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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上将军欲以精锐部队渡河登岸,他们因为勇武而被选中,经过短暂的训练后,跟着王离将军参加这一次的任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王陵握着手里的长矛,透过武刚车之间的缝隙,眺望远方的草原。他对两个小弟鼓气道:“上将军出世以来,从没听说他有过败绩,所以这一次咱们也一定会赢!等会儿匈奴人过来,咱们努力杀敌,争取再升个一两级爵位回去,到时候回了沛县也能讨个秦吏当当。”听到王陵这话,奚涓和王吸两人心中紧张顿去不少。是啊,上将军打的仗就没有输的,他们根本不需要怕!就在这时,他们感觉到大地开始颤抖起来。从武刚车的缝隙里,他们能看到远处的草原上出现一大片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咚!咚!咚!马蹄践踏,两万匈奴骑兵奔驰在平旷的草原上,溅起漫天烟尘。“各部就位,弓弩手准备!”王离站在河岸边的一辆车舆上,凭借他高大的身形眺望整个战场形势,随时做出应对的命令。他依靠之前指挥车阵抵抗月氏骑兵的经验,被选为这一次突击渡河的战场指挥官,担负着重要的使命。故而王离脸色严肃,整张脸紧绷在一起,双目紧盯着远处出现的匈奴骑兵。不出上将军所料,这些野蛮的匈奴人果真有埋伏,想要对秦军半渡而击。“匈奴人狡猾,不过一切都在上将军计划中。”“上将军,真是料事如神啊!”王离轻叹一声,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差距。他忆起当年,自己有将赵佗收为心腹战将的想法。如今来看,真的是年少轻狂。感叹之时,王离的目光依旧牢牢的盯着那些正在逼近的匈奴大军。匈奴骑兵的人数虽然是渡河秦军的数倍,但王离依旧充满了信心。因为秦军在河岸布下的阵型,乃是上将军亲自弄出来的。以武刚车百乘布下弧形车阵,两头抱河,以河岸为月弦。此阵,名为“却月”!这时,王离见到匈奴大军在一番奔驰接近后,并没有立刻向秦军的车阵发动攻击,反而是减缓速度,在秦军车阵数百米外停下了马蹄。“好多的车子,秦人莫非是想用这些木车来抵抗我们的勇士吗?”乌鹿虚纵马上前,注视着远处靠近河岸布下车阵的秦军。须卜当骑马过来,对着秦军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有些不屑的说道:“呵呵,怯懦的秦人,面对我们匈奴勇士,只能躲在战车后面瑟瑟发抖,怪不得他们从来不敢和我们草原的勇士进行战斗,只能依靠欺骗和夜袭,真是一群卑鄙的懦夫。”虽然匈奴连续被秦军击败了两次,但这两次都是被秦军依靠夜袭打败。从头到尾,他们匈奴就没有真正的和秦军摆开架势打一仗,故而他们对于秦军的战斗方式所知有限,只认为这个车阵乃是秦人懦弱的表现。乌鹿虚眉头微皱,他盯着秦军的车阵,以及车阵缝隙里看到的那些严阵以待的秦卒,总有种怪异的感觉。须卜当却是开口道:“不要再看了乌鹿虚,命令我们的族人,向秦人射箭吧,两万个匈奴勇士射出的箭矢,足以将秦人吞没。”乌鹿虚点头,不管秦军是否有所防备,他们如今可是两万骑兵,打车阵里的数千秦军。以多打少,这么简单的算术题,难道还赢不了吗?“放箭!”第五百九十三章 :匈奴勇士比匈奴人动作更快的,是秦军射出的箭矢。就在匈奴骑兵将秦军车阵包围,准备用弓箭射上一波的时候,早有准备的秦军就已经在王离将军的命令下,先下手为强了。上千支箭矢抛射,落入两万人的匈奴骑兵中,立刻引起一片骚动。特别是其中一些粗大的箭矢,其射程和威力都非常强劲,竟然能够射到匈奴后阵,将马上的骑兵直接贯下坐骑,惊起一片高呼。