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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深入虎穴(2 / 2)

听得羞辱之言,乐大人一张脸涨得通红,怒急而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乐某见识你这刁民的厉害了,但尔等却说错了,这杭州是官家的杭州,天下是官家的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乐大人拂袖而去。

余杭百姓虽然憎恨乐大人,但还没有人有胆子敢当面让乐大人下不来台的。一众百姓心中揣测,这说话的人想来十有八|九是胡员外的随从仆伇。

隔了一日,在钱塘县码头,乐大人寻了个借口开始对余杭县临时征收双倍的税。

听闻此事,杭州城内王府尊嗤笑了一声,不屑道:“黔驴技穷尔!”

“本官能否信的过你?”

皇城司秘据点秘室,屏退所有人,乐大人将童判书唤到近前问道。

左右无人,童判书垂首神态异常恭谨:“于公,大人是小的上级;于私,大人是小的连襟姐丈;小的这份家业与前程都是大人给的,小的凡是俱听大人吩咐!”

就在前几日,由乐大人做媒,童判书娶了王佐王员家二女儿,王家二女儿陪嫁了一笔丰厚的嫁妆,使童揽书从原本刚刚解决温饱的生活水平线提升到富裕人家的水平。

听童判书这般说话,乐大人点了点头,放低声音将事情安排了一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瞳仁中惊愕之色愈重,面色也是变的越发苍白起来,童判书不复方才淡定模样,着实乐大人吩咐童判书的事,有些让童大人吃惊到了极点。

将话说完,乐大人以极为舒服的坐姿靠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童判书,之后才缓缓道:“此事本官不强求于你,你可以拒绝,但绝不许向外泄露出半个字,在皇城司你也算是老人了,皇城司的规矩你是明白的!”

“属下……”童判书一脸犹豫,听得乐大人的话音后,立时单膝硊地道:“小人愿听大人吩咐差遣无敢不从,大人能以机密之事差遣小的,分明是大人将小的当心腹看待,是小的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

“好!”乐大人点了点头,从腰间的慎袋卸上,连同一封书信一起递与童判书,说:“事情便交与你办了!”

离开皇城司秘密据点,童判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面色依旧苍白,心中清楚自己能过上今天的日子全拜乐大人所赐,今日若自己不接下这桩差事,不要说以后还能过上今天这样的日子,怕是连自己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杭州城都知道府县交恶,向来占了上风的乐知县这次落得下风,对此杭州城的人都津津乐道的看着热闹。

就在所有杭州城官佐、士绅、百姓等着乐大人还要放什么大招反击王知府之际,忽的一个消息传到了杭州府,在钱塘江入海口的杭州湾,胡家的商船被海匪劫掠,将船上主事、水手、杂伇一干人等杀的干干净净,抛尸于钱塘江中,连船带货也被抢走了。

不过两日,又有消息传来,又有海匪试图抢掠在杭州湾过往???货船,好在船家水手伶俐才躲过了一劫。此后不几日的时间,又有船只被劫的消息传来,惹的杭州城大小官员震动。

海上盗贼,古来有之。只不过大部分海盗做事都比较讲究,寻常抢劫过往商钱,无非是讨些过路钱而己,没有过路钱也不过是搬走些船上货物。而眼下这股海匪就不同了,不但将货物劫掠一空,带人也杀戮怠尽,这显然就是坏了规矩。

眼下海匪伤人性命,行事凶残肆无忌惮,寻常人等根本不敢出海,杭州市舶司的港口里停满了货船。对于这些船主们说,赚钱虽然重要,但比赚钱更重要的是身家性命。以眼下的势头来看,出海不只是赚不到钱,更有财货两空丢掉性命的危险。

杭州是大宋四大市舶司所在地之一,更是大宋出海贸易的主要港口,杭州市舶司每年征收的的税赋占四大市舶司的三成以上。没有货船出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市舶司没了收入,大宋没了赋税。

事情严重到这般地步,帅司两浙置制使陈建命大宋水师开始搜索那股杀人越货的海盗,然而动静闹的大了,那股海匪却是不见了踪迹。就当大宋水师一连查了数日,徒劳无功刚刚收兵之际,那些海匪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又劫掠了两艘货船,将船上的的船东、水手、货主尽数灭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杭州城再次震动了,连续两次杀人越货,而且来是在官府严令追查风头正劲时顶风做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海匪在向朝廷挑衅,甚至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这些大宋水师。事实上这些年大宋兵事腐败,水师更是不堪,军营里的兵卒不是做了农夫便是做了手艺人,两浙路能操得了船出的了海的士卒着实不多。

“杭州湾的案子是你做下的么?”

皇城司秘密据点,乐大人直视着黄堪检,冷冷问道,又言:“本官只是让你冒充海匪,查下那胡员外船上货物有何朝廷禁止之物,却没让你去杀人越货!”

感觉到乐大人眼中的怒意,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黄堪检扑嗵硊于地上,说道:“大人明查,真的不是小人做下的,小的从头至尾便没见过那胡家船只的踪迹,至于其中所耗费在查问消息之上了,大人若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李教头!”

说话间,黄堪检将目光投向李都头。

这边李梁刚要说话,被乐大人瞪了回去。

一双眼睛逼视着黄堪检,乐大人再次冷冷的说道:“那为何尔等奉本官差遣外出办事,与杭州湾外血案发生的时间异常的一致?”

旁边的姐丈李梁也顾不得乐大人的目光,忙说道:“大人,我等出行的日期,与那两桩案子发生时间重合,真只是时间上的巧合,我等并未做那杀人越货之事!”

鉴于胡员外与自己做对,乐大人将整治的目标落在胡员外的身上,于是吩咐黄堪检等人去查胡员外的货船,以图拿捏些整治胡员外的短处。本朝有制皇城司只有查事之责,并无执法之权,况且缉私这一块归市舶司管辖,皇城司实不好明日伥胆行事。于是乐大人灵机一动,吩咐黄堪检等人扮做海匪去稽查胡员外的货船。

不料还未等到黄堪检登临胡家商船检查,胡员外的商船连同雇佣的水手杂伇一并被海匪包了饺子。

皇城司一干人等的德行,乐大人一清二楚,就行事风格与性格品质而言,这些人与衙门里那些刁钻胥伇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甚至皇城事行起事来比差伇们更加张狂,本朝历年间没少发生过皇城司探卒诬陷人案件,这也使得皇城司的名声颇有些狼藉。

正因为皇城劣迹斑斑,前科无数,所以乐大人将案子怀疑到黄堪检等人的身上,也就不足为怪了。但这一次姐丈李梁也随着黄堪检等人应了差遣,所以乐大人才认为黄堪检等人是清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此,黄堪检也是无奈,自己一行人奉命行事,与案发的时间异常的吻合,便是自己做这个上官,心里也怕是要怀疑自己。

黄堪检立起身来,又向乐大人禀报道:“下官等人在杭州湾停留了一段时间,特意四下打听当地商人与渔民,才得知杭州湾外舟山至嵊泗岛一线,大小海匪有十几股之多,有些海匪是常年做这个勾当的,有些海匪寻常是海上的渔民,平日里以打渔为生,但见到可以打劫的船只,便绝不放弃这个机会。”

俗言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闻言乐大人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古代曾将渔民编为贱民,称为蜑户了。平日里这些渔民住于海上打渔为生,一年四季也就上几次岸。海上又无人管束,这些人见财起意,行个恶打个劫,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难免不会被官府所轻视,被编入贱民之类,怕也是众望所归了。

对东部海匪势力有了初步了解,乐大人又问道:“这十几股海匪的势力都如何?”

黄堪检回道:“这十几股海匪中,有些势力的有四股,至于其余那些不过是聚时为盗散时为民的船民而己。这势力大些的四股海匪相互间根据水域划分了地盘,平日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便是起了争势也都是依靠谈判的手段来解决,不到万不得己不会用武力来解决纷争。”

“这些海匪倒也聪明,知道两败俱伤的道理!”乐大人笑道,又吩咐道:“接着往下说!”

黄堪检又回道:“嵊泗到舟山这一带的海盗从历来的表现来看,只收取过路商船的保护费用,若是没有钱的话,最多不过抢些货物做为过路钱,从无杀人越货的记录!”

乐大人惊讶:“海盗居然也有这么守规矩的?”

黄堪检又说道:“俗话说: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这些海盗们不是傻子,不少经商的船只也有海盗背景的,何况伤人越货是掉脑袋的大罪,若出此大案,官府必然会派出水师围剿的,甚至杭州这一带的海匪们在数百年前便达成共识,谁若是杀人越货便是共同之敌!”

“想不到海匪中倒也有些规矩!”乐大人点头。

黄堪检又禀报道:“大人,下官曾细细的查过,这些海匪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些海匪从除了偶尔上岸购买些生活物品外,不入进入到靠近内陆的杭州湾行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前些时日发生的案子与这些海匪没有干系了?”

“想来如此!”黄堪检回道,但又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之前所说的这十几股大小海匪只是表面上的海匪,实际上在海民中,商、盗之间没有明确的划分,这些人有生意做时便是商人,没生意做时便是海盗,他们有时候互相抢,有时候上岸抢。在我大宋附近的海域,除了我大宋的海盗外,还活跃着高丽、东瀛的海匪,而在泉州以南的海域,更有吕宋、爪哇、中南诸国的海匪横行!”

思虑了半响,乐大人才缓缓说道:“杭州湾是外海海匪不到的地方,依你的意思来判断莫非是胡员外的仇家或是什么人在做案,至于其后发生的案件,极有可能是在扰乱官府与胡员外的判断?”

黄堪检也是点了点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你辛苦了!”乐大人与黄堪检说道,又说道:“虽说杭州湾发生的案子是市舶司与府衙的事,与皇城司没有任何干系,但皇城司做为官家设下的耳目,又岂能失察之理,回头将你打探来的消息写个帖子,派人送到史勾当官那里即可,也好显示出我等并不曾懈怠!”

“属下这就去办!”黄堪检忙回道。

第二日清晨,县衙刚刚散衙,有几个府衙的差伇大模大样的来到钱塘县衙,被门子带到内堂后,与乐大人唱了人喏,说道:“小的奉府尊大人之命来请县尊乐老爷,前去府衙一叙!”

拿出不屑于王知府的模样,乐大人指了指案头积累的公文,打着官腔说的:“本官诸多公务亟待解决,能否明日再去见府尊大人?”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县尊老爷体谅小人的难处!”那小吏回道,面色间却不见有多少惧怕乐大人的神色。

“也罢,本官随你走上一趟便是!”乐大人无奈起身,与尺七说道:“去将轿夫将轿子准备好,本县要去府衙一趟!”

话音落下后,又与屠四道:“老爷我想吃薏仁粥了,一定要加上松仁滚上七滚再出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杭州城内不论是钱塘通往余杭的道路,还是府衙门前的道路,都一无二致的坑坑洼洼,好在乐大人早有准备,专意在轿子里备了一个厚厚的棉垫子,才不觉得那么颠簸。

不止是乐大人的轿子里备了厚棉垫子,杭州城内是凡有轿子的人家都备了这厚棉垫子,这厚棉垫子俨然成了出行利器,虽说现下正值每年气候最为炎热的七月,屁股下坐这棉垫子难免不会捂出痱子,但比起颠的屁股痛还是值的。

到了府衙近前落轿,乐大人下了轿子目光打量左右,却见府衙前还有两列仪仗。从规模与规制上来看,一队仪仗是正三品级别的,这等品阶的官员在杭州府里只有一位,只有两浙置制使陈建陈大人才有这个待遇;至于余下的另一列依仗,在杭州城里能有这般规制的也是寥寥,又见牌子上有个宪字,想来应是宪司曹提刑官的仪仗。

是凡看得懂官员仪仗品阶的百姓都明白,杭州府五大衙门中最有权势的三个衙门,帅、宪、府,三大巨头聚在一起,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乐大人昂首挺胸进了府衙,当进了仪门后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了,只见府衙内一众吏员官佐投向自己的眼光怪怪的,眼中没了往日的忌惮,却多了几分好奇、疑惑与玩味。

“乐大人!”

就在乐大人行至御箴碑前,也就是后世人所说的诫石碑前,听闻声音只见府衙负责刑名的司法参军迎了出来,向着乐大人拱了拱手,“乐大人来的正好,经略陈老大人、王府尊、宪司曹提刑官俱都在大堂等着大人呢!”

闻言,乐大人惊道:“杭州城内诸位大人聚到府衙,莫非朝廷颁下了什么法令?”

“大人去了便知道了!”府衙那司法参军笑道,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有些皮笑肉不笑,显然是有些不怀好意。

登门进堂,乐大人拜道:“下官乐天见过经略老大人、府尊老大人、提刑老大人!”

说话的同时,乐大人细细打量着堂上,却见府尊王汉之坐于正堂之中,两浙置制史陈大人与宪司曹提刑官坐在侧边,打量自己的目光里尽是玩味与疑惑,那目光与大堂外的府衙差伇目光一无二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话音刚刚落下后,只听得王府尊一拍惊堂木,厉声道:“乐天,你可知罪?”

“知罪?”乐大人惊讶的望着王府尊,怔了怔拱手说道:“下官自在钱塘上任以来,一直在府衙中处理公务,可谓兢兢业业,敢问王府尊,下官何罪之有?”

轻笑了两声,王府尊一双眼睛直视着乐大人,问道:“你可知道本官的前任,蔡鋆蔡知府是如何死的?”

“下官初来钱塘上任,未过几日便听闻蔡鋆蔡大人被狂徒武松刺杀,这在杭州城己经是妇孺皆知的事情,王府尊为何又重提此案?”乐大人回道,旋即又是一笑,问道:“王府尊做为蔡大人的继任者,想来早便知晓此事,今日怎问起下官了,莫不是府尊大人年老昏聩,不堪为朝廷使用了?”

闻言,两浙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对视了一眼,皆是现出一抹苦笑,却也不言语,静看事情发展。

“你……”听得乐大人对自己这般挖苦讽刺,王府尊气的须发皆张,不过马上又恢复到常态,又问道:“听说乐大人在汴梁为官时,曾与蔡大人生出间隙?”

挑了挑收头,乐大人正气十足,凛然道:“身为朝廷命官,府尊大人当为江山社稷着想,而不是在这里如姑婆长舌妇一般,尽道些家长里短!”

府县不和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乐知县更是朵奇葩,不仅对顶头上司毫无敬畏之意,更是处处不忘出言挤兑这位顶头上司,两位坐于旁边的上官心中也是苦笑,似王府尊将知府做得这般窝囊的,恐怕在天下间也就这一份了。

这时曹提刑官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轻咳了一声:“乐知县,回答王府尊的问题!”

言语上占得便宜的乐大人忙敛住笑意,拱手与堂侧两位大人致歉,回道:“今岁暮春,蔡大人在京中试图劫掠良家女子,下官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将那良家解救,此事在东京汴梁是妇孺皆知,一时间传为佳话,下官也因此开罪了蔡大人,此事更是闹到了官家面前!”

说完,乐大人依旧不忘调侃王府尊,拱了拱手道:“大人旧事重提,莫不是想为下官在钱塘扬名尔?下官在这里先生谢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王府尊只是顺着乐大人的话说,“如此说来,你乐知县与蔡大人曾有旧怨的!”

乐大人不语。

“乐知县不说,那便是默认了!”王府尊冷笑一声,面容狰狞了起来,厉声道:“乐天,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知法犯法,买凶刺杀杭州前任知府蔡鋆蔡大人,你可知罪?”

一双剑眉紧锁,乐大人不复之前那般模样,厉声斥道:“王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莫要信口雌黄,乐某与蔡大人虽然不合,却也不至于做那知法犯法之事,王府尊出言当效古之贤者,三思而后行!”

