。”
殷宁心中警铃大作,不去家教了,出去干什么?莫不是又要像昨晚那样,一出去便长时间不回来,让人心急如焚?
以温和的语气,问道:“你出去有事吗?”
伊青嗫嚅着:“我出去……打个电话,不去家教了总要通知一下人家。”
殷宁闻言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什么?出去打电话?床头就有部电话机明明白白地放着,他要出去打电话?不知该笑他迂腐还是该怜他卑微,殷宁按捺住了自己酸涩难言的心情,从床上爬起,“伊青,我再次郑重告诉你,我想与你成为好朋友,甚至比好朋友更好。什么是好朋友?就是相互关怀、相互帮助,甚至愿为对方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你理解吗?”
伊青有些茫然,半天才点点头,转身出去,神色一片黯然。
殷宁终究放心不下,想了想,起来换下睡衣,走出卧室。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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