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皱成一团。
陆凛从不会说让人酸掉牙的情话,更不会坦率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是一个由灰调子的天空和枯木荒草组成的世界。在这里,陆凛周而复始的运作着,像一台机械,寂静、荒芜、死板、压抑。
曾经,陆陨以为他哥永远不会疲惫。
因为陆凛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人嫉妒。不论是什么,他总能始终保持着沉稳冷静的态度,每一个决策都精准无误,每一步计划都天衣无缝,仿佛所有的人和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说足够耀眼夺目的人宛如鹤立鸡群,那他哥绝对是只掉进鸡窝的凤凰。
“……哥。”陆陨小声嘟囔,“我以为该生气的人是我。”
一年前,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
气象站建筑的整体以实用为主,风格极为朴实,更直白一点就是这里极其简陋。墙体用砖石垒起来后,再刷上一层白漆覆盖,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哑光。房子方方正正,经年累月的冲刷让瓦片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木门,旁边就是开阔的观测场。
而宿舍就隐在观测场后方的白杨林里。
两排红砖平房披着褪色的灰瓦,墙面刷过的白漆早已斑驳,露出下面深浅不一的砖灰色。
房间分为单人间和多人间,单人间相对独立,面积却小上很多,一个书桌和衣柜,再添点基本家具,就没什么落脚地了。
多人间则要大上很多,家具也更加完善。
“可算是放假了,我现在对这天气啊,是又爱又恨。”叠好的衬衫被一件件码进行李箱,孙浩来又忽然开口,“你说这大暴雨天天来多好,天天都有假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嘉把行李箱摊开在床上:“等风来了,还留你值班就更爱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诶?陆陨你怎么不收拾行李,这回你值班啊?”孙浩来扭头去看翻弄书柜的陆陨。
“我?我早收拾完了。”
“你操什心,一收到消息他就开始收拾了。”
陆陨的指尖掠过书脊,整个人几乎趴进书柜:“宋嘉我怎么没找到?”
“还有陆工找不到的东西?”孙浩来调侃说。
闻声,宋嘉一个弹起:“我操!不可能!”
“不可能,你自己来找找看。”陆陨让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嘉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叫:“老子给女朋友写了五个月的情书啊!”
孙浩来问:“你的情书很值钱吗?”
宋嘉回呛道:“你懂什么,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母单,懂什么叫真爱吗。陆工,你肯定懂吧。”
说着,宋嘉又朝陆陨挤眉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陨没什么表情:“如果你是指一个月分手七次,写了五个月的情书其实是还没送出去就分手了话,那我确实也不是很懂。”
“有没有人说你跟你哥越来越像了。”宋嘉咂嘴,“说话老气横秋的。”
陆陨一愣,刚张开嘴想要反驳,静置的手机突然开始震颤,发出细密的“嗡嗡”声。
冷白色的屏幕亮起,几条新消息的预览框次第弹出。
陆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塞回口袋:“我到点了,你们慢慢收拾,我先走了。”
“假期愉快啊,陆工。”孙浩来说。
“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收拾的吗,这就走了?”宋嘉愤愤不平。
只见陆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假期愉快。对啊,帮你收拾,但我可没说要帮你收拾完,帮找你的情书也算帮,虽然没找到就是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推开吱呀吱呀作响的铁门,透过老旧的木质窗户能看见院落里晾晒着褪色的工装。
屋内的陈设简单到近乎寒酸,一张硬板床铺着蓝白格子床单,被褥叠得方方正正,掉漆的五斗柜上还摆着半卷绷带。
还有一扇转动时会发出尖锐刺耳“吱呀”声的破木门,连通干湿不分离的独立卫浴。
陆陨走进去将门窗拉紧,又站在柜旁,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老挂历,日期停留在某个值班的深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裤袋里又骤然响起手机铃声,震得大腿发麻。
陆陨摸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的来电显示,顺着虚拟绿键轻轻一滑。接通电话。
“早上好啊,哥。”
听筒贴近耳朵,一道低沉醇厚的声线便裹挟着电流特有的沙沙质感倾斜而出:“下午我这里有个会暂时走不开,晚点去火车站接你吃饭,要是饿了就先找地方垫垫肚子。”
“好吧,你大概几点到啊,我不要在车站过夜。”陆陨把手机卡在肩膀和耳朵的凹陷处,一手拖着行李箱倒退着往外走,一手攥住锈迹斑斑的门把手。
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走廊里拖出长长的尾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后,说:“三点,最迟三点半。”
“想你,哥。”
“嗯。”
“你忙吧,我先挂了,爱你。”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混着铁门关闭时的哐当声,仿佛要把这两个月对哥哥的思念都拉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火车站外的广场上,人群如潮。
时针一点点向下平移。
陆陨反坐在墨绿色的行李箱上,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他头顶带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嘴唇。
喧嚣和嘈杂交织在一起,各式各样的行李箱从他面前带过,人们步履匆匆,吆喝声,鸣笛声和广播提示音此起彼伏。
他双手随意地搭在拉杆上,时而低头看看手表,又时而抬头望向四周,耐心渐渐被消磨,却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儿,等待着哥哥的到来。