一旁的两浙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对视了一眼,并未做声,静观事态的发展。今日这二位也是被王府尊临时请来的,对于王府尊的意思也不大明了。做官能做到这等层次,自然不是寻常人等,早己养成了处事不惊的境界,敛气的本事更是了得。

“乐大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听乐大人这般说话,王府尊却未生气,起身向坐于旁边的两浙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拱手一礼:“二位大人!”

见王府尊向自己施礼,宪司曹提刑官忙起身还礼,这曹提刑官不过是四品的官职,而王府尊是以正三品代四品之职,故而要以礼相回;至于两派置制使陈建与王府尊虽是平级,但却是王府尊的顶头上司,故而只需坐着回礼便是。

顿了顿,王府尊才接着说道:“二位大人,蔡鋆蔡大人遇刺,下官才来杭州上任,之前下官也以为蔡鋆蔡大人只是被制身亡,那刺杀蔡鋆蔡大人的凶手也因熬不过刑讯而死于狱中,不过昨日下官又发现条线索,蔡大人死亡被刺不假,但此案竟另有乾坤!”

“喁?王府尊是何意思,速速说来!”两浙置制使陈建闻言先是一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忙说道。

王府尊点头,对堂外唤道:“传证人上堂!”

不过时,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堂上来,忙对着堂上诸大人拜了拜,却是畏缩着不敢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府尊望着堂下所站之人,喝道:“堂下所立之人姓字名谁,还不速速报来!”

那堂上男子忙回道:“小民姓马,因家中排行第五,所以名唤马五,家住杭州府钱塘县观花巷!”

“马五!”堂上王府尊一拍惊堂木。

马五被吓了一跳,忙点头道:“小民在!”

王府尊吩咐道:“你且说说,昨日你发现了什么?”

“小民家世代居于杭州,小民平日做些买卖谋生,家境倒也算是殷实,在城中置办了几处房产,其中的一处便租给了府衙前任提辖武松居住……”得了王府尊的指坏,马五忙向着堂上诸位官员再次施礼,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说到这里,马五故意的顿了顿,提示道:“这武松便是那刺杀杭州前任府尊老爷,蔡鋆蔡老爷的凶手。”

王府尊故做森冷模样,斥道:“马五,接着向下说,不得有半名虚言!”

“诸位大老爷在上,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半句虚言!”马王忙说道,顿了顿接着说道:“那逆贼武松被府衙捉拿后,小人的那处宅院便一直空着,之前曾有不少人想租小人的那处房产,但得知是武松曾居住过的,都觉的晦气,也就不租了,所以小的那处宅院一直没有租出去。

就在前日,有人来小的宅院租居房屋,小人带那客人查看房屋,却不料从逆贼武松租住的房间里翻出封书信,还有不少的官钞与银钱,待小的将那书信看过,惊出了一身冷汗,知信上所言之事重大,所以小人才来府衙报官!”

乐大人在府衙大堂上傲然而立,睨视着王府尊与马五,不知其还有什么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五,你在逆贼武松曾居住过的房间里发现多少银钱、官钞,那书信上的内容你可还记得?”王府尊问道。

马五忙回道:“小人从逆贼武松的房间里发现官钞一千贯,三十两官银,那书信上的内容,小人虽不能完完整整的复述出来,但其中的大意却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王府尊冷冷道:“马五,且将书信上的大致内容说与二位大人听!”

那马五闻言,看了看钱塘县的父母官乐大人,心悸的说道:“小人不敢说!”

面容故做厉色,王府尊喝道:“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有本官在这里,你还怕甚,尽管说来便是!”

看了眼乐大人,那马五将身子向远处挪了几步,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曾读书不成却是识得字的,那书信是钱塘县尊乐老爷写与武松的,书信上乐老爷言称异常钦佩武松侠义心肠,替武松被蔡老爷革去官职而鸣不平,又言称自己也是为蔡老爷为害,被派在蔡老爷治下任职,怕是没有好日子可过,特奉上银钱,请武松刺杀蔡鋆蔡老爷……”

“一通胡言乱语,岂能可信!”未待马五将话说完,乐大人愤怒的斥责声,响起在府衙大堂上。

“被告不得咆哮公堂!”听到乐天大怒,王府尊一拍惊堂木。

乐大人怒目而视,口中怒道:“乐某乃是堂堂朝廷命官,不是什么被告,王府尊仅凭屁民的一面之词,便要将买凶杀人的罪名扣在乐某的头上,未免有些太过可笑了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府尊旧案重提,两浙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本就有些惊讶,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对于那马五所言,二人心中也是存疑,只不过没有任何的表态,静观事态进一步发展。

案情涉及到蔡相公,置制使陈建与曹提刑官俱都不敢多言,二人在东南任职,俱都是朱勔的党羽,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乐天的话音落下后,王府尊呵呵连笑了几声,那笑声显得神轻气爽,才开口道:“本府原也以为这所谓的住笺不过是别人回害于乐大人,更不信你乐大人会作买凶杀人,知法犯法的事。

但本官将那从在逆贼武松处搜来的书信,拿与乐大人亲笔书写下的呈文仔细对比,却发现二者笔迹完全一致,当是乐大人亲笔手书无虞!”

说完,王府尊命手下差伇将那书信与乐大人往日写与府衙的呈文,拿与置制使陈建与宪司曹提刑官二人观看,观看了半响,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投向乐天的目光里尽是惊讶。

得到二位陈经略与曹提刑的首肯,王府尊直视着乐天,一拍惊堂木,喝道:“乐天,连同帅、宪二瓦器,两位大人俱都认定那书信上的字迹是你亲笔所写,你可还有何话说?”

对此,乐天当然不会承认,昂首挺胸道:“书信上的字迹可以伪造,再者说,乐某为官不过半年,一月最多不过二十余贯的薪俸,又哪里拿得出一千贯钱来买凶,你王府尊断案难道不用脑子不成?”

“你仗着身为官身,本官不能对你用刑,你便嘴硬不予承认么?”王府尊厉声道,又言:“你既然能做下这等事,弄些来路不明的钱,想来也不是什么问道。”

“乐某行得正,走得直,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予承认!”乐大人还道,望着王府尊又说道:“大人污蔑人的本事,比审案的本事还要高明,真不知道王大人是怎么坐上这四品皇堂位置的!”

对于乐天嚣张的态度,忍耐多时的王府尊再也忍不住脾气,心中更是想羞辱乐大人,与左右喝道:“来人啊,将嫌犯乐天剥去官袍,铐上枷锁!”

“你敢?”乐大人喝道。

“有可不敢!”王府尊冷笑了起来,笑容间尽是对自己到任杭州以来,面对乐大人处处占得上风,心中感到憋屈情绪的释放,那笑意若至都显得浮夸起来,斥道:“乐天,你要识清情势,自你进了府衙大堂后,便不是朝廷命官,而是嫌犯,是买凶刺杀蔡鋆蔡大人的嫌犯!”

将话说完,王府尊目光扫过左右差伇,喝道:“还都愣着做什么,剥去乐大人身上官袍乌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杭州府衙的皂伇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几个余杭籍的差伇,一拥而上将乐大人的官袍、乌纱剥了下来,至于几个钱塘籍的差伇却是没有举动。

说实话,杭州府衙的差伇们对乐大人也是一腔的怨气,特别是余杭县的,府衙前的道路被乐大人刨了个稀烂,每天关差下差都麻烦的紧;而且乐大人对余杭县课以惩罚性重税,心中又怎不恼怒怨恨。

“便是犯罪的官员,也要讲几分体面的,王大人又是何苦来哉!”见乐大人被剥去了冠袍,宪司曹提刑官见阻拦不得,口中叹道。但心中对乐大人的张狂也是无奈,若不是乐大人往死里得罪王府尊,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

其间事情真真假假,曲折离奇,忍不住让人脑洞大开。

官帽、厚厚的官袍被剥了去,在炎热的夏季,乐大人立时生出周身凉爽的感觉,只可惜现下自己的形像太过难看。在这个年代,读书人不戴帽子光着头是有辱斯文之事,去了官袍身着贴身衣裤,与穿着背心裤衩没什么两样。

一句话,有辱斯文啊!

见乐天被自己整治得这副模样,王府尊更是通体舒泰,向陈经略说道:“乐天身犯重罪打入大牢,钱塘县衙一干事务就由主簿临时署理,直到朝廷派员,陈大人意下如何?”

“王知府为一府之尊,一切自行便宜行事便是!”陈建说道。

此刻两浙置制使陈建的心中也是吃不透案情的真假,总觉得其间蹊跷颇多,若寻常官员遇到此案,定然会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绝不插手此事当中的想法。但对于乐天的底细,陈建也是知道些的,乐天是嘉王殿下的人,想来嘉王殿下也不会袖手旁观,何况以乐大人在大宋的才气,更有是有着不少拥泵,兹事干系重大,陈建一时间也吃不透自己该如何拿捏。

“曹提刑官!”王府尊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嫌犯乐天身为官身,依朝廷惯制,本官无权过问,唯有提刑司或是大理寺有权过问此案,现王某将嫌犯乐天交与曹提刑处置,也算就此交接了!”

对于这桩案子,曹提刑官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接。这桩原本己经结过的案子,眼下却是再起风波,案情的真假自己一时间也猜不透,除了乐天是嘉王殿下的人外,乐天在大宋更是有着巨大的才名,向来为士人所折服,而且更干系到当朝权当蔡京,着实是个烫手山,谁接谁头痛。

王府尊志满意得。查出蔡鋆被刺案子的隐情,于公于私与自己都有莫大的好处,所谓真相一出,朝廷上下定会被惊动,使得自己更是名扬天下,说不定还能在官家的眼中得到一个能臣的印像,更对得起蔡相公的提拨,更让自己感觉到舒服的是,还报了自己上任以来,一直被乐大人打压、挖墙角的胸中恶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堂堂一府之尊,竟然被属下挤压成那般模样,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只不过,不能将乐天羁押在府衙大牢。王府尊心中清楚的很,自己与乐天不和不只是整个杭州官场的,便是整座杭州城的百姓也是人尽皆知。若将乐天羁押在府衙大牢,不管是官场传闻,还是坊间流言,定然会有人诬陷自己公报私仇陷害乐天。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这个黑锅自己可不想背。

况且这位杭州前任知府、蔡鋆蔡大人的的名声又是那般的不堪。蔡鋆来杭州府上任不过月余,但蔡氏一族在东南结怨己久,蔡京长子蔡攸更是奉了徽宗皇帝的委任,是同朱勔一起负责采办花石纲的六人一。就事实而言,蔡鋆上任时间尚短,除了帮助兄长蔡攸督促采办花石纲施些暴虐、有些贪花好|色以外,真还没等做下太大的坏事,便被武松结果了。

话又说回来,蔡氏一家在东南结怨己久。武松刺杀了蔡鋆,杭州城有不少百姓暗中为武松供奉香火,若杭州百姓得知是乐天雇使武松刺杀蔡鋆,无疑将乐天捧到了另一个高度,甚至暗中为乐天立下长生牌位。如此一来,杭州府的百姓怕是对自己只会生满怨恨。

将所有的事情与关节想了一遍,王府尊决定绝不能让自己背这个黑锅。

曹提刑官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子,又是精通刑名之人,对于王府尊所想,心中又怎么不能揣测出来。

你王府尊不想背这个黑锅,我曹某人也不背。曹提刑官索性踢起了皮球,笑道:“此案涉及朝廷命官,更是涉及蔡相公,本官怕也是审理不得,不如我等联名向朝廷写上禀报,待朝廷给了明确回复以后,是将乐大人押解东京汴梁留与大理寺审理,抑或是交由王府尊或是我提刑官处置,一切等看官家的意思罢!”

对于刑名这一块,两浙置制使陈建最多只是打酱油的,自然是不好多说,再者说这桩案子是个烫火山芋,尽量不招惹为妙。只是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乐知县,你还有何可说的么?”

陈建这般问话,无疑是给乐天一个自辩的机会。

乐天回道:“下官行的正,坐得直,无任何不法之举,自问心中更无愧于天地,对于这来路不明的书信,下官无可辩解,但欲加其罪何患无词,下官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乐大人说的好是正义凛然,却是另有所指罢!”王府尊冷言,又说道:“本官会将此案上交朝廷,奏请官家评审!”

话音落下后,王府尊将目光投向曹提刑官。见曹提刑官方才踢了皮球,王府尊也跟着踢起了皮球来,说疲道:“王某只是一方父母,似这桩案子己经超出了王某审理的范围,将嫌犯乐天押解在府衙大牢不符合朝廷惯制,所以王某觉得将嫌犯收入提刑司大牢羁押,更符合朝廷惯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也是一个折中的办法,曹提刑官看了一眼置制使陈建,点头道:“如此说来也好!”

见置制吏陈建与曹提刑官皆是点头,王府尊吩咐道:“来人啊,将嫌犯乐天上了枷锁镣铐,押上囚车,送与宪司!”

闻言,乐大人目眦欲裂:“王汉之,你敢如此折辱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王府尊被下属乐大人叫出了姓名,在古代这与指着鼻子骂没什么两样,但王府尊心中的喜悦己不足以让其生气,呵呵笑道:“朝廷命官四字现在己不符合你的身份,符合你身份的只有嫌犯二字,待将来朝廷传下旨来时,你的身份恐怕就会再升一级,变成朝廷钦犯!”

说完,王府尊几乎是狂笑了起来。

望着王府尊这般模样,乐大人只是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小人嘴脸!”

对于王府尊的表现,置制吏陈建与曹提刑官虽说觉得其有些失态,但心中也能理解,一个府尊被一个县尊挤兑到那等憋屈的境地,将情绪终于发泄出来也是正常的,只是有损官员体面。

“既然事情己安排妥当,本官便先告辞了!”知道呆在这里没有什么意思,置制使陈建说道。

旁边曹提刑官也是拱手告辞。

“王某送二位大人!”鉴于与陈建平级,曹提刑官又低于自己一级,王府尊说话倒也不失过于客气,免的失了身份。

随即王府尊又吩咐道:“将嫌犯押入囚车,解往提刑司候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乐大人,请罢!”

曾经的同行,杭州府衙的几个差伇皮笑肉不笑的与乐天说道。

然而,当看到差伇们抬了木枷,乐大人的面色瞬间变的无比难看起来。要么是杭州府衙差衙为了讨好王府尊,要么是自己挖了府衙门前街道坑了太多人的报应,或是二者原因都有,乐大人眼下悲剧了。

木枷也唤做枷锁,在晋代时曾有官员受打谷农具的启发制出的一种刑怪,在中国法制史中足足使用了一千五百多年,规格、重量、样式多有变化,乐大人见识的多了,不过这次却是傻了眼,这些府衙差伇明显是为了整治自己,将府衙大牢内最为沉重的枷锁拿了出来。

只见府衙差伇们搬来的这副枷锁,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斤,乐大人的身板再是强壮,枷上这副枷锁,乐大人怕是没走到府衙门口,就被累成了狗。弄成那般模样,什么风流才子乐郎君、什么当世诗词名家等等,乐大人一系列的光彩照人的形像,都会在瞬间一落千丈。

形状甚至凄惨、屈辱……

见那边置制史陈建、曹提刑官步伐尚未迈出衙门仪门,乐大人愤而对一众胥伇们骂道:“尔等杀才,安敢如此欺辱本官,待本官洗刷冤屈之际,定然斩下尔等狗头!”

一众差伇见乐大人落到这种田地,还摆着谱耍起威风,俱都是嘻皮笑脸的说道:“乐大人,你还是先将自家的性命保住了再说罢!”

那府衙快伇班头姓仇唤做仇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乐大人,落毛凤凰不如鸡的道理,你不是过不懂罢,你乐大人无事便招惹府尊老大人,正所谓自做孽不可活,乐大人你还是在大狱里保重好自家身体罢!”

