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滤尽了世界的温度。
即便隔着距离,邢昊苍仍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的光一寸寸熄灭。那一瞬的惊喜甚至来不及舒展,便已凝固成冰,取而代之的是骤然紧缩的瞳孔、微微颤动的眉尖,以及——
那层层筑起的冰冷防备之下,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濒临破碎的痛。
“我恨你。”
她的声音犹在耳畔。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地、残忍地楔入血r0U,每一次呼x1都牵扯出细密的痛楚。
邢昊苍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他分明盼这场重逢盼得心尖发疼,可此刻,x腔里翻涌的竟全是陌生的无措与惶然。
“不久,两周前才见过。”
林知遥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声线平直,毫无波澜。
身T却钉在门边,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猫,随时准备从他眼前消失。
她在怕他。
这个念头刺进邢昊苍心口,带来一阵锐痛。
他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蹙,抬手合上那份她熬了无数个日夜的财务重组方案,纸张相触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还以为你第一时间会去报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目光如钩,直直锁住她。
林知遥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垂下,在苍白的颊上投下浓重的Y影,将所有情绪深埋。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沉重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邢昊苍忽然低笑一声,带着一丝自嘲的冷意,JiNg准地剖开她的伪装:“你还真想过。”
——事后第二天,她立刻赶去酒店,以贵重饰品遗失为由,试图调取当晚的监控。酒店给出的答复是设备维修,摄像头并未开启。
她最终,徒劳而返。
“难道不应该吗?”林知遥骤然抬眸,目光如刃,直直刺向他
接受过的教育告诉她,这件事绝对不能轻飘飘地过去。
即便始作俑者是她暗恋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她的生活不是言情,无法成为Ai着家暴霸总的娇妻,更滋生不出斯德哥尔摩式的畸恋。
她是林知遥。
是一个拥有人格与尊严的、活生生的人!
“是该去报警的。”
他凝视她,声音却平静得可怕:“可惜,你已经错过了最佳立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