两万匈奴人的后方,有着一处地势隆起的小丘陵,上面地势平坦,可供人马站立。头曼单于带着手下登上此处眺望战场,他的鹰旗在这丘陵上空飘扬,为下方的匈奴勇士带来勇气和信心。“秦军竟然能用脚射箭!”头曼单于神色有些惊讶。从他的高位角度,能看到在秦军车阵的后方,有一群秦军弩手竟然是坐在地上,用双腿在射箭。蹶张弩!这种劲弩射出的箭矢威力非常大,射程极远,要超过匈奴人手中的小弓,是一种超乎草原之民想象的武器。不过惊讶之后,头曼单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因为在他看来,秦军的武器装备再好又能怎么样,他们渡河过来的只有数千人,人数有限,根本不是匈奴大军的对手。“乌鹿虚和须卜当会解决这些秦人的。”“吃下这支秦军,我看他赵佗又当如何?”……乌鹿虚和须卜当,匈奴的两位谷蠡王,正被秦军的箭雨射的灰头土脸。他们没料到秦弩的射程有这么远,特别是须卜当坐下的战马中了秦人一箭,嘶叫着蹦跳起来,差点将他甩下来。须卜当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旁边的护卫连忙上来,为他死死拉住战马。须卜当在马上,仰着脑袋尖叫道:“给我冲上去射箭,射穿这些该死的秦人!”乌鹿虚也被秦军这阵箭雨射的心头火起,他刚才差点就中了一箭,忙跟着下达攻击命令。匈奴骑兵呼应起来,秦人的箭矢虽然凶猛,但数量不多,一轮射击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不算严重。此刻在两王的命令下,两万匈奴勇士驾马前行,进入弓箭射程之后,挽起了手里的小短弓,对着车阵里的秦军噼里啪啦一阵射。匈奴近两万骑兵一起射击,那箭雨堪称是密密麻麻,远比秦人刚才射出的威势强得多。“箭来了!”车阵里,王陵大叫出声,当先往武刚车后的橹盾扑去,借着高大的盾墙做掩护。奚涓、王吸以及其他士卒,听到王陵的吼声,或是扑倒在地,防护要害。或者是有持盾的士卒立刻举起手里的盾牌遮挡。叮叮当当一阵响,上万箭矢飞射过来。车阵之中响起了一阵阵闷哼声。“什么破烂箭头,就这?”奚涓肩膀上中了一箭,本以为自己要受一个重伤,哪知道匈奴人的这根箭矢是骨制的箭头,威力有限,射在他身上厚厚的皮甲里,居然没有射穿。“呸,还不如月氏呢。”奚涓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他回头一望,只见车阵中除了一些倒霉蛋恰好被射中了面部或是颈部的要害而毙命,大多数秦卒因为头戴冑,身穿厚皮甲,基本没有什么大碍,最多也就是被箭头破甲之后扎进肉里,没有伤到筋骨。甚至奚涓还看到有秦卒背上插了二三十支骨箭,依旧在那里活泼乱跳。匈奴人这一轮射击,不仅没有打击秦军的士气,反而让秦人越发自信起来。他们作为抢占河岸的壮勇之士,每一个人都是全副厚甲,对匈奴人那些骨簇、石簇有极强的防御力。“反击!”将令下达,秦军的弩箭再次射进匈奴人群中,这一次因为匈奴骑兵的接近,使得秦军箭矢的命中率和威力得到加强。再加上匈奴人没有甲胄,就身上穿了一层皮衣和脑袋上带着毡帽,被秦人的金属箭头一射,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一片。秦军两轮射击,就让匈奴人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弓骑兵和步兵弩手的对射,胜负已分。这一下两位谷蠡王再也忍不住了。“秦人弓弩强悍,我们射不过他们,还是让勇士们冲锋,直接踏平秦军车阵的好。”乌鹿虚叫起来。须卜当已经换了一匹战马,应道:“那就冲锋,踏破秦人的车阵!”随着两位匈奴王的命令下达,苍凉的号角声开始吹响。一阵接一阵,在这片草原上响彻,传荡于四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