被一众差伇气的脑门发青,乐大人继续威胁道:“你这杀才当真不怕,日后本官开释,取了尔等的狗头?”

那仇三不屑道:“小人吃差伇这行饭十几年,什么样强横人物没见过,似乐大人这般的说词,小的见得多了!”

小人!吃差伇这行饭的人差不多都属于小人之列,早前乐大人也属于这一队列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堂上的王府尊手抚白须看着这一幕,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一张老菊|花脸上的皱纹俱都伸展开来,心中越发的感到快活。想想憋屈了这么许久,能将乐天拿下,那种成就与畅快|感是用语言所无法形容的。

“朝廷命官的体面,岂是尔等这些狗才可以随意欺辱的!”尚未迈出仪门的曹提刑官听到乐天的斥骂与杭州府衙的讥笑,忽的停下脚步转身回头斥道。

曹提刑官也觉得王府尊有些过份,不过也难怪,乐大人往日将府衙得罪的太过厉害,王知府如此报复也在意料之中。不过,曹大人掌管刑狱复核,遍览天下案宗,对乐天断案的才能很是欣赏的,虽说是个特奏名,但乐大人好歹也是读书人,那般斯文扫地场面实在有失官员体面。

听到曹大人斥喝,那班头仇三不敢再嚣张行事,回头想看府衙里王府尊的面色行色,却不见王府尊踪迹,只得乖乖的给乐大人换个轻的。

话说从古至至,衙门前历来都是很热闹的。便是放在现代社会,诸位看官若观察仔细些,那些律师事务所、复印社等等一干生意都设在政府、法院附近。杭州府衙大门前,从卖笔墨纸砚的到代写状子的,从进衙办事的到告状打官司的,还有那些靠牵桥搭线办事的掮客到看热闹的,以至休息的茶馆、饭铺各行各业俱是不少。

虽然乐大人刨了府衙大门前的道路,出行有些不大方便这里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气也是旺盛。

府衙侧门突然开启,一辆牛拉囚车从府衙里缓缓行驶出来,立时间引来衙门口无数人观望。这些在衙门口讨生活的人向来消息灵通的很,没听说过这阵子府衙审过什么大案,纷纷开始议论这囚车上是谁,而且看面容,似乎还有几分熟悉。

在一众看热闹人群的强势围观中,有人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叫道:“这不是钱塘县知县乐老爷么?”

经这人一喊,立时所有感觉囚车上这副年轻英俊面孔有些熟悉的人们,立时认出了乐大人身份。

“铐上枷锁,押上囚车,这乐老爷犯了什么案子,才能落得这般场景?”有人议论道。

有人摇着头说道:“这位乐大人倒是个奇葩,传言不止是与前任杭州知府不和,便是与现任府尊也不和睦,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是迟早之事!”

“从八品的绿豆芝麻官去硬撼正三品的府尊,乐大人有如今日之难,也在意料之中!”有人跟着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与那押解乐天去提刑司衙门差伇相熟的,大声问道:“赵差爷,这乐大人犯了么罪,怎落得这般田地?”

那押解乐天的差伇扯着嗓子叫道:“逆犯钱塘县知县乐天,买凶武松刺杀前任府尊蔡鋆蔡老大人,现下证据确凿,特押赴提刑司复核!”

轰……

杭州府衙门前骚|动了起来,这个消息太有震撼力了,简直是剧情大逆转啊。一月前的时候,就是在府衙大门前,同样是这些人亲眼看到前府衙提辖武松数刀刺死府尊蔡鋆,不过一个多月后,案情逆转到这种程度,刺杀蔡鋆的不止是武提辖,还有这位刚刚上任月半的乐大人。

这消息是真?是假?

有人认为乐大人应与此案无关,理由是乐大人刚刚在钱塘上任,那蔡鋆便被武松刺杀,二人应无交集,乐大人定是受人陷害;还有些人认为,乐大人与蔡鋆本有旧仇,乐大人来钱塘上任更是本朝权相有意报复,乐大人出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己。

蔡鋆在杭州声名狼藉,有蔡虎之称。无论乐大人做与没做过,杭州百姓对乐大人的好感度蹭蹭的上涨,便是一直对乐大人颇有怨言的余杭百姓,忽然间对乐大人也恨不起来了。甚至不少人开始默默流泪,这位乐大人就是大恩人啊,若不是乐大人除去蔡虎,杭州城不知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用后世的话来说,从府衙传出的消息,不谛于一枚重磅炸弹,震动了整个杭州城,杭州府被笼罩在各种传言与猜测之中。

屁股,好痛!对于囚车外的议论声,乐大人充耳不闻,只是感觉身子几乎被牛车颠的如散了架一般,尤其是臀部更是疼痛。挖了路,连带自己也坑了。

府衙上下对乐大人恨得要死,不过提刑司上下对乐大人倒是很客气。乐大人曾断过的案子俱可堪称经典,提刑司又是专管刑事诉讼复核的衙门,上下官佐自然知晓乐大人在刑名上的建树,心中多半不信乐大人这么一个擅于刑名之人能犯这等低端错误,再者说乐大人与王知府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所谓雇兄刺杀蔡鋆的案子,十有八|九是受人诬陷。

除此外,提刑官曹大人也曾指示狱卒要善待乐大人,故此没有人敢为难乐天。

提刑司大牢内,为乐天准备的是最好、最为干净也是采光最好的牢房。不过,这房间再干净也是牢房,狱卒们恭敬的请乐大人进去,随着冰冷的铁门关紧声,乐天的一双眼瞳间却没有像其他犯人那般,尽是绝望之色,而是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然而似乐大人这般落魄的阶下囚,却也是门庭若市,只不过来人各有目的而己。眼下的乐大人越发的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这些来观望乐大人的倒有些像似游客。其实来提刑司大狱与去动物园没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交了钱才肯进。

第一个来探望乐天的人,倒有些让乐大人惊讶与愤怒。就在乐大人上午刚刚进了大狱,下午便有人前来探望。

“这不是钱塘县的乐县尊么,怎变得这般模样?”来人是胡员外,那个曾被乐大人下过通缉令的胡岩山。笑声中掺杂着狂妄与桀傲,胡员外望着乐大人,接着说道:“如果胡某不曾记错的话,乐大人曾经对胡某下了通缉令,怎才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乐大人便身陷囹圄了!”

对于胡员外的嗤笑,乐大人不以为意,只是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记得前些时日,乐大人在府衙说过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在下更加信任有钱能使磨推鬼!”胡员外再次狂笑了起来,望着乐大人又接着说道:“今日胡某来看望乐大人一眼,权当是提前上坟了,让乐大人在生前看到,总比让乐大人在死后看不到的好!”

胡员外的小人嘴脸,暴露无疑。笼中的猛兽心情很不好,笼外的游客很没素质。

“胡员外果然是不学无术之徒,乐某人说这一句话,便记在了心中,那乐某人好为人师,今日再教你一句‘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关在笼子里的猛兽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要保持自己一向温文尔雅的模样。皆竟咱是闻名天下、蜚声大宋词坛的桃花庵主,更是青|楼女伎眼中谦谦有礼的乐郎君。

对于乐大人的话,胡员外不屑一顾:“你觉得你还能出得了这大狱么?”

“说你是四民之末便是四民之末,家中再有钱,凭你的眼界,也不过是一乡间土包子而己!”乐大人也是一脸的不屑一顾,随即狂喷道:“朝堂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一乡间土包子也敢在其中搅和,难道是脖子上这颗脑袋想换个地方长长,不要到了自家妻妾女婢沦到充为官妓,被他们骑跨时才幡然醒悟!”

本来是想到提刑司大狱耀武扬威一番的,没想到被乐大人喷个灰头土脸,胡员外纵然是心理素质再过强大,被乐大人说了一番诛心之言,只得悻悻而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个来提刑司探望乐大人的,是乐大人家六房小妾的父亲王佐王员外。说实话,武松刺杀蔡鋆,到底是不是自家这个女婿暗中指使的,这王员外心中还真是没有底。

依自己对乐天的了解,王佐知道便是这案子是乐天做的,以乐天的行事风格,绝不会留下什么书信这等显眼的东西当做证据;但乐天可以不做,但不可能不被人诬陷,事情的结果还真不好判断,眼下乐天身陷囹圄,若是真的被官家定了罪,自家女儿做为犯官家眷定然要吃些苦头。

王员外虽只是个商人,但对大宋文官们的禀性还是十分了解的。大宋的文官们是最不要脸的一群人,这些人满口的仁义道德,以仁人君子自居,私下里却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譬如说动用一切正常的非正常的手段将政敌打倒,将政敌家眷充做官伎,在政敌家眷的身上肆意驰骋践踏,来展现胜利者的姿态。

想到这些,王员外便不寒而栗,自家的这位女婿怕不会就是这样被政治对手打垮的罢。

“牢里的伙食不大好,下次来时记得给本官多带些酒肉!”身陷囹圄的乐大人没半点斯文形像,啃着王小妾父亲带来的烧鸡,嘴里不清不楚的吩咐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对了,别忘记带些茶叶来,总要用茶水来解腻的!”

乐大人一向以风流才子的儒雅形像示人,眼下却是这么一副没有斯文的吃相,令王员外很是无语。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一颗心彻底沉了下来,那个不好的念头再次浮现在王员外的脑海中,乐大人这般没有斯文的模样莫不是自暴自弃,难道真的无法咸鱼翻身了。

被乐大人整治的不轻,四成的家产被充了公,王佐对乐天心中还是存着畏惧的,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贤婿啊,老夫与你商量的个事,我那女儿离家己久,眼下你那岳母对女儿甚是想念,老夫想将女儿接回家居住一段时间!”

正在大啃烧鸡的乐大人忽的停了下来,望着王员外,脸上的笑意很是奇怪,顿了顿才说道:“你是怕我乐某连累了你家女儿?”

被乐大人说中了心事,王员外赔着笑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被乐大人的目光盯的很是不好意思,甚至手足无措起来。

“乐官人,又有人来瞧你来了!”正当王员外心中想着怎么解释之际,只听得牢子远远的叫道。

未待乐大人抬眼望去,耳中便听到大牢里有起哄的怪叫声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使的乐大人与王员外齐齐的将头转了过去,只见在提刑司大牢的走廊中,一道窈窕的身影向着自己这边走来,惹得关在牢里的囚犯们纷纷大叫,叫声中充斥着情绪的释放,从那叫声中分明听得出,是许久没见过女人的那种叫喊。

随着身形近了,脂粉香气涌入鼻间,比大牢里阴暗发霉的气息好闻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是什么地,太臭了,是人住的地方么?”没等乐大人看清那窈窕身影的面容,便听那美人捂着口鼻的声音传来。

说话间,那美人走到乐大人身前的廊外,使得乐大人看清来人的面目,这美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与乐大人有过几面之缘的醉海棠。乐大人面无表情的说道:“阁下若意特意为损我而来,麻烦转身出去,好走不送!”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醉海棠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先来一步的王员外,眼中却是有些惊讶,“王员外怎来了这里?”

王员外做为商人,少不得应酬,杭州城里的这些名伎们自是认的。看到醉海棠到来,神色间未免有些尴尬。

“王员外说了现在来看本官,就等于提前上坟了!”乐大人冷笑了两声,毫无形像的抱着烧鸡大啃。

醉海棠先是愕然又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奴家来这么臭的地方来见你,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激,不止是一张脸,便是一张嘴巴也比这牢房里的味道还臭,闹的奴家将记的你那些好,全都给冲没了!”

“如此说来,倒是本官委屈海棠姑娘了!”乐大人一笑,转而说道:“只不过眼下乐某遭了大难,海棠姑娘来大牢里寻乐某,莫非是相以身相许不成?”

“奴家可曾听人说了,官人纳妾纳的不是良家便是清倌人,似贱妾这般残花败柳,却是入不得官人的眼了!”醉海棠咯咯笑道,转言又道:“不过大人若是点了头,妾身便自己雇顶轿子将自己送到府上去!”

之前醉海棠还有些担心乐大人是不是真的完了,但到了这个时候,这乐大人居然还有心思来调戏自己,想来乐大人应该是有惊无险。

“本官正头痛呢!”乐大人放下手中的烧鸡,摇头道:“这王员外死活要将他们女儿送与本官为妾,本官正犹豫是不是要纳到府里!”

醉海棠愕然,看了眼一旁神色尴尬的王员外却又是噗哧一笑,“官人莫要说笑了,整个杭州府哪个不知官人抄了王员外的家,这王员外怕真不是来探望官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也是轻笑了两声,将目光投向王员外,扬了扬下巴问道:“王员外,乐某所出言是否当真?”

“是……是……”王员外面色尴尬,虚应了两声,忙开口告辞。

待王员外走远走,醉海棠一脸愕然,许久后才说道:奴家身在风尘,倒也听说过有人生性喜爱受虐,这王员外不会是也好此风罢?”

“皮鞭?蜡烛?捆绑?这年头也兴这个?”乐大人下意识的说道。

醉海棠听得再次愕然,被吓到一般的退了两步,惊道:“官人莫非也喜欢这个调调?”

“咳……咳……”乐大人险些被呛到,轻咳了两声后才说道:“乐某的口味没这么重!”

见周围再无旁人,醉海棠才问道:“以乐大人的能耐,断不至于落入此境,官人莫不是在演苦肉计?”

“海棠姑娘莫非在调侃乐某?”乐大人苦笑,无奈的说道:“乐某落得这步田地,砍头抄家几成定局!”

醉海棠又咯咯笑了两声:“官人若是拿这些话来哄骗他人,倒也罢了,但拿来哄骗妾身,妾身可不相信!”

“既然不相信,姑娘为何还进牢房看望乐某?”乐大人不置可否。

醉海棠笑道:“来沾沾大人身上的才气与人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不怕沾了本官一身的晦气!”乐大人摇头无奈。

“不怕,不怕啦!”醉海棠咯咯一笑,妖妖娆娆的说道:“大人现下在杭州城里人气高的很,整个杭州城都在说乐大人为民除害,贱妾不过是拨得头筹,抢先一步来沾沾大人的人气,想来过不了半日的光景,不知要有多少狐媚子会聚到官人这里!”

“何意?”乐大人不解其意。

醉海棠婉婉道来:“官人名满天下,杭州城里的伎家姐儿哪个不眼巴巴的盼望着官人临幸,奈何官人贵为一县父母,也是身不由己,如今官人下了大狱,倒是一个与大人接触的不错机会,莫说那些伎家姐儿,便是奴家也巴不得盼到这个机会!”

这也行?乐大人再次无语中。

停顿了片刻,醉海棠又细细道:“从大人查抄王员外家一事上,妾身看得出官人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再者说官人还在皇城司中任职,消息自是灵通的紧,又岂会被这些小伎俩所扳倒!”

见乐大人不语,醉海棠又说道:“大人若有吩咐,或需要贱妾传话的,妾身可以为官人代劳!”

自己还真没有什么话需要醉海棠传的,想了想乐大人才说道:“到任钱塘一直忙于公务,无暇醉心诗词,自昨日进得这牢里,倒是清静了许多,乐某思虑了良久又有了首诗作,姑娘不妨听听如何?”

这心真够大的!到了这般境地乐大人还有心情作诗,醉海棠有些无语了,不过转念一想,心中明白了乐大人的意思,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贱妾洗恭听了!”

点了点头,乐大人缓缓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大官人好气节,小女子佩服的紧!”未待醉海棠说话,提刑司大牢里又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天与醉海棠齐齐的转头望去,只听得又有脚步声传来,有道身影映入了眼帘。这道身影映入眼帘的同时,耳边又传来一阵牢房里囚犯的狼叫。

“墨嫣妹子来了!”未待乐大人开口,旁边的醉海棠却是妖妖娆娆的抢先说了话。

来人是春迎阁的墨嫣姑娘,看清是醉海棠守在这里,轻笑道:“没想海棠姐姐也在这里,妾身来的倒有些不是时候!”

没回应墨嫣姑娘,醉海棠向着乐大人,咯咯的笑道:“奴家说的没错罢,大官人里人气旺得紧,要不了一日的光景,这杭州城诸家小娘子可就要把这提刑司大牢的门槛踏破了!”

“原来是墨嫣姑娘!乐某现下有枷镣在身,不能与姑娘见礼了!”乐大人只是笑了笑,又叹道:“姑娘与乐某有救命之恩,只可惜乐某身陷囹圄,只能来世相报了!”

闻言,墨嫣姑娘面色也是黯然,“官人是个雅人……”

“若有来世,乐某定当做个读书的田舍郎,醉心于诗酒田园之间,绝不去劳神费神的去考甚劳什子的功名!”乐大人叹道。

话音落下后,乐大人眼神一凛,张口吟道:“误尽平生是一官,弃世容易变名难。松筠敢厌风霜苦,鱼鸟犹思天地宽。鼓枻有心逃甫里,推车何事出长干。旁人休笑陶弘景,神武当年早挂冠。”

吟罢,乐大人眼神又黯然伤感起来:“若不是醉心功名,乐某也落不得如此地步,若乐某能安然逃过此劫,定然: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

“乐大人作得好诗词!”就在乐大人话音落下时,忽有人叫道,随即笑着说道:“乐大人不愧有风流才子之名,便是深陷囹圄,也有红颜相伴,少不得风花雪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贱妾见过曹大人!”

看清来人面目,墨嫣姑娘与醉海棠俱是敛身屈膝行了个礼。乐大人抬眼望去,来人是两浙路提刑司提刑官曹大人,在曹大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捧笔墨纸砚的书僮。

对着二女微微颔首,两浙路提刑司曹大人呵呵笑道:“本官似乎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眼下自己被握在曹提刑官的手里,一身镣铐的乐大人起身拱手拜道:“下官镣铐在身,恕不能礼术周全了!”

斜眼瞧了瞧摆在乐大人牢房里的酒菜,曹提刑官又笑道:“乐大人醉酒拥伎双籫花,老夫看了也是眼热的紧,无奈两鬓霜花,恨不重回少年时!”

曹提刑官话音一出,墨嫣姑娘与醉海棠二女面色不由一红。

“大人正值鼎盛春秋,听话音里对诗词一道更是颇有造诣,又何须眼热下官这个阶下囚!”听曹大人调侃自己,乐天一脸苦笑不禁摇头。

“妾身不敢耽误老大人行办公事,这便告退了!”墨嫣姑娘也是心思玲珑之人,知道不宜在此留候,再次拜道,又将目光投向乐大人,“贱妾改日再来拜见大人,只望大人保重身子,冤狱终有昭雪之日!”

一旁的醉海棠也是跟着拜了拜,口中道了两句,随在墨嫣姑娘一起向牢外行去。

墨嫣姑娘与醉海棠二人刚刚出了牢房,只见有个牢子跑了进来,见到曹提刑官心中忐忑的拜道:“提刑大老爷,外面有十多个女伎要见乐大人,您看……”

听到这消息,乐大人一阵愕然,醉海棠果然没有说错,想沾自己人气的人还真是不少。

“红|袖添香,怕是柳三变、苏子瞻再世,也不及乐大人风流之一二了!”旁边的曹提刑官投向乐大人的目光充满艳羡,苦笑着吩咐道:“你与些伎家说本官正在审案,让她们且都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曹提刑官又调侃道:“乐大人不会埋怨本官搅了兴致罢?”

“等等,等等……”就在那牢子欲出门传话时,乐大人苦笑了一下,又将那牢子唤住。

那门子闻言,转过头来说道:“官人唤小的何事?”

乐大人呲牙一笑,问道:“方才先后有胡员外、王员外、醉海棠、墨嫣姑娘四人来探望乐某,你收了他们多少的好处?”

提刑老大人就在身旁,那门子嗫啜着不敢说话。

冷笑了两声,乐大人直视着那牢子:“你当本官是青|楼的里的伎家姐儿,那些女伎是坊间的僄客,自己做起了青|楼的老|鸨,指望着本官与你赚银子不是?”

那牢子吓的腿脚发软,险些硊在了地上,口中拜道:“小的断无此意!”

乐大人只是笑,转而说道:“要本官见这些人也行,咱们五五分账,本官若被押解京城问罪,渡河赶路投宿打尖,应付押解差伇,路上少得不花费,如此来本官好歹也有些进项!”

那牢子不敢出声。

“乐大人到了这牢房里,你倒是多赚了些门规钱!”一旁的曹提刑官与那门子解围道:“读书人谈钱俗气,你每日里好酒好菜的供着乐大人,再与乐大人送些干净的换洗衣物、被褥,若乐大人觉得闷了,想读什么书尽管买来便是!”

听得自己大老爷替自己解围,那牢子才千恩万谢逃似的走了出去。随即曹提刑官与旁边的书僮道:“你且放下笔墨纸砚,也退去罢!”

那书僮遵命,放下笔墨纸砚一干事物,拜了拜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官似你这般年纪时正被圈在家中埋头苦读,哪有你这般逍遥快活!”待书僮退了去,曹提刑官苦笑着说道,不过很快面色郑重起来:“你这桩案子干系重大,本官己经整理好卷案,晚间便要用急脚递解交刑部,你可何申辩需要本官代为呈上的?”

“急脚递”出现于北宋真宗年间,最快能日行四百里,常被用做传递机密文书,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急脚递只用来传送皇室急件,不能承接其它官方文件。但乐天所涉及的这桩案子干系重大,蔡京又是权倾朝野的权相,便是僭越了,也不会有御使敢上言弹骇。

按急脚递的速度来算,将案子从杭州送到东京汴梁,前后最多也就是四天的时间。

乐大人面色也是一正,拱手道:“下官行事向来光明磊落……”

噗嗤……

曹提刑官很不景的笑了出来,惹得乐大人很是尴尬:“提刑老大人何故发笑?”

“本官曾拜读过乐大人词作,或气势恢宏、或婉转艳丽、或哀怨悲慽、更有愤懑不羁,但无一不有君子风范!”敛去笑意,曹提刑官才说道,随即又将话音一转:“不过,乐大人行起事来就让人感觉有些值得商榷了,譬如刨了府衙门前的路、强征了余杭县的税,查抄那王员外家更是意外泼赖的很,似乎这行事光明磊落与你乐大人没什么干系罢?”

“下官那叫用兵如神!”对于曹提刑官的调侃,乐大人很是不满并且纠正道。

对于乐大人的话曹提刑官不予理会,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当初乐大人查抄王佐宅院时并没有支会帅司,而是通过皇城司调动兵卒,由此可见乐大人与皇城司的交情非同一般,依乐大人与皇城司的关系,乐大人没有理由不知道那所谓的凶密信件……”

“曹老大人太抬举下官了!”乐天忙说道,心里不得不警惕起来,暗道这曹提刑官莫不是来讨自己的口风不成。

望着乐天,曹提刑官缓缓说道:“本官署理刑名多年,能做到提刑官这个位置上,自然是阅案无数,乐大人以为能瞒的住本官么?”

乐天面色不变,也不出言,静静的等着曹大人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乐天不说话,曹提刑官轻笑了两声,才说道:“本官曾反复查看过那封所谓的买兄密信,心中可以断定,上边的字迹绝不是他人模仿乐大人所写,而是乐大人亲笔写出的……”

听到这里,乐天心中不由的有些发慌,但还是尽量用淡然的语气说道:“曹老大人莫要栽赃陷害!”

“每个人的字迹,都有自己书写的风格与下笔次序,便是有意改变了字体,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也是改不掉的,何况那密信上的字体还是乐大人常用的字体!”没有理会乐大人的抗|议,曹提刑官自顾自的说道。

随即将目光投向乐天,轻笑了两声,话音忽的一转:“本官可以断定,那封所谓的买凶密信上字迹是乐大人所写不假,但字迹上的墨渍却与时间不相吻合!

乐大人与本官俱都是读书人,俱是知道新墨与旧墨的区别,本官署理刑名多年,对于此道更是颇有心得,本官可以断定,那封所谓的买凶密信最多书官不过半月的时间,而蔡鋆遇刺距离现在己有近两月的时间……”

话音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曹提刑官只是用玩味的目光望着乐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乐大人被惊的头上微微冒汗,却依旧装做一副淡然的模样。

轻叹了一声,曹提刑官又说道:“本官曾观查过乐大人,知道乐大人行事向来不拘风格,虽说不知道乐大人接下来还要使什么手段,不过为了扳倒王知府没必要走这步险棋罢,况且这似乎也未必能扳倒王知府!”

果然是人老成精,乐大人心中也是不服不行,这曹提刑官不愧是老刑名,用上辈子的话叫做老刑侦,不止能看出蛛丝马迹,更能将前后一桩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做出正确的判断。

虽说被说破了心理,但乐大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摇头叹道:“曹老大人太高看下官了,下官断无那种心机!”

呵呵的笑了两声,对于乐天的话不置可否,曹提刑官叹道:“自王流之上任杭州以来,被你压制成这般模样在我大宋也是绝无仅有,堂堂一府之尊憋屈到这种程度也是前所未见。其实,正因为急火攻心,王知府才不顾一切的想要将你除去,入了你的毂中!”

乐大人再次汗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乐天,曹提刑官忽的说道:“若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乐大人是平舆人,而御史陈凌元曾在平舆任过知县!”

“老大人识得陈御史?”乐大人心中有微微惊讶,但还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曹提刑官微微一笑:“本官与陈御史只是见过几面,却对陈御史的伯父很是熟悉,因为陈老大是本官的恩师!”

御史陈凌元的伯父是大观年间曾任左司谏的陈瓘,乃是本朝有名的刚直大臣。乐天虽与陈御史没有师徒名份,却也与师徒差不多了,陈御史又是陈瓘的子侄,如此说来与曹提刑官多少也有些香火情份了。

也不理会乐天的目光,曹提刑官却是长叹了口气,说道:“昔年王介甫曾赞蔡相公有宰相之才,依本官看来王相公只说过了一半,这蔡相公的宰相之才怕是只有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怕只是谀上的佞臣之才了!”

说到这里,曹提刑官转而说道:“此案将交由大理寺查断,本官不想也不愿多加过问,今日前来是要你写下供词交差的!”

心中微惊,又不明白曹提刑官的意思,乐天又恢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色,一面正色凛然说道:“下官无罪,何来供词之说!”

曹提刑官只是一笑:“供词也可以是辩词,全在一念之间,你自己看着办罢!”

心领神会,乐天拿过纸笔,想了想将方才抄袭的那道石灰吟写了出来。对于曹提刑官的意思,乐天心中明白的很,蔡京深重徽宗皇帝宠信,权倾朝野,党羽更是众多,曹提刑官便是有心帮助自己,也是有心无力。

敲了敲大牢的铁栏栅,曹提刑官显然是觉得不够,又示意道:“这一首显然不足以剖明心迹,方才作的那两首也一并写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两日,杭州府城内木匠铺的生意忽的好了起来,虽说接的不是大活,但一时间也是忙的人仰马翻,就是如此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活计还是供不应求。

此物色呈裱黄、长约一尺、宽约三寸,上有名敕,而且所有的名敕还是一模一样。

此物名唤牌位,原为儒家所有,中国佛教从宋代起予以采用,在牌位上书写死者法名,置于佛坛或某处,表示祭祀死者之灵。不过牌位分为两种:第一种为生者也就是活人用的,被称为消灾牌位,大都用红色或是粉红色木牌。在设此牌位之时,还需要请些和尚道尼姑为此片位主人行法事,以求诸佛菩萨如被此活人消灾免难,事业发达,凡事顺利。

当然,花费也是不小的。

第二种唤做往生牌位,为死人所设的牌位,其上书写死者名字,大都用黄色木牌。请僧尼为其行法事以助亡者神识灵魂早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木匠铺的老板想了起来,此神物上一次销售火爆还是在一个月前,本城前提辖武松刺杀蔡鋆后在府衙大牢中受刑身死,杭州百姓为感其恩德,家家为武松立下往生牌位。

蔡鋆做恶心杭州民愤甚大,昨日听闻刺杀蔡鋆案中另有其人,而且还是刚来钱塘上任的乐知县,不少杭州百姓闻声而动,再次掀起购买牌位的高|潮。

只不过眼下乐大人未死,杭州城的百姓们为了省些花费,也为了图些方便省事毕竟杀人要偿命,而且杀的还是蔡相公的儿子,故而为乐大人选择的牌位是死者所用的黄色往生牌位。

此时在提刑司大牢里,正忙着接见一众伎家姐儿的乐大人若是有知,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杭州城的百姓们太朴实、太爱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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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杭州那边有好消息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京汴梁大内禁宫,嘉王赵楷正一脸愁色,见得史勾当官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尖着嗓子,脸上喜形于色。

“有甚的好消息可说,朝中大臣俱都上疏要本王搬出大内开府!”嘉王赵楷轻叹了一声,面色更是郁闷。

宋随唐制,帝王家子嗣到了一定年龄通常是十五、六岁之后,要接受皇帝父亲的命令,自行开设府署,树立旗帜。开府对于徽宗皇帝寻常的皇子倒也罢了,但对于嘉王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为嘉王殿下深得徽宗皇帝宠爱,更心有问鼎九五之意,数年前便有朝臣向官家奏请嘉王开府,却被徽宗皇帝压了下来,如今嘉王己经年满十八,更是己经大婚,开府之事己经是弹压不下之事。

开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距离那个位置远了一步,嘉王赵楷心中又怎不犯愁。

“殿下,这次可是个大好消息!”史勾当官上前拜道,双手奉上一封书信说道:“驻杭州的皇城司士卒自杭州城解来一纲船,船上钱银珠宝足足价值四十万贯钱……”

“四十万贯!”嘉王赵楷微微一惊,劈手将史勾当官手中的书信拿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的愁意渐渐散去,笑意蔓上脸庞。

大宋现在一年的财赋收入为六千万贯,纵是这样每年几乎入不敷出,由皇城司一下解来四十万贯钱,此事非常小可。

哈哈的笑了两声,嘉王喜道:“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乐天真是干练之才,上任不过几日,便通过一桩命案竟查到富户走私出海案,还查没了这么一大笔财货,事情办的妥当利落,又对朝廷忠心耿耿,其行可勉,甚心可嘉!”

一旁的史勾当官谄笑道:“是殿下慧眼识英才,才使得乐大人这颗明珠没有蒙尘!”

看了眼信笺上的日期,嘉王挑起眉头:“从杭州到汴梁走水路也不过二十日的时间,再过两日便到八月了,为何这纲船足足走了一月有余?若早来两日,父皇看到这喜报,本王开府一事还会再向后推上一推的!”

史勾当官忙在一旁说道:“殿下,现下正值夏汛时节,通济渠与运河交汇的海州正在生涝,所以纲船走的慢了些!”

点了点头,嘉王赵楷看着乐天写来的书信,眉头轻轻挑起:“若乐卿书信上所言不虚的话,每年海税这一块,仅杭州市舶司就损失了百万贯,我大宋在东南有四大市舶司、下面更有几十个市舶分司,若加在一起每年朝廷至少漏掉了三、四百万贯钱的进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勾当官也是说道:“若是能将这笔进项掌控住,朝廷的财政每年便勿需似眼前这般吃紧了!”

双眼微眯,片刻后,嘉王赵楷吩咐道:“随本王去将喜讯传与父皇!”

面容上尽是喜意,赵楷心中清楚这个功劳的份量,足可以让父皇对自己的宠爱更上一层,甚至可以让自己距离父亲的位置更进一步。

“殿下,有杭州皇城司信笺到来!”未待史勾当官回话,门外有个侍卫手中捧着信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立在那里。

“拆来与本王看看!”有了之前的喜讯,嘉王赵楷心中兴致更高。

拆开信笺,嘉王赵楷目光扫过,脸上的笑意更浓,随手将信笺递与史勾当官。

将信笺细细的看了一遍,史勾当官也是一脸喜意,谄媚着说道:“这乐大人果然会办事,先是着人将罚没走私商贾的财产送来,眼下又给王爷送了一个插手市舶司的好借口!”

“杭州湾闹了杀人越货的海匪,水师又围剿不利,这个借口当是好得很!”嘉王赵楷轻笑道。

“人人都知道市舶司是个肥缺,这些商贾们走私出海少不了市舶司的好处。”旁边的史勾当官说道,想了想又说:“杭州与明州两港相距不远,正好可以借围剿海匪之名插手市舶司事务,更能控制航道,到那时我大宋的奸商们休想再钻营配利的私下避税出海,朝廷也能将赋税的损失降到最低!”

嘉王赵楷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又锁起了眉头:“这乐天倒是办事的一把好手,只是本王怕父皇看到他的名字,心中还是不大高兴!”

史勾当官为乐天说起了好话,“其实此事真怪不得乐大人,乐大人写那唤做《长生歌》的词话,不过是应李师师与赵元奴之邀,只不过被蔡相公利用了机会,向官家进谗言而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王也知道是这般情况!”嘉王赵楷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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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延福宫。

朝廷凭空多了四十万贯的进项,徽宗皇帝龙颜大悦,当目光落在乐天的名字上时,却是皱起了眉头。

“本来大好的喜事儿,官家怎忽的不高兴起来了!”侍俸在一旁的梁师成察颜观色,笑着问道。

“还不是因为乐天这厮!”徽宗赵佶怒道。

“这乐天只是年纪尚幼,不过办起差事来倒是一个干臣!”见徽宗不悦,嘉王赵楷在一旁忙为乐天说起了好话:“这乐天乍去便破了钱塘前任知县自杀的案子,又顺着案子查出了奸商出海走私的案子,可见那乐天对父皇是忠心的,一心为朝廷办事的!”

“嗯!”听赵楷这般说,徽宗皇帝点了点头,面容上尚有几分恚怒之色散去。

蔡京长子蔡攸赫然侍俸在徽宗皇帝身边,蔡鋆是自家六弟,六弟若不是赴任杭州也不会落得遇刺身亡的下场,自然心中对着乐天带有怨念,上前说道:“陛下,臣忽的想起大观年间的陈朝老,这乐天为博出位与陈朝老有何异哉?甚至其行言比陈朝老更为卑劣,臣认为此人看似大忠,实为大奸!”

提及陈朝老,徽宗的面色更是难看起来。

这陈朝老在大宋也是位名人,曾在大观三年上书说:“陛下即位以来,凡五命相,有若韩忠彦之庸懦,曾布之赃污,赵挺之蠢愚,蔡京之跋扈。今复相执中何为者耶?是犹以蚊负山也,亦无损于山,若以斯人治天下,臣恐天下坠甑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此事过去八、九年了,但徽宗皇帝不时想起此事。每当想起此事,徽宗赵佶都恨的牙跟痒痒的,这陈朝老是什么意思,将本朝重臣比做什么,比做了无能、平庸、愚蠢之辈,这等于是在变像骂自己这个做皇帝的无能昏庸。

身为官家最宠爱的皇子,赵楷面色微变,望着蔡攸神色间颇有几分不善。

听到蔡攸这般说话,梁师成的面色也是不好看起来,乐天怎么说也算是自己这边的人,帮助自己出过力的,而是还是被嘉王视为心腹,乐天上任钱塘立下的功劳,可以说是对嘉王固宠是有利的支持。嘉王是被徽宗最为宠爱的儿子,甚至有可能取代东宫,登上九五之位,现下乐天虽然只是从八品的芝麻绿豆官,可以说交好乐天的成本极低,但收获的利益会远超想像。

想到这里,梁师成向前走了两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整了整衣冠,向着徽宗皇帝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梁卿此为何意?”见梁师成忽得对自己拜了三拜,徽宗皇帝心不解,问道。

梁师成回道:“奴婢发现官家越来越有前朝太宗皇帝气像了!”

“勿要故做神秘,说个明白便是!”徽宗皇帝问道。

梁师成不慌不忙说道:“奴婢虽然是个残废之人,但心智还是健全的,依奴婢看这乐天虽是出于乡间小儿,却也是有胆有谋之人,平军乱,破大内盗案,在开封府掌刑名时更是明察秋毫,只是年幼轻狂行事微有暇疵,但奴婢认为暇不掩玉,此人只需好生磨炼,当有前朝魏征之才,故而奴婢认为陛上有太宗皇帝气像!”

“儿臣也认为梁太傅说的极是!”一旁的嘉王赵楷见梁师成替乐天说话,忙上前:“今岁春闱与儿臣一齐登科共有六百余人,唯有这乐天是父皇当场考校赐与的特奏名,再见今岁登科进士,有几人有乐天这般才能。”

徽宗赵佶虽说在治国上有些昏聩,但并非心胸狭隘的暴虐之君,被梁师成一通马屁拍的凡中有些飘飘然,“既然皇儿与梁卿皆为那土包子美言,朕便不与他计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徽宗赵佶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怎么不知道前唐贞观年间唐太宗与长孙皇后关于名臣魏征的一段对话的典故,此刻又被梁师成演绎出来。

口中骂了乐天一句土包子,徽宗皇帝更是自抬身价,将自己抬到了唐太宗那般的高度。

“吾皇圣明!”见龙颜大悦,梁师成又是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接着又说道:“这乐天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官家当有所赏赐,若是赏罚不明,会挫了臣子为官家尽力办事的锐气,更会寒了做臣子们的心!”

旁边的蔡攸对梁师成的举动很是不解,因为自家六弟蔡鋆之死,心中对乐天一直是耿耿于怀,哪里见得乐天得势,上前拜道:“启禀官家,臣提举大晟府,若微臣没有记错的话,这乐天是今年三月在春闱时被官家恩赐的特奏名进士,曾被授从九品的制撰文字于大晟府任职,后因破大内盗案有功迁从八品任开封府司法参军,两番升迁至今时间尚不满五月,以如升迁速度,在我朝实为罕见,还望官家三思!”

在王黼创造为官神话之前,五月内若有连续三次升迁,在大宋官场当属奇迹。王黼是在重和元年后1119年,在两年内由通议大夫连升八级成为少宰右相,这个官场奇迹此时尚未出现,所以乐天就显得尤为扎眼了,而且年纪才区区的十八岁。

大宋有制,皇子不得结交大臣,大臣为了避嫌也绝少与皇族接触。嘉王赵楷见蔡攸一心压制乐天,有心开口替乐天说话,却出于祖制选择闭口不言,然而一双眼睛却是向梁师成投去,其意不言而喻。

察颜观色,梁师成是何等伶俐之人,立时看出嘉王心中意思,再次上前拜道:“奴婢近日读战国时鲁国尸佼所作的《尸子》,书中有言:‘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仁者之于善也,无择也,无恶也,唯善之所在。’其言更被《吕氏春秋去私》中所载,所以奴婢认为有功于社稷之人,当应破格提拔!”

一边说话,梁师成一边暗示蔡攸勿需多言。

扣听得梁师成咬文嚼字,徽宗赵佶笑了起来:“梁卿近日读书越发的勤奋了!”

心中不知道乐天与梁师成之间的猫腻,但梁师成在朝中素有隐相之称,便是父亲蔡京也颇为忌惮,往往要笑脸谀之,蔡攸不敢再出言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师成再次谀笑道:“官家通古博今,奴婢为了能够好生伺候官家,自然要多读些书!”

被梁师成马屁的再次龙颜大悦,徽宗皇帝想了想说道:“蔡卿所言亦有理,不能让这土包子的官升的太快,免得这土包子心中得意,将尾巴翘到天上去,就升他半级,从八品升做八品,仍署理钱塘县!”

“吾皇圣明!”梁师成又拍了一个大大的马屁。

政和八年戊戌科状元王昂,现在不过才是正八品的秘书省校书郎,乐天官居八品可谓同年之中的佼佼者,追上了状元郎上进的步代。

“奴婢有事上奏!”梁师成话音落下后,史勾当官上前拜道。

“说来!”徽宗赵佶点头道。

史勾当官奏道:“据杭州皇城司来报,杭州境内多有不法商人私自携带货物出海,近日杭州湾更是有海匪出没掠劫过往船只,奴婢认为剪除海匪为当务之急,整顿市舶司也刻不容缓!”

徽宗一朝,宫内宦官分成三个阶次,第一阶次以杨戬、童贯、梁师成最有权势的三人为代表;第二阶次是谭慎、李彦等人;史勾当官的位置则有几分尴尬,因为年龄与职务的特殊性,在第三阶次中绝对属于拨尖的存在,但在第二阶次中权势又最小,属于不上不下之间。

侍俸在延福宫的一干大臣对东南政务不熟,不敢妄加议论。再者说市舶司其中牵扯利益甚多,轻易不能开口。

徽宗赵佶目光扫过左右,见无人说话,只问道:“史勾当认为当如何整治东南事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勾当官上前,再次禀道:“窥一斑可见全豹,仅仅杭州府的一个寻常商贾出海挟私,便能在十几年间积下四十万贯财富,由此可见我大宋历年会损失多少税赋;所以奴婢认为眼下当以剪除海上匪患为急,而市舶司关乎朝廷税赋、又关乎朝臣,不急于一时,应慢慢图之。”

“此言甚是有理。”徽宗赵佶点了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朕到了听经讲道的时候,此事明日朝上再议!”

刚刚起起,徽宗赵佶又与梁师成说道:“梁卿与朕拟下中旨,即日升钱塘知县乐天为正八品给事郎。”

说完,徽宗赵佶起驾去与林灵素等人讲经论道,一干人等也便各自散了去。

“太傅老大人,下官不明……”出了延福宫,蔡攸快走两步与梁师成同行,开口说道。

“糊涂!”未待蔡攸将话说完,梁师成轻叱了蔡攸一句,缓缓道:“嘉王殿下一意举荐乐天,蔡学士却一叶障目与嘉王殿下做对,岂不是糊涂!”

梁师成自己得罪不得,嘉王殿下自己更是得罪不得,蔡攸忙回道:“下官是迷了心窍!”

梁师成叹了口气,道:“你那六弟行事向来嚣张跋扈,在天子脚下的汴梁城如此,在杭州城岂又有人能管束的了?”

蔡攸只是沉默不语,蔡鋆毕竟是其胞弟,顾及手足情份,况且人己不在,自是不能多言。

见蔡攸不语,梁师成忽问道:“蔡学士,你觉令尊行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官不知太傅老大人是为何意?”蔡攸一惊,不知梁师成话为何意,却也不敢怠慢,忙问道。

梁师成指明:“老夫就乐天被官家外放出京一事!”

蔡攸四十有一,梁师成年近六旬,当以晚辈相称。

“圣人有云:子不言父过,晚辈不敢非议!”蔡攸忙回道。历朝历代子言父过谓之大不孝,蔡攸是在官场上混的人,更不敢越此雷池一步。

“汝父近年来行事越发不慎,显得心胸狭隘,迟早会失了圣眷!”梁师成一针见血的指出蔡京为政上的缺点,又说道:“汝父官居相位十数载,如今年事己高,怕是有些糊涂了;汝弟蔡鋆有错在先,却将乐天打入大理寺监牢,又乘机在官家面上进谗言,将乐天外放出京,置于汝弟蔡鋆之下,岂不是在自毁名誉,此事己在朝中早己引起非议!”

对于这件事,蔡攸心中也知道自家父亲所做不妥,但只能沉默以对。

见蔡攸沉默不语,梁师成又说道:“汝父己七十有三,还能再居高位几风?”

“太傅老大人之意是……”一语说到蔡攸心头上,忙问道。

梁师成一笑,却顾左右而言他,道:“蔡学士未傍父恩而得宠于官家,汝家之诸兄弟皆不如也,汝父之后汝家兴旺将系于你一身!”

说完,梁师成拍了拍蔡攸的肩膀,笑呵呵的离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做到大学士这个位置,蔡攸又岂是一般人,有着灵敏的政治嗅觉。梁师成虽然未曾明说,但却己经说明了。蔡攸最初为官,是得了蔡京的荫恩补官,做了九品小官,那时赵佶还位居端王,但每当遇到端王时,蔡攸都是毕恭毕敬的立于一旁,又因父亲蔡京之故,从而日后得宠于徽宗,可以算做从龙之臣,又赐与进士出身。

想到自己的经历,蔡攸心中忽的明白过来,现下到了抱大腿的时候了,徽宗未登基之前正是抱了徽宗大腿才能飞黄腾达,现下嘉王殿下深得官家宠爱,反观太子赵桓行事优柔寡断,反复无常,缺乏判断力和敏锐力,储位不保是迟早的事。

心中豁然开朗,蔡攸向着梁师成的背影躬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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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据说时常有本城名伎贿赂狱卒进入提刑司大狱探望嫌犯乐天,不知可有此事?”杭州知府王汉之拜房提刑司,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于王汉之的质问,曹提刑官心中颇有几分不悦,虽说对方比自己高上一品,但衙门却是平级的,显然是用质问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回道:“民心如此,本官又有何办法,总不能强行驱之!”

“曹大人署理刑名自是知晓刑名章程,乐天为待罪之身,岂容他人探视!”王汉之的话音里带着几分怒意。

自认为曾差遣过江南东路,真将自己当做下属看待斥责了,曹提刑官心中不由带着几分怒意,却未表现出来,只是笑道:“王大人想来也知道,来者尽是本城名伎,又岂是那般好拂面子的,若将来招待上官,这些女伎拒不受招,将置官府体面于何处?”

不软不硬的碰了一个钉子,王知府心中不由恨然。不过心中也恨蔡鋆太不争气,在杭州城犯众怒犯到这种程度,杀人犯倒成了英雄。

自己拿了真凶,又除了看不顺眼的乐知县,却又出乎了自己原本的意料,并未在杭州城中立下什么声望,反倒是愈发的被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曾被乐大人抄了家荡了产的王佐王员外,却公开声称要送自家女儿与乐大人为妾,在杭州城里又是惹出一番震动。

这王佐不是有受虐的倾向罢?王府尊一众人心中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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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镣缠身籫花酒,苦中做乐神仙家。

提刑司大狱的里的乐大人也没有闲着,不时的亲切而友好的接见着杭州城里的名伎,又不时有一首首表示气节的诗词由杭州城中这些名伎的口中传出,在市井间流传着,将自己渲染出一副被他人陷害、迫害、正义的清廉官员形象。

每日都有乐大人的诗作流传出来,使的杭州城有不少士子也聚在提刑司大狱外,一则为了一睹本城名伎芳颜,二来是为了聆听身陷囹圄乐大人的新作。

同时乐大人又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虽说在这里有酒有肉,没受什么罪,但这阴暗潮湿的大狱着实不是什么好去处。老鼠蟑螂遍地,想想心里都觉的瘆的慌,不过为了刷名望倒也忍了。

乐大人估算了一下时间,用“急脚递”传递案件到东京汴梁,最快要三日的时间,若是路上遇连阴雨要用五日的时间,才能传到刑部,再由刑部由下传到上的审阅,最后奏报到官家面前,至少还需要一日的时间,到那时朝中怕是又有一番大动荡罢。

想到这里,乐大人不禁的眯起了眼睛,昏暗的牢房里,没有人能看到乐大人的脸庞尽是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刑部侍郎、差遣大理寺卿李伯宗忽接到杭州传来的“急脚递”,心知案情必然同一般,忙拆开观阅,立时间面表的表情变的精彩非常。

蔡鋆被刺一案本己经结过的案,如今竟然又起波澜,呈报上说幕后另有元凶,而且事关朝廷官员。这是自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曾遇到过的案子,而且事情还干系到当朝权相,难怪大理寺卿李伯宗面部的表情会异常精采,而且还惊出一身冷汗。

因乐天一案,前任大理寺卿樊景被外放为官,刑部侍郎李伯宗接任大理寺卿一案。

据宋史载,北宋政和四年到宣和元年大理寺卿为李伯宗,其前任名唤侍其傅,于政三年到四年任大理寺卿【宋辑要中有载】,鉴于李伯宗为大理寺卿时为官周正,实不好将脏水泼到其的身上,所以才杜撰出一个名唤樊景的昏官。

“这名字唤做乐天的家伙简直是盏不省油的灯,与蔡鋆结怨,前任大理寺卿樊景就是因为这厮被去职外放的,如今的牵扯更大,居然涉嫌买凶刺杀蔡鋆!”手拿从两浙路提刑司传来的卷宗,大理寺卿李伯宗一双手不由的颤抖起来,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起来。

虽说宋徽宗无心朝政,朝中奸臣当道,但也不乏忠正明臣,这李伯宗能坐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在刑名上也是颇有建树的,更与两浙提刑司曹洮民有旧,反复审阅了这桩案子数遍,又看了乐天亲笔所写的“辩状供词”,不由的苦笑起来:“洮民兄啊洮民兄,你倒是躲得清闲,却扔与李某人一个烫手山药!”

李伯宗心中怎么能不清楚,两浙提刑司曹大人将乐天所谓的“辩状供词”一并送与自己的意思。事实上李伯宗早己从呈来的卷宗上看出些端倪,在时间、动机上这桩案子就存在诸多疑点。

案子倒是好说,只是那蔡京权倾朝野,更是睚眦必报性子,而乐天是受其打压被外放到钱塘任职的,正因为其中关系复杂,这桩案子才愈发的棘手起来。

李伯宗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不过当前并不急于审案,而是上报朝廷。这其中就有玄机了,此案涉及到蔡京,若不将此案事先知会与他,这蔡京必与自己接下龌龊,若事先知会与其,这桩案子怕是会受干扰,自己为官的清名也要被其所污,但若不知会,恐怕自己要被其所憎,自己日后少不得受其打压。

这让大理寺卿李大人举棋不定了。

“有事出班,无事退朝!”当职小黄门扯着割掉了“鸡蛋”后,宦官们所特有的腔调喊叫着,声音回荡在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李伯宗有事上奏!”就在那小黄门声音落下时,李伯宗迈步出班。

“李爱卿有何事上奏!”徽宗赵佶尚有几分倦意,显然有些床气,脸色不是太好。

李伯宗敛了敛心神,开口说道:“臣昨日收到杭州府传来‘急脚递’……”

“急脚递”三字出口时,朝廷们哄然声一片,“急脚递”三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大事发生,难怪朝臣们一阵惊讶之声。

“莫非杭州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时间,徽宗赵佶睡意全无,惊道。但又一想情况不对,若是发生重大军情或是大事,这“急脚递”应送于中枢,又怎会送到大理寺。

李伯宗再次回道:“是关于蔡相公之子蔡鋆遇刺一案的,此案案情又有进展!”

听到事关自己爱子,丧子之痛还未散去的蔡京忽的睁开混浊双眼,眼中有精光闪现。

大学士蔡攸心中也是一惊,惊讶的望着李伯宗。

听意思不是东南发生了大事,徽宗赵佶一颗心放了下来,也不追究动用“急脚递”的过错,毕竟要给蔡京几分面子的,才不解的问道:“此案不是己经破了么?”

“还请陛下一观!”李伯宗知道多费口舌无益,双手将案宗奉上。

那边小黄门忙小跑过来,将李伯宗手中案宗接过奉与徽宗皇帝。徽宗赵佶翻开查阅半响,一双眉头挑了起来,将目光投向蔡京,却见蔡京一双混浊老眼正望着自己,才吩咐道:“拿与蔡相观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案宗上写的是什么,一众朝臣鸦雀无声,惊讶而好奇的望着这一幕。

“哎呀,乐天小贼,老夫与你誓不两立!”将卷宗看了一遍,蔡京身体摇摇晃晃几欲昏厥,一双混浊老眼泪水长流,幸好有一旁的小黄门上前扶住,才没有跌倒。

“父亲!”父子同殿为官,长子蔡攸、三子蔡翛、四子蔡绦忙上前扶住。同时三人接过父亲手中的案宗,看了一遍,立时间面上颜色如同出一辙,愤恨之意溢于言表。

看到这一幕,朝中不少大臣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奇,而是嫉妒,蔡氏一门在朝为官,不论是圣眷之隆还是权势都是他人所无法比拟的,所以除了羡慕之外,便是嫉妒恨了。

蔡京老泪纵横,身体颤巍着向着徽宗赵佶拜道:“陛下,请为老臣做主啊!”

蔡鋆遇刺身亡给蔡京的打击不小,两月的时间身子便开始佝偻起来,目光中不见往日瞿铄,风烛残年之像己现。眼下旧事重提,更是备受打击,愈发显的老迈。

看着老臣蔡京这副模样,徽宗皇帝心中恻动让其免礼,向李伯宗说道:“大理寺卿李伯宗!”

“臣在!”李伯宗忙回道。

徽宗皇帝面色冰冷,命道:“李爱卿,传朕的旨意,火速将那乐天押解到东京汴梁,汇同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三司共同审判,务必与蔡爱卿一个交待!”

“陛下,臣认为此举不妥!”李伯宗上前回道,又说:“依本朝制,地方上未决、不便解决的重大案件,则派监察御史、刑部员外郎、大理评事充任‘三司使’,前往当地审理。此案事发之地位于千里之外的杭州,杭州知府王汉之言称拿到嫌犯乐天买凶武松刺杀蔡鋆蔡大人的书信证据,按制,实不宜押入到汴梁审问!”

话音一出,满朝文武震动,所有官员都听得明白了,心中也是惊讶,蔡鋆遇刺一事早己闹的沸沸洋洋,这一次两浙路提刑司报上来的消息更是将人惊掉下巴,钱塘知县乐天竟然是刺杀蔡鋆的幕后主使,买凶刺杀蔡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哗然声一片,乐天与蔡鋆有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蔡京将乐天贬放出京有意放在蔡鋆手下,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其间事情蹊跷,多半朝臣也是半信半疑。

杭州知府王汉之是谁,菜鸟官员们或许不知道,但资历老的朝臣有几人不知道,这王汉之是典型的蔡京党羽,虽说外放为官,实是蔡京在外的援手。

什么人都可以相信乐天买凶杀人,唯独御使陈凌元不能相信,依陈御史对乐天行事风格的了解,乐天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将蔡鋆架空或是将其从杭州赶走,但绝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手段,而且还会让把柄落在对方的手里。

虽说不相信乐天能做出这等勾当,但陈御史心中清楚,将乐天押解京城审理,将会对乐天十分的不利,蔡京党羽遍布朝野,汴梁几乎在其的掌控之中,乐天来到京城恐怕会十死无生。

想到这里,陈御史出前一步,奏道:“臣认为李大人所言甚是有理,此案发生于杭州,人证、物证俱于当地,况且汴梁距离杭州足有千里之遥,一往一返证物不易保存,证人若是不适应汴梁水土染疾,更是不利于案怕审理,朝廷应派监察御史、刑部员外郎、大理评事充任‘三司使’,前往当地审理。如此才能明断事非,才能将案情大白于天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在陈御史话音落下后,一众御史与台谏官们纷纷上前刷存在感,按朝廷问案的流程便是这般,陈御史并无站队之意,一众御史台谏官们也没有这个意思。

这时蔡京的表现不像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便像是一个丧失爱子的老迈父亲,涕泪横流道:“老夫拜请李侍郎,还与老夫爱子一个公道!”

他真的老了!看着自己的父亲,蔡攸在心中想道,又叹息自家的圣眷还会有多少时日,但又是皱起了眉头,乐天可是嘉王殿下的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就当朝堂震荡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乐大人依旧在掰着手指头算子。

“第七天了,朝廷那边差不多也开了锅!”身陷囹圄的乐大人依旧是一脸的笑意,随即起身活动了下身体:“该是大戏上演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乐天心中兴起,高声吟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提刑司大牢当差的牢子忽听得牢房里有人吟诗,刚想开口斥责,却听出了这是乐大人又在雅兴大发,这些日子牢子们拿杭州城名伎的见面例钱拿到手发软,乐大人在其的眼里如同财神爷一般,就差给乐大人画个相,摆在家里,天天当财神爷供着。

当差的牢子小时候念过私塾识些字的,立时听出这词的出处:“这词好熟,好像是苏子瞻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你知道什么!”另一牢子虽说没读过书,看着乐大财神哪里都顺眼,替乐大人吹嘘道:“乐大人诗词为我大宋之一绝,依我看啊,乐大爷这词念的好,念出了当年苏子瞻被贬时的心境,以昔年比今日,更是道出了一声妙,恰如其人,恰如其境,恰如其景啊!”

终于有人发现乐大人抄袭了!

不过乐大人不知道的是,这几日有人看出了商机,将乐大人从提刑司大狱流出诗词汇集成册,并且叫嚣是乐大人最后的绝笔,大卖特卖了一番,着实赚了不少银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年头的资讯闭塞,没有后世八卦媒体的狂轰滥炸,更没有后世人的审美疲劳。用句后世的话来说,乐大人无可非议的占了头条,而且长期居于杭州府新闻榜的榜首。从杭州城的街头巷尾到大宋的庙堂之上,乐大人的名字不时的挂在上到官家帝王,下到黎民百姓的嘴边,向大宋全境蔓延己经势不可挡。

这一日,一辆骡车自西北而来,自钱塘门进了城,一路行去到了两浙提刑司衙门门前停稳,从车上下来一彪形大汉。

只见此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人人见得此人,心中不由的夸赞了一声真是个好丈夫。

却见此人下了车子,直奔两浙提刑司大门。

“什么人?”那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魁梧汉子,慑于其的气魄说话倒不是敢嚣张。

那汉子抱拳说道:“在下武松,求见两浙提刑司曹老大人!”

“你一布衣也想求见提刑老大人!”听这魁梧汉子说明来意,那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身上的布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在说话的同时,将手掌伸了出来,显然是想讨要些门规前。

就在手掌刚刚伸出来的那一刻,这门子面色大变,伸着来人惊讶的说道:“你……你……你说你是武松?”

“在下就是武松,曾在杭州府衙当过提辖的武松!”这魁梧汉子显然知道门规钱的规矩,一边说话,手一边伸向腰间打算拿些门规钱。

“鬼……鬼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这魁梧汉子这般说话,再打量此人的面貌,那门子也顾不得讨好门规钱,连滚带爬的向提刑司官府内距去,一边跑嘴里一边大呼小叫。

这提刑司门子被吓的变了音的鬼叫,立时将过往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魁梧汉子又是面朝大门背对行人,也没人看得清这汉子的面容。

话说这立于两浙提刑司衙门前面的魁梧汉子正是武松,被乐天移花接木从杭州府大牢里救出的武松。眼下距离刺杀蔡鋆,在时间上己经前后己经过去了将近两月,身上的伤势早己好的利索了。

哗啦……

提刑司府衙大门开启,十几个快伇一拥而出,手中或拿红黑相间的冰火棍或拿刀枪,团团的将武松围在了中间。

提刑司衙门前发生了这般的事情,令过往行人吃惊非常,看热闹的人聚拢的越来越多。

武松环视眼将自己围在中间的差伇,抱拳一笑:“诸位与武某也是打过交道的,为何见到武某俱都是这般模样?”

“武提辖,他是武松……”

就在这时,有围观百姓认出了武松,惊声的尖叫了起来。

“认错人了罢,武提辖不是己经死于狱中了罢!”有人反驳道。

立时间又有人辩驳道:“是武提辖,是武提辖,我与武提辖曾一起吃过酒的,哪里又会认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

惊愕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来。

武松在杭州府衙当了一年多的差,自然与杭州城其它衙门多有公务往来,一众提刑司的差伇也多与武松相识。

这群将武松围在中间,为首的提刑司差伇班头也是惊讶的望着武松,收刀入鞘,正了正颜色拱手道:“对面可是武提辖?”

武松还礼,微微挑起眉头:“魏都头,你与武某也是有交情的,怎么?武某出外行走两月,竟识不得武某了?”

旁边有围观百姓叫道:“这武提辖不是死于杭州府衙的大狱里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鬼魂不成?”

“鬼敢在白天出现么?”旁边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指着武松的影子说道:“你再看这武提辖是有影子的,鬼是没有影子的!”

就在这时,方才那跑到衙门里的门子又跑了出来,用被惊吓到变了腔调的声音叫喊道:“提刑大老爷有命,将武松带到大堂上问话!”

听到那门子传话,魏都头伸手道:“武提辖,请了!”

提刑司大堂上,不止是提刑官曹洮民,便是连同提刑司的一众佐官也是聚了过来,谁都知道武松刺杀蔡鋆,被上了酷刑活活打死在了杭州府衙里,今日怎么又出了一个武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民武松见过曹老大人!”入得提刑司大堂,武松忙施礼拜道。

武松本一江湖卖艺之人,得前任杭州知州高权欣赏提拨,又屡有立功才成为杭州府中提辖。做为亲信,高权寻常也是带着武松出行的,自然是见过曹提武官,这曹提刑官也是识得过武松的。

“你真是武松?不是他人冒名顶替?”曹提刑官也是不可质信的打着量着眼前的武松,说话声音、面目、身材、连同气质也是一丝不差。

武松连忙回道:“小民从前时常随在前任杭州知府高老大人身边,曹老大人也是曾见过小人的!”

一时间,曹提刑官也是头脑发懵,收敛了下心神问道:“本官且问你,你这两月去了何处,怎又出现在杭州城中?”

武松忙回道:“回老大人的话,小的自从被蔡知府赶出府衙,一直重操旧业在北门的瓦肆间卖艺为生,怎奈蔡知府容不下小人在杭州府讨生活,时时派出府衙差伇驱赶小人,不得己小人只好外投他处谋生!”

曹提刑官又问道:“你离了杭州府又到了哪里,如今你怎又回到了杭州府,又为何来提刑司寻找本官?”

武松再次回道:“杭州城容不下小人栖身,小人只好去了江南东路歙州一带以卖艺为生,前段时间小的听闻有消息说,杭州府有名唤武松者刺杀蔡鋆蔡知府,小人被革去了官职,却也不想担这无妄的声名,所以才回到杭州城,求老大人为小民做主!”

事情倒是越发的有意思了!

曹提刑官想起了狱中的乐天,“釜底抽薪”四字浮现在脑海里,眉眼间忽闪出几分笑意,稍稍沉吟片刻,与堂上差伇吩咐道:“你去杭州府衙,就说本官与王知府有要事相商,无论王府尊现下有什么要紧公务都务必放下,前来提刑司衙门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差伇得了吩咐,忙出得提刑司官衙向杭州府衙急行而去。

随即,曹提刑官又与武松说道:“你且在这里等待一二!”

武松忙点头应是,立在一旁。

杭州府衙与提刑司官衙二者相距不远,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那王府尊的官轿便停在了提刑司外,王府尊下了轿快步走入提刑司大堂。

官员会见,寻常都会选择在花厅的,而这一次曹提刑官请自己前来,却是端坐于大堂之上,看这般场景,杭州知州王汉之心中越发的不解起来。

“王府尊!”看到王汉之进了提刑司大堂,曹提刑官起身见礼,又指着早己为其准备好的椅子,笑道:“王大人,请坐!”

说完,又着手下杂伇奉上茶水。

心里不知曹提刑官是为何意,便看这架势似有过堂之意,王汉之还是坐到了为其准备好的位置上。目光扫过,却见堂上立着一个精壮汉子,不发一语立在那里。

曹提刑官吩咐旁边的差伇说道:“去,将牢中关押的乐天带上堂来!”

王汉之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忍了下去,心中不知道这曹提刑官在搞什么名堂,打算静观其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宋州府县衙的布局都如出一辙,提刑司做为专门署理刑名的衙门,在布局上更是大同小异,大牢就设在大堂右侧。

不多时,一身镣铐的乐天被押了上堂来。

“下官见过曹老大人、王大人!”乐天随便的拱了拱手,又十分无礼的说道:“下官镣铐在身,曹老大人与王大人还请见谅,恕下官不能全礼了!”

听乐天这般称呼自己,杭州知府王汉之额头青筋暴涨,面色隐隐泛青。

按品阶来说,王汉之三品,曹洮民四品,理应将王汉之放在前面,而且还要在前面尊称一声老大人;只是乐天不仅将王汉之放在了曹洮民的后边,更是以大人相称,这无异于在打王汉之的脸,同时也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见乐天这副模样,曹提刑官几乎是哭笑不得,问道:“乐天,你可识得此人?”

说话的同时,曹提刑官指了指立于堂上一旁的武松。

这时,王府尊才注意到立于堂上的武松,之前还以为是曹提刑官带来的长随立于堂上。

“不认识!”乐大人摇了摇头,戏演得很像。

曹提刑官又转头看清武松,指着乐天,问道:“武提辖!你可识得这戴了镣铐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不认的!”武松也是摇了摇头。

微微的笑了笑,曹提刑官将目光投向武松,问道:“你姓字名谁?家住哪里?又曾在杭州府里做过什么勾当,与本官还有王府尊一一道来!”

闻言,武松连忙向着曹提刑官与王汉之各自拜了一拜,回道:“小的见过府尊老大人,小的唤做姓松,前任知府高老大人在任时,小的曾做过府衙里任过提辖,高老大人去职后,小的被前任杭州知府蔡鋆蔡老大人开革出去,现下居无定所,以在江湖中卖艺糊口度日!”

听武松这般说话,王汉之一双眼睛瞪的溜圆,面容上尽是不可置信。

“哈哈哈……”

就在王汉之发懵之际,一身镣铐的乐大人忽的狂笑了起来,眼睛睨视着王府尊,目光里尽是不屑与嘲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死人哪有重生的道理!”

因为蔡鋆的案,王府尊又怎能不知道武松的大名,立时间被刺激两耳嗡鸣头脑发懵,将手一伸指着武松大叫道:“你一定是假冒的,你一定是假冒的!”

“王府尊,你失态了!”坐于大堂中间的曹提刑官淡淡的开口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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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是杭州知府王汉之,便是全天下的百姓也不会相信世间有这般事发生。

被曹提刑官提醒,王府尊意识到自己失态,苍白着一张老脸又惊疑不定的望着武松,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了上。武松的出现搅乱了自己原本的预想,之前对乐天的指控等于做废,蔡鋆被刺一案被完全推翻重来,更意味着自己会沦为他人的笑柄……

想到这里,王府尊己经不止是面色苍白那么简单了,短短的时间内,官袍己经被冷汗所浸透。

收起笑声,乐大人一双眼睛直视着王府尊,冷冷说道:“王大人,府衙的人声称刺杀蔡鋆蔡大人的真凶是武松,己经伏法,你又拿着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所谓买凶证据,诬蔑乐某是雇佣武松刺杀蔡大人的幕后元凶,如今这武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眼前,王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被乐天质问到这种程度,王府尊也是完全醒转过来,并不理会乐天的质问,冷哼一声直视着武松,问道:“你真是武松?有何证据能够证明,而不是他人冒名顶替?”

武松作礼道:“小的确实是武松,这提刑司衙门里的一众差官们可以做证,杭州府衙里的一众差官们也可做证!”

“我等俱可以为武提辖做证!”待王知府话音落下时,有提刑司的差伇回道。

“谁知道是不是尔等事先串通好了的?”王汉之冷笑,眼瞳间泛出一丝阴冷:“你且与本官去杭州府衙辨认个清楚!”

“王府尊,此事恐怕不妥罢?”对于王府尊的用意,曹提刑官又怎么看不清楚,“不止是提刑司的差伇们可以证明此人是武松,便是杭州府的百姓也可证明此人是武松,这武松本官也是识得的,王府尊又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一旁的乐天也趁机添油加醋:“不止是差伇、百姓们识得武松,便是曹老大人也是识得武松的,武松的身份又岂会有假,现在对于王大人来说,那个所谓乐某买凶的证据,是从何而来?是由何人捏造的?远比在这里寻求所谓的证实武松身份更为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此案己经上报了朝廷,想来己经在朝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乐某认为王大人是不是该想想怎样给朝廷一个交待才是最为重要!”

“你……”被乐大人抢白揶揄了一番,王府尊羞怒交加却又无话可说。

不再理会一脸怒意的王府尊,乐大人向着曹提刑官拱手说道:“曹老大人,案情发展到了不可意料的地步,真是不可想像,府衙声称刺杀蔡鋆蔡大人的凶犯是武松,而且己经死于牢狱之中,随后又有人指控下官买凶武松刺杀蔡大人,如今武松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简直就是前矛盾之事,间接的证明了下官的清白,更证实了下官是受人栽赃陷害身陷囹圄!”

曹提刑官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乐大人又将目光投向王府尊,说道:“王府尊是不是也要给乐某一个交待?”

“你敢犯上?”被乐天逼的无话可说的王府尊,却又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敬乐天,只得怒道。

黔驴技穷!看着王府尊被乐在人压制到这种程度,只能以官职来压制乐天,远处围观的一众提刑司佐官们心中叹道。

“大人无话可说,莫不是想以身份相压?”乐大人目光直视,心中更是无一丝畏惧。

自王府尊上任杭州起,乐大人就没怕过,更别说眼下早己经撕破了面皮,提刑司的一众官佐们想道。

呵呵的笑了两声,乐大人目光依旧直视着王府尊,口中缓缓吟道:“画根竹枝扦块石,石比竹枝高一尺。虽然一尺让他高,来年看我掀天力。”

众人谁还听不懂乐大人诗句里所要表达的意思,就差明摆着说了,小爷我现在官职比你小,现在小爷我就让你高,看小爷我|日后怎么收拾你,实质上己经相当于乐大人再向王府尊下战书,明摆着是要和王府尊大干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肆!”王府尊显然被乐大人激怒了,重重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立身而起,衣袖一甩,愤然离去。

众人皆道王府尊离去才是最聪明的选择,若要再在此地逗留,不知乐大人还要拿什么诗来羞辱他,不过乐大人这诗作的够嚣张的。

望着王府尊的背景,乐大人冷笑了两声,又向曹提刑官拱手说道:“曹老大人,下官是否己经洗清嫌疑?”

一边唤人将乐大人身上的镣铐除去,曹提刑官一边说道:“此案己经上交朝廷,至于朝廷如何处置,本官己经无法插手其中了!”

“下官可否就此离去了?”乐大人又问道。

“这……”曹提刑官想了想说道:“乐大人可以先行回到县衙,待本官将此案进展报与大理寺,看朝廷做何答复罢!”

“也好!”乐天点了点头。

曹提刑官将目光投向武松,说道:“武提辖,你是本案至关重要之人,先且留于提刑司!”

武松岂敢拂曹提刑官意思,只得点头称是。

散了堂,待所有人散去,曹提刑官斜眼瞧了乐天一眼,低声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老夫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办到的,但还是挺佩服你的!”

故做大吃一惊状,随后乐大人又一脸懵懂:“下官一向为官清正,遵纪守法的紧,老大人莫要说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乐天所言,曹提刑官嗤笑了一声:“王汉之被你坑到这种地步,过不了几日便会传遍朝野,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

“那是他自做自受!”乐大人也是嗤笑了一声。

“你的那些招式,估计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于乐大人,曹提刑官做了一个点评,又说道:“不过能打倒对手的招式就是好招式,虽然这些下三滥的勾当不大光明磊落,但对付奸佞之人倒也适合!”

“你才下三滥,你一家都下三滥!”乐大人当然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中腹诽。

临出提刑官大门前,乐大人又叮嘱道:“老大人,那武松可是证明下官唯一清白的人证,老大人可要替下官将其保护好了,千万别出个好歹,不然下官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说漏嘴了罢!”曹提刑官轻笑了一声。

“是啊……”乐大人下意识的答道。

曹提刑官呵呵一笑:“嘴贱了罢!”

“是啊……”乐大人抱头鼠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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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定要将那乐小儿千刀万剐,还我鋆儿的命来!”

蔡太师府座落于大相国寺以西,延庆观以东,景灵西宫与都亭驿中间,蔡京正涕泪横流的叫骂,上朝时蔡京还要顾及一下相公体面,回到家中后索性放开性子发泄。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悲哀之事莫过如此。对于己经年过七旬的蔡京打击更大,不过月余,蔡京原本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己经白如冬雪。

家中几个子弟正聚在一旁劝解,那蔡鋆的生母刘姨娘正在抹着眼泪的哭天抢地。

“五弟!”长子蔡攸向自家五弟蔡鞗唤道。

“大兄何事?”正在伺候在蔡京身旁的蔡鞗闻声走了过来。

“为兄听说那乐天是嘉王殿下的人,据说颇得殿下赏识,为兄怕殿下插手其中!”蔡攸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顿了顿又说道:“五弟被招为驸马,家中以你与皇家最为亲近,宫中茂德帝姬又与嘉王殿下常有走动,所以为兄想让你出面劝说嘉王殿下莫要插手此事!”

蔡鞗神情一滞,没想到大兄交于自己这般重的事情。

听闻蔡攸的话音,蔡鋆的生母刘姨娘哭走了过来,央求道:“五哥,说什么你也替你六弟报仇……”

看到家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时,蔡鞗咬着牙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就在蔡鞗将要动身出门之际,蔡京忽的开口,“过来!”

不知父亲唤自己过去是何用意,蔡鞗不敢悖逆,忙行了过去,蔡家上下只见蔡京在蔡鞗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蔡鞗点了点头才出门而去。

看到这一幕,蔡攸眼中有不愉之色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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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当真?”大内禁宫,嘉王赵楷眯起了眼睛。

“千真万确!”立于一旁的史勾当官回道:“今日早朝,大理寺卿李伯宗将两浙路提刑司用‘急脚递’送来的案宗呈与了陛下,现下满朝文武皆知!”

点了点头,嘉王赵楷沉默了半响,疑惑着说道:“按道理来说,乐天被两浙提刑司羁押,皇城司的传递消息的速度不比‘急脚递’慢,为何杭州皇城司那边没有传来消息?”

史勾当官想了想说道:“现下正值讯期,想来路上受了阻拦!”

“不可能!”赵楷一口否定,又开口问道:“史勾当,你认为乐天会不会做下这等雇凶杀人的勾当?”

“奴婢认为不大能可能!”史勾当官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由呢?”嘉王赵楷点了点头,显然同意史勾当官的说法。

略做思虑,史勾当官慢条细理的分析道:“奴婢认为其间疑点有三:其一,蔡鋆是在乐天到任钱塘三天后被人刺杀的,这三天内乐天正在忙于县衙事务的交接,不可能有时间在杭州城能寻到可以相信的杀手。

其二,假使乐天雇凶杀人,又怎会愚蠢的留下所谓的买凶证据。

其三,皇城司中懂得暗杀之人不知凡几,乐天若是想杀那蔡鋆又何必使用这等低劣手法,随便唤上几个属下,就能将此事做得漂漂亮亮,甚至在蔡鋆未曾到任杭州之前就可以解决,根本不需费如此大的周折,而且奴婢认为此案之中有颇多疑点!”

“分析的很有道理!”嘉王赵楷点了点头。

得了夸奖,史勾当官心中也微微得意,将一张信笺递了过来,谄笑道:“奴婢知道殿下素喜欢乐天的诗词,所以特将案宗上乐天作的几首诗抄了下来,拿与殿下观看,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殿下,蔡相公府上五衙内附马都尉蔡鞗求见!”未待展开史勾当官递来的纸笺,有小宦官跑来禀报道。

听到禀报,赵楷惊讶:“他来做甚?”

史勾当官想了想说道:“怕是想来请殿下不要插手此案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驸马都尉汉武帝时始置,原职本为帝王随车护驾将军,至三国时始以帝婿身份授职,原本的护驾将军随着帝婿的身份而水涨船高,成为位列于三公之下,九卿之一、二品之朝廷重员。

至唐时驸马都尉层次下落,仅为类似于虚职的从五品,宋袭唐制,驸马都尉亦为从五品官职。

蔡京有八个儿子,除了二子蔡鯈早夭、末子且尚年幼,其余的六子均被授与学士衔,一家圣眷恩荣无人可比,其中只有二子蔡翛是考中的进士,其余五人均是以荫补为官。

尚未成亲,蔡鞗便己被封为从四品宣和殿待制,为现下大宋附马都尉中品阶最高之人,足可见徽宗皇帝对蔡氏一族的圣眷何重隆重。那死去的蔡鋆年纪与蔡鞗相仿,也是官居从四品,才被蔡京外放到杭州为官的。

这蔡鞗生得唇红齿白,玉身长立,当真风流儒雅的紧,就模样来说绝对是蔡府六个衙内中颜值最高的一个,只不过现下也是年近三旬的老少年了。

话说徽宗皇帝在第二次幸蔡京宅第时看中了蔡鞗的人才,将其招为附马适茂德帝姬,只不过彼时茂德帝姬尚且年幼,故而一直未曾完婚。

这一等不要紧,将蔡鞗从不到双十的翩翩美少年活活等到了大龄剩男。蔡鞗明年便到而立之年,茂德帝姬今年虚岁才方满十四,二人足足差了十五岁,徽宗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蔡家了,下旨年底便要为二人完婚。

放在后世,三十岁大叔与十四岁萝莉,这蔡鞗免不得要被吐沫星子淹死。

听说蔡鞗要见自己,嘉王赵楷不由眉头微皱。按朝制亲王皇子不得结交大臣,蔡鞗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倒可以与自己走动,但落在外人眼里,难免不会暇想,嘉王赵楷心中也是忌惮非常。

“殿下,还是见一见罢!”见嘉王赵楷面色犹豫,史勾当官在一旁劝道:“这蔡鞗虽说未与茂德帝姬完婚,但也早己定下亲事,何况茂德帝姬又一向与殿下走动的近,再说蔡附马来此,口中所说的话怕是蔡相公要与殿下说的。”

蔡相公三字入耳,嘉王赵楷眼中现出一丝迟疑,又看了眼手中的纸笺,才向外边吩咐道:“请驸马都尉进来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时,蔡鞗被带了进来。

“见过嘉王殿下!”蔡鞗进的门来先是一揖。

嘉王赵楷上前虚扶,笑道:“到了年底,蔡待诏与公主成婚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又何需如此客套!”

“上下尊卑,臣不敢悖制!”蔡鞗起身,见嘉王手中捏着一封纸笺,心中好奇的紧,“莫非殿下又有新作面世?”

赵楷与蔡鞗自是相识的,将手中的纸笺递去,蔡鞗展开纸笺细细观看,刚刚看了头一首,口中不由叹道:“好气概,好气节!”

再向下看去,蔡鞗立时看出不是嘉王赵楷所作,忙追问道:“殿下,这是莫非是哪位朝中致仕的朝员所作?”

“这诗词是钱塘知县乐天所作!”嘉王直言,在说话间更是看着蔡鞗面部神情的变化。

闻言,蔡鞗面容间泛出些许寒意,口中斥骂了一声:“卑鄙小人……”

正想接着说下去,蔡鞗忽的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向赵楷拜道:“殿下请恕臣失态之罪!”

“无妨,无妨!”嘉王赵楷只是摆手。

却见那蔡鞗并不起身,只是含泪拜道:“乐天那龌龊小人,行事实在卑劣,还请殿下与那死去的六弟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婢告退!”见这般情景,一旁的史勾当官躬身道。

轻叹了口气,嘉王赵楷苦笑道:“附马都尉,蔡鋆之事,本王也有所耳闻,不过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朝廷自有法度,本王又如何能奈何!”

见赵楷有推诿之意,蔡鞗又说道:“殿下提举皇城司,那乐天曾为皇城司下属……”

“那乐天如今己不受本王约束,又己经外放为官,本王怕是要让驸马失望了!”嘉王赵楷故做无奈,又说道:“本王听闻,父皇己经着三司派人去杭州查问此案,若那乐天有罪,依我大宋制当诛之!”

被招做驸马都尉,注定与官场无缘,但出身官宦家族,耳闻目染间,蔡鞗也知道嘉王殿下在虚以委蛇。蔡鞗上前道:“在下在临来前曾得家父之言,殿下若不插手此事,家父定鼎力支持殿下!”

闻言,嘉王赵楷神色微怔,又淡淡说道:“驸马,你失言了!”

“失弟之痛,在下伤心过度难免失言,还望殿下恕罪!”听嘉王这般说话,蔡鞗微微一惊,连忙告罪。

笑了笑,嘉王赵楷接着说道:“附马回府时,替本王与蔡相公传句话,便说本王知晓相公的意思了。蔡相公乃国之肱股重臣,本王不好登府探望,驸马再替本王好生劝慰相公莫要伤了身体,我大宋的江山还需依仗相公!”

听到嘉王这般说话,蔡鞗心领神会,自知不宜在此多留,拜了两拜才离去。

待蔡鞗离去,史勾当官转了进来说道:“殿下,您答应蔡相公的请求了?”

嘉王赵楷神色间颇有几分玩味,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史勾当,“一个执宰的支持,一个得利干将,本王该怎样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嘉王这般说话,史勾当官上前劝解道:“殿下,那乐天自去岁进了皇城司立功颇多,下边的亲从们也是看在心中的,现下皇城司正在扩张,若是失了下边亲从们的心,殿下的努力怕是会功亏一篑!”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有了一位执宰做为助力,本王不知要省去多少辛苦!”显然嘉王赵楷己然心动。

“殿下,应不得!”史勾当官劝道:“陛下当值春秋鼎盛,那蔡相公古稀己过,若不是圣眷正隆,早己致仕,前岁去岁蔡相公皆曾上表致仕,不过被陛下捥留,以蔡相公之年纪还能再执宰几岁?

恕奴婢说的不敬些,这蔡相公是不是在哄骗殿下还有待商榷,现下殿下正好借杭州湾海匪一事,借机掌控东南市舶司税赋,乐天做为行事的最可靠人选,殿下失之如折一臂又有何异哉?再者说蔡相于朝野中名声又是那般不堪,故而奴婢认为殿下不可以倚之为干城!”

自觉史勾当所言有理,嘉王赵楷又问道:“你说的果然有些道理,只不过那乐天若真是犯了买凶之罪呢?”

史勾当官回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倘若真是如此,殿下权当与蔡相公做个顺手推舟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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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乐天的背影消失在提刑司仪门外,两浙路提刑官曹大人双眼眯了起来:“好一式釜底抽薪,不知这乐小儿是如何做到的!”

曹大人心中清楚,乐天这么一闹,生生将蔡相公、王汉之等人谋取两浙路的筹划,搅弄的功亏一篑,不止是制置使陈建,怕是连东南一代的地头蛇朱勔,也要觉得欠这年轻人一个人情。

“几位都头,不知有何事……”

“皇城司办事,奉命前来保护证人武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曹大人欲转身回后衙时,只的得仪门前门子叫道,还没说完便被一道粗、暴的声音打断,随即十多个身着甲胄的校尉士卒闯入到提刑司衙门。

皇城司的职能与明代锦衣卫颇为相似,但不似锦衣卫治下士卒,穿着专为锦衣卫定制的飞鱼服来表明身份,皇城司官兵的装束与精锐禁军没有什么区别。

见到曹大人,那为首的校尉快走两步,先是上前拜见后又拿出一张符牌,说道:“小人是受黄堪检之命,特来保护人证武松的!”

“好个竖子!连老夫也不肯相信!”曹大人面色铁青,对着皇城司几人狠狠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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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乐天的人生信条。除此外,乐大人还有另外一个信条,就是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世间只有人心最为难测。

杭州府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乐天一身褐色囚服异常的扎眼,引得无数百姓侧目观望,更是议论纷纷。

话说乐大人为何不换身装束,这样行走在大街上,岂不有辱官员体面。

想要体面,就要先丢些面子。乐大人这一身装束行走在杭州府的大街上,要的就是给自己制造出一副受害者的形像,要的就是引发杭州城百姓的议论,为自己争取到舆论上的支持。

话说在武松进入两浙路提刑司衙门时,武提辖回到杭州府的消息就传扬开来。有什么比一个死而复生的消息更为惊人!

“大老爷,您可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一身囚衣的乐大人在大街上行走,被一众百姓侧目时,只见尺七、屠四二人不知从何处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上前各自抱住乐天的大腿痛哭,口中叫道:“大老爷,那府尊老爷要征发钱塘百姓的劳伇,又与您何干,您拒不执行,却落入到这般境地,又是何苦来哉!”

屠四紧接着叫道:“大老爷,您这么做值得么?征发钱塘百姓的税赋劳伇去西湖修建劳什子的湖心亭,又不是征发老爷您的薪俸,你为此顶撞府尊,又值得么?结果还不是落得被陷害落入大牢,那些钱塘百姓又岂会记得大人您的好!”

典型的泼脏水、挖墙角手法!

“老天开眼啊!”尺七再次叫了起来,转哭为笑:“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谁能想到那武提辖回来了,那奸人对大老爷的诬陷不辩自明!”

听尺七、屠四二人的哭叫,围观的一众钱塘百姓心里很是不服,谁说我等没记得乐大人的好,我等俱在家里为乐大人供奉了往生牌位,每日香火供奉礼拜……

呃……

不对!

不少百姓这时心中这才想起来,当初为了省事省钱,自己这些人给乐大人供奉的是祭拜逝者所用的往生牌位,而非是活人立的消灾牌位,立时间心虚内疚起来。

给活人立往生牌位,这倒也是够奇葩的。不过又想想民间常有“一咒十年旺”之说,莫非是乐大人被自己这些人咒上一咒,才会被神灵保佑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尔等说的这是何话!”

乐大人一脚一个,将两个尺七、屠四踢开,大义凛然道:“本官身为一县父母,自然要为民做主,堂堂一府皇堂又算得了什么,本官何惜此身!”

尺七又叫道:“大老爷,随小的回家用艾蒿水洗个澡,祛祛晦气罢!”

“是啊,大老爷,牢里潮湿阴暗的很,还是身子骨重要!”屠四也是说道。

乐天却是一哼,说道:“本官的官袍还在府衙的那帮杀才手里,你二人随本官前去府衙讨要官袍!”

“我等愿去随乐老爷一齐去讨要官袍!”

听得乐大人这般说话,一众为乐大人立下往生牌位而感到心虚的围观百姓,立时跟着叫道。想要为乐大人立下往生牌位的内疚,做下心理补偿,。

听得这些百姓叫喊,乐大人心中生出一种轻飘飘的舒爽感觉。民心啊,声望啊,现下俱都到手了,双手抱拳向四下说道:“诸位乡亲父老,切不可随乐某前往,若如此的话,那昏官免不得再向朝廷奏本,诬陷本官煽动民变,本官可以不惜此身,尔等俱是有家小的,到那时更不好收拾了!”

有读书人叹息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你这书呆子说甚鸟话!”听那书生这般说话,有人怒骂道,“你是在骂知县老爷前世做恶太多不成?”

那读书人立时感觉到自己失言,忙捂嘴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的“知县附郭”,就是知县和知府在同一座城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牵制,“疲于奔命”,完全没有了“父母官”的威风。“附郭省城”就是知县、知府、帅司安抚史或是置制史,相当于现在的省长同在一城。附郭京城就不用说了。

乐大人正是附郭省城,所以说这读书人犯了众怒。

“似乐大老爷这般的好官为何才只是区区知县,而那奸恶之人却官居一府之尊,真是天道不公!”又有百姓愤然说道。

听这百姓言,一众百姓皆叹如是。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人厉声喊叫,人群随即被分了开来,只见几个钱塘县衙的差伇带了顶轿子,一路小跑过来,到了乐大人身旁,拜道:“小的是来接大老爷回县衙的!”

向四下百姓拱了拱手,乐大人进了轿子,吩咐道:“抬老爷我去府衙讨要官袍!”

轿子里,乐大人望着自己一身的囚衣,心中叹道这己是自己第二次进入大牢了。第一次入狱,是蔡京使的手段将自己下了大理寺诏狱,若不是自己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怕连功名也保不住了;这第二次入狱,是自己使了手段将自己送入大狱,却还是与那蔡京扯上了干系。总之,自己是将那蔡京得罪透了,看样子自己以后要牢牢抱住嘉王殿下的大腿,才能保得自己的平安了。

经营杭州城,乐天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八年之后便是靖康之变,大宋自淮河以北尽为金人之地,杭州做为日后南宋的京城,当然要为自己经营个安稳富裕。乐大人做为穿越者,虽知晓前后发生之事,但以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改变的了历史的进程。

“尺七!”乐大人向轿外唤道。

“小人在!”尺七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乐大人问道:“老爷我被押在大狱的这几日里,洪主簿与方县尉可有什么举动?”

“老爷被解送到提刑司的当日下午,王知府便派人来到县衙,搜索老爷屋舍,令洪主簿与方县尉二人署理县衙事务,将小的与屠四赶出了县衙,更可气的是有个姓仇的府衙差伇不但对大老爷出言不逊,还出言调戏王姨娘!”尺七回道,说到最后时话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岂有此理!”坐在轿中的乐大人恨然道,又问:“王姨娘去了哪里?”

“小的随王姨娘被王员外接到了家中居住!”尺七忙回道。

这王小妾也算是大家闺秀,又知书达礼,对乐大人服侍的也周到非常,听到被那差伇调戏,乐大人不禁怒火中烧,又涉及官员体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会去府衙,与本官打断那狗才的腿。”

“是!”尺七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又说道:“不过那洪主簿与方县尉二人对小人还算客气,据衙中的差伇们说二人并无半句对老爷不恭之言!”

说话间,来到了杭州府衙,乐大人下了轿子,那门子见到乐大人心中一惊,想要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硬着头皮上前。

“滚开!”

乐大人一脸怒意,吓的那门子后退了几步,倒也机灵,抽身向府衙跑去禀报了。

刚进得府衙仪门,乐大人迎面见到几个差伇,其中有一个正是那日曾要给自己铐上重枷的仇班头。

见乐大人出现在府衙,那仇班头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乐大人,又见乐大人身后还有几个差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乐大人又被押解到府衙来审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仇班头以为乐大人的案子又被提刑司打回来审问,未待乐大人说话,那仇班头又阴恻恻的冷笑道:“前几日乐大人不是很嚣张么,那日有得提刑老爷与你说情,现下到了府衙,看谁还能与乐大人你说话!”

身旁的尺七也在打量着这仇班头,忽的叫道:“大老爷,那日就是这狗才出言调戏王姨娘的!”

乐大人也是恨的牙根发痒,与尺七说道:“你可认仔细了?”

“老爷,就是这杀才对大老爷您出言不恭,还出言调戏王姨娘!”不等尺七回话,旁边的屠四也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乐大人呵呵的冷笑了数声,忽的叫道:“那还等什么,与老爷将这狗才的腿打断!”

见尺七与屠四奔来,那仇班头连退了几步,口中叫道:“你敢!”

看到有人打仇班头,同班的差伇也围了上来。

“你等几个与本官拦住那几个差伇!”乐大人吩咐身后随来的几个钱塘县衙差伇,又与尺七、屠四说道:“今日你二人若不将这狗才的腿打断,本官便将你二人的腿打断!”

“你一个犯官,竟敢如此嚣张,不知道这里是府衙么!”那仇班头见同班差伇为其壮胆,又一想这里是府衙,胆子壮了起来。

“将这狗才往死里打!”也不管这仇班头叫嚣,乐大人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府衙大院吵吵闹闹,府衙里的一众官佐俱都出来张望,一见是乐大人身着一袭囚衣而来,知道其中必然有异。虽然不清楚乐知县为什么大闹府衙,但这是乐知县与王府尊间的恩怨,自己这些摇头老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这些闲事做甚,只管看热闹便是。

仇班头在府衙里差伇里大小也是个头头,见尺七与屠四上前,几个府衙快伇也拦了上来,那边县衙里几个差伇也是上前,却是面上露怯。本来嘛,府衙比县衙大,府衙的差伇要比县衙强横些。

“没用的狗才!”见随来的几个差伇露层,乐大人大骂一声,劈手夺来一个差伇的腰刀,拿着刀鞘便向府衙的差伇砸去。

见得乐大人亲自动手,钱塘县的几个差伇胆子也壮了起来,忙冲了上去与府衙的差伇打成了一团。那边尺七与屠四二人一左一右向着仇班头招呼过去,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仇班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又怎敌得过两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殴打。倾刻间,仇班头被打得鼻青眼肿,翻倒在地。

“住手!”

就在这时,只听得仪门外传来一道吼声。

立时间,所有人停下手来,连同府衙里的一众摇头老爷齐齐的将目光投了过去,见那说话之人正是王府尊。

原来这王府尊离了提刑司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府衙,而是去了两浙置制司,名义上是去拜见置制史陈建,实际上是在询问有于蔡鋆被刺一事。没想到刚刚返回府衙,便遇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倒在地上,鼻青眼肿的仇班头看到王府尊,如同见了亲爹一般,哭叫道:“府尊大老爷,与小的做主啊,那犯官乐天来府衙大闹了!”

“是王府尊!”乐大人拱了拱手,冷笑道:“下官是来向府尊大人讨要被剥去的官袍,毕竟官袍乃是朝廷所赐,如今本官己脱去嫌疑,是否可以还与本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乐天揭到了疮疤,王府尊面色愈发的难看,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仇班头,冷冷道:“乐大人来向本府讨要官袍,却为何将本府的差伇打成这般模样?”

“打成这般模样又如何?”乐大人冷笑连连,声音瞬间无比阴冷:“这厮抄了乐某的官宅,乐某无话可说,竟敢出言调戏乐某的小妾,当真以为乐某是泥捏的不成?”

“乐大人这几日一直被押在狱中,哪里知晓外面的事情,不过是口说无凭罢!”王府尊冷笑道。

王府尊倒不是真心要护这仇班头,只不过事关府衙颜面,更关乎自己这个府尊的面子,护住仇班头就等于有了理由压制乐天,为自己争取到了主动与道义。

乐大人进入府衙殴斗之前的那一幕,府衙里的一众佐官没有看到,不知其间因何原因,直到这时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欺辱官眷是官员最为忌惮之事,府衙里的一众老爷虽然不会说话,但心底也生出了些许怒气。

“王府尊莫非是想护短不成?”乐大人冷哼道。

王府尊捋了捋胡须,冷笑道:“王某为官三十载,审过大小案件无数,只知凡事必须要讲全证据,乐大人拿不出证据,便不要在府衙里撒泼,小心本官向朝廷参你一个犯上的罪过!”

“王府尊好气魄!”乐天忽的笑了出来:“不过王府尊还是自求多福罢,怎么过了朝廷这一关!”

说完,乐大人向着屠四使了一个眼色,屠四心有灵犀,忽的将一个府衙差伇手中冰火棍夺了过来,照着躺在地上的仇和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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